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砚婉悦的自述（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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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出口处，他们都在，我人感觉还有点晕，脚踩地却无法踩实。
“你们...还在就好。”脱离般，我只感觉失重感彻底将我包裹，下一秒却又落实。
“婉悦，你还好吗？”C的脸映入我眼帘，她一脸担忧。
“还好...”我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我哥那张气质温和又裹挟些许阴沉的容颜，那双眼里盛满担忧，眉毛微微拧起，渐渐与C的神色重合在一起。
“哥...”我迷茫一瞬，“C，扶我回去。”
“你用了第二技能？”她动作轻柔，脱力令我不得已将身体全部重量压于C。
我眼前的光影并没有散去，我似乎看到我哥站在队员后，神色难以看清。
但那都是幻觉，我知道的。
“对...”我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因而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才回答C，“让我缓会就好。”
“快！谁有精神漂洗剂？给W用上。”
“不用...我现在处于精神崩断状态，恢复不了多少。”我抬头注视他们，视线的模糊让我难以看清，“赢了。”
清凉感扑面而来，使大脑中久久不散的浓雾纷纷化作雨水，弥留雨过天晴后的清新。
“谢了。”我拍拍自己脸颊，笑道。
“你一用第二技能就容易说胡话。”Z丢掉手中的空瓶，滚落在地上与其他空瓶碰撞，发出脆响。
“怎么能道谢？这是很正常的行为。”C纤长的手指搭上我的肩膀，活跃气氛，“没想到我们真的能赢。”
D先行一步前往登出口，将A接回来，他们留下Y照看我后，便去照顾A。
“学姐。”
她叫的不是老师而是学姐。
“？”我抬眸，赫然对上一双极其憧憬的眼神，“怎么了...？”
“你真的好厉害。”Y语气认真，“以后我会向你那么厉害吗？”
我没有回答，目光转而望向队友们：“厉害的不是我，是他们。”
“Y，我最后交给你一节课。”我心情很轻松，不知道是因为夙愿终于得到实现，还是因为他们的关心与笑脸，“不管何时，请信任你所认可的队友。”
我依旧想见到他，哪怕只是说一句让他放心，我的生活也终于走上“正轨”。
系统宣布我们的胜利，随后要求我们选一个人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并没有想好要怎么说服我的队友们，面色为难。可是...他们伸出手，将我往那个方向推向前。
我不由地踉跄，扭过头。
我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是怎样，可视线模糊得厉害。
为什么会有沙呢？
在一片模糊中，他们大概是在笑，笑得绚烂。
“为什么...？”
我此刻的声音是怎样的呢？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紧，感觉呼吸困难。
“去吧，W，这不是你的心愿吗？”D似乎比了个wink。
“婉悦，希望你能得偿所愿。”C双手合十，眼里的祝福包涵最为纯净的真情。
A摊开手，似乎有些无奈:“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我们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你都那么拼命了，怎么可能会跟你同我们所说的一样，平安就好？”Z嘴角勾起。
“我们都知道，也都有觉悟。”C眼神温柔，“而且，你始终把我们的安全放在首位。”
“这就够了，W，这是属于你的荣耀。”D同样温柔的笑起来。
我抹了抹泪，转身对他们鞠躬。
不知何时起，心里的空洞似乎一直再被慢慢填满，从中放出璀璨的颜色。
“谢谢。”
随后目光转向系统面板，我说到:“我。”
【玩家确定？】
“确定。”
我的眼前忽然白光一闪，眩晕一瞬。
等我恢复正常时，面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夜空中璀璨的星河不停流转，四周隐隐传出水翻涌拍打，不停流动的流声。
而鼻尖隐隐传来轻微的味道，向我昭示——海洋。
我身处在的地方，乃是许多宏伟建筑的废墟，这些建筑巨大无比，精巧无比，从我这个视角朝它们望去，只感一种宏伟又难以言喻的感觉铺面而来。
尽管建筑样式和保存状态各自不一，但所有建筑都极其壮美。
而我的正前方，一座装饰得富丽堂皇，保存得极其完美的庞大建筑巍然耸立，不可质疑，这是一座在岩石上挖出构造而成的神殿。
它的正面墙难以形容的巨大，好不间断地把岩山上的凹陷整个盖满。在墙上开着许多窗户，墙中央则有一扇连接着巍峨台阶的大门想巨口一样张开，整扇门都被巧夺天工的浮雕环绕。
莫名的，我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
拉莱耶之城。
可...克苏鲁神话...真的存在吗？
我茫然，哪怕为残壁的那些建筑物，依旧巍峨不减;哪怕苔藓密密麻麻爬满，甚至有海草挂在墙头，依旧有直击心灵的威严震撼。
不，克苏鲁中的拉莱耶位于海底，而这里——我又抬头望向天幕中流转的银河。
是海上。
“欢迎来到拉莱耶噩梦神殿。”一道声音传来，似乎带着满意的笑，“获胜者。”
一道身影从那扇漆黑的门后踏出，位于长阶尽头。一双银蓝色的瞳孔仿佛摄人心魄，让人深深刻在脑海。
修长的风衣紧贴来人的身体，映衬简朴的白衫，而风衣的衣摆处被绣上繁丽的图案。
那人脸上带着我熟悉的，似有若无的笑。
白六。
我大脑宕机一瞬，不适宜的话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你...神？”
“怎么可能？！”
“是你特意来觐见我，不是吗？”没有直接承认，没直接否认。
白六说话一直是这个调调，他不会直言，只会明目张胆的暗示。
我几乎觉得自己被戏耍，不，应该是本来就是。开什么玩笑？！
不，不对...
