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回到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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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娅生了个女儿，她又懒又笨，干脆就听了公主的话叫女儿海尔森特。
但是不能让孩子姓冯•德•加察，议长依然当政。要是让他知道这是利维坦的孩子，她和孩子都有危险。
托娅只怪之前想得太少了，再加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女儿到底是什么物种，利维坦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九头怪除了长相会变，还有什么其它物理上的特征。
杜宾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海尔森特，简直是爱不释手。托娅看着他们形影不离的模样，甚至真的产生一种错觉。如果不是因为海尔森特长得太像利维坦，每天和他在一起，托娅都快忘了她其实是和利维坦在一起的。
这样的生活，好像杜宾才是她的家人。因为连海尔森特都是和他一个姓。
在外人面前，海尔森特要叫他爸爸。只有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会冷冷地拿后脑勺对着杜宾，那模样像极了利维坦。
这时候托娅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孩子都是利维坦的。
她依旧在等他。
杜宾这些年一直陪在她身边，他老是计划着要让海尔森特在人后也要叫他爸爸。然而海尔森特的脾气和他爸爸一模一样，从头到尾每次杜宾提到这件事情，她只是用一双冷冰冰的黑色眼眸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用鄙夷的语气说：“杜宾••弗兰你要搞清楚，你不过是赖在我家而已，想当我爸爸？你差得太远了！”
说完还不算，她两步跑到托娅的怀里紧紧抱着妈妈，用警戒的眼神瞪着杜宾：“妈妈是我和爸爸的，爸爸迟早会回来和我们团圆的。你？靠边站去！”
这样的话太伤人了，而况自从托爸爸、托妈妈先后病逝之后，一直是他在照顾她们母子。说他赖在她们家，其实是她们受了他的恩惠。
好在杜宾非常能容忍海尔森特的脾气，每次都只是耸耸肩膀走开。
背着孩子托娅没少和他道歉，他说他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顿了顿，他看了托娅一眼，眼神却很快地移开：“是你和海尔森特说，利维坦一定会回来的？”
托娅愣住，然后点点头。
这些年来，她从来都是这样和海尔森特说的。女儿和她爸爸一样聪明，而且托娅从来没想过要瞒着她，而是把利维坦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女儿听。
海尔森特翻遍了所有有关利维坦的事情之后，仰着稚嫩的脸跟托娅说：“妈妈，爸爸绝不会轻易死的，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
托娅听到这样的话，几乎快哭了出来。她紧紧抱着女儿泛着奶香的身体，里面似乎能闻到利维坦的味道。
十几年来，她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他一定会回来。因为当年的详细报道之后，联盟并没有找到利维坦的尸体。
只是让托娅不能明白的是，如果他真的没有死，他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回来找他。
女儿都十几岁了，她等了他这么久，他怎么还不回来。
等他回来，托娅发誓要先给他一巴掌，但是坚决不准哭；然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说给他听，但是坚决不说自己有多想他。
要从此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坚决不答应他的求婚。
杜宾还站在她的面前，他看到了她的回答，蓦地低头看着脚下，停顿了很久边摇头边说：“托娅，为什么你到现在你都不能接受利维坦已经死了的事实？”
托娅看着自己的手指摇头：“他没有死。当年皇后街-1号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他没有死。”
他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摇晃，像是要把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从她脑海里晃出去：“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接受？利维坦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回来了！”
托娅用尽全力挣开他的手，两个人就像争斗已久的小兽，边瞪着对方边喘着粗气。
杜宾忽然笑了，好像等待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笑话。
他问托娅：“你是不能接受利维坦的死，还是不能接受我？”
这么多年，他守了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托娅沉默不语，她也许笨，但还不至于笨到这种程度。也许杜宾会因为同情还照顾她们一点，但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让杜宾这样一个人守着陌生人这么多年。
除了爱情。
可她不能回应，她也不能回应，她只有一颗心全都在利维坦那里，她要不回来。
