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柒木栖

14、chapter 14

　　----视角回归---

　　林一言和徐然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些水果，在林一言快到家的时候，徐然开口“言言，我回家有点事，晚上来你家蹭饭。”
　　“好，我让奶奶多煮点饭。”说完朝徐然挥了挥手道别。

　　推开前院的小门，林一言朝屋内喊着，“奶奶，我回来啦。”
　　“哎哟，我的宝贝孙子回来了，快来让奶奶瞧瞧。”林奶奶从屋内小跑出来，脸上挂满笑容一把抱过自己的宝贝孙子。“怎么瘦了阿我的乖孙儿。”奶奶心疼的看着林一言。
　　轻轻拉过手臂，将林一言拉进屋内，朝屋子的人招呼着，“小李子，快看看我的乖孙儿，长得多俊。”
　　“嘿我看看。”奶奶多年的好友起身走到了跟前，眯起眼睛仔细看着林一言，“哎呀，小春你这孙子长得真俊。”
　　“那是。”林奶奶一脸骄傲的拉林一言走进后院的餐桌前，“你小李子奶奶给你带了点吃的，我给你拿哦。”说完便走进厨房。
　　林奶奶的好友缓慢的坐回了刚刚坐的位置，林一言朝小李子奶奶点点头。
　　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回来的林奶奶，边走边笑，“乖孙儿，快看看喜不喜欢吃，小李子特意给你做的。”将塑料袋递到林一言的手中。

　　林一言打开塑料袋，是五颜六色的糯米团子，“喜欢，奶奶们给的我都喜欢。”林一言从袋子里拿出两个糯米团子递到林奶奶和小李子奶奶的手上，“奶奶您们先吃。”
　　“哎呀真懂事你这孙子。”小李子奶奶乐呵呵的看着手里的糯米团子。
　　“不看看是谁养大的。”林奶奶也一脸高兴。
　　林一言似是随意的问了句，“奶奶，上次你说爸给我寄了封信在哪里呢。”
　　“欸？”没有想到孙子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以为自己儿子和孙子的关系要缓解了，林奶奶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在我房间呢，我去给乖乖拿。”说完又要起身。
　　林一言阻止了奶奶起身的动作，“奶奶你在这陪小李子奶奶就好，这爬上爬下的多累，你告诉我在哪里我去拿就好。”
　　“好好，在衣柜里的铁盒里，钥匙在奶奶这，奶奶拿给你。”说完林奶奶从碎花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钥匙递给乖孙儿。
　　林一言故作轻松的接过钥匙，“奶奶晚上多煮一点饭，徐然来吃饭。”
　　“好，今晚给你们露一手我的拿手好菜。”林奶奶高兴的说。

　　林一言拿着钥匙走进了屋内，手中早已布满冷汗，木制的楼梯一步一吱声，林一言的心也一上一下，明明知道那好吃懒做的父亲不会给自己寄任何东西，更别说信，但此时林一言心里还是希望收到的那封信是他的父亲寄来的，哪怕是指责...
　　走到奶奶屋前，无措的看向面前这扇以前因为自己顽皮贴了许多贴纸的木门，奶奶还护着自己说这是乖孙儿的创作。
　　泪水早已积满眼眶，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滴落，滚烫的泪落在了冰冷的木地板，来无影去无踪。
　　颤抖麻木的手缓缓握住门把手，屋内是淡淡的雏菊气味，开的鲜艳的雏菊在窗台随风晃动，仿佛只要施加一点力就会折断。
　　拖动僵硬的双腿，林一言走到衣柜面前，看着衣柜前双眼通红，苍白的自己，林一言陷入后悔,厌恶自己。
　　脸色苍白的林一言，手止不住的抖，握住衣柜的门把手缓缓拉开，林一言看见在奶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上放着一个铁盒，而这些衣服都是林一言给奶奶挑的，不止这些，衣柜里还放着林一言从小到现在获得的奖状，奖状的旁边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林一言没有勇气再看，拿出小钥匙，好几次都没对准钥匙孔。
　　随着喀哒一声，锁打开了。林一言平静的打开铁盒，熟悉的信封映入眼帘，林一言拿起信封打开，摊开信纸，是一朵雏菊花瓣简笔画。
　　将铁盒重新锁好，林一言眷恋的看了眼奶奶的房间离开。

