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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酒坛泥 ...
今日时辰已晚,不顾元安阻拦,柳折清定下明日一同探访王府,两人稍作洗漱便回房休息,元安昏迷时睡了许久,如今倒是没有睡意。
他对着皎洁的月色抬起手掌,掌心纹路交错,惟有命线宛如刀削斧劈深深贯穿手掌,延伸至手腕。
“我到底怎么回事?”
夜深人静,元安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迷茫,他的血在鬼界遇鬼杀鬼,而那道时隐时现的金光和伴随的梵音,似乎印证他还有别的身份。
但在元安记忆中,虽然孤儿寡母生活清贫,但从未有什么异样,一切都是从坠入邬江开始转变。
不对,元安倒抽一口冷气,细细思索过往后,他突然发现其实……从他母亲死后,一切都变了,先是有个疯和尚找上门说他神魂凶戾,后就是莫名痴缠上他的柳折清。
元安闭上眼睛深呼吸,他的母亲一定发现过什么,或许这间城郊的院落就是他母亲保护他的手段。
胡思乱想着熬到子时,元安渐渐有了困意,突然又被堂屋一阵悉悉索索声响惊醒,他简单套好衣物,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匕首,借着月色靠近堂屋。
黑色身影跌跌撞撞摸索到茶桌附近,抖着手倒了半杯茶水,茶壶中茶水已经冰凉,对方似乎没有察觉,一饮而尽,克制不住的咳嗽压在喉咙里,他用手捂住嘴,胸腔剧烈起伏,只有粗重而凌乱的呼吸从指缝漏出来。
“柳兄?!”元安心一震,扔掉匕首,上前几步紧扣住柳折清的肩膀,就要查看他的情况。
却不料被柳折清一把推开,他踉跄后退一步,凤眼如刀刃般锋利,神情冰冷提防,好半天才提起嘴角,掩饰道:“半夜渴了,想来找点水喝。”
“为了救我,你到底干了什么?!”元安咬牙逼问,柳折清之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居然真信了,好端端的人去了鬼界,不死也要折三分寿,他居然蠢到真信了!
“不过是口干的老毛病,你想太多了。”柳折清恢复平日神态,见元安不信,又故意掐出轻佻的嗓音:“长陵啊,你心里惦记着人家啊——”
“不如今夜陪着我睡,看看我的‘身体’到底怎样?”他刻意在“身体”字眼加重语气,听着格外暧昧缠绵。
元安一听“长陵”出口,就知道柳折清想蒙混过关,他不理柳折清胡搅蛮缠,转身从自己的屋里抱来被褥,对着柳折清一扬下巴,眼睛缓缓扫过他胸膛:“走吧,让我看看‘身体’到底怎样。”
柳折清神色一滞,没想到元安来真的,话已出口,只好带着元安进到自己房间。
这间屋子干净整洁,烛台蜡烛亮着,床铺散发着淡淡的皂角味,墙上挂着驱虫的草药包,角落里还置有圆角柜,可也改变简陋贫寒本质。
而柳折清就在这里睡了月余,甚至连被褥都是元安备好的,一个富家子弟居然一句抱怨没有,也没有添置任何物件。
就像是他不在乎世俗之物,也像是……他根本没有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地方。
元安将自己的被褥铺在地上,将柳折清摁在床榻之上,直勾勾与柳折清对视:“时候不早了,柳兄还是早些就寝吧。”
“佳人相伴,是该早些入梦。”柳折清不退让,反而主动逼近元安,鼻尖对着鼻尖,眸中清晰映出元安俊朗的面容,元安往日待外人客气疏离,此时表情却格外认真。
柳折清缓缓解了外衣,语调缱绻在他耳边念:“别睡在地上了,夜里湿气重,不如同床共枕,也看得更仔细些。”
元安已经知晓怎么对付柳折清发癫,动嘴不如动手,“呼——”地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把脱了外衣的柳折清塞进被子里,压实被角,捂住他的嘴冰冷命令:“睡你的觉,我自己会看!”
