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破破烂烂而我修修补补》柯二叔叔

7、污染物

　　这是我两年来第一次离开圣所。
　　说实话我居然有点激动。
　　两年只在一个区域活动——当代牛马不过如此。
　　我们坐在特制的装甲车上，挡板隔开了我们和司机还有护卫的哨兵，白芜和蓝彩坐在我的对面。
　　“杨老师说你们会告诉我关于这个大赛的细节，所以他没跟我说。”
　　我的旁边放着一个手提袋，里面是我的一些随身物品。
　　大部分都是圣所发的日用品和换洗的衣物。
　　这次大赛有五天，举行的地点在中心圣所，我们所过去开车就要三天。
　　在这个人类制空权被剥夺的末世，只能靠着汽车在大片荒原废墟中赶路，还要避开污染物的领地，安排了护卫的哨兵。
　　——虽然蓝彩和白芜两个人的战斗力也足够了，但是作为参赛选手姑且还是让他们休息一下。
　　至于我，完全没有被纳入战力统计。
　　虽然我并不是那种战斗能力很高的战斗员，但跟这个世界的向导和普通人比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可惜因为一些刻板印象，其他人不信。
　　“明明子御是杨导的弟弟，却还叫他老师。”白芜拉伸着有些僵硬的肢体，车已经开了几个小时了，逼仄的空间对于哨兵来说折磨更甚。
　　“我公私一向分开。”
　　我扶了扶眼镜——为了更逼真扮演杨若凡的亲弟弟，我甚至也戴上了平光镜，这个平光镜是一个道具，也是我靠着卡BUG卡出来的，能对其他人造成一定的视觉错觉。
　　只要带着这个眼镜看到我的人会天然觉得我和杨若凡的长相有一定相似度，但不会觉得我和以前有什么差别。
　　【这可是某位影视著名形象给我的灵感。】
　　【这种“为什么只是个眼镜你们就认不出来了！”的感觉终于让我给弄出来了，嘻嘻。】
　　我不评价。
　　“毕竟现在子御已经是塔里最受欢迎的向导了。”蓝彩竖了个大拇指，“听说现在想来找你做精神疏导的哨兵已经排到了半年后——但是因为特殊服务都是按照症状轻重来排的，有些人被无限往后顺位，到时候等排到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不定等你服役完他们都没排上。”
　　她说得颇有些幸灾乐祸。
　　蓝彩作为我的监督官，在一年前搬离了我的住所，住到了我的隔壁，至少在睡觉的时候我真正拥有了隐私——虽然那薄薄的墙对于哨兵来说和之前隔开我们两个生活区域的屏风也差不了太多。
　　但是反正，她搬家的时候看起来不太高兴，只有在看见其他哨兵想来找我但是碍于哨向之间的区域隔离找不到时才会开心点。
　　【我懂，就是那种我有你们没有的心理。】
　　你又懂了。
　　“高等教室那边今年毕业了一批新的向导，他们也有一年的服役期，我的工作他们也会分担一部分。”
　　意思就是这群人排队排到最后不一定是我来给他们做精神疏导。
　　“诶——但是体验过你的精神疏导后，完全不想找其他向导精神疏导了。”白芜在旁边插话，“子御的精神触手几乎不会让人感到不适，一次就会上瘾。”
　　蓝彩一脸一言难尽。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蓝彩差点用精神力把她脑子搅一搅这件事。
　　大概能理解她这个表情里包含的一些意思。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又没有让子御给你精神疏导过。”明明比我和蓝彩大了四岁，但是看起来完全就是同龄人的白芜有些炸毛。
　　“那毕竟我没有感官过载过，而且我现在已经升上二星了——”她得意地说，“首席大人听说在三星已经三年没动过了？”
　　哦对，哨兵那边还有个首席哨兵的设定，和向导的初等、中等、高等教室一样，哨兵的教室有不同的三个年级，同时每个年级还会分为三个等级。
　　只是这个等级不是初等中等高等的划分，而是实力的划分，能力强的哨兵就去最好的教室，然后在不同的年级里选出首席。
　　而白芜和蓝彩都是他们那个年级曾经的首席哨兵——同样，首席哨兵一般都会是星级哨兵。
　　看着两个人吵吵嚷嚷我很想说些什么。
　　毕竟一开始我是想知道哨向世界大赛的内容的。
　　杨若凡为了保持神秘，没有给我任何的资料，我总觉得他是怕我知道了到时候就不去了。
　　但是听着像是什么技能大赛，无非就是哨向竞技，要么就是猎杀污染物，要么就是哨兵打架。
　　类似于运动会吧。
　　但是绝对要赢——毕竟杨若凡都帮我把五年特殊服务操作成三年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可能只是让我去郊游。
　　又不是做慈善。

