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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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还没等到苏漫漫去找人伢子退房重租，便听到了一个骇人的消息。
“哎呀，你听说了吗？住在东边第三家的书生死啦！”
“死就死了呗，这年头哪天不死几个人呐！怎么，他也勾引你婆娘了？”
“呸！我跟我婆娘好着呢！……你还不知道啊，那书生死得可蹊跷！”
“能有多蹊跷？”
“据义庄的张老汉说，那人的大半身体都叫吃光了！东一嘴西一口，脸上都只剩下一只左眼和右半边脸上的一丁点儿皮肉！”
苏漫漫刚迈出家门的步子顿了顿，越是不想听的话越是自己往耳朵里头钻。
“妈呀！这可不像是狐狸精能干的！那书生往日最爱寻欢作乐偷人媳妇，莫不是惹到什么女鬼头上了？！”
“谁能知道！我还听去抬人的人说，把书生抬起来的时候，全靠耳垂那点肉与脸皮相连的右耳还叫人给不小心碰掉了！那耳朵上还有个牙印，你猜像什么？”
“什么？”
“像是用人嘴啃出来的！”
“！”
“……如今这世道，真是什么古怪事儿都有啊……”
苏漫漫悄悄缩回了迈出门槛的脚，安静地把院门重新掩上。
从屋子里刚出来的顾渊看见这一幕不由地笑出了声：“怎么？门口站着魔尊？”
苏漫漫是发现，顾渊现在是越来越不在她和小宝面前维持他那最初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的人设了。
苏漫漫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魔尊这么恐怖的东西谁听见了能笑得出来啊！
顾渊看了看准备和小白出门溜达的小宝，又看向苏漫漫，打算见缝插针扭转苏漫漫心里的“魔尊”形象。
顾渊用仿佛私塾的老先生一样的口吻，循循善诱道：“你可知魔尊为什么是魔尊？”
苏漫漫囧了囧：“因为他厉害。”
顾渊：……
迅速调整心态，还是把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先表扬别人：“你说得对。”
再夸奖自己：“不过魔尊之所以是如今三界唯一的至尊，是因为他乃是魔神后裔。”
准备出门玩耍的小宝最近以学习为名，听苏漫漫讲了好些故事，这会儿耳尖地听见顾渊开讲了，立刻噔噔噔跑到他爹腿边，眼睛亮闪闪地准备听故事。
顾渊用一只手轻松把小宝抱起来，开始从创世九神讲起。
然后又讲到九神之一的魔神，因天生又是魔，所以并不和八神一起同住天界，而是独自统领着三界中最混乱、最为其他神所厌恶的地下界——即后来人称的魔界。
而凡人好修仙者众，愿堕魔者少，况且真正的入魔比修仙可难多了。多数由人堕的魔，都只是提前燃烧自己的生命和潜能，换来短暂的法力爆发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凡人皆斥责入魔者为邪门歪道。因为没有几个能扛过心魔，修炼为真正的魔。
久而久之，人间界修仙一道繁荣，天界自然势强，而魔界则逐渐势微，三界难免不平衡，魔神深思熟虑之下，决定留下自己的后裔。
因而魔尊之位，历代都由魔神后裔继承。
苏漫漫和王小宝听得嘴巴都张大了。
尤其是苏漫漫，九神的故事人间界也有流传，而魔神后裔一词，正如传说里凡人是伏羲和女娲的后裔一样，魔界众生也自称为魔神后裔。
谁能想到人家魔神真正的后裔是真实存在的呢？
苏漫漫惊叹完之后，问了一个很合顾渊心意的问题，苏漫漫道：“这么说来，魔尊与其说是魔，其实是神？！”
顾渊微笑点头，笑容里还带着些许自得。
世上有灵智之物皆是妖魔鬼怪神仙精灵这八类之一，他往日并不在意旁人将他认作魔，然而如今却不肯被苏漫漫和王小宝误会。
顾渊颠了颠在臂窝里坐得十分稳当的他儿子，又看了看满脸惊讶的他夫人，心里默默发出一声轻叹。
没想到他堂堂魔尊，竟然会在有家室之后变得如此肤浅，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苏漫漫则突然长出一口气，道：“这样的话，那吃人的想必不是魔尊。”
苏漫漫把方才在门口听到的事情告诉了顾渊，顾渊虽然对苏漫漫怀疑“他”吃人有些不满，但对吃人的这个东西却很感兴趣。
能在闹市之中悄无声息地吃光大半个人的，必不可能是豺狼虎豹，而上一个会以人为食的，还是活在传说里的饕餮。
苏漫漫掐了一把小宝的脸，王小宝不像寻常小孩的地方不少，但会让苏漫漫真的生气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小家伙自认的食谱里，有“人”。