　　林一言走进自己的卧室，拿出手机给溯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
　　...
　　一片寂静，对话另一头的溯卿拿起手机看了眼，显示正在通话中，“喂？”
　　“杏花案的受害人手上是不是被刻了什么？”林一言像是在确认什么，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报纸上那图片糊成那样你都看得清？”
　　“你知道刻的是什么吗？”林一言急切的想知道答案，语速都快了几分。
　　“杏花花瓣。”溯卿察觉林一言有点不对劲，“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了。”
　　“没事没事...我先挂了。”林一言假装状态正常的挂了电话，抬起手看了眼信纸上的花瓣。
　　林一言拨通了宁祁的电话，直到电话的尾音响起，电话也没被接起。又翻动着通讯录，指尖停在了父亲的电话，不断犹豫，最后还是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一响起，咒骂的声音就传入耳朵，“我没你这儿子，滚。”随后是一阵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林一言无力的垂下手，从自己房间窗前可以看到奶奶们正在开心的聊着天，林一言苍白的脸浮现抹笑意，似是想将这个画面永远定格留在眼前。

　　----/2005年3月/----

　　夕阳在慢慢落下，把最后一丝温暖照进屋内。林一言从睡梦中醒来，袖子已经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眼客厅，抽了几张纸巾胡乱擦了擦眼泪。
　　在屋内逛了逛，找到溯卿的卧室后，林一言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衫到厕所洗了个澡，换上了溯卿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扔进了洗衣篮里，走回卧室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将东西重新装进包里，背上背包，穿好外套和鞋子，出了门。
　　到大厅后，在离开的时候林一言看了眼值班的人。

　　林一言开车到了城北，从后门进入D栋，到了414后，林一言站在门前按下了门铃。屋内响起脚步声接着是木门的吱呀声，那人打开门后，又进了屋内。“已经弄好了，在桌子上。”
　　走到桌子前拿起手机，“谢了，我就不打扰，先走了。”说完转身朝门走去。
　　“林一言。”那人叫住了林一言。
　　“怎么了？”
　　“别牵连徐然。”那人站在背光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林一言。
　　林一言不明意味的笑笑，没有说一句话。
　　门被关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不知在嘲讽着谁。

　　“神经病，有本事从台阶上下来，有病。真应该将家里那叠心理诊所介绍纸扔他脸上。要不是有事拜托他，谁愿意碰瘟神。”林一言一脸厌恶的回头看了眼门。

　　在楼梯的转角处，林一言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坐到车内，林一言拿出白嘢的手机，锁已经被解掉，手机的通讯录中只有一个紧急联系人的电话，是自己的。
　　翻看着其他软件，相册里只有一张模糊的一角照片，像是木头的柜子，“这是什么...”林一言放大看着这张照片，思考许久也没想出个什么来，只好暂时作罢。

　　林一言打开地图找了找附近的海，跟着导航开车离去。
　　.....
　　站在沙滩上，海水咸湿的气息，冷冽的晚风肆意的吹打在脸上，海的那边是遥远的远方。

　　不远处的小卖部正播放着电视，小卖部老板躺在木制藤椅上，店门前的风铃叮叮作响，小卖部老板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台，“今日我市下午三点，城北桃林发现一具尸体，疑似上吊自杀，尸体的右手握着刀柄在左侧手臂上刻了桃花图案，具体情况.....”林一言双手紧握，晦暗不明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新闻。

