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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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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某天舒晴在大阶梯教室上完公共课,因为走慢了一步,就被路齐铭堵在门口。
他漂亮的桃花眼灼灼地盯着她:“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没有。”
路齐铭顿时扶额哀叹:“这句话我都问了你快三年了,你的答案能不能变一变啊?”
“不能。”她昂头抱着课本绕过他离开。
路齐铭从大一开始就追她,说是对她一见钟情,舒晴一直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他这么执着,风雨无阻地追了她三年。
他家是后起新贵,财力雄厚,平常也是少爷做派,但为人还算可以,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所以面对他时不时的骚扰,舒晴顶多白他一眼。
路齐铭不死心地跟在她身后,“对我不要这么狠心啊,你给我个机会,就会发现我没你想的那么差劲。”
舒晴步履生风,越走越快。
“虽然我家有几个臭钱,但完全没有铜臭味儿,实际上我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青年,”路齐铭滔滔不绝,“学校的流浪猫都被我喂熟了,我每个月都会给贫困山区捐款,前天我还扶了个老奶奶过马路,哦对了,你要是肯给我机会,我还可以倒贴彩礼入赘。”
舒晴听他越说越不着调,忍不住扑哧一笑。
路齐铭听到她的笑声,先是一惊,随即快步走到她面前,喜出望外地看着她:“你笑了。”
舒晴耸了耸肩,“我笑了又怎样?”
“能让你笑,是我的荣幸。”
“油嘴滑舌。”舒晴继续往前走。
路齐铭在她面前倒退着走路,无奈地为自己辩解:“我对你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真的不油。”
“你好好走路,别挡我的道。”
避免惹她生厌,路齐铭和她并排同行。
“你不想和我吃饭,那加个微信总行了吧,”不待舒晴拒绝,他又说,“三年了都没加上你微信,我那些朋友天天笑话我,只要我们互加好友,我保证绝不会在微信上骚扰你。”
舒晴也是被他天天堵,天天问搞烦了,干脆说:“要是你能做到一个月不出现在我眼前,我可以考虑加你微信。”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路齐铭只犹豫了半秒就答应了,接着不死心地问,“那我们今天能先一起吃个饭吗?”
“滚。”
“喳~”
路齐铭果真做到了一个月不来找她,一月之期过后,舒晴被他堵在了教学楼下,原本她想出尔反尔的,但看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神,莫名心软了,索性加上他微信。
通过好友后,路齐铭高兴疯了,差点想上手抱她。
被舒晴一瞪便怂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嘴依旧咧到耳根,露着大白牙,收不住笑。
从这以后,路齐铭隔三差五地给她发微信,不是冷笑话,就是他日常所见所闻的趣事,甚至还有一些他们家族里的八卦,舒晴把他设置成免打扰,高兴了就和他聊两句,没心情就懒得搭理他。
这样过了一两个月,路齐铭试着约她出来吃饭,美名其曰自己生日。
舒晴不想去,直接婉拒了,无论他如何卖惨装可怜都无动于衷。
路齐铭郁郁寡欢,想了又想,还是想见她。他等在舒晴回宿舍的必经之路,终于在日落时分等到了从图书馆回来的她。
“舒晴。”路齐铭幽幽唤她一声。
舒晴寻声望去,见到了绿化带旁双手插兜的路齐铭。
“有事儿?”
“没有,就是想来见见你。”
“哦,那…见完了,我就先走咯。”
“我,我送你会宿舍吧。”
舒晴望着几十米外的宿舍楼,有些无语,就那么几步路,那用得着送啊,
“我送你到楼下马上就走,给我几分钟就好。”路齐铭目光恳切,像只忠实的大狗。
舒晴又莫名其妙心软了,也没说话,转头自顾自往前走。
路齐铭原地愣了两秒,接着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快步跟上去,和她并肩同行。
他走在舒晴身旁也不像往日那般多话,沉默得不像他。
舒晴忍不住侧眸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灼灼的视线。
突然间,他脸色骤变,拽住她的胳膊猛地将她甩到一旁,舒晴猝不及防地倒退数步,差点跌倒,抬眸正要朝路齐铭发火,却见一辆老头乐迅猛地从小路冲过来,不受控制般径直撞向了他。
‘嘭’一声,路齐铭被撞翻在地,撞到人后,失控的老头乐晃了几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打开车门,慌慌张张地下了车......
