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悲剧》山奈繁缕

11、第 11 章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时间，今天顾闻雪得教禾予尽打篮球。

　　现在两个人在食堂吃饭补充能量，为接下来的教学打下基础。

　　吃食堂里的饭简直是一种折磨。学校也出不去不能点外卖，顾闻雪只有硬着头皮吃。为了不挨饿，那堆得像山丘一样的饭，顾闻雪已经把它吃完了，毕竟天天中午吃饼干还有其他小零食也是一种折磨。

　　顾闻雪吃完就坐在对面，看禾予尽在自己的盘子里一点一点的叼东西吃的可慢了。

　　“我真的不想吃了，我们去打篮球吧，要不然时间不够。”禾予尽发出了今天的第二声求饶。

　　“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儿？快点把这个吃了吧！倒了浪费。”

　　禾予尽一脸愁容看着盘里的食物，他的东西早就吃完了，这盘子里面的是顾闻雪硬给他加的。

　　他小声道：“我的早就吃完了！这是你刚刚给我填的，本来就吃不完。”

　　顾闻雪沉默，因为他观察这几天禾予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之前下午他还拉着禾予尽想出去在外面改善一下伙食。可禾予尽不愿意，因为禾予尽身上有伤，自己也不可能硬拽着他出去。

　　看着禾予尽那单薄的身材，顾闻雪心里很焦急。现在他看见禾予尽，每天都为了拿下的成绩拼命努力，但营养又跟不上。这样下去身体迟早拖垮。

　　顾闻雪妥协：“好吧！我们去球场。”说罢，顾文雪就站到禾予尽的跟前扶着他起身。

　　现在禾予尽走路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就是走得稍微有点慢。今天徐柯了解完禾予尽的情况，还单独去问了他是怎么一回事。最终禾予尽解释了说明这只是一场意外，徐柯从包里给了禾予尽一盒云南白药，嘱咐他这几天好好休息才离开。

　　走到半路，程胜突然从一边窜出来他一把拦过顾闻雪把他往一边带。

　　顾闻雪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问：“干什么？”

　　程胜没有说话而是盯着禾予尽，他给顾闻雪使了个眼神。

　　顾闻雪立刻明白，他是想单独的自己说话。于是就先对禾予尽说：“禾予尽你先慢慢走过去吧！我马上就过来。”

　　“好。”

　　看着禾予尽慢悠慢悠离开的背影，等走远了，顾闻雪才问：“什么事儿？”

　　“你和禾予尽的关系很好吗？”

　　顾闻雪感觉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嗯，还行。”

　　程胜又说：“你发现最近禾予尽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没有？”

　　听见这话顾闻雪瞬间警觉。

　　程胜还以为顾闻雪不了解自己的意思，他开始说自己的目的：“禾予尽这几天受伤了，你去了解是为什么吗？”

　　“我问了，他说是在家里搬东西，一不小心摔的。”

　　“这理由，你也信！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顾闻雪的心跳听见这个话直接漏拍。

　　因为此话信息量巨多，顾闻雪一把捏住程胜的肩膀追问：“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禾予尽经常伤成这样？！”

　　“对呀！之前我们也问过，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我也跟老师反映过，最后这件事情引起校长重视，我们学校周围在放学时候这才有警察有人巡逻。”

　　顾闻雪迅速拎清楚这件事的关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欺负他。”

　　程胜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因为学校加了警察巡逻周围的确太平了些，但禾予尽还是跟以前一样，有些时候伤得重，有些时候伤得轻。”程胜继续把他的分析说出来：“所以我怀疑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欺负他，现在学校周围的确有警察维持治安，但保不齐那些人躲得远。”

　　这个事情的确引人深思。

　　他之前也怀疑过禾予尽身上的伤，后面因为禾予尽的解释也不像是说谎，而且他也是第一次看见禾予尽伤成这样，所以就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看来多半是这样。

　　“那禾予尽的爸妈呢！他们不管。”

　　“哎，你这也是问到点子上了，禾予尽的父母也是个谜，因为我们班上谁都没有看见过他的父母，每次家长会还有其他活动，他的父母都没有过来参加过。后面他说是自己的爸妈在外面务工很忙没有时间回来。”

　　程胜神秘兮兮地说：“你是不是觉得也很奇怪？”

　　这下轮到顾闻雪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的情况也跟禾予尽一样。从小到大，家长会还有亲子活动，都会因为父母工作很忙也就很少过来参加。

　　顾闻雪追问：“你还有其他什么发现没有？我发现他最近吃东西食量很少。而且感觉他很节约也不太合群。”既然自己和禾予尽相处的时间短，那么程胜作为他的同学已经这么久了，了解到的情况肯定比自己多。

