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A or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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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
你挑了个空位坐下，一时之间无人出声，彼此面面相觑，气氛趋于尴尬或是缓和，你希望是后者，不如说，你其实还打算来这儿放松一阵子的。只是，虽然你不打算用希望落空来描述初来乍到的情况，但其他人都齐齐坐到对面去了这点是事实，仿佛你是什么天花病菌或者危险物种一样。
你什么也没想，却不否认是故意沉默的。
好吧，好吧，你不得不安慰自己这很正常。你到这儿不过堪堪两三天，从法尔科内-博尔塞利诺机场一下机就找了家酒店，然后窝在酒店的房间里不停地处理收尾，到了今天你才算腾出空来上门，你心里想着，就算包括这天在内，你仍旧是比任命书上的日期提早了整整一个星期，以及你并没有特意通知任何人的习惯，这种提前兼临时的行为会让别人措手不及也是理所应当，更别提你这种“话题人物”了吧？也许问题就出在身份上。
怎么说呢，实际上你现在的确是公司派遣位于巴勒莫分部的总部长，写作派遣，实则是你主动提出想要来就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挑个这块地方，你也大概能猜到某些人会怎么暗地动手脚，可你也有自己的私心，再者，你也必须来。
可你仍然要赞叹公司的执行力水平相当高，设立新部的决定不过才不到五天，工作室就已经准备好了。你只好端详这间会客室，整体来说，是典型的地中海风格装潢，客桌台椅统一使用原木，脚下是深色粗糙石地板，倒没怎么给你的高跟鞋增加负担，其中一面墙上悬挂着几幅装饰画，修饰得体的吊篮植被和窑瓶摆件等，有些物件虽然崭新感十足，可你还是从些许细节里瞧出了融在家具和墙体里那股保存良好的年代感，指不定是公司从何人手里收购的宅邸改动而来。不过，在这间可容纳约十五六人的会客室里才坐了四个人也真是够空廖的，除了你之外，那三个人还都清一色是身着白色制服的。这就相当明显了，她们三个都是White Spell。
White Spell啊......
你忽然想起来，关于目前就任于这里的所有人员情况，如果仍旧没有变动的话，除了你这位远道而来的总部长之外，包括两位副部长在内的十三位员工似乎全都是西西里岛人，更重要的是原吉留罗涅家族成员也在内，尽管他们现名义统称是Black Spell，看样子，说不定会碰上历史遗留问题，你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不管怎么说，离开总部总归你是更乐意的。
你只是发了个小呆，就默不作声地听了一耳地道西西里语混杂其他口音方言的私谈，声音算不上很大，只是房间空阔且安静，你恰好就是能够听得见而已，你的意语称不上精通但也绝算不上生涩，就好比这番关于你的碎语八卦，你其实就能听懂个七七八八。
或许你的沉默是源于你兴致突起的恶劣。
不知为何，那两位女性似乎相当笃定你听不懂她们说的内容，又或者这是一种言语试探？出于职场或者性格方面的，你想，所以你不想显得自己过于冷漠不近人情——让职员当面拿上司作谈资，也能得一句好脾气了吧？毕竟你没打算在一个新地方还端着那边的人设印象，也许是因为你这副更偏向亚洲人的样貌，使你就是具有欺骗性的外表，总是让不熟悉你的人仍旧用第一印象待你。
你大概只听了四五分钟左右，没听出多少新意来。
你并没有感到冒犯或生气，只是没想到这边的“阶级感”并不强烈，好坏说不上来，就是这么被“观赏”下去也没意思，你想了想，曲指轻敲桌面两声，打算由你先开口打破这种类似玻璃橱窗泾渭分明的隔阂感，只不过或许有人会错了意，只见其中一位的女性唰地站了起来，紧张又努力调整自己地开口起来，竟是先出声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了……
你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女性就是你在前台询问过的接待员，你向她出示了身份及来意之后，她瞠目结舌的样子还让你记忆犹新。不管她是出于维护另外两位女性也好，还是她想自己这么说也罢，从她描述看来，喔，她自我介绍叫做苏菲·安德里亚尼，苏菲对你了解的程度至少比其他两位更侧重在正常范畴，闲事八卦是人之常情，你理解的，可她连你档案里的学位都说了出来......咳咳，你反而有一点点地不自在，当然，你清楚这并不作假，只不过是跨越了那么些个时代与距离罢了。
毕竟在那边，通常你来参与任何事项会议都难免遭人白眼非议，撇开你个人感官感受，实际上你也明白，你充其量只是代表了主位那位经常不知道流浪去哪的Boss罢了，往好听了说是代行监督，可他是潇洒了，你却得孤身一人面对。你还拥有那枚仙履兰和玫瑰双花交缠的胸针——整个公司上下，独你手里这一个。也因此，有一则关于你传言最广也更为人所接受的流言蜚语就是：你是Boss的情妇。
嘛......确实，不管哪个世道，对于女性的定义基本都少不了这个词汇就是了。
言归正传，当你用意语也问候了一番，并很体贴地忽略了她们脸上闪过不自在情绪，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询问了其他人的情况，苏菲只得交待她也并不是非常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们都恰好不在巴勒莫。倒是苏菲身边的一位女性为难地解释，他们似乎做的是其他任务，倒是能预计在下个星期左右回来的，所以这边很多事宜其实除了White Spell直接下达她们的工作事宜外，其余的都暂无人管理。你倒是听懂了个中深意，要么是她们无权过问，White Spell和Black Spell历来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摩擦，要么这就是本地特色了，涉及的是当地黑手党且不便交待过多，无论是哪种情况，你虽然来之前就调查过一些，倒也没什么非常介入的必要。
所以你也没说什么话，点点头表示了解了，这让一直观察你神情的苏菲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需要我为您联系两位副部长和其他人吗？”
“不用了，你们也辛苦了，”你说，“按原计划就任的时间来就好，但我现在需要一份所有人的资料和目前分部所持有的事务事项，你手头上有吗？”
