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心动》去东山

6、第 6 章

　　隔天，姜文被叫到办公室，叶老师的桌子上摆放着许多文稿，但最显眼的还是那篇作文...

　　摆放的角度像极了故意炫耀一般，比姜文本人还要激动。

　　“这次去市里的比赛，学校全权负责，你就安心写好作文。”

　　姜文点点头，接过老师手里的资料，还有一本历届优秀文章的出版。

　　“好的老师，那这个我先拿走。”她指了指桌上的作文。

　　叶兴朝大手一挥，“不用，我晚会带去三班让大家学习一下，这个作文写得不错。”

　　“谢谢老师，那我先去上课了。”

　　“嗯，去吧！”

　　“作文的事也放在心上。”

　　三班课上，原本有些收敛的骄傲，在大家听完作文内容后愈加明显。

　　还没下课，就有老师路过三班，喊上了还在讲话的叶兴朝去开会。

　　被传阅下去的作文都没来的及收回。

　　“班长把东西给人送过去。”

　　沸沸扬扬的课间，一班下节课是体育，早早下楼去了，生怕有些别的变故。

　　“你好，我是三班班长，这是你们班姜文的作文，叶老师让我送过来。”

　　留守的王霏霏接过，她肚子不舒服所以跟老师请了假在班里休息，这会只能她代为接收。

　　走到姜文的课桌前，她停下看了看，随手塞到了桌肚里。

　　过会写了试卷，又悄摸的走过去。

　　安静的教室响起纸张撕裂的声音，挪开扫帚的一角，丢的细碎...

　　走的时候还踢了两脚灰。

　　苦恼于下次作文的姜文，自然没关注到没回到自己手里的作文。

　　下午最后一节班任的课，课上有人直接写起了作业，在班上和老师玩起了捉迷藏。

　　一心两用的陈学霸，正一边听课，一边写着“ABC......”

　　等到于蓝走到他身旁，手肘的位置刚好遮住来路不明的英文字母。

　　陈陆正被一个单词的翻译难住，下一秒厚重的数学书压住了他的胳膊。

　　“还藏?上数学还写英语，这么爱上英语课。”

　　陈陆讪笑两声，一本正经道：“那下次我上英语写您的数学卷子。”

　　于蓝忍者怒意，“都笑什么？”

　　“你，罚你放学留下打扫卫生，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

　　刚放学，正准备开溜的邓阳就被抓了回来。

　　“好兄弟，一辈子。”

　　邓阳：“这会又是好兄弟了。”

　　嘴上犯贱，但身体还是诚实的放下书包，“谁啊？作文都撕了。”

　　他随口吐槽了一句，顺手把垃圾倒进桶里，溜出来的小片纸屑挂着‘姜文’两个大字。

　　邓阳正准备扫走，被一双青白色的运动鞋挡住，“我不是故意的。”

　　陈陆踢开扫把，弯腰捡起，手上也沾了灰，他微微蹙眉，“剩下的呢？”

　　邓阳努嘴示意桶里，下一秒对上眼神，“大哥，你不会要我去捡。”

　　“我书柜上那个手办，归你了！”

　　邓阳睁大眼睛，忍了数秒，“您等着就行。”

　　好在，桶里都是一些纸笔和灰尘，真要是碰到某些三天不刷牙的那些人嘴里吐出的口香糖。

　　他能不要这双手。

　　但手办得要。

　　那可是日本原装，市面上的正版都被炒到天价。

　　他抽出作业本，把那堆纸片递过去，“陆哥，你什么时候爱好收垃圾了。”

　　陈陆掸了掸衣袖，收起那堆纸片，“不该问的别问，明天上午东西给你。”

　　上午去办公室拿题的时候，他无意中看见了，有一句话，他觉得很有意思。

　　当回忆消失...

　　有些回忆像极了掺着砒霜的蜜汁。

　　一定有人随回忆消失，那个人不会是我，因为我不活在回忆中。

　　他收拾着纸上的灰尘，拿出从便利店买来的透明胶带，一点点粘好，在暮夜焦黄的灯光下，阅读完整。

　　——

　　周日一大早，姜文就和两位同学出发，去参加市里的作文演讲，她把自己新写的作文交给叶兴朝。

　　对方只是四个字回复。

　　“放心去吧！”

　　“......”