小宝刚才听见苏漫漫的话，没控制住舔了下嘴唇，就让早有防备的苏漫漫马上注意到了，于是挨了一“掐”。
小宝心里头再蠢蠢欲动，也不敢在这上面跟苏漫漫唱反调。况且他娘亲不嫌弃他吃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为了能让他吃饱，辛辛苦苦进魔洞搞魔晶石。所以他哪怕对“人”的欲望再强烈，也一直乖乖忍着。
小宝知道自己刚才不小心表现出来了，一时间又怕苏漫漫真的生气，所以努力把自己往顾渊怀里缩了缩，甚至想叫他爹把他一整个都赶紧包起来。然而也怕苏漫漫不理自己，所以一边把小身子窝在顾渊怀里，一边还用又大又水灵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苏漫漫，嘴里软软地喊着“娘亲～”。
这苏漫漫哪里抵得住！
当即就把其他事情抛到脑后，她抱不动小宝，所以还是让小宝待在顾渊怀里，但是她主动往前凑了凑，和小宝顶顶额头，又贴贴脸蛋，一个喊“娘亲～”，一个喊“宝宝～”，母子情深得不行。
硬是把明明距离很近的顾渊衬托得好像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抱孩木偶。
苏漫漫去蹭小宝时，没注意自己偶尔碰到的不是王小宝，而是顾渊。
顾渊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女儿家的馨香，心尖儿微微一颤。
倒是未留意过，他这位小夫人往日爱用什么香，还怪好闻的……
苏漫漫和小宝亲昵够了，便准备二度出门去处理退房重租的事，介于昨天夜里刚发生了那么惨烈的事，所以苏漫漫再三叮嘱小宝不准出门，并表示小白和顾渊都有连带责任，小宝只好歇了出去玩的心思，和小白在不大的院子里围着顾渊躲猫猫。
顾渊则在苏漫漫出了门后，开始思考用什么理由能叫苏漫漫继续愿意住在这里——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里说话简直毫无分量。
小宝算着时间，估摸着苏漫漫应该走远了，突然丢下还在前头等他追的小白，一个急转身，撒丫子朝顾渊跑去。
因为知道他爹不似他娘亲般柔弱，所以根本不用收着力道，跟个小炮弹似的，“嘭”地就撞到了他爹腿上。
顾渊果然不负小宝所望，依旧站得可稳，低头看着突然冲过来的小东西，挑了下眉。
小宝故技重施，主动把小荷包的开口扯得大大的，仰着小脸，充满崇拜和希望地看着他爹，嘴里可甜：“爹爹～”
顾渊失笑，倒是让小家伙找着捷径了。
顾渊照旧把手伸进小宝的荷包里，开始给孩子变口粮，看着小宝“嘎嘣嘎嘣”嚼石头嚼得欢天喜地的，顾渊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苏漫漫去寻了昨天的人伢子商量退租的事，生意人的消息自然灵通，只是这个退租原因属于租契里的“意外事件”，所以租金可退，但押金却是不退的。
苏漫漫倒不至于计较这个，毕竟是她想毁约在先，况且她虽然不打算住安宁坊了，但却还要继续住西昌城，所以从安宁坊出来，接下来住哪儿才是最重要的。
苏漫漫跟着人伢子又看了几处空院子，要么是价格实在太高，要么就是因为外来人增多的缘故，原本还算平和的街坊地段也变得杂乱了起来。
人伢子劝苏漫漫在安宁坊住着算了，西昌城如今这情势，说是个放大版的安宁坊也不为过，在哪儿住不是住呢？
苏漫漫被人伢子小哥颇有远见的一番话惊住，表示一定认真考虑，然后决定先回家去。
结果一进家门，就看见王小宝背靠着小白，坐在小板凳上，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糖。
魔晶石一样的。
苏漫漫惊讶地走过去，从小宝的手里拿起一个仔细端详，除非亲自上嘴咬一口，不然她是分不出来的，所以苏漫漫左右看了看，发现顾渊不在院子里，于是问小宝：“吃饱了吗？”
“吃饱啦！”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小宝有多快乐。
苏漫漫了然，能让小宝吃饱的，那一定是魔晶石。
只不过……“哪儿来的？”苏漫漫问道。
小宝坐在小板凳上开心地晃着小脚。
虽然不知道爹爹为什么突然给他变出来好多，还让他就坐在院子里吃，不要害怕被娘亲知道，但小家伙已经非常信任他爹了，所以完全按照顾渊说的做，等苏漫漫这样问起，也实话实说。
“爹爹给的！”
苏漫漫顿了下，不认为是顾渊发现了小宝吃糖的真相，自然也没注意到小宝说完后，趴在后头的小白狗脸上的复杂。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