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有名的无限女团》兔斯羽

4、欲望公寓（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焦槐向来是一个性子急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站起身在客厅巡视起来，奶奶两手交叠在腿上，低垂着头像是在睡觉。

　　只可惜老人由于年纪导致皮肤松弛，上眼皮耷拉着看不出她是否完全闭上了眼睛。

　　客厅除了一张普通的桌子和几张沙发外没有其他可以摆放东西的地方......实在是空得很。

　　桌上是奶奶刚刚给他们倒的水，还有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毛巾很旧了，都已经发毛，再旁边就是靠在桌角的拐杖——她刚刚差点被这个绊倒。

　　没搜寻到有价值的东西，焦槐有些失望，她走到厕所门前提醒菜小六可以出来了。

　　菜小六几乎是以最快速度拉开门汲取空气，要是再慢一些他估计得在里面窒息。

　　焦槐皱着眉头问：“里面有什么东西？”

　　菜小六喘着气摆了摆手，“就是很普通的厕所，就是......就是味道有些难以言喻的恶心。”

　　“找到了气味来源吗？”焦槐受放在了门把手上像是想要自己进去寻找一番。

　　菜小六摇了摇头，“估摸着就是这里空气不流通所以导致气味难闻。”他靠近焦槐又压低了声音，“我刚刚在里面翻了翻，你知道我翻到了什么吗？！是餐具！我的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把餐具放在厕所的！”

　　餐具？吃排泄物？这个本这么有味道的吗。

　　在记忆中的厕所并没有这么难闻，也不会觉得家里突然变得这么诡异。

　　他们姐弟，自从父母因车祸离开后就没再进过父母的卧室，奶奶说里面放在爸爸妈妈的遗像，现在他们还小不能看，等长大了才可以进去，于是他们这几月真的没有进去过。

　　奶奶似乎在睡觉，厨房飘来了奶奶煲的汤的香味，菜小六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下嘴唇，“公告栏上有人举报奶奶在家里藏了东西，还说她几个月都没出门，还说我们在家里吃见不得人的东西。”

　　所以菜小六在进门之前就怀疑奶奶每天都给他们吃尸体，他们或许是受了什么诅咒，吃普通的食物相当于没吃，一定要吃尸体才能填饱肚子。

　　哪怕他不想给自己这个心理暗示，但是思绪总是往那飘。

　　焦槐盯着桌边的拐杖说：“奶奶的腿脚什么时候开始利索的？”

　　这么一说菜小六才反应过来，记忆中一直都需要靠拐杖行走的奶奶，现在竟然可以独立行走了，并且走的十分自然，正是因为与常人无异的行走姿势和速度，所以很难引起注意。

　　“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去爸妈的房间看看。”菜小六说，说不定里面就藏着这一切的线索。

　　焦槐开那扇紧锁的门，推不开，锁死了。

　　“要不咱找找钥匙——”菜小六话都还没落下，就听见“砰”的一声，门被她踹开了。

　　焦槐扭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菜小六瞅了一眼睡觉的奶奶，“没、没什么。”

　　门被暴力打开后，奶奶突然挣扎起身却被菜小六摁住，“对不起，奶奶，等我们完成任务就给您修......”踹成这副德行，估计也修不好了，于是他换了个词，“我们赔个新的给你。”

　　这间房间是卧室，里面有一张木床，木床上面铺着洗得发黄的床单和被套。

　　有个老久的三层木柜。

　　焦槐走过去后拉开第一层，是一些老人的衣物——底下的几套似乎是小孩的尺寸。

　　第二层还是衣物。

　　第三层是......

　　门外突然传来了菜小六的嚎叫，焦槐一转身那位刚刚还在客厅老奶奶现在正在她的身后，她仰着头眼睛地死死盯着眼前的孙女，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她为什么会这么快......？

　　“吃了——”老奶奶黑色的瞳孔正在不断的放大，即将覆盖全部眼白，“我要吃了——”

　　菜小六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进房间里面要去保护姐姐，结果刚刚还力量过人的奶奶被焦槐用手完全压制着。

　　“吃、吃、吃——”老人嘴中一直重复着。

　　他想过焦槐姐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

　　【这个小弟弟是傻了吗哈哈哈哈，不过这姐确实牛逼！】

　　【生面孔，是新人？不应该啊，看她这战斗力像是有经验的了。】

　　【怕不是在进门前吃了什么药水道具？】

　　【真奇怪，我刚刚去搜了一下这位姐，发现是个新人，ID都是前几天刚刚注册的，这是她第二个本。】

　　焦槐目光轻轻扫过老人全身，手是绑着的，没有挣脱，那就只能是——

　　“小屁孩，过来，把她裤子扒了。”

　　“啊、啊？”菜小六走了过去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裤子？”

　　“听我的，别废话。”

　　焦槐用膝盖抵着奶奶的后腰，力量之大菜小六都担心奶奶经过这一折腾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哦，不对，奶奶看着孱弱，刚刚这一下差点把他送走。

