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误佳人》二十七画师

3、第 3 章

　　君君眨了眨眼，思索了半刻，指着脑袋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苏芷菁只是默认的点点头，但内心还是存在一些怀疑。

　　等到了下午苏芷菁打完工回来时，她瞧见君君此刻正躺在床上休憩，她唤了几声也没见君君醒。

　　正好自己因为早上的事情有些不解，直接凑近了瞧着君君的脸，为了能让自己回想起来，苏芷菁用自己的手掌大概遮挡君君的脸。

　　真的，太像了……

　　还未等自己下一步动作，君君直接睁开了双眼，引入眼帘的便是苏芷菁撑在自己身上的画面。

　　苏芷菁起身轻咳缓解尴尬：“我给你拍蚊子呢。”

　　君君在她手心比划：“现在是立秋。”

　　见被识破，苏芷菁想了想，随便编了个理由：“我们这边，被救的人是要以身相许的……就算，不想嫁娶也要同救命恩人说一声罢，我见君君这几日都没什么反应，就想着瞧瞧罢了……”

　　苏芷菁说的一本正经，心里却是想着快跳过这个话题。

　　余光却瞧见君君的耳根泛红，脸颊之上也多了一抹粉色。

　　他不会当真了吧？

　　君君拉起苏芷菁的手，在她手掌上轻轻地比划：“给我些时日。”

　　比划完便转了个身，虽瞧不见脸上的具体表情，但此刻的气氛略有些尴尬。

　　“那个，我先去街上买点东西……”苏芷菁想借此机会先出去转转，打破寂静道。

　　虽说那位公子与君君确实有些相似，但自己还不能确定；若真的是他的话，他被人追杀，若那些人知道他没死，必定会再来，苏芷菁不能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在自己眼前，刚好恩人失忆，现在与自己住一起也算比较安全。

　　若君君不是，那也没太大的麻烦，估计等他想起就会自己走，现在和她住一起也没什么大麻烦，苏芷菁一个人住这院子也孤单的很，多一个人刚好解闷。

　　至于他的真实身份，日后慢慢查清楚就好了。

　　第二日苏芷菁起床时便发现了早已准备好的早饭，但却没瞧见君君人，心想着估计是昨晚的事情着实吓到了，现在估计害羞不敢面对她。

　　苏芷菁快速吃完早饭，便直接曲去万影楼工作了。

　　今日苏芷菁来的早，一到酒楼便认真的打扫桌椅。忽然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唤道：“伊柔姐！”

　　门口抱着琵琶的女子莞尔一笑礼貌回应：“芷菁。”

　　来这里的这些天苏芷菁早已与酒楼所有的乐师姑娘打成了一团，其中便包括李伊柔。

　　“伊柔姐，今日怎来的如此早。”苏芷菁同李伊柔打着招呼。

　　李伊柔轻声叹了口气：“芷菁有所不知，昨日与我合奏的那位姑娘被她娘卖到满玉阁去了，她的玉箫还留在这呢，她最舍不得她的玉箫，今早我来给她拿回去。”

　　在这里擦桌子时听客人提起过，满玉阁那是这里最大的青楼！

　　苏芷菁曾听人解说过，步入青楼就相当于半脚踏入地狱，但一旦进入那里，那就很少有机会出来了。

　　“怎会如此！我记得那位姑娘的小曲唱的好听，过段时间她说还要教我来着。”苏芷菁有些难过。

　　李伊柔低声安慰，“她之前也说想要磨练自己，这也刚好随了她的愿。”

　　李伊柔后半句说的云里雾里，有些让苏芷菁不明白：“什么随了她的愿？进去那里，不应该难过伤心吗？更何况是她的母亲发卖了她。”

　　瞧着苏芷菁一脸懵圈的样子，李伊柔耐着性子详细解释道，“话是这么说，但姑娘要知虽然满玉阁是烟花之地，但里面出的才女可不少；单给姑娘举个例子，里面随机的一个会才艺的女子出来表演都能比过十个万影楼的才女。

　　进入那里的女子会有专门的最好的北冥国乐器师傅教学，这也是那里一大特色，不少达官显贵一掷千金只为听最好的曲儿，赏最好的舞……”

　　苏芷菁听着解释微微一惊，这京城竟然会有如此绝美之地！

　　这个地方不就是自己学习发扬乐礼的好地方吗！这很难不让人心动！但目前来说，万一自己进去了，那可就真的难以再脱身。现在自己连饭钱都难以省出来，又多了个受伤的君君，别说其他的了……

　　见苏芷菁眉头紧皱，李伊柔还以为她是在为小蝶担忧，也只是默默唉声叹气：“芷菁姑娘，我得快些走了，不然怕是让小蝶担心了。”