路齐铭被紧急送往医院,舒晴一路陪着,好在他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腰扭了,外加左腿骨折,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直到路齐铭转到普通病房,舒晴的手依旧不听使唤地发抖,怎么压制都克制不了。
路齐铭发生车祸的那一幕不断在脑海里闪回,即便坐着,舒晴依旧两腿发软,心有余悸。
“是不是吓到了你了,你别怕,我没事了。”路齐铭伸手想握住她颤抖的手。
“你别乱动!”舒晴犹如惊弓之鸟似的厉声喝止,觉得自己语气太冲了,她声音又弱下来,“你腰伤到了,医生说你不能乱动。”
“好,我听你的。”路齐铭微微勾唇,看她的目光格外缱绻。
舒晴有些别扭地移开。
之后几天,她一没课就会来医院照顾路齐铭,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但因为有护工照顾他,所以舒晴也只能陪他说说话,解解闷什么的。
路齐铭心情极好,每天眼巴巴等着舒晴来看他,怕她待着无聊,绞尽脑汁找话题,整个人犹如孔雀开屏般亢奋,这也导致他们时常被查房的护士打趣两人感情好,每当这时候舒晴都会一本正经地解释她不是他女朋友,护士才不信,说着我都懂,不用害臊。
路齐铭在床上暗笑不已,舒晴一个眼刀扫过去,他立马不敢笑了。
过了两天,周让约舒晴出来吃饭,点完菜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部分是周让在说,舒晴偶尔回应,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一直低头回消息,周让渐渐沉默。
舒晴隐隐察觉了,放下手机,主动挑起话题:“感觉你黑了许多,又去找兼职了?”
“嗯。”
“钱是赚不完的,有空多享受享受校园生活,或者找个女朋友。”
周让下颌线逐渐绷紧,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找别人。”
“不想找别人?难道想找熟人?或者你已经有看上的了?”舒晴眼睛亮起来。
周让没说话,直勾勾盯着她。
他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但舒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她不解其意,只能试着揣摩他的心思。
他说不想找别人,又这样看着她,难道是看上的是她身边的人?而她身边的人,周让只见过一个陆安安。
难道他喜欢的人就是陆安安?
想到这里舒晴微微瞪大双眸。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皆大欢喜,双喜临门啊。
周让见她露出古怪又兴奋的笑容,也不知道听懂他暗示没有,有些话他憋了好多年,都不敢对她说,可是再憋在心里,他隐秘的感情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舒晴对他永远不可能会有别的感情。
他心里正想着事,舒晴忽然抵着桌子傾身向他,像特务接头似的低声问:“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看上的人…是安安吗?
周让闻言差点气吐血,黑着脸说:“不是她,是——”
不巧服务员上菜,打断了他的话,周让不得已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
“是谁啊?”
对上舒晴好奇又坦荡的目光,周让悲哀地发现,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猜了他只见过几次面的陆安安,硬是没往自己身上想,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为避免她误会,他恹恹开口:“没有谁...”
“你一定有情况,快说,是谁?”舒晴抓心挠肺的,恨不得扒开他脑子看看。
看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周让只好胡诌:“就一个女明星,你不认识。”
“你还追星啊,我以为你开窍了呢。”舒晴意兴阑珊地拿筷子吃菜,不再追问。
周让拿起桌边的柠檬水灌了几口,喝得满嘴苦涩。
搁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两声,舒晴捞起来看。
路齐铭发了一张图,附上一句话:【你看我吃的都是什么清汤寡水,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舒晴红唇微翘:【清淡饮食有益身心健康,你就偷着乐吧。】
路齐铭:【你已经20个小时没来看我了,我真的寂寞孤独冷。】
【有护士姐姐和护工照看你,你怎么还寂寞啊?】
【没有你,我度日如年。】
【再油嘴滑舌,我就拉黑了啊。】
【别啊,我不犯贫了,我在医院真的好难熬啊,不能活动自如就算了,半夜还被鬼压床,真是够倒霉的。】
【你能不能替我去庙里求个护身符?】
舒晴忍俊不禁,故意逗他:【你朋友那么多,哪用得着我啊。】
路齐铭:【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帮帮我吧。】
末了还附上一张苦唧唧的表情包。
见舒晴嘴边一直含着笑,周让不由得问:“姐姐,你在和谁聊天?”
