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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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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着,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姜煊道:“这个有几分像阿姐。”
姜煐低头再看,女子戴的正是一束海棠。娇滴滴,意怯怯。不是她,确实有几分像她。
“这是方大人家的庶女,善书画抚琴,性情娴静,琴瑟和鸣之兆。”
姜煐放下画像。她不善书画琴艺,方大人的女儿要比她厉害得多。
她说道:“你将她们逐一排开选糕点般,在我听来,每一位贵女都各有所长,不仅较我,较你也厉害多了。”
姜煊尴尬道:“阿姐。”他是不爱读书了些,但是说到写字画画,大景中鲜少有人能敌啊。
“你若真想替裴大人寻位贵女,便省了这副心思,好好让裴大人批折子。到时候家没了,大景亡了,你上哪去做这些无聊的事?”
姜煊挠了挠头,彻底闭嘴,带着自己的画像嘟着嘴准备离开。
“等等。”
姜煊回头:“怎么了?”
“我和你一起走。”
裴颐之瞧了她一眼,她不理会,跟着姜煊一同往外走去。
姜煐没想到王甯竟还惦记着裴颐之的婚事。许是想安排个好说话的,将裴颐之捏在手里。姜煊是个单纯又没心机的,回去免不了要和王甯说道一番。
出来时外头落春雨,夜里骤然凉了几分。
姜煊絮絮叨叨说着太子的辛苦,羡慕姜煐每日无事可做,在院子里看看书,养养花便好。姜煐道:“煊儿也可以过这种生活。”
“怎么过?”
“只要你想过。”
乌云密布,夜雨更急,姜煊钻进轿子里,见姜煐还站在檐角下,不由道:“阿姐和我一道走吧。”
“不了。”
“外头雨大,我怕阿姐淋着雨。”
姜煐摇摇头:“你自去你的路。莫管我了。”
姜煊听罢,只好坐回轿上。
雨丝若滴星,静芽为她撑起伞,走到轿中,起轿落到后门。
“殿下要去么,这方后门无人看守,可是距离远了些。”
姜煐眸光闪了闪:“去。”
她拎着裙摆从轿中出来,没有撑伞。静芽跟着轿子一同回去,二人并无过多交流。
雨下大了,她站在檐下,手臂上的雨珠冰凉,沾湿了袖子。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冒雨来寻一个男子。
夜路百转,她推开延和殿的长着枯草的后门,步入灯火通明的殿中,感觉太阳穴处鼓鼓生疼,肩膀酸涩,喉咙也痒痒的。
坐在殿中的人感觉到什么,微微侧首,看见她薄衣沾雨,玉腮含粉,一双眼眸亮如星子,心下一动:“殿下……”
视线交汇,她站在原处,没有走来。
外头风雨打扰不到延和殿中。他忙走过来,脱下外袍,将她整个罩住,拉近身边,声音含喜:“殿下来见我?怎的从这里来了。”
他的衣服沾着她喜欢的气味,长长的,直接垂落在地上。姜煐的呼吸和手指滚烫,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难道坦诚:“我讨厌王甯。”
“殿下不希望太子回去告诉皇后你还留在这里?”
姜煐点点头。
他从她腰侧抽了帕子,替她擦干雨珠,摸到她袖间湿了一片。
眼前人玉颊愈红,琉璃双瞳渐渐氤氲雾气,倚在他怀中。他捧起她的面庞,她颈侧肌肤烫极,便弯了腰,将额头贴到她的雪额上。
很烫。
不是刚刚淋雨才生病的。只怕是早就不舒服了,淋了雨才显出病来。
裴颐之见她闭上眼,又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
他唯恐她不舒服,轻轻问道:“怎么了?”
姜煐澄亮眼眸含情,柔柔回问:“叔慎不亲我吗?”
裴颐之呼吸一滞,心跳加快几分。
没等到他回应,她垂下头:“叔慎是不是对那些贵女有意?”
“如何见得?”
她怔了怔,赌气道:“听闻叔慎殿试放榜时就有不少人抛桂枝,叔慎如今是宰相了,更少不了有人放在心上罢。”
她退一步,越想越气,干脆忿忿咬了他一口。
裴颐之揽着她的后背,撩开她微湿的发道:“我不记得有那些事。我来大景宫,只是为了见到殿下。”
她一张小脸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疑惑道:“那叔慎为甚么不亲我?”
