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爱》茶花女

2、第 2 章

　　还好今天道路还算顺畅，不怎么赌，估计是周末的原因，大家都想在家多睡一会儿吧。我打开音乐，正在放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这个我最爱的一首歌之一“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我也跟着哼着调子，想着心中的那个人却不是能够陪我走到最后，甚至从来没有和我一起走过，哪怕是一段很短的路。
　　虽然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能够爱另一个人七八年，甚至一辈子，因为很多人爱到最后都只是变成了一种责任和习惯，或者都与爱无关了。我也从来不会相信我会爱一个不爱我的人很长时间，可是我却爱了，偷偷的爱，默默的等待，到现在都接近六年时间了。我是个半传统半开放的人，但我还是坚持不会告诉他，以免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建立和维护起来的坚固友谊。在我的爱情观里，爱一个人就要成全一个人，不能给他任何压力和为难，只需要和他保持联系，尽一切力量支持他所做的一切就满足了。这也是我现在沦为所谓剩女的原因。他现在在香港做翻译，上周在网上告诉我说很快他就要出国工作两年了。我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好，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为他高兴，又为自己难过，我只是对他说出国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之类的任何好朋友都会说的话。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就是要常保持联系。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喝咖啡，不知道怎么的聊到了爱情和婚姻这个话题，他问我：“沈薇，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我回答的很干脆。
　　“怎么不找一个呢？”
　　“现在对男的还不怎么感兴趣。你呢？”我心虚的问。
　　“也没有。我也是，现在对女生还没多大兴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他很认真的说。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不过还是希望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吧。”
　　“三十岁对女生来说还是晚了点吧，最好在二十四岁左右比较好。剩女还是不怎么好的。”
　　“恩，也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我反问道，希望他能有个准确的时间，我也好看看自己将等待的年限。我好奇的盯着他。
　　“我说不准。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女人。不过男人三十也不算晚嘛。”他笑着说。
　　“恩，那倒也是。再说，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想要追一个人还不容易啊，又有能力长得又帅。喜欢你的人一定不少吧？“我也跟着笑笑。
　　“是有一些。不过我都没感觉。男朋友或者老公不一定要长得帅，要适合过日子，爱你就行。再说了，男人长得太帅了不安全。”
　　我咀嚼着他的话，很怕他察觉出我对他的感情。不过我还是相信我隐藏得很深的，应该不容易被察觉到。因为我太喜欢他了，太怕失去他了。而唯一不失去他的方式就是把爱埋在心底，转而做他的红颜知己。我庆幸我做到了这一点，尽管有点心酸。
　　现在都已经过了几年了，对他的思念和喜欢还是不减当年，也隐藏得越来越深，以至于我的好姐妹们都觉得我很不可理喻，可是这个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是没有尝试着去接触其他的男人，可是我都只能把他们当做普通的朋友。因为当一个女人心里已经装着一个人的时候，她眼里是看不到其他男人的。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愿意一直单身过着，希望有一天他过来跟我说“我爱你，我们结婚吧”。我总觉得只要他一天不结婚，我就还有希望，就宁愿这样一直等着。
　　听着这首《可惜不是你》，心里有淡淡的伤感，可我不想待会儿尔岚看出我的心事，就关掉了音乐。过了下个红绿灯路口就到了体院，现在还有五分钟就到十点，估计尔岚已经到了，她又该说我磨蹭老迟到了，说老板该扣我工资了之类的，因为我每次和她们一起玩总是最后一个到，她们经常洗刷我。每次见这个女人，我都还是得打扮一番，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她长得漂亮，就身材还能和她PK一下，所以不能太给她做了陪衬，让别人看了我的笑话。
　　我在想今天的装扮还可以，淡妆，上个月重新烫染了头发，巧克力色的大波浪刚好到胸，穿着一套大红色带格子的套裙，大概3厘米的坡跟凉鞋，还算简洁大方，不失女人风采，就是忘记戴耳环，不过记得手提包里有一副上次逛街时在银饰店里买的一对白色新耳环，待会儿下车时带上，增添一点亮色。
　　走进良木缘，一眼就看看一个大美□□雅的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眼睛一直盯着窗户外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一身阿依莲熟女装，乌黑顺直的头发刚好披肩，今天终于换了个黑色的包，看来是新买的。尔岚准时的好习惯是我一直很佩服的，因为我总是比较懒做不到。她没有注意到我走进来，还是望着窗外出神着。
　　我注意到今天良木缘里坐着很多对年轻的情侣们，估计大多都是体院的小青年和不知道哪个学校的小女生们，他们很多都这样对坐着，话说的很小声，眼睛里不时发出爱的火花。偶尔也能看到男生不规矩的动作，女生半推半就的撒娇。真是有点让人受不了，不过最多的还是担心女生就这样让男生给吃了。不过这些事我也管不着，自己心甘情愿的，也没办法。我就怕尔岚看见这些又勾起她那看似愈合的伤疤。我走向她坐的位置，她都还没注意到我，便决定吓吓她。就偷偷的走到她身后，使劲的拍了下她肩膀。结果还真把她吓得半死，脸都快青了，一直骂我。