“和一个二傻子。”
周让没有放松警惕:“男的女的?”
“男的。”舒晴毫无所觉,唇边漾出的笑依旧没放下。
周让眸光徒然一沉,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按捺住心慌问道:“我认识吗,是不是那个姓秦的?”
“才不是他。”
舒晴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给路齐铭回消息:【我勉为其难答应了。】
周让定定看着她噙着笑的脸庞,从未有过的冷意涌上心头。
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他觉得舒晴触手难及?
他忍不住开口道:“姐姐,菜要凉了,先吃饭吧。”
说着他用公筷夹了一块舒晴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给她,但因为手抖得厉害,筷子没夹稳,那块肉还没到她碗里就掉到桌上。
周让懊恼又挫败,抽了一张餐纸裹住那块肉扔到垃圾桶。
“没事,继续吃吧。”舒晴按住他那只一个劲擦污渍的手。
“嗯。”
周让低低回了一声,只是后来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从餐厅出来,舒晴一边点开打车软件,一边对周让说:“我等会儿去寺庙求个护身符,你想不想和我一块去?”
“好。”周让迫不及待地应声。
西郊的寺庙庄严肃穆,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香火不断。
舒晴求得了一个护身符,还请法师为她诵念《大悲咒》加持,期间周让迈进一旁的大雄宝殿,若有所思地望着佛像,然后学着别人的模样点燃三支香,怀着虔诚之心插到香炉中,接着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他脑海里的心愿纷杂不一,但如果只能许一个的话,那他希望往后余生,舒晴喜乐安康,一世无忧,
周让潜心许愿,而后面朝佛像深深叩首。
起身后,周让见到舒晴站在门口,微笑着注视他,
离开寺庙后,舒晴问他许了什么愿,周让说:“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你一定会的。”舒晴笑着说。
夏日的阳光穿透树隙,将她柔和的侧脸映照得白腻一片,浅色瞳仁清透似琥珀,泛着别样的温柔,周让一错不错盯着她,心想时光在这一刻停驻该有多好。
当他们离开寺庙的时候,玫瑰色的晚霞已经铺满天际,瑰丽无比,舒晴迈着轻快的步子,对周让说:
“我等会儿去医院看个朋友,你先回学校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也行。”
按照路齐铭给的房间号,舒晴来到病房外,轻敲两下门,病床上正百无聊赖玩手机的路齐铭一听,顿时精神一振:“请进。”
舒晴提着一袋苹果走进来,路齐铭嘟囔着说:“姑奶奶,我总算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来了...嘿,这位是?”
他看向舒晴身后高挺的周让,微微一愣,用询问的眼神望向舒晴。
“哦,这是我弟弟周让,顺道过来看看你。”
舒晴将苹果搁在他床头柜上。
听她如此介绍自己,周让绷起脸,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却又无法反驳。
路齐铭则神情一松,笑着道:“原来是你弟弟啊,幸会幸会。”
周让冷冷看着他,不置一词。
“弟弟,别站着了,坐吧。”
“请叫我周让。”
“好,周让弟弟,坐吧。”路齐铭下巴微挑,示意他坐沙发。
他住的是VIP单人房,家具齐全,看着和家里没什么两样。
“我们就不坐了,”舒晴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喏,给你。”
路齐铭双手接过她求来的护身符,桃花眼里满感动:“果然只有你对我好,我该怎么谢你?”
