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心动》去东山

22、第 22 章

　　于蓝把人送回了家，并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的脚有些轻伤，商量之后，姜文趁着假期在家里休息，课堂笔记和周末作业让顺路的同学送过去。

　　外婆不放心，第二天还是带着姜文去了医院，检查报告也显示没有问题，只有轻伤。

　　她才念叨着把人带回来，然后就扎进厨房炖汤。

　　林莽一上午跑了好几趟，也没见人，倒是被接水回来的陈陆撞上。

　　“你找谁？”

　　林莽：“路过。”

　　他们二班也不从这里路过。

　　陈陆觉得不对劲，看到对面二班门口站着的楚修，没搭理对方，回自己班去了。

　　楚修：“人请假了，她家在和谐小区右排第五家。”

　　“知道了。”

　　——

　　林莽家里有点小钱，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不把人放在眼里，跟老师都敢硬刚，可唯独怕自己的父亲。

　　所以，他提着东西找上门的时候，虽然不情愿，但是为了不退学也只能如此。

　　靳女士开门看见的是一个小男生，手里提着东西。

　　“这是姜文家？”

　　“是，你是？”

　　林莽没穿校服，身上流里流气，没有半分学生样。

　　“我是姜文的同学。”

　　同学？

　　姜文从屋里慢步走出来，“谁啊？”

　　两人都认出来对方，显然姜文很意外他的出现。

　　外婆扭过头问，“这是——阿满的同学吗？”

　　她把人请到客厅。

　　“给你的。”林莽把东西放在桌上。

　　姜文觉得这人好像有点毛病。

　　他才不管不顾，看着周围的环境，又破又小，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还在削苹果。

　　看着递出的苹果，林莽下意识要拒绝。

　　结果那苹果送到了姜文手里。

　　“咳咳咳...我有话要单独给你说。”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

　　他低着头，鞋子踢着地板，看上去十分纠结。

　　姜文：“你是来找我道歉的。”

　　“？”林莽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姜文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能问一下，你推我的时候是想让我摔死吗？”

　　“没有——”林莽急忙否认，“我就是单纯的想吓你一下，没想你真的出事。”

　　“那就好。”

　　林莽不解，“好什么？”

　　“不对，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你。”林莽握紧的手心有些出汗，“那你怎么不跟老师说。”

　　姜文：“可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的回答让林莽愣住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瘦瘦矮矮的女生到底经历过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这不就是一种息事宁人的态度，说白了，就是太过于软弱。

　　这种人，林莽最瞧不上了。

　　如果当时她...真出事了，也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莽也不想知道她为何这么说，只想赶快解决离开，从未在外人面前弯过腰的男生，选择了低下头，“对不起。”

　　姜文走过去，把刚才削好的苹果伸到她面前，“你刚才是想吃这个吗？”

　　林莽起身，不知她怎么就扯到这里，却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以为你外婆会递给我。”

　　他平日里在家都是保姆把水果切成果盘递给他的。

　　姜文笑了，“你把苹果吃了，我就原谅你，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

　　他虽然疑惑，却还是不情不愿的接过，捏住两边，送到嘴里。

　　第一口，他就愣了。

　　绵甜的口感，比他以为的好吃很多。

　　苹果本身个头不大，林莽几口就吃完了。

　　“这事就这么过了。”

　　姜文给了他一个无比肯定的眼神。

　　林莽从小院出来的时候，手里依旧拿着给她的礼品，姜文说什么也不收。

　　走了好一会，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长这么大，第一次让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小姑娘上了一课，林莽自嘲的笑出声。

　　他把结果给楚修说了，对方只回了“知道了”。

　　比预想中还要顺利。

　　——

　　下午上完课后，陈陆接过吴秀秀的活，主动去姜文家送作业。

　　敲开门，穿着睡衣的姜文撑在门旁。

　　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外婆不在吗？”

　　“嗯，外婆在隔壁阿姨家里读圣经。”

　　陈陆背着书包走了进去，听着身后的关门声，突然紧张。

　　“作业和笔记给你放到哪里？”

　　“放我屋里就行。”

　　她的腿已经不疼了，就是伤口抹了药还没把裤腿放下，她过去主动把卧室门打开。

　　这也是陈陆第一次进女生的房间，屋里很干净，飘着一点中药的苦味。

　　小小的床上堆着几个毛绒娃娃，看上去柔软的样子。

　　他把东西掏出来，放在桌上，窗户台上摆着一排多肉，养的很好。

　　“你很喜欢养花花草草。”

　　“嗯，很有意思。”

　　陈陆点点头，把视线落在摊开的物理题上，“这道题做错了。”

　　“嗯？”姜文凑过去，看着他指尖旁的答案，“哪一步错了？”

　　陈陆从屋外搬了个凳子，让姜文坐好，从包里拿出一张草稿纸，给她画出来。

　　“正负极搞反了，这个图画错了。”