面前的“神”是不是白六目前还不好说，但绝对不可能是我认识的白六。
“你似乎把我跟下面那位失败品搞混了。”祂站在高处，双瞳中银蓝色光芒流转，语气很平淡，“真是，让人感到冒犯。”
有一股寒气直接串上我的大脑，整个头皮剧烈地发麻。那一瞬间，我猛地意识到我离死亡，仅仅一步之遥。
我压下内心的恐惧，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朝祂靠近，就如同祂所言的那样——“觐见”。
渺小的人类对高等存在觐见，信徒对神明的觐见——尽管我并不信仰祂。
离他只有两步，我停下，内心完全平静下来:“我该怎么称呼您？”
事已至此，再扯什么话都没用。
“你们喜欢叫我“白六”。”
白六这才步入正题，祂英俊的容貌上荡漾出一抹温和又让人背后发寒的笑。
“你想实现什么愿望？”
总觉得祂不怀好意，我斟酌着开口:“我的愿望是您能满足我两个愿望。”
祂微挑眉，脸上流露出玩味:“哦？贪心不足可是会得不偿失哦。”
祂向我逼近，凑到我耳边轻声吐字。
“砚婉悦，你准备好支付代价了吗？”
“准备好，去见你的兄长，跟他道别了吗？”
祂瞬间抽身离开。
我不由得身体颤抖起来，手指甲嵌入手掌，几乎要掐出血。
祂怎么知道？！
祂怎么知道我心底想法？！
哪怕是知道哥哥对我而言很重要，也不可能才得到我的愿望只是想在见他一面...
去拯救他的生命才是第一猜测...
我的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随后深呼吸三下，要冷静，冷静。
“我准备好了，我可以接受。”我目光坚定。
白六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手腕一翻，宛若变魔术，一张纸币出现祂手中。
那张纸币还只是空白。
我伸手将纸币抽走，落入我手中的刹那，纸币上浮现出我的脸。
“白六，我希望你能让所有的世界线的砚婉悦不失去她的哥哥，以及，送我回去看自杀前的砚晚熙。”
“祖母悖论？”祂轻笑，“有意思啊，你还想给我下套？”
“可惜这是没用的，”祂右手一握一张，灵魂纸币凭空出现祂手中，“交易成立的前提，是双方都存在。”
我其实不意外，毕竟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不过，”白六笑盈盈地将话锋一转，像是想到什么，眼里流露出愉悦，“代价是，你将存在于任何世界和副本，除了现实。”
我敢肯定祂想到的事情绝对不是这句话。
“关于我的事情？”我很冷静。
“会消失哦，要给你一点惩罚。”祂脸上的笑意从未消失过，“不听话的“孩子”。”
我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似乎很嘶哑:“好...”
“别这么看我，至少我还满足你的愿望，而且还会让你世界的兄长活下来。”白六笑到。
“你难道不想他活下来吗？”
“你难道不是很爱他吗？”
思考开始变成浆糊，很费劲，感觉忘掉了什么，但是回想不起来...
其实这样很难受，我顺着祂的话点头，感觉大脑一轻:“想...”
想他能活下来，看世间的美好，经历一个多姿多彩的人生。
祂似乎笑得更加愉悦。
“是吧，这样就可以让他活下来了，只要没有你...”
我看着祂的眼睛，感到恍惚...是这样吗？是这样吧...
让兄长活下来...
“我刚才...”我想说我刚才还试图算计祂。
而对方仿佛会读心一般，轻轻说到。
“有价值的孩子总是有特权。”
我眨眨眼，缓缓点头。
交易达成的声音想起，我知道这是成功。
白六同我说，由于时空悖论，我不可能回到原本的时空，只能去平行时空。
我可以自由选择出来和进去的时间，但有一个前提，我只能呆三年。
我最终选择哥哥跳楼自杀的一天前。
这个世界线是与我的世界最像的一个，除了一些细微的差别，其他几乎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砚婉悦的自述（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