“谢就不必了,”舒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别走那么快,跟我说说话吧,我在这里闲得都快发霉了。”路齐铭眼巴巴瞧着她,语气可怜极了。
见舒晴神色松动,他继续说道:“真的,我那些狐朋狗友个个有事,就连我爸妈都在国外旅游,也不回来看我,我每天从白天躺到黑夜,还被归亚春,精神都快出问题了。”
听他说得那么可怜,舒晴败下阵来,“那行吧,我们再坐一会儿就走。”
路齐铭怕她真的坐坐就走,说:“我之前闲得无聊,托护士买了副扑克牌,咱们一起打牌吧。”
舒晴很久没玩了,闻言来了兴致,“怎么玩?
路齐铭扭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中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就玩传统的,输的人要在脸上贴纸条。”
他在病床上立起了小桌板,舒晴和周让拉了几个小凳子围着他坐,分发完扑克牌后,游戏开始。
几轮游戏结束后,路齐铭脸上的纸条越贴越多,耷拉在他脸上像极了白胡子,看着滑稽又可笑,舒晴每每望向他,都忍不住笑,路齐铭见她笑了,越发来劲地搞怪。
周让看得出来,路齐铭插科打浑,故意博舒晴笑,而舒晴也如他所愿,笑得乐不可支。
那是对他从未有过的。
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姐姐做派,就连笑都是收着的,不像此刻肆无忌惮,而对着另一个男人,她脸上的嗔痴喜怒如此生动,让他目光流连贪恋。
打牌暂告一段落,路齐铭倚着床头,“你弟弟长得真帅啊,就是话少了点,不过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他这款的。”
“他就是话少,你认识的人多,要不给他介绍个女朋友?”舒晴说。
看着愈发低气压的周让,路齐铭乐得差点笑出声,压着笑说,“那感情好呀,我认识不少优秀的女孩,什么类型都有,就看你弟弟喜欢什么类型的,
“不必给我介绍,那些优秀的女孩子都留给你吧。”周让沉声开口。
“那可不行,你姐姐都发话了,我可得好好替你物色。”
“姐姐,我真的不需要。”
舒晴见周让语气认真,“那行,等你需要的时候尽管找我们。”
我们?
路齐铭听到这个词,忍不住露出愉悦的笑,嘴咧得大大的。
周让缄默着,在这间充斥消毒水味儿的病房里待得透不过气来,心中憋闷不已,好几次想拉着舒晴一走了之,可又怕她怪他不懂事,只能强忍着不动。
好在过了一会儿,护士来查看路齐铭的情况,眼见天色已黑,舒晴便和他顺势告辞。
离开医院,在等车的间隙,周让幽幽开口,语气很笃定:“姐姐,他喜欢你。”
舒晴没吭声。
“你...喜欢他吗?”
“我才不喜欢他,油嘴滑舌的,整天在我眼前乱晃,发些乱七八糟的消息给我,烦都烦死了。”
她嘴上吐槽个不停,周让的心逐渐沉到无底深渊,明明是盛夏,他却感觉冷意渗透骨髓。
她若真讨厌一个人,恨不得再无交集,离那人远远的,怎么可能放任他追求自己?
接下来的暑假,周让更加频繁的来找舒晴,但十次有九次她不在,舒晴的朋友圈也比以往更加活跃,常常发一些去吃喝玩乐的图片,虽然图片里没有出现别人的正面,但是搁在餐桌上的男人手臂,酒杯里倒映的身影,无一不昭示着那个人的存在。
每一张照片都像尖刀一样,深深刺入他的心,让他痛得喘不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往自己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某个周末,他终于又把舒晴约出来。
玉渊潭公园的樱花开得那么美,却不入舒晴的眼,即便她和他说着话,依旧不忘回复手机上的消息,嫣红的唇弯着,俨然一个怀春少女。
明明他和舒晴靠得那么近,周让依然觉得有一道无形屏障隔绝在他们之间,她永远看不到他,注意力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这种无法掌控、即将失去的感觉让他倍受煎熬。
周让停下脚步,颤抖的手一把握住她双肩,让她面向自己:“姐姐...我有话对你说。”
舒晴摁熄手机,仰头看他:“什么话?”
