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尘下

33、疯狂

　　脸上酥酥麻麻的，林藏拍了一下，立马抓住一个庞然大物。
　　“班长！”他猛地睁眼。
　　好大的鲨鱼！
　　他有些错愕。
　　“嗯。”徐白笑了笑，把鲨鱼塞进他怀里。

　　“班长，你出去买的？”
　　“嗯。”
　　“你起得真早！”
　　“还好，平时的作息。你清醒一下，我们出去玩。”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

　　回了消息，徐白冲林藏说：“起来吧，琛子说去他家吃饭。”
　　“乔琛也要去？”
　　“嗯。”
　　林藏极力压抑住心里的不乐意。

　　“怎么了？不高兴？”徐白凑过去，亲了亲林藏的脸。
　　“没有。”
　　“真没有？”徐白又亲了一下。
　　“没有。”
　　“真的？”徐白又亲。
　　林藏反亲回去：“有。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单独跟你出去玩呢！”
　　“等你会了，我就单独带你出去。看你。”
　　“？”林藏问，“到底是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
　　“……”

　　到了乔琛家，徐白拉着林藏，得意地看着乔琛。
　　乔琛：“！！！”
　　他的目光在两人间不断扫视，又掐着下巴，左右打量两人，上下打量两人，再绕到两人身后，又绕回来。
　　“你们，该不会？？”

　　徐白：“是的，我在和林藏交往。”
　　乔琛连忙冲过去，打了他一顿，不满地说：
　　“徐白，你也配？你也配？你什么档次啊，居然和林藏交往。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他。”
　　林藏：“我追的他。”
　　乔琛：“……”

　　乔琛捂脸：“果然，再优秀的人也是有缺点的。”
　　徐白说：“是啊，我的缺点就是我男朋友。”
　　林藏：“……”
　　乔琛又打了徐白一顿：“臭不要脸！”

　　几人开始吃面。
　　乔琛看看徐白，又看看林藏，眼神一变。
　　如果当初……
　　哎！

　　坐上小黄车，骑了一路，三人来到体育运动场。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头。
　　往里面走，一个骑着小轮车的男生戴着头盔，提了一下车把手，那车往上一跃，跳到楼梯边的栏杆上。
　　“我靠！好炫！！”林藏目不转睛地望着。

　　男生调整重心，又捏住车把手，和车一起飞快下滑。
　　他一脸从容，到栏杆尽头，火速蹲了一下，神色稍肃，看准方位，短暂加速，又开始降速。
　　小轮车飞在半空，他也飞在空中，扬了一下眉梢。
　　好帅！！！
　　林藏大吃一惊。

　　这时，男生变换方向，踩了下脚蹬，火速疾驰到三人边上，又绕着他们骑了一圈，最后稳稳地停在地上。
　　男生喊：“徐白！乔琛！”
　　嗓门很大，典型的破锣嗓。
　　林藏一惊。

　　“嗯，”徐白冲林藏说，“这是我初中同学——宋万里。”
　　“你好！我是林藏。”林藏冲宋万里说。
　　“你好！”宋万里笑着说。

　　林藏拉了一下徐白的衣服，问：
　　“班长，这好像不是自行车吧？”
　　“不是，这是小轮车——BMX。”
　　“嗯，我们今天学这个？”
　　“我、小琛还有万里都会。只有你需要学。”
　　“好啊！”林藏很期待。
　　他脑海中幻视着徐白骑小轮车的样子，更期待了。

　　宋万里慢骑着车，适应三人的步伐，偏头问：
　　“对了，林藏，你学过小轮车么？”
　　他将车子倒了个头。
　　动作行云流水。
　　真的很帅！
　　“没有。”林藏说。

　　“这样！”宋万里下蹲，扭转车柄，车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了360度。
　　林藏双目放大，问徐白：“班长，你和他谁厉害？”
　　“我！”
　　“啪！”乔琛冲徐白说，“该醒了。”

　　到了室内，各式各样的小轮车入目，林藏挑了一辆白色的。
　　徐白站他旁边，说：
　　“等你学会了，我们今晚去刷街。”
　　“刷街？”
　　“嗯。”
　　“班长，你以前去过吗？”
　　“当然，我以前和万里他们刷到过半夜3点。”
　　“这么厉害！”