他手指停在她云鬓边,腰上的手臂微微一缩,挤出她一声柔婉嘤咛。
他静静瞧着她,她柔荑交叉在他脖颈后,轻轻摩挲,催促他。
一声一声,比雨中精怪还磨人。
裴颐之贴在她灼烫的耳边,低笑道:“外头雨又大了。皎皎回不去了。”
绵延的吻从莹润耳垂开始,轻如春风。
姜煐攥住他的衣襟,仰头喘息着,眼前烛火迷蒙,仿佛满殿都挂着星火。
她的舌尖在红唇中若隐若现,含住了他的唇:
“那便回不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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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煐浑身发烫。
灼热的亲吻更将她围在一团如火烧,她迷迷糊糊,飘飘乎,不知天南地北。
所有噩梦的片段交织成一团,可恨的鬼魅时不时窜出来,她仿佛能感受到痛苦的哀愁、杀人的血沫、迷惘的遗失、悔恨的愧疚,将她所有情绪拧成一个见不得人的垃圾,逼着她自己一层层剥开。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姜煐,你什么都救不了。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什么都做不到。
不如就这样放弃、离开,走向各自的旷野,再不纠缠。
她脑中闪过他死气沉沉的脸,真实得恍若在眼前,又情不自禁陷落在他的香气中,想要用什么来证明。
裴颐之掐着她的腰半抱起来移到桌前,将她单薄的湿褙子换下来,想要套上另一件干爽的外袍。
她缩了缩肩膀,雪白臂膀暴露在烛光下,纤细双腿侧坐于他体温逐渐拔高的腿上,无力腰身往后倒下去,躺在批折的书案上。
云鬓发乱,美眸半睐,修长脖颈下挺着恰到好处的柔美线条。
沾着雨。朦朦胧胧透了一片。
裴颐之腾出双手拿过歇息时用来抵御夜寒的衣物,刚从后半身穿上。这段时日他们亲密得紧,她醉醉然,最是忍不了裴颐之的无动于衷。她拽住他的衣袖,皱眉嗔道:“不要这个。”
裴颐之喉珠滚动,指尖极烫,眸中藏着星:“殿下身子不适,该回凌华宫。”
“不要。”她忖了忖,拂落身上的衣物:“也不要这个。”她的鞋半勾在足上,不一会儿和裴颐之的衣物一起落到地上。
刬袜摩挲他的腿肚,一点点磨着他的腰身,他闷哼一声。
她猫儿似的唤他裴郎。
裴颐之眸色黑得像墨,揽住她的腰将她扶起来。她浑然不知自己如何媚色惊人,每一寸肌肤都腻得凝脂,香汗点点,叫他无法控住。
他受了她的蛊惑,缓慢侧过头,唇瓣停在她面前,被一声响劝回。
桌上的折子不小心被拂落在地。
朱色笔墨缓缓淌开,姜煐握住即将掉落的朱笔,放在手心。
他克制地哑道:“殿下方才劝太子让我批折子,现下还记得么?”
她张唇:“……裴郎还没批完?”
折子是批不完的。折子重要。
裴颐之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有姜煐在,他又怎么可能继续批折子。
她勾着他、缠着他、绕着他,一呼一吸,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无形的藤蔓,将他往那里拉。
等雨小些,他便送她回凌华宫。不至于耽误她。
春日里最容易生病。若病上好几日,她定是难受。
他想的都是普通之事,可姜煐不是。
过高的体温和萦绕的记忆使她热情而主动。她身体泛着春雨的潮意,抚上他冰冰凉凉的面容,舒服得喟叹一声。
手指从高挺的鼻梁划过,到湿热的唇间。她的拇指陷入带着韧劲的舌间,想起被这双唇眷顾的快慰。
她凑上去,吻了吻。
他唇瓣嫣红,双眸发亮。
真好看。
这么好看的东西……不能消失。也天生该属于她。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朱笔,用润着朱墨的笔划过他白皙面容。
这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清冷面容上有了朱色线条,像是一道仅供专属之人的奏本。
从眉尖到脸侧,最后一笔绵延到耳下的脖颈。又像是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他眉间跃上笑意,便振翅翩跹。
裴颐之握住她的手腕,大拇指摩挲过红绳,哑声道:“皎皎写了甚么?”
姜煐感觉到腿侧有什么正在发烫。
她松开手,手中朱笔落地,转而贴在他的脸庞:“叔慎是我的。”
他黑瞳灼灼,低声诱她:“皎皎喜爱我么?”
她点点头。不适地扭了扭身子。
那个东西……虽是一动不动,可蓄势待发的愈发没规矩。
他呼吸略略急促,回应道:“是你的。我是你的。”
听此,姜煐胸中一片滚烫,揽住他的宽肩,不管不顾地吻上去。唇齿交融,咂吮弄舌,若有似无的银丝沾湿了他面庞的朱墨,叫他眼角唇边比平日多了一分媚色。
姜煐心满意足地喟叹。
他面上不过是两个字:
姜煐。
可吻到情深处,腿边都那样滚涨了,他却不肯给她一个痛快,只顾着戏弄她雪白的耳珠,隐忍着情意。
她在混沌中缓慢地思考。
她不是守女戒的帝姬,也不是史书上荒淫的帝姬。她是个正常的女人。
姜煐迷迷糊糊道:“喜欢叔慎。”
掌下心脏跳得不正常似的。她勾了勾唇,轻轻说:“喜欢叔慎,喜欢,好喜欢。”
裴颐之将她按在自己怀中,完整的、全部的拥住她。
他黑瞳中的暗火愈来愈热烈,终是没有挣开最后一层绳。
但她想要他。
他笑了笑:“等到成婚那日……”
“老古板。”她吸了吸鼻子。成婚那日会是什么时候!
他全然不知,眸中流光溢彩,轻声道:“皎皎,等局势稳定,便让我当你的驸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