　　苏芷菁点点头，看着李伊柔上楼拿了长笛后又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看着李伊柔远去的背影，苏芷菁也心里也翻覆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接顾不上手上的东西，朝着掌柜的方向跑去。

　　苏芷菁抓住掌柜的衣领气喘吁吁道：“掌柜的，我问你，我能给你发财你想不想？”

　　徐掌柜此刻手里正拿着算盘算账，被苏芷菁这一连串的动作分了神，“哎呀”一声，本想教训苏芷菁的话，被她口中“发财”二字吸引住了。

　　徐掌柜见苏芷菁说的磨磨唧唧，着急道：“那你还废话什么？直接说罢。”

　　“我想让掌柜的给我推荐成乐师，我想唱歌跳舞作曲儿。”苏芷菁一本正经的回答。

　　作为最有名万影楼的掌柜，想必认识的人也比较多，同许多人打过交道，想必若是能得到徐掌柜肯定和推荐，那成为乐师不手到擒来。

　　“哈。”徐掌柜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直接拒绝，“乐师酒楼多的是，弄成名堂的不过是一首曲不同的人唱了罢，你又不是北冥人，没北冥国人那么会作曲，我推荐你作甚？再说比你会唱的人多了是，声音也比你好听，我为甚要培养你一个新手？”

　　徐掌柜丝毫不动声色，直接朝她摆了摆手，示意苏芷菁接着去干活。

　　见掌柜不理，苏芷菁顿时急了，慌忙道：“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会作曲唱歌的，而且前几日霏霏不是受伤了吗？我可以替一下……”说着脑子飞快一转，嘴里哼唱出了一小段《送别》。

　　《送别》是苏芷菁在现代也颇为喜欢的一首歌，整首曲子充满离别感，苏芷菁很小的时候便是被这首曲子打动，后来逐渐爱上了唱歌，苏芷菁唱这首也是有一定把握的。

　　果然，原本要走的掌柜听见苏芷菁的歌声，也顿时停下脚步，回身惊讶了一下道：“这是你作的？”

　　苏芷菁别开眼：“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写的；但掌柜我也很不错，我朋友都这么厉害了，我一定也不差，只是缺个机遇罢了……”

　　苏芷菁不知如何解释这首歌的由来，又不想让掌柜的不帮忙；只得用随便胡诌了一下歌曲创作背景。

　　“曲倒是好听，你的朋友可是北冥人士？，”掌柜问，随后又道，“既然你朋友这么有才，不如把他叫来我这上工，价钱好商量。”

　　为什么发展好像不太对？

　　苏芷菁制止了掌柜的行动：“我朋友去浪迹天涯了，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儿；掌柜我和我朋友水平差不多，不如让我在你这当乐师，只要掌柜给推荐，我保证你这要火遍京城！”

　　徐掌柜瞧了苏芷菁一眼，挑了挑眉：“我也可以给你找北冥朋友帮你推荐，但我这可不做亏本买卖。”

　　徐掌柜眼神挑刺，也怪不得他，如今市面上乐师算是不受太大欢迎的职位了，一般有名的乐师大部分也是北冥人，本国乐师有点小名气的也仅仅有一个王爷君翊珩，不过这件事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的他早已不再作曲；所以也就寥寥无人。

　　前几日三皇子来此砍了霏霏两根手指，还随手杀了一个舞姬，霏霏虽无大概，但今后吹笛还是有所影响，至于舞姬，掌柜只能给家里人些许补偿，把这些事压了下去，毕竟皇子不能得罪。

　　徐掌柜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一下，道：“成，那便给你个机会！过几日我去和我的北冥朋友说上几句，到时候给你开了证明便好了；不过……你刚刚唱的那首歌，等会儿教教蓝鸢，让她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苏芷菁自然懂徐掌柜的心思，直接回道：“自然没问题，等会儿我便直接去和蓝鸢姐姐说，这几天掌柜可看好其效果。”

　　这首歌苏芷菁虽不能保证能在万影楼大火，但是一首新鲜的歌曲出现，再加上万影楼的人流量，只要稍加推荐，也会有不小的好影响。

　　过了几日，结果也正如苏芷菁所想，《送别》歌曲一在万影楼传播出，吸引了不少客人专门来此听曲儿。一时间蓝鸢这几日都唱了好几场，嗓子都有些哑了，掌柜为了吸引更多客人，又叫其他的乐师学习，看效果如此之好，当即同意了苏芷菁成为乐师的决定。

　　“我与北冥朋友已经谈好了，明日开始你就不必再干擦桌子的活儿了；你除了唱歌，可还会其他的才艺？”徐掌柜道。

　　苏芷菁眨巴眨巴双眼，如实回答：“略懂一点……琵琶。”