　　程胜立刻展开分析：“我感觉他只是在吃的方面节约，但是在其他地方，比如学习，他买的资料书简直特别多，而且我看了书的零售价很多也不便宜。我猜是因为家里困难，禾予尽也没多少钱，但是为了学习他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克扣。”

　　现在他们两个讨论了五分钟，顾闻雪已基本上了解了禾予尽的家庭情况。

　　最后，顾闻雪重重地拍了程胜的肩膀，说：“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观察的。”

　　说了那么久会引起禾予尽的怀疑，顾闻雪走的时候还特意往前跑了几步与程胜拉开距离。

　　今天的天气是阴天，最适合户外运动顾闻雪走过一片小树林才到篮球场。

　　球场周围有许多人在那里等着，这应该就是程胜所说的三班。

　　顾闻雪扫视了一圈操场，他在角落台阶处看见禾予尽坐在上面发呆。

　　他立刻小跑过去，走到禾予尽跟前，顾闻雪提出自己的意见：“禾予尽你先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下，我们跟三班打两场，我就来教你打篮球，因为你的腰也受伤了跑起来也伤身体。”

　　“好。”

　　操场周围因为地势偏离得远，也不用担心有老师过来突击检查，所以有些人就拿出自己的手机肆无忌惮地玩游戏。

　　随着人群中有人号召，所有人都走到球场中心作最后的分队。

　　打球前，两方人员都说随便打两节就自由活动。大家不想打篮球，都想趁着这时间能在外面打游戏。

　　台阶上禾予尽一直在默默地跟随着顾闻雪的视线移动。

　　今天顾闻雪的表现有点不太好，他现在心事重重在想待会儿得如何开口。

　　打了半个小时，大家就匆匆结束。

　　顾闻雪拿着球就径直跑到禾予尽跟前：“走吧，我们今天定点投篮。”

　　顾闻雪扶着禾予尽，他们找了个稍远的位置打。

　　因为禾予尽比顾闻雪矮一点，又加上他现在身体单薄。所以现在大半个身体都笼罩在顾闻雪的阴影里。

　　他们俩挨得很近。

　　顾闻雪手把手抓着篮球，然后往上面轻轻一放，篮球就投进了框里简直异常简单。

　　几次投中让禾予尽顿时信心大增，他想自己玩一把，他学得很快也是一次投中。

　　顾闻雪在篮球投进框的时候也立刻作出正面反馈：“很棒，很有天赋啊！两次就能随便投中。”

　　“我这个水平还厉害吗？”禾予尽也没有打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怎么样。

　　“很可以！等你伤好了，我教你三步上篮还有篮球的规则，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打。”

　　这般亲密的关系让在角落玩手机的人，也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

　　这种手把手教人投篮球的姿势，在场的男孩子也交过自己的女朋友这样玩过。

　　顾闻雪其实也教得心不在焉，他把心中的话酝酿了好几遍最终才鼓起勇气问：“禾予尽你家住哪里？离这里远吗？”

　　“你问这个干嘛？”禾予尽轻轻地踮脚一跳，又投进一个篮球。

　　“没事我就问问，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家吧！”

　　篮球在地上滚落到一边，禾予尽没有去捡而是问：“你为什么突然想送我回家？”他意识到应该是程胜跟顾闻雪讲了些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送送。”顾闻雪把禾予尽拉到自己跟前：“外面有人欺负你，就得找人帮忙不要随便憋在心里。”

　　“外面没人欺负我，而且我家离得很远回去得一个多小时，你送我回去也不方便。”禾予尽现在心里很慌他在想不会是父亲家暴的事传出去了吧！

　　“那我不送你的话，你就上我家住！你不是说你的爸妈在外面工作吗？你家里就一个人，别的那么远，上学也不方便，我家就在这附近，家里位置很宽敞离学校也近也节省了很多时间。”

　　禾予尽沉默半响才问：“是程胜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没跟我说什么？”顾闻雪把禾予尽的身体转到自己跟前深吸气说：“你身上的伤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怀疑，其实你这个谎很拙劣，你头上的淤青，肯定不是你搬东西而砸到的，被欺负要跟老师说或者跟其他能帮到你的人讲，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如果你觉得我把你送回家很麻烦，那么你就跟我一起住。”

　　面对顾闻雪那一股脑说出来的话，禾予尽也明白他大概是误会了自己身上的伤是被校外的人欺负的，现在解释不清楚禾予尽只好坚持道：“你真的误会了，真的没人欺负我。”

　　“口说无凭，今天我得亲自送你回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