　　刚上车，她就遇见了三班的同学。

　　“上次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朱可。”

　　姜文小心递上自己的手，还把包里的苹果拿出来分享。

　　“不用，我吃过饭了。”

　　她又讪讪的收回。

　　朱可性格开朗，人也长得清秀，连随行的司机都很喜欢她。

　　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朱可提出交换作文看一下，她也欣然接受了。

　　等到看完姜文的作文，她眼神中多了份惊羡，“你学文肯定无敌！”

　　“没那么夸张。”

　　姜文不善夸赞别人，更不知被别人夸该如何礼貌的回复，每到这时，总是低着头，浑身都透露着不自信。

　　“我说真的，要不你考到三班来，我们班是叶老师的带的，大多数人都是学文，等分了班学习也能更游刃有余。”

　　姜文还没想过这些，学文学理对现在的她来说，还不是能立刻做出决定的事情。

　　“其实，我也就作文写得好，英语什么的，都一般。”

　　朱可“哦”了一声，无所谓道：“没事，我就是随口说说。”

　　周一，姜文作文比赛的成绩就张贴出来。

　　这次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是在国旗下校长亲口点名表扬。

　　等到课间操，姜文去领了这次作文比赛的奖杯和奖金。

　　整整一千块，她是后来才知道这次比赛有奖金，据说也是临时决定的，叶兴朝也跟着去一班走了一趟。

　　“晚会把你第一篇作文给我，给你贴到公告栏里，让全校的学生都来看看。”

　　姜文不解：“老师，第一篇作文不是在您那里。”

　　叶兴朝也愣了一下，“在我这？我怎么记得...”

　　“算了，老师手机里拍照了，午休时间去办公室抄一下，你字也好看，观感上差不了。”

　　答应了叶兴朝之后，她就回座位上了，思来想去，还认真的翻了自己的抽屉里，确认没有叶老师还回来的作文稿。

　　吴秀秀见老师刚走，摸过来，“你简直是这个，”她比了个大拇指，眼里的情感和叶老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下一秒动作迅速的推了人一把。

　　吴秀秀惊呼声还没溢出口，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口冷着脸的于蓝，立刻归位，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于蓝：“上课铃声是给我响的吗？整个楼道都是咱班的声音。”

　　姜文坐的端正，显然是乖学生的模样。

　　陈陆偶然走神会撞上那股劲劲的模样，和他刻意讨好时的模样相差无几。

　　......

　　中午不知谁在班里吃了泡面，满屋子的味让人直流口水，等到下了课才知道是从楼上高三飘下来的味道。

　　“咱楼上是高三理科班，输了请全班吃泡面。”

　　姜文笑了笑，后想起什么，撑着胳膊，“秀秀，你学文还是学理？”

　　“没想好，我爸说学理好，这才让我拼命补习考到一班。”

　　姜文愣了愣，迟疑道：“考一班就是学理吗？”

　　“当然不是，不过咱们班学理的同学比较多，你看咱班任不都是教数学的，不像他们三班四班。”她撑着下巴仔细想着。

　　“叶老师，不就是三班的班主任吗？你问这个干什么？咱才高一呀，分班考试不是高二的事吗？到时候再说呗，谁知道到时候学文还是学理，总之学理不行就学文，学文不行就学理，真都一般，那就抛硬币。”

　　姜文苦笑，她是做不到像秀秀这样的好心态了。

　　只不过综合看下来，目前她成绩最好的还是文科的那几项，除了英语一般，其他的也还行，但理科的话，现在才是前半学期，就能明显感觉到有些数学难题学起来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她忽然想起朱可说的话。

　　吴秀秀见她愁眉不展，怕她胡思乱想，凑近去捏了捏她的脸。

　　“别想了——都说了是高二的事情，你这副样子，我会以为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上课呢？”

　　“怎么会呢？”她急忙否认，秀秀是她主动去交的第一个朋友，她很珍视这份友谊。

　　吴秀秀故意逗她，见她憋得耳朵都红了，忍住笑意。

　　“我就是在想，如果下半学期我跟不上的话，那我还不如干脆考到三班算了。”

　　吴秀秀觉得她这个想法十分危险，继而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经道，“文文，你要知道一班和三班的差距还是蛮大的，多少人想考到一班，不同的班级，他的学习氛围也不一样，你如果考到了三班，到时候后悔了再想考回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承认是带着私心不想姜文换班，可她说的确实没错，以往的学生中只有极少数掉出一班二班还能考回来的。

　　那些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学生，面对考试的时候，都很认真的。

　　“人都是想着往前站，怎么你遇到点困难就想往后退呢？”

　　不是的。

　　姜文此刻觉得解释有些苍白，她从没见过秀秀这副样子。

　　刚想多说两句，上课铃声就响起了，吴秀秀瞅了她一眼，闷闷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去理她。

　　陈陆也踩着上课铃声进来，慌乱中撞上了她书桌的一角，急忙扶正，“抱歉！”

　　意料之外的没人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