柳折清吃吃闷笑,终于安分地躺在榻上闭上眼睛。
元安担心柳折清又生出别的事端,出门来到厨房烧了一壶热水,从堂屋取茶壶时,屋檐下雪色月光洒满房间,元安拿起被柳折清喝过的茶杯仔细端详,杯沿一圈有深色污渍。
那是血的颜色。
——
第二日晨光熹微,元安已经洗漱好,他站在床榻前静静凝视柳折清,后半夜没有别的动静,他如今还沉睡着,呼吸清浅,眉宇间倦意浓浓,倒是看不出昨夜吐了血。
元安想了想,将柳折清赠给他的丹药瓶放在枕边,希望这东西能帮到柳折清,今日他只打算先去王府打探一番消息,不会有什么危险,还不如让柳折清好好休息。
今日一路顺畅,没有再出现上次异象,元安径直来到王家巷,隔着一条街远远观察王府。
王老爷是外地发家,来三山镇为图方便,直接买了他人的旧宅,只更换了门匾,宅子的深红漆门宽敞,门前两尊石狮大约有半人高,看着气派威武。
王老爷善名远扬,仅仅一个早上,拜谒的人络绎不绝,可都普普通通,瞧不出什么邪祟作怪。
正在此时,侧门开了条缝,一个身穿鹦鹉绿窄袖骑装,脚蹬锦靴的清秀少年探出头,左右打量无人,便干咳一声,装模作样整理了下衣袖,大摇大摆走出巷子。
没一会,钻出个年龄稍长,仆僮打扮的少年,他神色慌张,看见巷子里没人,急得直跺脚,一咬牙挑准一个方向急匆匆追上去。
元安三步并作两步,在下一个巷口跟上他,轻拍他的肩膀。
那仆僮却好似大白日见了鬼一样惊跳起来,见是个陌生男子,反而松了口气,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你好端端从……从背后吓人干嘛!”
元安作揖:“小兄弟不好意思打搅了,我见你神色匆匆仿佛在找人,刚才正巧见到一位身穿绿衣的少年,不知是否是这人?”
仆僮神色一喜:“正是我家二少爷,他往哪边去了?!”
元安一听知道找对人了,他指向反方向:“我见那位少爷往西边走。”
西边正好是市集,倒是符合自家二少爷喜好吃喝玩乐秉性,仆僮信了七分,掉头往西边赶。
元安不紧不慢跟在身后,仆僮跑了几步,警惕地回头望着他:“你跟着我干嘛?”
元安随口胡诌:“我是三山镇猎户,手艺不错,想打听打听王府需不需收购野味?”
仆僮放下心来,王府财大气粗,经常有人用些小恩小惠贿赂他们这些人,想打听消息谋些财路。他刚想回答门都没有,王府食材都有固定的来路,但突然想到最近府里奇怪的传闻,迟疑了下:“这说不定,我可以帮你问下徐管家。”
他是少爷的仆僮,在管家面前有几分薄面,更何况若是此事办对了,说不定还能讨得些许好处。
元安知道有戏,掏出几块碎银塞给仆僮,仆僮估摸很少干这种事,脸皮薄,推拒了几把,最后趁着无人塞进袖子里,话匣子倒是打开了。
“最近府里有些古怪的传闻,若是真的,老爷怕是要办席了。”仆僮一边走,一边神神秘秘说道。
“办席?王老爷有喜事了?”元安对古怪传闻很感兴趣。
仆僮摇头,迟疑了片刻,想到刚收的银子,还是压低嗓音:“是丧事!”
“你可别乱传,这事儿古怪滴很,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仆僮平日闷在府里,这些事烂在肚子里都快馊了,如今终于吐出来,倒有几分兴奋。
“你只当一说,我只当一听,听完这事儿就忘了。”元安指天发誓,不徐不疾地保证。
仆僮瞅了瞅元安端正的长相,觉得这人看起来确实诚信可靠,这才继续说道:“他们说……他们说我们家大少爷死了!”