　　“我要是一直学不会会不会连累你们？”
　　“不会，你要是学不会就在旁边跑，看我们刷。”
　　“……”

　　徐白冲宋万里和乔琛说：“你们先去玩吧，我教林藏。”
　　“行，我们等会儿过来。”乔琛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脚蹬了一下小轮车脚蹬，“飞”走了。
　　带来阵阵清风。

　　“好帅啊！”林藏感叹道。
　　“你很快也会这么帅了！”
　　“我可能学得不快。”
　　“没事儿，学得开心就好。”
　　林藏怔了一下。

　　上车，林藏双手捏紧车把手：
　　“班长，这个车不用刹车真的不会出事么？”
　　“不会。”
　　林藏放下心来。

　　徐白：“你试着骑，我帮你看着。”
　　“嗯。”林藏深呼吸，感到无比奇妙。
　　小轮车啊！
　　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林藏捏住车把手，右脚猛地一蹬，左脚还没跟上车子就歪了。
　　徐白拉住车头，又用另一只手稳住他的肩膀：
　　“你第一下别使太大的劲，慢一点。”
　　“嗯。”
　　“手稍微放松一点。”
　　林藏这才发觉，他手心里全是汗。

　　“嗯。”
　　刚说完，林藏就蹬了一下脚蹬。
　　这一次，依然还没等到他上左脚，他就歪斜了。
　　徐白扶住他的手臂：
　　“你蹬的时候身子别斜，眼睛也别往脚下看。”
　　“嗯。”
　　徐白放开他，直勾勾地看着他。

　　林藏目视前方，右脚一蹬，身子便如离弦之箭，飞出去了。
　　“我去！”徐白心脏骤停，火速上前，勾住他的左脚，让他躲过轮子的倾轧。

　　“藏儿。”
　　“嗯。”
　　“你骑的时候看前面，身体坐直，别慌！有点难，你慢慢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
　　“好！”

　　林藏一脚踩上去，车子往前。他快速上左脚，车子顿时往左边斜。
　　徐白正上前，林藏就已双脚着地。
　　“班长，你学这个学了多久？”
　　“忘了有多久，只记得挺久的！”
　　“嗯。”

　　再一次地，林藏蹬了一下，人就飞出去了。
　　“咚！”
　　“我靠！”林藏赶紧起来，冲即将扶住他的徐白说，“班长，你不用扶我。我摔着摔着就会了。”
　　“……那你慢点。”
　　“嗯。”

　　“咚！”
　　林藏摔在地上，抱着膝盖。
　　“藏儿！”徐白蹲下。
　　林藏拉住他的手，若无其事地说：
　　“没事，班长。”
　　徐白依然忧心忡忡的。
　　林藏见状，亲了一下徐白的嘴唇：
　　“真的没事。”
　　徐白打量着他，轻叹一声：“好吧！你要是受伤了，我饶不了你。”
　　“嗯。”

　　林藏继续学、继续摔。
　　“没用的男人！”徐白叹息。
　　“徐黑！”林藏从小轮车上下来，“揍”了他一顿。

　　室外。
　　乔琛捏紧车把手，骑着小轮车到楼梯。他站在小轮车上，开始踩蹬，无比自如。
　　宋万里紧随其后，跳了一下，跳到左边台阶。
　　他使劲一蹬，整个人站起来，又稍微调了身体重心，小轮车便快速从楼梯上飞驰而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台阶，抵达平地。在这里，他们疯狂蹬脚，尽情加速。
　　只剩残影。

　　“万里，比一下，看谁快。”
　　“好啊！”宋万里追上乔琛。乔琛急忙加速。
　　两人的斗志都被点燃，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林梢间、平地处、楼梯上……到处都有他们的痕迹。
　　他们像会瞬移一样，明明前一秒还在花坛边上，下一秒就模糊在林荫。

　　与此同时，林藏还在一刻不停地练习，徐白不忍心看着他摔跤，一直守在他旁边。
　　林藏的碎发湿了，却还没学会。
　　“没用的男人！”徐白又说。
　　“徐黑！！”林藏下小轮车，气冲冲地打他。
　　徐白也不还手，只是一个劲地笑着。