　　“美女，在想谁呢，想得这么痴迷，哪个男人又你的魂偷走了啊？”我笑嘻嘻的说。
　　“没有啊，哼，你这个女人老是迟到。害得我又等你大半天。说，怎么补偿吧？”她的气好像都还没有完全消去，语气中带着抱怨。
　　“说吧，你想喝什么，我请客吧。怎么样？”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我知道自从她那次被甩之后就爱上了黑咖啡，因为她觉得那就像自己那时的黑色日子，苦不堪言，而那颗糖她恨透了，不紧没把咖啡调可口，反而破坏了黑咖啡纯天然的味道，因此她要永久得将之除去。
　　“你这个女人还是不愿意尝尝加点佐料的另一番滋味，要不尝尝新，来杯牛奶咖啡怎么样？”我好心建议到。
　　“你个多管闲事的女人就只知道喝牛奶咖啡，可是你的牛奶始终没能调好你那杯咖啡，它始终还是苦的，不是吗？”我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叫了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和一杯牛奶咖啡。
　　“是谁告诉你今天体院有比赛的？我可不愿意相信你到现在了还在关注着体院男人的成长。”我半开玩笑的给她说。
　　“一个体院的男生，今年就毕业了。他说今天的比赛他要上场，希望我能来给他加加油，顺便看看他在场上的威风，还让我猜猜哪个是他。他说他有一米八O，不过场上有三个人和他一样高，所以我多半会猜错。”她诡异的笑着，看得我很担心，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而且我差点傻眼，这就意味着她还没有见过这个男生，估计应该是在网上认识的，而且我敢肯定这个男的一定比她小很多。我就琢磨着这事儿不对，现在看来问题很严重啊。
　　“大姐，你什么时候变得对小男人产生兴趣啦？不会又哪根经不对了吧？你怎么老是不吸取教训呢？叫我说你什么好啊！”我很无语。
　　“女人，时代不一样了嘛，人和人不同，我早就已经走出多年前的阴影了，我决定开始新的生活。放心吧。网恋和姐弟恋现在不是很流行吗，我也才二十六嘛，不能这么早就OUT了呀，何况我看起来应该也刚刚二十出头吧，不是吗？还有啊，你也该忘记你的方书橦了，你这样等是没有什么结局的，到头来会更伤更痛，何苦呢？女人不要太伟大，因为男人都很贱的，就喜欢受女人的折磨，他们只懂得享受爱，不懂得享受被爱的。”
　　“不要转移话题，说你的事呢。虽然你看着是不像二十六，可是你找个二十二三的小男人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们会有结局吗？你还要赌你的青春在体院的男人身上，你真是失去理智了。小男人又幼稚又没头脑，长着一副被人包养的小白脸，就等着像你这样的白领级没头脑的女人上钩呢。你有没有想过除去新鲜感和激情过后还剩什么啊？别人对你的嘲笑和不削。”我很严厉的说她。
　　“我们在网上认识很长时间了，也和他聊了很多，觉得他人真的不错。而且他的心理年龄是很成熟的，比我都还想的周到。真的。而且他很关心体贴的，总是在我最寂寞无聊的时候陪着我。真的感觉很好。”她说着还带着看似比较幸福的表情。
　　“哦，是吗？你才了解他多少啊，就感觉这么幸福了。男人最擅长什么你不知道吗，甜言蜜语，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哄女人开心让女人上当。尤其是体院的，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他怎么关心体贴你了？就在□□上发朵鲜花飞吻就套住你了？都这么大了你还觉得这是爱，都不觉得脸红吗？”
　　“我不觉得脸红。我也不觉得我年纪大了，我不是什么剩女，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了，难道就不能保存着一颗年轻的小女生的心吗？难道就不能赶时髦吗？不能网恋姐弟恋了吗？不能找单纯的恋爱吗？就真的要像别人说的那样去到处疯狂的相亲，然后找个合适的而不是有感觉的男人来过这该死的婚姻生活吗？然后就把年轻的心下葬，把灵魂关进坟墓里，再安静的等死吗？难道每个人的生活就应该是按照他人认同正确的方式去过吗？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个早嫁早离，不也加入了我们剩女的行列了么？我跟着自己内心的感觉走有什么错呢？我寻找我自己的真爱又有什么错呢？我不给家人说这事儿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不能理解我，而你，我的好姐妹，你也这样不理解我，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气死我了。”
　　她的脸气得通红，端起咖啡大大的喝了一口，又用手摸了摸发红的脸，估计很烫。我发现她才做了指甲，那双纤细的手做了指甲确实更美了，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尔岚的手伸出来绝对不亚于她那张标志的脸。她已经做了三年的文秘工作，确实保养得很好。不过我知道她确实对那些成功的老男人没什么兴趣，那些老总什么的没少给她献殷勤送秋波都没有打动过她，她总是说这些人长得太丑，太老土，太没型，不是她喜欢的style。总之理由借口是一大堆。当然，也有人给她介绍优秀的男人，其中有工程师，大学教师，独自开公司的个体经营者，还有海龟等等。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不同意，记得有一次她说这些人都是抱着赶快结婚的目的来，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不过她之前从来没有和我提到过还在网上认识了体院的小男生，还背着我们偷偷地恋上了。其实她说的也不完全没有道理，我也讨厌剩女这个帽子，盖在身上就得招来旁人异样的眼神和非议。我也不是已经心老了，得要找人结婚生子了，我还是很享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呢。突然我也意识到对她说的话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样，可能真的会很伤她。