　　-----桃林”自杀”案-----

　　沙滩上许多玩耍的群众聚集在小卖部前，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想法，而林一言站在原地一动没动，静静看着人群，待人群渐渐散去，林一言眼睛还是盯着那个频道。
　　“妈妈，这个哥哥为什么一直看着新闻啊。”女人捂住女孩的嘴，抱起女孩快速离去。林一言沉默看着女人的动作，收回视线，到小卖部前的花篮中挑了一束白色菊花，“你好，多少钱？”
　　小卖部老板瞥了一眼又转回去拿遥控器调频道，不耐的回，“五块。”
　　林一言从口袋里拿出五元纸钞放到桌上后离开。
　　走近海，寒冷的冬天，海水打湿了裤脚，单薄的外套被风吹起，全身上下都是冰凉，甚至连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僵硬的弯下腰，将手里的白菊放下，海水卷走白菊，带着思念向远处漂泊。
　　...
　　林一言回到溯卿住所时，已经晚上八点多。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到不远处的电话亭，“你好，请问今天下午的报纸有吗？”
　　电话亭内看着报纸的白发老爷爷，动作迟缓的戴上老花镜，“有，我给你找找。要几份？”
　　“两份。是只有一个报社的吗？”
　　“我看看啊。”白发老爷爷凑近翻找着，“三个报社的小伙子。“
　　“各要两份。多少钱？”
　　“12。”说完抽出报纸，递给林一言。
　　林一言从钱包里翻出两个硬币和一张纸钞递给老爷爷，接过报纸道了声谢。
　　....
　　打开507户门，室内一片昏暗，林一言在玄关处摸索找到了开关，按下后，客厅的灯亮起，疲惫的放下背包，重新洗了个澡后，走回客厅打量着，视线锁定在客厅那面挂着电视机旁边的大片空墙，林一言在房间里找了找，找到了医用胶带。
　　把塑料袋中所有的纸张拿出，将深巷杏花案的报纸贴在墙上，拿出红色圆珠笔在纸的一角写上数字”2”，将当时记录目击者说的话贴了上去，以及手上杏花图案的临摹图也贴在一旁。又撕下一张空白纸张。

　　No.2（1） 黑影案&深巷杏花案 杏花案死者手臂处有刀割的杏花图案。
　　受害者：张虹。2001年城南最大纺织厂经理。
　　受害时间：2001年9月2号凌晨
　　死因：心脏一刀致命

　　张虹与小兰换班，导致晚归遇害。事发后小兰与张虹家属发生剧烈争执，小兰被纺织厂开除，带着孩子离开。受害者的发叉不见踪影。
　　写完后，林一言又撕下张纸。

　　No._ 荷塘沉尸案 死者身上暂未发现刀割痕迹

　　望着面前少的可怜的信息，林一言叹了口气，放下笔。
　　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新闻，找到播放回放的字眼，快进找着下午的新闻，摊开刚刚买的报纸，林一言仔细翻看着。

　　此时放在一旁的手机传来震动声，看了眼备注，是徐然。拿起手机接起，“然然？”
　　“今天晚上不回来吃吗？言言。”徐然有些失落的问。
　　“啊，然然。我在外面吃过了，今天不回来。”
　　“行，那你早点休息言言，晚安。”说完徐然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晚安然然。”挂断电话后林一言叹了口气，拿起剪刀剪下今天下午案子的图片，将手臂处的刀痕照片怼到自己的眼前，拿过铅笔，在空白的纸张上描摹着。林一言看着有点潦草的画作，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将照片贴在墙上，拿起笔在空白的纸张上写着，将报纸上的信息在脑海里整理了下，抬笔写着。

　　No.- 桃林”自杀”案 受害者手臂处有桃花刀痕。
　　受害者：莫莫 与丈夫新婚不久无业暂时靠串珠子补贴家用
　　受害时间：不明
　　死因：自杀？

　　林一言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毛巾，擦着头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