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应又雪》电子屁

13、冤魂索命

　　池云倾暂别裴令嘉，裴令嘉本有要事在身，临行前不忘嘱托池云倾注意身子。

　　池云倾将洛杏带至锦衣坊转了一圈，池云倾本欲带洛杏前往大理寺，然洛杏却因府中还有事情未曾交代，先行离去了。

　　池云倾前往大理寺的路上差人买了些糕点，先前还带上了锦衣坊第一批赶制出来的新衣，池云倾又带上几支步摇，一同装点好。

　　池云倾踏入大殿，便见沈钰礼这与手底下几名衙役在商谈着什么，衙役的神色皆有些古怪，嘴上念叨着些什么“鬼怪”之类的话。

　　几人见着池云清，他们自觉行礼后退至一旁，池云倾看向沈钰礼，没瞧见夏念慈，便问道:“沈大人可知夏仵作人在何处？”沈钰礼面上带上一丝歉意，道:“夏仵作前脚刚走，估摸着这会儿应当已经到了坛子街了。”

　　池云倾眉梢颦蹙，在沈钰礼看来，池云倾眉宇间便染上一缕忧愁。池云倾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昨夜亥时，坛子街出现一起命案。”沈钰礼见池云倾神色往常，便继续道:“死者名叫方子澈，隶属于工部。他有饮酒的习惯，每夜便会去坛子街买酒，附近的人都知晓。

　　当时坛子街的百姓店都瞧见了，一阵阴风吹过，冥币散落，方子澈死去多年的妻子便现身朝他走去。而当时，方子澈在马车里，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车夫上前问话，却见方子澈竟直接掐住自己的脖子，神色痛苦。在外人眼里看来方子澈便是被自己活活掐死的，而后方子澈整个人便像是被火点燃一般自行燃烧，随后马车也被点燃，瞧见的人纷纷便说这是冤魂来索命了。”

　　“为何是冤魂……？他害死了他的妻子？”

　　“未曾知晓。前些日子还有人遇上前去祭奠的方子澈，方子澈只道妻子托梦给他。”

　　池云倾再而问道: “当真是在场所有人都瞧见方子澈的亡妻现身？”

　　“千真万确，昨夜夏仵作便在场，夏仵作办完事路过坛子街便遇见此事。回来后便同我说她真瞧见了那缕冤魂，那冤魂正是方子澈妻子的模样 。”

　　“可有方子澈画像 ？”

　　沈钰礼摇了摇头，道:“殿下不如同我先坛子街查看一番。”

　　迟二人前去坛子街途中，池云倾问:“死者可有孩子？”

　　沈钰礼摇头道:“并无，据我所知，方子澈与其妻子沈薇成婚多年，膝下并无一子，方府下人说沈薇乃是武将之女自幼习武身子骨硬朗，而三年前沈薇生了一场大病后不久后便离世了。”

　　池云倾微微颔首，应道:“那便一同去坛子街寻夏仵作罢。”

　　池云倾本想着来大理寺亲自把东西交给夏念慈，池云倾身为十方阁二当家，本就心细照顾着众妖的情绪，哪怕是和他拌嘴的墨辰。前些日子池云倾与夏念慈同行时，她便听夏念慈一直在念叨着新街口的王姨卖得糕点最少好吃，比方说池云倾今天换了一身衣裳，夏念慈眼中都会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但很快转瞬即逝，转而夸赞她。

　　池云倾从沈钰礼口中得知夏念慈在攒钱购置房产家，衣裳首饰都鲜少添置。

　　池云倾与沈钰礼到达坛子街后，附近已被封锁起来，一个老太太与二人擦肩而过，连连摇头道:“唉，真是离奇，怎会有人掐死自己 。”

　　二人还未见到夏念慈，池云倾道:“大理寺可有锁定的嫌疑人？”

　　“目前有二位，殿下莫急，还有一人未带到。”

　　闻言，池云倾才见夏念慈与另外二名仵作从酒铺里出来，夏念慈一抬头便见着了池云倾，她双眸一亮，随后又不敢上前，怕失礼惊扰了池云倾。

　　“夏仵作，可有何发现？”沈钰礼上前道。

　　夏念慈翻开仵作手册，道:“死于某种毒药，喉头发肿窒息而死，何种毒还需回大理寺一探究竟。至于旁人所说的自焚，我在马车上发现了一点白磷。”

　　白磷……

　　池云倾似乎有些思绪，见夏念慈额角冒着汗，便让夏念慈同他们先行回去休息，池云倾与沈钰礼二人则去了方府。

　　偌大的方府如今只剩下数位侍从都在收拾着府内的东西，二人去了方子澈的屋内搜查。

　　方子澈的房屋已被封锁，二人进入时还未有人动过，池云倾刚迈入屋内，便闻到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