“有的有的。”苏菲连忙说。
***
三个月前，你正式从你的部长入江正一手里接过第二部门部长一职，你的工资就拔高了三倍有余，可是你也坚信秃头的概率也番了十几倍。尽管你相当缺钱，可是这并不能让你高兴起来。
升职是明面上的说法，实际上是你的前任部长兼同甘共苦的好前辈，入江正一早已被某当地知名家族兼对头公司挖走了，之所以拖延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不过是因为他无法拒绝那个男人的请求罢了。但对你来说，永远的加班地狱也就罢了，两个人的苦楚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人的独刑。
啊啊，真是惨绝人寰。
所以人们常说，未来游移不定，当下永远都是沉重锚点，而梦想让人变得软弱轻信，现实只会让你更变态。
对此你相当有体验，比如现实就是你睁眼醒来就被迫背负60亿合法债务，你以为怎么地你家族基金会还有点钱结果只是空空如也，荒谬得让你以为自己还没睡醒，现实就是你在衡量自身道德底线之后准备做一位出千学家找几家合法或者不的赌场，解决债务，结果又不得不被拉扯回来，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打工人并且接受地狱模式的恶补进修学习之后，还让对手公司挖走了一个任劳任怨还业务能力出色的前辈。
可工作只多不少。逍遥的家伙继续甩手掌柜，一紧张就会胃疼的家伙终于脱离苦海，只剩下你自己泡在苦哈哈的加班沼泽。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钱是还不起的，加班是不可能的，只有答应会做的事情可以去努力一把。
所以你递交了解散第二部门的神情书，以辞呈的说法，同时利用权限将外派部门的名额填上自己的名字。
free！i'm free！
因为你还是需要钱生活的。
可你清楚，米尔非欧蕾实则是由美国杰索公司与当地黑手党吉留罗涅家族联合起来的一所新上市综合业务公司，主营是快递运输。
对外，的的确确走合法且正规的常态领域业务，金融、科技、医疗等方面自然是继承了，自从收购并入吉留罗涅家族后，倒是开拓了新的安保和运输业务，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洗白的一个合理方式。
只不过，收购一词相当引起原吉留罗涅家族成员的不满，不过你觉得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并无太大的排斥？
因为你曾经见过她两三次。印象里是个英姿飒爽又温柔的美人，只是身有家族遗传病，基本定居在某私人疗养院了。
你想，能让一贯以家族情谊为首的黑手党低头同意给一家外企收购入编的原因，大抵也是因为这位首领的病情了吧……那真是一笔不小又持续的开支啊。
这么一想，那些刻薄的流言蜚语的确容易招人轻信就是了。
可你何其无辜？不过你也只是这么想一想罢了，你更不乐意到处澄清，费力还没必要。
***
思及至此，你都沉默了，你觉得只是区区人类道德感罢了，断没有你的秃头可能性重要，既然不能效仿你的女神一走了之，那至少得让你越发坚定地维持着外冷内冷的人设，只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变态压榨人，喔不是，是打工人。
唉，你叹了口气。
***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思考为人道德底线这种事？
上一秒还是承载着父亲沉重但希翼的目光躺下的冷冻仓，成为了那只薛定谔的猫。
老实说，你对于身患绝症的概念已经接受了一半，在当时的科技力量都对此毫无能力的病症，真的存在于交给后世的可能性吗？
现在回想起来，你只是无法拒绝父亲。比起你自己接纳了这种过早消逝的不公命运，那以你为荣的父亲断然无法拒绝那些科学设想所寄托的可能性。
所以你也无法说出口，在你看来，在何时何地入眠或许没有区别。
你同意睡下。
***
再没有抵达那个现实之前，过早设想“如果你醒来了会……”怎样的念头就显得天忧人。
直到当你真的醒来。
那真的是一场好长好长的梦。
后来你才知道，你这一睡，不仅睡了四分之三世纪，还跨越了空间，抵达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这当然不是你做的。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白兰·杰索，一个拥有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超能力者。你是这么认为的，你在心里感慨，科学技术真的是一日千里，可是当他说出你是你所在的那个时代地球所仅剩的活人之后，你一度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毕竟谁醒来就得知自己背负了60亿的债务还不呆滞的？没有。
你说，比起你会特地从一个破灭的时代线上特地不辞辛苦拯救我，我更愿意相信你会去征服世界。
白兰扯出了个浮夸的笑容，说，祈酱好聪明，我都有做过噢。
你当即沉默了。一种无由来地感觉，你认为对方没有说谎。但，这可能吗？
一瞬间，你脑海里闪过了不下十部以时间跳跃或是时空穿越的题材作品，从哲学文艺到科学推导都有。再然后你又开始打量眼前这个自称是跨越了宇宙星系棉花糖骑士的怪异青年。
他坦率地任你打量，不仅如此，还反问道需要摸一摸吗？
你拒绝了。你并非全然不信，只是你认为对方浮夸而嬉笑的态度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濒临危险的直觉，以至于你无法轻易承认他口里很多言辞。你想，要是可以有别的东西以做判断依据就好了……
像是察觉到你的想法似得，白兰说道，说起来，祈酱还没出去看过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呢？
你一顿，差点以为对方是不是一个心灵感应者。倒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只是万万没想到，你所见到的是一片称为战争废墟也不为过的场景。
这时候，白兰问你：呐，你玩过基建类游戏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A or B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