　　他说着，很快一个正确的电路图就画出来了。

　　陈陆讲的很认真，“这种题在高考是一定会出的，我改天给你出几道相似题，你做做看。”

　　“好嘞！”

　　她说着，闻到一股香味，急忙起身，“我外婆炖的汤，你快帮我去看一下。”

　　差点忘了外婆交代的事。

　　汤没撒，姜文看着已经炖的可以了。

　　她问陈陆，“你要不要尝一碗，我外婆炖汤一绝。”

　　陈陆没跟她客气，从下面的抽屉拿出碗，十分熟练的递过去。

　　浓郁的汤进到胃里，两人都满足的笑了。

　　喝完了汤，陈陆看了下时间，就要先走了，临走时他掏出自己整理的笔记，放在她书桌上。

　　“那我们下周见。”

　　陈陆笑了笑，“好好休息。”

　　她挥手，看着陈陆离开的背影，心满意足的回到卧室。

　　几乎一眼，就发现了不属于自己的黑色笔记本，很厚。

　　侧面贴满了学科，姜文还以为是陈陆不小心落下的，看了眼窗外，确定人不会突然回来。

　　她满怀好奇的打开，第一页就愣住了。

　　夹着一张纸条。

　　【给你整理的笔记，有不懂的打电话问我。】

　　他那么忙，得熬多久才能把她九科的错题都整理出来。

　　里面的字迹清晰，和平日里陈陆自己的笔记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他对自己，是不是太过于上心了。

　　陈陆坐在车上，驶过繁华的市区，到达陈家别墅。

　　“小陆回来了。”

　　二楼，老师早已等候多时，面对陈陆的迟到也不敢置喙半句。

　　老师打开幻灯机，把这周需要学习的资料给陈陆介绍。

　　一旁的秦特助正在旁听，同时还在解决公司的事情。

　　敲键盘声让陈陆的心绪很乱，“秦叔，您下次换个静音的键盘。”

　　正在讲课的老师突然安静了，下一秒，身后那人拿着电脑出去了，整个教室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少爷好好上课吧！”

　　陈陆眼都没抬，继续做着笔记，“继续讲。”

　　......

　　周日晚上，陈陆给姜文发消息，说他去海市几天，让她把这段时间的课堂笔记晚上发他一下。

　　姜文表示没问题，然后又问他去海市干嘛。

　　过了好一会，陈陆才回了过来。

　　【家里的事情，不重要。】

　　实际上，陈陆是代表自己的父亲去海市参加一个晚会。

　　具体情况很复杂，如果姜文真的想知道，那得说太久，这会他得上飞机了。

　　——

　　陈陆不在学校，姜文总觉得缺点什么，只能用学习来麻痹自己，上课的时候，她认真的把每个知识点记下来。

　　吴秀秀过来陶侃她。

　　“又帮陈陆擦桌子呢？”

　　姜文：“顺便的事。”

　　吴秀秀：“哎，陈陆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你天天给人擦桌子，整课本，怎么，转行当田螺姑娘了。”

　　姜文灵光一现，对着她说，“你知道吗？我这是想沾点学神的运气。你看我现在的成绩，全校前十，这不都是我平日蹭的好运吗？”

　　“哼”，吴秀秀夺过她手里的湿巾，“好啊，有捷径不告诉我是吧，我也擦，以后一天擦十遍。”

　　“......”

　　勉强糊弄过关。

　　晚自习后，姜文蹦蹦跶跶的回家。

　　打开电脑，上面有一条陈陆的最新消息。

　　是八点多的时候发的。

　　【我回来了。】

　　她书包都来不及放，在键盘上打字，“回来了，那你明天去上学吗？”

　　“我把今天的笔记发你。”

　　陈陆：【不用，我过去拿，马上到。】

　　姜文着急忙慌的把书包里的东西倒在床上，翻出笔记。

　　“外婆，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呼啸而过的风，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陈陆正在路上走着，突然听到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跑那么快干嘛？”

　　陈陆嘴上说着，脚步却加快了。

　　才一个星期没见，虽然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可终究不同。

　　姜文缓了口气，“你怎么戴眼镜了。”

　　陈陆摸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怎么？不好看吗？”

　　姜文使劲摇头，“超级好看。”

　　陈陆十分满意这个回答，其实他带的是没有度数的，也就是为了在一众大人中装的更加成熟。

　　好让外面的人知道，他，陈陆，能撑得起陈家，也撑得起公司的未来。

　　“给你。”姜文把手里的笔记递给他。

　　陈陆接过。

　　两人有种久别重逢的拘谨。

　　姜文说：“辛苦了。”

　　别人只想让他成长的再快一些，只有姜文，很心疼。

　　陈陆觉得自己无需解释，无需言语。

　　一句‘辛苦了’打破了他伪装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