　　顺着气味，池云倾在书柜左侧的角落发现一个类似于地窖的地方，可入口被机关挡住，池云倾不好当着沈钰礼的面破开。

　　接着，池云倾便发现方子澈所有的衣裳皆来自上京的新月坊，新月坊曾闻名于上京，因其做工精致独有芳香而出名，池云倾在接手锦衣坊后私下便去查看了新月坊一番，新月坊所用的金线乃是独有，池云倾摸着方子澈衣裳袖口处的金线微微出神。

　　池云倾将这些衣裳交与沈钰礼道:“新月坊的掌柜，说不定有问题。”

　　沈钰礼没多问，将衣裳收起。

　　池云倾很快便在桌案上翻到一封书信，池云倾拆开读完，眉头逐渐皱起，眼神愈加冰冷。

　　这封信以应是方子澈去世的妻子写给方子澈的，字字泣血，讲述了她的前途与人生是如何一步步被方子澈毁掉的。方子澈醉酒后便会对沈薇拳脚相加，沈薇自生了大病后身体便大不如前，加上方子澈的虐待，根本就不能有孩子。

　　“殿下，当心。”

　　池云倾想将手收至袖中，忽的被沈钰礼打断，沈钰礼解释道:“殿下你看，迎着这面
　　的灯光看，这封信应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池云倾将信举起，信纸上立马显现星星点点的淡黄色粉末，果然，如沈钰礼所说，这封信被下了毒。

　　“殿下莫要担心，如若我没记错，这粉末乃是灵星花粉，可治咳疾，然方子澈饮酒却与灵星花粉相克。”

　　池云倾点头，继而在方子澈的屋内里发现了两杯被打翻的茶水，茶杯一圈有明显的白色粉末。

　　迷药……？

　　“书房曾被人闯入，油灯打翻过，香炉里并无迷香。”沈钰礼道。

　　“不如前去审问嫌疑人？”

　　“殿下，请先行一步，我将物证带走。”

　　池云倾点点头，先去寻了夏念慈。将带了的东西交给夏念慈后，池云倾这才放心下来，夏念慈的眼神有些茫然，怔愣在原地片刻后，小声的开口询问:“殿下……这如此华贵的衣裳，当真是……给我的？”

　　“当真，日后每有新品赶制出来我便第一个让你穿上，你便能省下不少钱，沈大人不是说你在攒钱么。包裹里还有两支比较淡雅的步摇，比较衬你。你看看可还喜欢？对了，你常念叨的新街口的糕点我也差人买回来了。”

　　许是夏念慈头一回听池云倾说这么多话，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只呆呆地盯着池云倾的脸看，没听进去多少。

　　夏念慈一个激动，便上前一步，抱住了池云倾，她声音有些不可察觉的颤抖，道:“多谢殿下，以后殿下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池云倾轻拍她的后背，无奈道:“你抱得有些紧……”

　　“咳……”

　　未等夏念慈开口，赶来的沈钰礼便瞧见这一画面，池云倾比夏念慈稍稍矮了些，夏念慈一伸手，便能将池云倾揽入怀中。

　　夏念慈自觉失礼红着耳朵语无伦次的道歉:“对不住殿下，我、我……”

　　池云倾轻笑道:“无碍。”见沈钰礼前来，便跟上沈钰礼的步伐前去审问嫌疑人。

　　衙役将三位嫌疑人带上来，从左至右依次为新月坊掌柜曾舒月，玄武门侍卫凌尘，以及沈薇的旧友林浔。

　　沈钰礼一开始便询问了三人与方子澈的关系，曾舒月只道方子澈常来新月坊定制新衣，往日便都是方子澈的侍从来拿，昨日未曾派人前来，曾舒月便亲自送了去，且签了单子，以证明当时方子澈还活着。

　　曾舒月说着便拿出一纸订单，曾舒月说得不假，沈钰礼便将纸张拿给方子澈的书童辨认字迹。

　　书童道:“这的确是方大人的字迹。”

　　“那你送完衣裳后便回去了？没在方子澈的书房逗留罢？”

　　“回大人，是的。新月坊还要赶制下月初的新品，我送完便回去了。”

　　沈钰礼的手指轻敲桌案，声音平淡，道:“玄武门乃是上京城与皇宫之际守卫最为森严的一处，凌尘是一整晚都守在玄武门，自是见过曾掌柜进出玄武门。”

　　“回大人，是的，在下昨日是夜班。”
　　沈钰礼点头，却道:“凌家村的卷宗上写着，你是凌家村村长之子，凌家村三年前洪涝频发，负责治水筑坝的便是方子澈。”

　　凌尘面色一白，神色不变:“是，在下命大，从洪灾中活下，而凌家村却有上百人因此丧命，原因是堤坝全被偷工减料搀了绵沙……”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凌尘说着，一旁的曾舒月则紧咬着下唇，暗暗祈祷着凌尘莫要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