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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引相思(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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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局势,以淮水岭山一分为三大强国。
大秦雨水丰饶土地肥美,青铜器和养蚕产业兴盛,更与其他小国陈,晋,魏来往密切,贸易甚深,乃当之无愧的三国之首。
而梁、齐两国虽然不及大秦那般民富繁荣,但数千年的灵气却汇聚于两国之地,生生不息,滋养着两国的黎民百姓。
位于大齐灵脉核心的正中央,屹立着一座殿宇:辰阳殿。
大殿内,红烛的烛光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千年陨铁铸成的巨大牢笼里囚着大齐四王爷鹿霖霄,在他左身子边上侧躺着浑身是血的战将朝颜。
他们被层层灵符封印着,压制着,导致他们的灵力尽失,完全被束缚在囚笼的阵法之中,无法挣脱。
此时此刻,殿内聚集着数十名大能修士,他们黑袍加身,围着囚笼捏指施展无上灵法。
强横的灵力源源不断从修士们的体内渡出,方圆数十里皆是辰阳殿扩散而出的凶煞灵气,不过顷刻间,大地崩裂,寸草不生。
夜色深沉,殿宇周围灵蕴流动,大齐太后面带鎏金半面具,外披着一件黑金凤凰大袖,穿戴更是华贵不凡,头戴镶宝九凤长簪和珠络步摇,腰间垂着禁步红玉,由里到外散发着无上尊贵的气质。
她步履缓而慢,走到充斥凶煞灵气的囚笼前面,望着被灵符阵法压住的两具伤痕累累的身躯,目光不偏不移落在胸膛上插着一支冷箭的鹿霖霄,冷冷问了句:“陆华,进展如何?”
“回禀太后,”为首的大能修士陆华一边向囚笼渡灵力,一边恭恭敬敬回答太后:“三日之后,便能完全炼化二人。”
太后闻言,冷眼看着囚笼里痛不欲生的鹿霖霄,道:“霄儿,你告诉哀家,鹿霖郁在娄兰做甚?”
鹿霖霄双目充血,满口鲜血:“你以为拿我们炼药,就能害到阿郁吗?”
“只要我死了,这血阵便会失去效用。倒是你,”他大笑几声后,毫不客气道:“前功尽弃,一无所有!”
“死到临头还想着鹿霖郁,不枉你们兄妹一场。”太后冷笑一声,对他淡淡道:“哀家不会让你轻易死掉,你体内的灵血哀家会一点点抽光,就像抽光宁容儿的灵血那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悦!”鹿霖霄心头一紧,上前紧紧抓着囚笼的铁杆,忍着灵符带来的剔骨剧痛,眼眶又红又痛,嘶吼道:“你把她怎么了!”
“她死了。”太后毫不掩饰,声音更冷,她道:“没关系,用不了多少时日,你便能与她在地府团聚,再续情缘。”
“沈悦!”鹿霖霄悲痛万分,失去理智,怒喊一声:“我要杀了你!”
太后淡声道:“哀家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与死亡。”
“这里就交给你了,尽快替哀家炼出醉牵思。”
陆华道:“诺!”
四周突然寂静下来,周围施展灵法的大能修士渡出更多灵力,囚笼内的鹿霖霄吃痛大叫。
“妖后!你个妖后!”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七窍中流出,一滴滴地滴落在囚笼的灵符阵法上,源源不断地为底下的灵阵提供皇室灵血,而这些鲜血沿着诡异的纹路一点点流动,一头脚踏众生,双瞳如血,万恶凶相的饕餮栩栩如生浮现在众人眼前。
陆华渡出的灵力十分凶狠,“以吾之血,结四海八荒凶灵,唤!”
他咬破手指,几滴血撒出去,灵血碰到囚笼最外圈的灵蕴,不过瞬息之间,灵阵里的饕餮重启凶目,烈火缠身,獠牙露红光。
辰阳殿也随之开始剧烈震荡,红烛幽幽红光陆陆续续被失却血阵吸纳。
陆华继续渡灵力:“太后,看来用不了三日,两人便会被上古神兽饕餮吞噬殆尽。到时候,醉牵思便能大功告成。”
太后沈悦冷眼望二人,露出一个阴狠可怕的笑容:“甚好。”
“逃,逃......”倒在一边的朝颜吃痛地撕掉身上的灵符,她承受着万箭穿心般剧痛爬起身,大口喘着气看着奄奄一息的鹿霖霄:“四哥,我们不能害了阿郁,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一时间,殿宇里白色灵力肆涌,“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保护好太后!”多数大能修士急急后退将太后护在身后,但一切徒劳,他们已经被覆盖在辰阳殿周遭的灵力笼罩住。
煊赫灵力压下来,修士们为护太后安危,奋力反抗。
一白一红灵力缠斗在一起,强烈的余波于辰阳殿为中心向外荡漾开来,方圆几里的树木焚烧起来,烈烈火焰吞没林间一切生灵。
“你会死的!”鹿霖霄气息奄奄凝视着她,摇了摇头。
“借了些你的皇族灵血,”朝颜抬眸看他们,周身灵气澎湃,惨白一笑:“破此献祭灵阵,我倒是有七成把握。”
“只是......到时候我自身难保。需要四哥替我收尸了。”
鹿霖霄抓住她施法的手:“不可!”
“四哥,没了柯儿我早就不想独活,这次,就算是你替我们逃出生天,好好活下去。”
她脸色近乎青白,唯独身上的血痕昳丽非常,整个身体随着她催动灵力颤动着,囚笼上的阵法渐渐破裂,身上的灵符肉眼可见的焚烧殆尽。
鹿霖霄唤她:“阿颜!”
“要杀四王爷,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朝颜扶着他,催动最后一点灵力,两人顷刻间化作一缕灵息,迅速冲出了辰阳殿,朝娄兰方向快速飞去。
“太后!我们去追!”
“不用。”太后突然笑了一下,望一眼身后被破的献祭法阵,道:“逃了好,如此一来,娄兰必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陆华眉头一皱,料到了七八分:“太后想借霖王之手,除掉娄兰可汗宋湛?”
太后看向大能修士,目光中不言而喻的阴寒。
“太后英明。”
大能修士们齐声道。
......
第二日,微熹的晨光洒在济兽堂的院子里。
风拂来,梅枝头上的雪纷纷抖落。
宋琬瓷房间内,四周悄静。
鹿霖郁眼皮动了动,只觉得一股寒气贯彻全身,不禁失声惊叫:“四哥!”
她重重地喘息着,从床上翻身而起,微微敛下眸子,手捂着心口,似乎感觉到难忍的疼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四哥和阿颜他们莫非出事了?
念及此,鹿霖郁抓着胸口的衣物,隐隐作痛着。
“你怎么了?”睡在边上的宋琬瓷幽幽转醒,见她满头细汗,摸了摸她的手,好冰凉,气息也乱得很。
“阿郁是做噩梦了?”
“没......”鹿霖郁下意识想反驳,但心口痛得不能说话,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出。
“不哭。”宋琬瓷坐起身,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阿郁不要哭。”
“我保护不了他们......”
鹿霖郁疼得,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没事的,我在呢,不哭,不哭了......”宋琬瓷心疼,一直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