　　“尔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你重蹈覆辙，而且你这样旁人会怎么议论你呢？你能承受得了吗？我就是担心你，怕你受伤，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想想，舆论是可以压死人的，本来你工作的压力就大，万一到时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怎么办，说你包养小白脸怎么办，每个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你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呢，你难道也一点都不担心吗？”我开始缓和自己的说话语气，不想因为这个和好姐妹大动干戈。
　　“我当然有想过，不过我还是想寻找一份真爱，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真爱，剩女都已经让路人对我另眼相看了，再多戴一副有色眼镜也无所谓。我不能为别人而活，要为自己而活，不是吗？”她也很平静的向我解释。眼睛里透着希望我能理解的强烈愿望。
　　“可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爱情就是真爱吗，才是真爱吗？我觉得就是要以结婚为目的的爱情才叫真爱。不然只为谈恋爱而牵手的就不叫爱，那就是在玩爱情游戏，是很危险的，尤其对于女人，一旦你全身投入，付出了全部，那会死的很惨的。有很多这样的前车之鉴啊。”我真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的谬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反正我知道她再一次失去了理智。
　　“可是这个与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是完全不一样的。而那个是完全不了解又没有感情的基础上把两个陌生人生拉硬扯得凑合在一起勉强过日子。多没劲啊。”
　　“可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啊，而且就是你寻找真爱，那不也是两个陌生的人从不了解再到熟悉再到了解吗？有什么区别呢。”我不解的说。
　　“总之就是不一样。沈薇，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好了，不说这个了。”尔岚很失望的转过头望着窗户外面，两个手握着咖啡杯，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要它掉下来，以免弄花了她精心上的妆。看来，这么多年的友谊，我还是不太了解她。看到她这样，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反对她的言语来刺激她了，我了解这么几年不谈恋爱，又被称为剩女，又被催着相亲结婚，又背着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又在伤心难过时找不到人安慰陪伴，在忘记带伞的大雨天没有人送温暖的那种寂寞和孤独，有时候就算朋友再好，还是找不出电话本上一个能够打过去的电话号码，或者聊聊天，诉诉苦，或者发发脾气，或者撒撒娇等等。再怎么说，朋友与恋人的爱就是有很大的不同。
　　我低着头，轻轻地搅拌着我的牛奶咖啡，喝了一小口，确实像她说的一样，加了牛奶，还是一样苦。我们俩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我不想让这个僵局这样陷下去，就想到把好姐妹郭凌叫过来。
　　“不知道郭凌今天在干什么，要不把她也叫出来一起吧。”
　　“对啊，她今天应该不会加班吧。你打电话问问，如果她有时间就叫她过来。”估计尔岚也不想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我这个提议让这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我拨通了郭凌的手机号，过了很久都没人接，就挂了。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还是和尔岚没怎么说话，就又拨了一次电话，终于这个工作狂接了电话。
　　“喂，宝贝儿，刚刚我去洗手间了，你在干嘛呢，找我有什么事儿？”郭凌每次和我们说话都没了正经的，声音也故意扯得阴阳怪气，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会是同性恋呢，一身中性的打扮，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材高挑，不过没有曲线，经常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平底鞋，搭配着那剪得特别短、特有个性的黄头发，何止一个酷字了得。她还经常和我们开玩笑说她自己可能真有一天变成同性恋那我们就完蛋了，她会把我和尔岚全部吃掉。不过她确实对男人不大感兴趣，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没有听她说起过对任何男人有过好感，这就让我们对她的玩笑产生一定的怀疑。不过我知道有个男人追她已经七八年了，她一直只是和他保持着暧昧关系，这又让我们不安的心收了起来。总之我们三个是上大学以来就一直关系很好的好姐妹。大家都是无话不说的。
　　“你今天有空没，有时间的话就出来一起玩。我和尔岚现在在体院外面的良木缘咖啡吧里面，你过来吧。”
　　“好啊，你们两个又背着我去偷偷约会，对我一点都不忠，都不怕我吃醋啊？她发什么神经啊又想去那个地方，怎么吃一堑不长一智啊？你也是没头没脑的还答应她，你也神智不清了？真是的。我今天没事，那我马上开车过来。帮我叫杯牛奶咖啡，我要冰的。马上就到。”
　　是啊，郭凌说的是，我不该答应陪尔岚来这里的。哎，算了，来都来了也懒得想了，事情都这样了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我看看表，郭凌会在15分钟内到，我决定提前五分钟帮她叫咖啡。
　　“她马上就过来。”我对尔岚说，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已经收回了泪痕，我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我可能不应该那样说她，我应该理解的。
　　“恩。那就好。”她终于笑了一下，又低着头搅拌她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