　　等林藏“发泄”够了，徐白问：
　　“藏儿，我带你去兜风怎么样？”
　　“你怎么带？”
　　“我骑自行车载你。”
　　“行。”正好他也累了！

　　徐白上车，林藏却迟迟没上去。
　　“？”徐白说，“藏儿，上来。”
　　林藏担心地问：“真的不会把车坐垮么？”
　　“不会，琛子比你重，我以”
　　下一秒，后座上就多了人。

　　林藏说：“原来你还带过乔琛！”
　　“嗯。以后不带他了，只带你。”
　　林藏立马一笑，抱紧他：
　　“班长，等我会了，我也带你。只带你。”
　　“好啊！”

　　等林藏坐稳，徐白蹬脚，车子平稳前进，通往远方。
　　到了陡斜，他往后看了眼，说：
　　“再抓紧点。”
　　车子降速。
　　等林藏抱紧，又很快提速。

　　到了石子路，徐白平稳行驶。
　　怎么能骑得这么稳！
　　林藏拍了一下徐白的腿：
　　“班长，你没吃饭么？”
　　又机灵了！
　　徐白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完了！
　　林藏抱紧徐白，死不撒手。
　　想象中的高速并没到来。
　　“诶！”

　　徐白调转车头，拐了个弯：“你怎么这么机灵！”
　　“应该是讨打吧？”
　　“没有，很机灵。尤其是起坏心思的时候。”
　　林藏笑着。

　　徐白停下，转身，亲了他一下，再继续往前。
　　“你不让我亲一下？”林藏问。
　　徐白故意装作没听见。
　　“徐黑！”林藏撇嘴。
　　“好了，别气，你看一下前面。”
　　林藏看着前方。
　　来人了。
　　怪不得！

　　回到体育馆，多了两个导师。
　　林藏一遍又一遍地骑。
　　宋万里说：
　　“脚尖不管是快要上车时，还是已经踩在踏板上，向前，别偏。”
　　“嗯。”
　　宋万里退到一旁。

　　林藏深知自己的问题，却接二连三地失败。
　　换成乔琛指导他。

　　宋万里悄无声息地走到徐白身边，把对方吓了一跳。他说：
　　“徐白，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很意外？”徐白反问。
　　“倒也没有特别意外，林藏人品很好，性格也好，很难让人不喜欢。”
　　“是啊！”

　　开始练转弯。
　　“咚——”
　　“啊！”林藏摔在地上，又快速起来。
　　好丢人！

　　几人匆匆围过来。
　　“藏儿，”徐白揽着林藏的肩膀，满脸担心，“别练了。”
　　林藏冲他笑了一下：“我没事。”
　　徐白却把车放回去，不再让他练了。
　　林藏一脸遗憾。

　　徐白冲乔琛和宋万里说：
　　“今天就辛苦你们了，你们去刷街吧，饭钱算林藏的，我先带着林藏走了。”
　　林藏：“……”
　　又用我搞笑！好吧，我挺乐意的！

　　“臭不要脸！”乔琛上小轮车。
　　宋万里笑笑，拍了一下徐白：
　　“那我们就先走了。”
　　“行，不用给我省钱，”徐白冲他挥手，“注意安全，下次见！”
　　“好。”

　　目送两人离开后，徐白盯着林藏，横看竖看、左看右看。
　　林藏：“？”
　　徐白突然一笑。笑容有些恶劣。
　　林藏：“不许笑。”
　　“好，不笑，”徐白把他脸上的灰擦掉，问，“没摔伤吧？”
　　“没有。”

　　“那也还是先回家，检查一下。万一哪儿淤青了都不知道。”
　　“啊！”林藏有些不情愿。
　　“那你想干嘛？”
　　“想刷街。”
　　“你技术都还没到位。等你练好了，我陪你刷个够。”

　　“不是说要让我终身难忘么？”
　　“是啊，本来是这么想的，我以为你会学得很快，这样晚上就带你去刷街，但可惜，你是个没用的男人！哎！……所以，只能换种方式让你终身难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