杜宾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早就明白了这样的答案，可亲耳听见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他等了这么久，竟然真的只等到这个早就知道的回答。
他只能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条深棕色的发带，亲手系在了托娅的脑后。
距离这样近，托娅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可是她却觉得和他隔得太远。杜宾的声音从他胸口那里传来，震得托娅耳膜都在响。
他说：“这条发带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你看中的，那时候我要了七百宇宙币，可是现在……”
他停在了那里，托娅也不知道下面他想说什么。
杜宾什么也没再说，也没有再看她。第二天再见面时，却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海尔森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她今天过十九岁生日，她用打工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块生日蛋糕，还给托娅买了一份礼物。
这是海尔森特与众不同的地方。她认为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孩子不配要母亲的礼物，反而应该给母亲礼物才对。托娅之前总想纠正她这个想法，但事实证明九头怪的基因遗传得太好，想改变他们认定的真理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今年的礼物是一只信封，已经二十岁的海尔森特长得亭亭玉立，她站在托娅面前用期待的眼神等她打开这份礼物。
托娅好奇地拆开来，原来是两张机票。
两张去地球联盟的机票。
海尔森特振臂欢呼：“妈妈你知道吗？昨天的新闻上前任议长他已经死了，我们可以回地球联盟了！我再也不用隐瞒自己的身份，我要恢复冯•德•加察的姓名，我还要让全太阳系都知道，我爸爸没有做出背叛联盟的事情。”
这样说她还不满足，最后还站到了桌子上去：“我的真名，是海尔森特••••••••哈特曼•杰克逊•许德拉•冯•德•加察，是利维坦•亨曼•斯科菲尔德•许德拉•冯•德•加察的女儿！”
这一长串的名字，让托娅听得非常晕。
但是女儿这样高兴，确实让托娅措手不及。这些年为了安全，海尔森特不仅要隐瞒自己九头怪的身份，而且根本不允许使用自己过人的智慧。她待在满是囚犯的火卫一，努力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人。
托娅知道她不甘心，如今议长已经不在了。海尔森特等这一天等了将近十九年，她终于可以用真实的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托娅抱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是真的为她高兴。
杜宾一人独自站在角落里，抬手替她鼓掌。海尔森特隔得老远看着他，第一次用了感激的眼神。
她问：“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杜宾挑着眉：“为什么要你照顾我？你这孩子终于长大了，我终于摆脱了你们，现在正是我重出江湖的时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说着，走进了托娅的身边，抬头伸向托娅的脸，却把他的发带重新拿了回来。
那条发带依旧闪烁着奇异的亮泽，杜宾把它收进了口袋里，对着托娅竖起食指说：“原本七百个宇宙币的东西，白送人太不合算了，我还是得要回来。”
这是杜宾对托娅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转身就走，太阳系又多了一个强盗，可他再没有在托娅面前出现过。
回到了联盟，海尔森特用了极短的时间就成了她父亲一样的人。博士院虽然被解散了，但她用自己的能力成为了实际上的联盟第一智囊。前车之鉴，虽然联盟高层不再把她的形象公布于众、她不能成为利维坦当年那样的帝国偶像，但是海尔森特却力排众议，为利维坦和菲路平反，洗清了他们的罪名。
这是托娅最开心的事情。
她们重新住进了皇后街-1号，斯蒂老了、再也做不动饭，由他某个私生子小斯蒂当了家。托娅住进了原来的房间里，镜子没有变过，可拿起来看看，镜子里的人老了二十岁。
她看着镜子，伸手抚摸自己，手背比当年多了几十条皱纹。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可是岁月还是留下了痕迹。有时候托娅真想用地下室那台时光穿梭机回到过去，去找找十八岁的自己。
去告诉过去的自己，赶紧去找那个陪自己早起照镜子的人，别犹豫。
她叹了口气，这个想法只出现了几秒钟，连那台机器都老了，她不想去破坏那些美好的回忆。
托娅只住了几天就要回家，海尔森特和斯蒂都想留她。托娅和女儿说，我还要等你爸爸，可万一他回来了一定是去火卫一，我要是不在怎么办。
海尔森特撅了撅嘴，有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几十年来兜兜转转，托娅终于一个人回到了起点。
老远看着火卫一的家里，托娅加快了脚步。隔壁的大妈买菜回来，看见她却说：“小海她妈，赶紧回家去！你家来了一个可俊的年轻男人，不仅说什么都不走，还自称是你老公！”
托娅微微一愣，看到斯蒂家时光机时那种奇特的感觉又涌上来，她加快脚步冲回家——
门虚掩着，她屏住呼吸打开来，过去与未来在她面前一点一点敞开。
那人回过头冲着她微笑：“姐姐，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回到起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