　　其实她会的乐器很多，但是奈何这个朝代看重职位和身份，不可能有人同时会很多种乐器，况且前几日因三皇子的缘故，苏芷菁也不想被掌柜的送去给他当侧妃。

　　掌柜满意点了点头，直接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串红玉手递给了苏芷菁：“这是我北冥好友给的举荐证物，凭借这串手串，你可以去京都乐馆参加乐师考核，你且收好，万不能丢了……”

　　苏芷菁接话：“若是丢了？”

　　“若是丢了，你得再补办一串，”掌柜道。

　　苏芷菁：“……”

　　“如果考上了，你以后就是正经的乐师，可以开馆收徒的，但是能不能成，还要看你的造化。”掌柜也没再多说，只是告知苏芷菁收好后，接着算他的帐去了。

　　过了两日，苏芷菁请了一天假，拿着手串去了京都乐馆的乐师考核。

　　只要通过这次的考核，她就是正经的乐师。

　　乐馆内雕梁画栋，石阶高耸，在这里审核的都是得了玉牌的北冥高级乐师。

　　苏芷菁和其他应试乐手站在广场上，按照擅长乐器分站几列。

　　监考官来了，苏芷菁朝着台上看去，紧接着呼吸一窒。

　　让她意外的是，霏霏姑娘居然也在，她的伤好了吗？苏芷菁忍不住猜测，不过看霏霏姑娘站的位置，似乎是考官？

　　还未等苏芷菁想明白，只见乐师考核顺利进行，排在苏芷菁前方的姑娘的曲子大多相似，都是出自北冥之曲，轮到苏芷菁时，她抱着向系统用120积分兑换的道具琵琶走向人群前。

　　原本想用长笛吹奏，但苏芷菁最后还是决定用自己最擅长的乐器，稳稳当当地拿下这场考核！

　　“开始吧。”主考道。

　　苏芷菁平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抱着琵琶便开始演奏，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她的手拨弄琴弦，一声声清脆之音在众人耳畔响起，紧接着由远及近，越来越浓烈；在场所有人都被之震撼，其旋律爆发，如狂风沙石直击人心中。

　　苏芷菁演奏的是一曲改编版本的《十面埋伏》，这几日在酒楼也大致的摸清了本国和北冥的乐礼风格，所以在此演奏，她特意结合市场流行的曲调融入了《十面埋伏》之中，不仅体现曲内战场的激烈，更多是在诉说着战士归家的期盼。

　　一曲完毕，在场都被其打动，几位乐师考官纷纷点头交谈，正当宣布结果通过之时，只见大门身后多了一道声音。

　　“慢着。”

　　竟是三皇子君清焱！

　　他什么时候来的？还是说他一直都在自己身后听着自己弹曲，只是自己没发现得仔细？

　　君清焱环视一圈，不顾众人的眼光朝着一旁的霏霏走来：“本皇子挑的侧妃，你们找到了吗？”

　　霏霏的脸色瞬间苍白，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努力保持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回殿下，昨日掌柜已经将楼里翻了个底朝天，实在是找不到此人；奴家认为有乐器之人，却不敢露面，怕不是有着乐师身份之人，但那位姑娘曲声如此美妙，想必会来参加乐师考核，承蒙三皇子邀请，奴家特意在此观察……”

　　没想到霏霏竟然是被君清焱邀来指认自己的！先前她还在想，霏霏姑娘就算曲艺再好，也不过是万影楼的乐师，怎会与乐师考核扯上关系？这怕是专门带过来引她的吧。

　　“还是你在此我比较放心，”君清焱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光盯着她包扎起来的手指，“毕竟人家也是救了你的，你怎能不当着面道谢呢？”

　　“说起来本皇子的侍从曾经看见过，那个人当时躲在屏风后面，背影看上去是个小厮，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厮会有如此天资。”君清焱随机一笑，冲着霏霏继续道，“若是霏霏姑娘猜错了，那你得忍着点，我的手下没轻没重的，等会儿可能断的不仅仅是手指了。”

　　霏霏咬着嘴唇，脸上毫无血色。

　　苏芷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

　　她忽然觉得自己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毕竟君清焱是皇子，就算当日苏芷菁救了霏霏姑娘一命，日后也怕是难逃君清焱的魔爪。

　　更何况苏芷菁刚才可是拿出了最好的状态，君清焱进门那一刻便早已认出她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君清焱便转过身瞧着苏芷菁的方向道：“若我猜的没错，前几日我去万影楼之时，给霏霏姑娘救场的也是你吧？那时姑娘好似不是乐师？”

　　“若无证明，擅自作曲，在我龙源可是死罪！姑娘好大的胆子！”

　　此话一处，众人齐刷刷看向苏芷菁，眼里皆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