　　菜小六蹲下，闭眼咬牙一脸悲壮地扯下了奶奶的裤子，焦槐迅速脱下外套盖在老人臀部位置，挡住了一切应该挡住的地方。

　　裸露出来的腿完全不是老人的腿，皮肤光滑白皙但比例有些奇怪，比起成年人，反而更像是......孩子的腿。

　　“奶奶的腿保养得这么好？”菜小六惊讶道。

　　“......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这么天真的。”焦槐无语凝噎。

　　“吃、吃——”老人依旧在重复呢喃这一个字。

　　“到底吃什么啊？”菜小六很是疑惑，“奶奶是不是想吃厨房的汤？”

　　“先别管她吃什么，你把第三层抽屉抽出来。”焦槐命令道，“我们两个肯定违规了，在惩罚之前先把任务做了。”

　　菜小六听焦槐的话将装满碎肉和骨头的第三层抽屉完全抽了出来，腐烂的气味扩散开来，菜小六才发觉这味道和厕所的味道十分相似！

　　焦槐松开了奶奶，只见这位要躺十天半个月的老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菜小六面前将他推开，然后紧紧抱着抽屉里的东西。

　　接下来的另外一边的大衣柜——

　　里面是两具已经血肉模糊的人体。尸体的肚子已经被啃食开，里面的内脏是他们之前的佳肴。

　　待菜小六定睛看清后直接捂嘴找个地方吐了起来。

　　焦槐没有他反应那么剧烈，这间所谓的衣柜四面血肉飞溅，起初还没注意，靠近了才发现里面原来飞了这么多苍蝇，尸体上还有白色的蛆虫在缓慢蠕动，味道直冲天灵盖。

　　几乎是一瞬间，焦槐就把柜门关上了。

　　【多下饭呐：）】

　　【看着我还在线观看，实则我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你恶心玩家就够了，为什么要恶心我们这些无辜群众！！！】

　　焦槐扶着墙壁压下了要呕吐的欲望，将房门继续锁上。在这之后两个人的脸都是煞白的。

　　“怎么了这是，你们两个受什么刺激了？”夜南溪站在门口有些哭笑不得。

　　“我宁愿被丢到丧尸群里，也不想再见到那场景。”焦槐见到夜南溪差点破防。

　　夜南溪得知了前因后果，将娄善做的饭菜端了上来，“本来担心你们饿肚子，看来现在你们也吃不下了。”

　　菜小六盯着眼前红红绿绿的菜，“这就是正常人吃的饭菜？”

　　“你没见过？”焦槐疑惑道。

　　“没有，我们平时都是吃营养剂的......”菜小六越发觉得自己以前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夜南溪将菜推了过去，“那你吃吧。”

　　菜小六喉结滚动，随后可怜巴巴看着夜南溪，“南溪姐，我现在吃这些是吃不饱的。”

　　“吃不饱就不吃了？”夜南溪说，“那你的意思是要去吃尸体？”

　　不说还好，一说菜小六也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父母活着用心血抚养他们，去世了还要供血肉给他们解饥解渴......

　　“我现在完全哭不出来。”焦槐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这菜谁做的？”

　　“娄善。”

　　“......人看着没什么用，厨艺倒是不错。”

　　焦槐从小没有父母，加上自己意识完全压制住了原身，哪怕心里会不舒服，但是不会像菜小六被感情影响得那么难受。

　　“对了......你......”焦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停下了咬排骨的动作，抬头看着夜南溪，“你当时不是......”

　　“没关系，能控制得住。”夜南溪又帮她夹了一块排骨。随后又夹了一块红烧肉给菜小六。

　　菜小六还是哭个不停，她也没去阻止和安慰，就这么安静地等他发泄完吃饭。

　　屋内的奶奶应该是恢复了神志，她边敲门边喊着他们放她出去。焦槐将奶奶放了出来，奶奶出来后没有关注夜南溪的存在，只是颤巍巍拉着焦槐的手。

　　“是奶奶没用。”奶奶声音都在抖，“奶奶什么都帮不了你们，还害你们跟着奶奶一起吃苦......”

　　焦槐不确定奶奶说这些话的意思，她没有很明显的亲情意识，只能反手有些拘谨地安慰奶奶。

　　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在门外，目光痴滞。

　　他僵硬地开口说：“玩家焦槐、玩家菜小六因违反角色游戏第一条，现暂时带离任务场地施以惩罚。”

　　菜小六疯狂吃完碗中最后的几口饭，颇有吃完好上路的悲壮感。

　　“没关系的，惩罚不会很严重。”夜南溪安慰道，“回来还能吃。”

　　菜小六吃完撂下筷子，快速擦了一把嘴，“南溪姐，你比我还不守规矩，我现在可以帮你探探路，你那么弱又那么怕疼，你就老实一段时间。如果惩罚没有那么严重，你再随意吧。”

　　焦槐眼神复杂地看着夜南溪，“你到底做了什么会给他这个错觉？”

　　夜南溪欣慰道：“你知道吧，这就是养孩子的好处。”

　　“很难想象你这种遇到孩子就做甩手掌柜的人怎么把菜小六养到这么大的。”

　　“你再说我不介意现在就让我儿子幻灭。”夜南溪微笑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等我出来就跟你单挑。”

　　“随时恭候。”夜南溪见他们越来越远的身影，喊道，“好好照顾我儿子！”

　　焦槐反头对夜南溪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