“死了?!”元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可王府门口并没有挂引魂幡,这引魂幡是用白锦纸裁成七尺长条,挂在门前,来客见了便知主人家中有丧事,而王府门前却干干净净。
“我们家大少爷是个酒蒙子,成日里喝的醉醺醺的,醉了就爱拿马鞭抽人,下人就算了,连自家娘子都不放过。”仆僮想起隔壁院落里一声声惨嚎,打了个寒战,想到自家少爷虽然顽劣些,可从来不苛待下人,庆幸地拍拍胸脯。
“亏老爷每次说以前大少爷知书达理,秉性良善。”仆僮喃喃自语,想起那张被酒色掏空、臃肿虚浮的脸,觉得老爷简直老糊涂了,这人就算变,能变这么大吗?!
“那这大少爷是怎么死的?”这仆僮口风不严,是打听消息的好人选,可惜总是东拐西拐,元安只好把话题拉回来。
“别催,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怪事。”仆僮深吸一口气,搓了搓胳膊,继续说道:“你见过那种酿酒的坛子吗,大约三尺高,坛口有两个巴掌大小,大少爷就憋死在里面。”
“这算什么怪事?喝醉头埋在酒缸里,不小心淹死也不算稀奇。”元安皱眉,觉得这仆僮恐怕还有别的事没说。
“不是,他不是头埋在里面。”仆僮越说声音越小,仿佛才意识到这件事或许不该说:“他是整个……整个人都在里面。”
就像是喝酒没喝够,被肚子里的酒虫勾着,整个人钻进酒缸里,大口大口贪婪地啜饮,酒越喝越少,身子就越钻越深。
坛子太小了,就把自己反折过来,头埋在最底下,紧紧贴着自己的脊背,可等他喝完整坛酒,肚子涨的像怀孕九月的妇人,才发现人被卡在坛子里出不来,双手在狭小的缝隙里胡乱抓挠,坛壁上留下许多带血的深痕,可一整夜谁都没注意过这个来回晃动、发出古怪咕哝的坛子。
仆僮颤声问:“可他是怎么进去的呢?那个坛子五岁的孩童都钻不进去,我家大少爷高七尺,坛口连头都不进去,除非……”
除非把全身骨头都先折断打碎,把人像一滩烂泥一样塞进去,元安在心中补充,长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仆僮往下想的思路。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伤心事,但我看王府不像是要办丧事的样子。”元安提出最开始的疑问。
“因为老爷说大少爷没死。”仆僮耷拉着头,觉得自己干错了事,不该把府中隐秘说出来,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但事已至此,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没有瞒着:“人被塞在酒坛子里一夜怎么可能不死?但老爷吩咐一切如常,大少爷的仆役照旧领钱办事,厨房里继续准备大少爷酒菜,我看老爷是接受不了大少爷去世,等过几日老爷想通了,这灵堂就该架起来了。”
仆僮终于想起正事了:“诶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到时候真要办席,该去哪里找你?”
元安想着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混进王府,于是报了自己家门:“出了城门,往西走上三里地,到俞山脚下村落,你说找元安即可。”
“元安!”仆僮一下子瞪大眼,失声叫出来:“柳二公子的姘头,公狐狸精!”
元安顿时被口水噎住,姘头?公狐狸精?!为了给仆僮留下印象,他咬牙切齿地认了:“对,就是我,到时候一定记得找我。”
仆僮啧啧称奇,:“都说那公狐狸精长得比女人还美,精通迷魂术,你这看着也不像啊?”
“不,我就是公狐狸精转世,柳二公子见我一面便春心荡漾、日思夜梦、神魂颠倒!”元安冷冷说道,不就是抹黑嘛,要丢人不如一起丢人。
“那你还要出来谋生计,难不成柳二公子不给你钱吗?”仆僮一脸不可思议,见元安不反驳,最后慢慢转为同情。
何止是难啊,简直要难死了,柳二公子不仅不给钱,还要他养着呢。
这天聊不下去了,元安退后一步,抱拳作别:“小兄弟,我想起还有点事要办,不如就此别过。”
“别过……”仆僮神情恍惚点头,喃喃自语:“现在当个狐狸精也这么难吗?”
时速八百的选手好难(T_T),臣妾有日更的心,但臣妾做不到啊!
对手戏还得磨磨,总感觉把柳二写成了精通画画的青楼头牌,得改(痛定思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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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酒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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