　　“好了，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拍了拍手，两个人看了过来。
　　“……杨哥不让我们跟你说，说是让你保持一些惊喜。”
　　蓝彩小声说。
　　我：？
　　“我觉得是惊吓吧。”
　　“那么，既然是比赛，肯定要赢吧？”
　　蓝彩和白芜同时点点头，“上一届我们只拿到了第三，这次杨哥说拿不到第一他就让我俩去清扫一个月附近的污染物。”
　　“……这么严重，所以第一有什么好处？”
　　“中心圣所的资源会向我们圣所倾斜，未来三年我们能得到最多的资源。”
　　所以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会需要我来？
　　——应该不是他说的适龄那么简单，想起蓝彩跟我说的那个十五岁就参加比赛的向导，我们所里也有十五六岁的向导。
　　要么是他们能力不足以对抗这个比赛上的事情，要么就是他对我倾注了比我想的还要多的期望。
　　这个比赛一定是我擅长的方面。
　　是因为我说我以前当过雇佣兵？
　　“所以比赛需要向导和哨兵并肩作战？同时出现在战场上？类似于谁剿灭的污染物多，谁就获胜？”
　　我想着列出了可能性。
　　“大部分向导都不会选择直面污染物，但是哨兵不可能永远孤军奋战——所以总要有向导上战场，这个比赛就是模拟这种场景？”
　　“类似于模拟演习？”
　　一时之间，整个车厢静的可怕。
　　“啪啪啪。”白芜巴掌拍得响亮。
　　蓝彩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我。
　　看他俩这个表情我都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
　　所以为什么是三届……后面两届我估计还要肩负带新人的职责。
　　圣所断代的向导总要有人串起来，这个人就是突然出现的我。
　　怪不得要这么把我绑定了。

　　……
　　三天后，我们灰头土脸地下车了，周围听着很多辆一模一样的车，下来的人有些看着比我们还要憔悴。
　　除了东方面孔还有不少西方面孔。
　　末世让这个世界不再存在国家的概念，大家都是按照区域划分，由圣所统御哨兵向导，保护普通人免遭污染物的侵袭。
　　也因此，甚至统一了语言。
　　“阿彩姐！”
　　当我听到这个饱含着口音和感情的声音时差点吓一跳。
　　然后我就看着一座山跑了过来。
　　真·一座山。
　　我很少这么仰视一个人，哪怕是那群发育变态的哨兵——最多也就两米出头。
　　这个穿着白色制服，身高两米，一头金发的……少年。
　　或者说青少年，想起来他今年应该十八岁了。
　　他看起来是标准的日耳曼人，金发蓝眼，甚至还是一张娃娃脸，但是因为身高和肌肉太突出了，如果不是那身白色制服，我绝对不相信这是个向导。
　　蓝彩下意识就躲到了我身后，然后反应过来，不对——
　　又挡在了我身前。
　　“雷奥，好久不见。”
　　叫做雷奥的向导看向我和旁边的白芜，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这次你们也有向导来了啊，”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人到青年人转变时特有的沙哑，“希望这次你们能赢下东边那座圣所。”
　　“我们这次可是打算赢下你们哦。”白芜笑眯眯走上前，“西北圣所这些年也该把资源让出来一些了吧。”
　　“那很抱歉了，白哥哥，我们是绝对不会让出这个名额的。”
　　他身后是他的队友，他们的胸前带着同样的徽章，加上他两个哨兵两个向导。
　　另一个向导明显要年长一些，但是带队的却是他。
　　我看向他，想到系统说过的他和主角未来的联系，主角现在才八岁，这两个人差了十岁，这个年龄差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该怎么出现交集。

　　随着他们走远，周围暗暗观看的人也散了开来，但是不少人都在打量着我。
　　怎么说呢，光是从刚刚雷奥的话里我就能推断出来了。
　　我们圣所上一届……甚至可能上几届，都头铁不带向导来参加比赛。
　　还能拿第三。
　　突然开始好奇我们所的风评了，总不能是什么和尚庙吧？！
　　“我们先去签到，”想到杨若凡叮嘱我的事情，“……”我的手轻轻碰了碰脖子上的白色颈环，两个人心领神会。
　　对，我现在还是特殊服役人员，需要特殊登记。
　　以及最重要的，杨若凡需要我的身份在中心圣所过个明面。
　　【崽——注意三点钟方向——】
　　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我的目光一凛，周围的哨兵们也动了起来，但是这个东西的速度特别快。
　　天上！
　　像是落雷一样一个小巧的影子砸向我，精神触手像是丝线一样席卷而出，一个精神震荡让黑影在空中一滞，我反手掏出制服中的枪，对着它就是两枪。
　　然后蓝彩和白芜瞬间出手终结了掉落的黑影。
　　是鸟类污染物。
　　掉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蓝彩十分熟练地掏出一个喷雾对准地上的烂泥喷了几下，然后慢慢地污染物像是被溶解了一样消失，只剩下地面上一小团污渍。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我环顾四周，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包括不远处的雷奥他们。
　　【……装逼装大发了崽，你想看第三视角的你刚刚有多帅吗？？】
　　还不等我回答，脑内已经出现了刚刚的场景。

　　我脸上还挂着刚刚和蓝彩他们说话没来得及卸下的笑容，瞬间眼神凌厉看向空中，然后一股无形的力量让空中的黑影停滞一瞬间，以一种过于熟练的方式掏出枪没有一点犹豫地开枪。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瑕疵。
　　甚至我嘴角还带着笑，束起来的头发都没乱一根。
　　看起来帅炸了。

　　我：……
　　这肯定是带了滤镜的吧？！
　　我默默把枪放回了背后的枪套里，这个也是圣所发的专门对付污染物的枪，里面的子弹包裹的不是火药，而是和刚刚蓝彩的喷雾是同一种东西。
　　类似于圣水的东西，对污染物强腐蚀。
　　对人无害。

　　周围的沉默让我意识到，似乎，好像，一般向导不会拥有这样的战斗力？
　　但是很快我就想开了。
　　都有两米二的向导了，我一个一米八五会开枪打污染物的向导看起来应该也不是很显眼？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