她眼里泛着柔和又清澈的光,仿佛无论他说什么都答应,可他太害怕她眼里的光消失,喉结艰涩滚了半天,吐出另一句话:
“我,我准备申请公派留学,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去留学?”
舒晴知道以他的能力是没问题的,但是政|审不知道能不能过关,忍不住为他忧虑起来:“你爸会不会影响你?”
“应该不会,他已经服刑结束了。”周让微微垂眸,然后又紧盯着她,“你想和我去吗?”
其实临近毕业,舒晴也一直在考研和留学之间纠结,于是说:“我想考虑考虑。”
“好。”周让考虑就是有戏,他紧拧的眉头稍稍舒展。
七夕那天,大街小巷满是粉红泡泡,飘满了玫瑰花香,路齐铭正式向舒晴告白,但直到他将她送到小区外,他也没说愿意或不愿意,
眼看要走到单元楼了,路齐铭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实在没底,克制不住开口:“舒晴,你给我个准话吧,要不然我今晚回去睡不着了,”
“我还得考虑考虑。”舒晴微仰着天鹅颈,一副傲娇脸。
路齐铭勾着笑,“那我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拥抱?”
不待舒晴回答,他就壮着胆子揽住她纤软的腰肢,将她抱在怀里,鼻息间尽是她身上淡雅的馨香,让他痴恋沉迷。
昏黄路灯下,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互相缠绕的藤蔓般密不可分,周让远远看着,那股令人窒息的痛意又涌上心头,紧攥成拳的手捏得泛白,也疏解不了半分。
他们的身影迟迟没有分开,周让阴鸷的视线死死盯着路齐铭,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
他凭什么?
他怎么敢?
周让困居心头的野兽咆哮着要冲出来,想将那个男人狠狠打倒,让他再也不能靠近舒晴半分。
可下一秒,舒晴轻轻推开路齐铭,转身走向宿舍楼。
他心里那头野兽霎时收起尖利的爪牙,缩回困地,眼巴巴望着她走过来。
和路齐铭拥抱过后,舒晴掩不住心中甜蜜,蹦蹦跳跳地往单元门走。
正要打开单元门时,她忽而瞥见角落一个颀长的身影隐在黑暗里,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趔趄着往后退。
“是我。”那个影子说话了。
“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舒晴后怕地拍拍胸脯。
周让从黑暗的角落缓缓走出,微长的刘海遮住他眉眼,舒晴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郁气。
“周让,你怎么了?”舒晴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周让没说话,走过来将她完完全全地拥在怀里,下巴轻抵在她发顶。
她身上那股陌生的男人气息,让周让眉眼越发沉郁,揽住她腰身的手逐渐收紧。
没事,他盖过去就好了......
周让越抱越紧,舒晴在他怀里快喘不过气了,忍不住在挣扎:“周让,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说话啊。”
“没有,我就是想抱抱你...”
见他情绪这么不对劲,舒晴便任他抱着自己。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小时候周让常常哭着从梦中醒来,问他梦到什么了,他也不吭声,只会默默抱着她。
好在没一会儿,周让终于松开她。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舒晴笑他。
周让垂首敛目地站着,看她的眼神不同于往日,深沉晦暗,如有实质地压在她心头。
“姐姐,你和他在一起了?”
舒晴这才意识到他看到之前那幕了,脸烧得慌,不自在地拨弄胸前的长发:“我还没答应呢。”
“你很喜欢他?”
“哎呀,你问那么多干嘛,这么晚了快回去吧。”
舒晴有些难为情,朝他摆摆手便跑进楼栋里,没注意到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第二天一早,舒晴还在吃早餐,就接到周让的电话。
“姐姐,你能来看看我吗?”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股虚弱,不同于往日的清朗。
舒晴眉头微皱,“你怎么了?生病了?”
“我感冒了,很难受。”
“好,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