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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破釜沉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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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薛辰希扛着画架，齐昱拎着水和零食，一起出了门。
正巧，赶上米奶奶和米多也出门。
“米奶奶早啊，卖菜去啊？”齐昱打招呼。
“是啊，去市场，这几天可忙了。”米奶奶笑着说。
齐昱跟他们告别，“米奶奶，再见。米多，再见。”
米多斜跨的布包里露出一个小猫脑袋，喵喵地叫。
齐昱温柔地摸了摸小猫头，“小乖，再见。”他想了想，又拍了拍米多的肩膀，“米多，好好学习哟。”
“知道了齐昱哥。”米多跟他摆摆手。
***
薛辰希跟着齐昱去了郊外的山里。
他们寻了一处景色优美的僻静之地，草木繁茂，遍地雏菊，小溪潺潺流淌，不远处，还有一处小瀑布。
齐昱摆好画架，开始认真地画画。薛辰希见四下无人，溪水又透亮清凉，干脆脱了衣服，只留一条小裤衩，跑到小溪里玩水。
他好奇地钻到瀑布底下，被凉水激得一缩脖子，他嘻嘻哈哈地跑开，像初见水帘洞的孙猴子，在水里兴奋地跳跃，“老婆，来呀，好凉快。”
齐昱放下画笔，学着薛辰希的样子脱去T恤短裤，试探着蹚进水里，溪水果然凉爽，瞬间消退了一身的暑气。
两个人扑腾扑腾玩了半天水，薛辰希看着白白净净的老婆，那个野战的念头忽然浮现在脑海，再也挥之不去。
他从身后抱住齐昱，小声儿说，“老婆，想不想试试啊？”
“试什么？”
薛辰希坏坏地咬着他的耳朵，手往下探去，“你说试什么？”
“啊？就在这儿？”齐昱慌张地四下张望，“我怕被人看见。”
“荒山野岭哪来的人。”
“我……”齐昱还是有些害怕。
薛辰希把齐昱拉进瀑布后面一个天然的小山洞，“我们藏在这个旮旯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齐昱还没等说话，薛辰希已经上来吻住了他，齐昱脑子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薛辰希总是能将他点燃，不管多羞涩难当，只要薛辰希靠近，他就只能别无选择地沉沦在那温暖熟悉的气息里……
瀑布的水冰凉，皮肤却滚烫如火，强烈的反差带来难以想象的刺激，齐昱双手拥紧了薛辰希，所有涌上心头却无法表达的爱意，全都融进这个拥抱，化作了悲伤绝望的抵死缠绵……
很久之后，日头正盛。
齐昱拿着画笔，继续在画架前画他的画，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薛辰希的肥肥大大的T恤，脸蛋红红的，不时羞羞地扭头看一眼薛辰希。
薛辰希真空套了一条短裤，躺在阴凉处的野餐垫上，吹着山风，翘着二郎腿，一边欣赏着老婆若隐若现的屁蛋儿和溜直儿的大长腿，一边咬着老婆给他做的三明治，别提多惬意了。
不远处，车身上插着两根树枝，上面挂着两人的裤衩儿，迎风飘扬……
***
下午时分，齐昱的画完成了，跟薛辰希说准备回家。
齐昱开车，薛辰希坐在副驾驶，由于刚才用力过猛，他忽然觉得很疲倦，嘟囔着：“老婆，我有点困了，我眯一小会儿。”
他靠在椅背上，很快迷糊了过去。
齐昱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神情复杂。
在等红灯的间隙，齐昱拿出另一部手机，对着熟睡的薛辰希拍了一张照片，打开微信，找到一个账号，发过去，随后在对话框里打出文字：“宇哥，我们出发了。”
“很好，我等你。”吴非宇很快回复。
齐昱一路开着车，中途吴非宇要求他共享位置，齐昱照做了，吴非宇看他的移动轨迹，确实是向着他们约定的地点前进的，便放下心来。
吴非宇在一处极其偏远的废弃厂房的门口，等着齐昱。
他穿着一身黑色衬衫，面色阴沉，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棒，不时得意地拎起来甩动几下。
在他身后，除了他带来的吴家保镖，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那是龙耀斌派来帮忙的小弟——
在陈武的引荐之下，吴非宇已经偷偷摸摸地拜了码头，几份大礼送上，便和龙叔打得火热，成了他身边的新晋红人，眼下吴非宇要“做事”，龙叔岂有不帮之理。
翘首企盼已久，一辆白色的车终于缓缓滑进了他的视线，吴非宇眼睛放光，来了精神。
那辆车在他面前停好，吴非宇兴奋地搓了几下手，一偏头，几个保镖立刻上前围住那辆车，严阵以待。
齐昱下车来，“宇哥。”
保镖小心地拉开车门，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
吴非宇顿感不妙，他绕着车走了一圈——大敞四开的一辆SUV,空空如也。
他脸色铁青，转向齐昱，“人呢？”
齐昱低着头，不说话。
有保镖从后面抓住齐昱，揪着他的头发逼他抬起头来。
“啪！”吴非宇给了齐昱一个耳光，歇斯底里地吼：“老子问你人呢？！”
齐昱耳朵里嗡嗡作响，鼻子嘴角流出血来，他恐惧地盯着吴非宇，还是一个字也不说。
“艹！”吴非宇怒发冲冠，气血上涌，他一脚把齐昱踹到在地，“你竟敢耍老子！”
其余的人也加入了殴打的行列，拳脚如雨点落在齐昱身上，龙耀斌的那几个小弟下手尤其狠。
齐昱抱着头，鼻腔里钻进泥土的味道，皮肤被沙石瓦砾蹭出了血，伴随着拳拳到肉的闷响，全身的骨头像断了一样，一开始还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到最后，几乎已经痛到麻木了。
他明明吓得要死，可他的眼神那么清明坚定——
宁可自己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薛辰希——
几个小时前，齐昱的车在路边停下。刹车带来的晃动惊醒了薛辰希，他睁开眼，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地问：“嗯？到家了吗？”
“没有。”齐昱看着路边转角的那家小店，“辰希，我突然好想吃冰激凌。”
薛辰希揉揉眼睛，“好，我去给你买。”他推门下车，忽然又转回来，傻笑，“老婆你要什么口味的？”
“草莓的吧。”
“好嘞。”薛辰希关上车门，兴冲冲地跑了。
齐昱看着薛辰希的身影隐没在冷饮店的玻璃门内，他皱了眉，一咬牙，左打方向盘，将车开上了马路。
泪水模糊了齐昱的眼睛，可是那一刻，他没有丝毫恐惧，只觉得安宁——
他如履薄冰的人生，因为薛辰希变得厚重踏实，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回味一生的爱，他知足了。
就让他，也保护他一次吧……
***
薛辰希哼着歌，举着两支粉红色的蛋筒冰激凌走回来。
走到停车地点，他愣了，“咦？车呢？”
他来回走了几趟，不可置信地四下张望，“刚刚车明明停在这里的啊。”
“我艹，难道我做梦了？”他疑惑地叨咕。他把两支冰激凌都夹在一只手里，掏出手机给齐昱打电话，没想到电话里传来温柔的女声，“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什么情况？！”薛辰希彻底傻了，他打开微信，发现标注着“老婆”的头像上一个红点，他点开，看到齐昱给他发了老长的一段话：
“辰希：
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离开你是我迫不得已，我没有办法解释太多，请你相信我，虽然我有所隐瞒，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永远不要试图再联系我，也千万不要再回出租屋，快去找大哥，找熟悉的人，越快越好。
拜托你，请一定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辰希，拥有你的这段时间，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
我爱你，胜过我的一切。
再见。”
薛辰希看了好几遍，才勉强看懂齐昱在说什么。
他太阳穴涨得鼓鼓的，后脑勺突突地一跳一跳，第一反应竟然是我艹今天是愚人节吗？
这是真的吗？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个路口，站在灼热的日头底下，茫然四顾。
冰激凌已经融化，滴滴答答，像粉红色的眼泪，流过他的手……
***
眼见着齐昱都快没有进气了，吴非宇才让人住了手。
“行啊你齐昱，你假装听我的话，稳住我，是怕我会直接去对薛辰希下手吧……”吴非宇点着头，手指着齐昱，“行，你真行，我还以为你是个怂包，我没想到，原来你这么有种！”
吴非宇眼里浮现邪恶阴狠的光，“看来，你是忘了那条猫腿。”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听着，现在，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那孩子的腿给我打断！”
齐昱听了，心脏猛地抽紧，重重地闭了眼睛。
“那个，宇哥，人，不见了……”电话那头的小弟颤颤巍巍地回话。
“什么？”吴非宇愣了，他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我，我们的人在菜市场前门盯着，一直没动静，可能是趁上厕所，从后门跑了。”小弟胆战心惊地说：“宇哥你别生气，我，我们正在找。”
“你们两个大傻逼，废物！”吴非宇气得手舞足蹈地发疯，“找不到就给我去死！”
吴非宇稳了稳心神，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慢慢明白过来，“齐昱，你早就安排好了对不对？”他咬着牙问：“那祖孙俩，是你送走的？”
齐昱没有回答，内心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吴非宇说的没错，在接到吴非宇的命令之后，他第一时间把攒下的钱转给了米多的妈妈，让她用这笔钱安顿米多在那边上学读书，唯一的要求就是立即秘密将米奶奶和米多接走。
他把原因说得含糊，只说自己处于危险，怕牵连他们，希望他们能出去躲躲。米多的妈妈千恩万谢，马上动身启程，而机灵的米多与奶奶巧妙地躲开了盯梢的人，很快就会与妈妈在两座城市的中途相会。
“齐昱，看来你早就下定决心跟我作对了……”吴非宇愤怒地一脚踢在齐昱肚子上，“跟我斗？！去死吧你！”
齐昱被踢得半天无法动弹，像一条弱小可怜的虫儿一样，蜷缩成一团。
吴非宇满心的愤怒和不甘，恨得咬牙切齿——
“我有办法不让薛云睿在拍卖会出现”，是他跟吴明辉夸下的海口，这个完美的计划，今天全被齐昱给毁了！
一想到吴明辉会露出失望鄙夷的神情，他就惧怕得浑身发抖，他受够了那样的眼神，那眼神让他四分五裂，就快要活不下去，他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濒死的感觉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焦躁地来回踱步，他已经够丢脸了，无论如何，他不能在吴明辉面前再一次失了颜面。
他的目光慢慢落在龙叔派来的几个小弟身上，那些人看面相就是些狠辣的角色，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涌进吴非宇的脑海，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
半晌，他脸上露出一丝阴冷诡谲的神情。
此路不通，只能另寻他路——
在他看来，这当然不能算是他的错，要怪，就只能怪齐昱不好好地配合他。
他回过头，缓缓蹲下身去，揪着衣领，把破布一样的齐昱拎起来，冲他露出可怖的冷笑，“齐昱，别怪我心狠，是你逼我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