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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崩开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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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刚落,连绵细柔的洒满田间土地,让冻了一个冬的硬土松软了不少,春雨夹杂着细风卷起泥土雨后的清新与春日旺盛生命力成长的新生之气。
丙西村处南方雨水最为充沛的一处地界,雨水惯是比其他北方之地充足一些,所以丙西村也算得上富裕。
惊蛰过后,绿芽春笋都欣然冒头,一片祥和蓬勃之机,可在这春日锦绘中村西口临北第二户人家的屋子就显得格外扎眼了,这处屋子外墙的篱笆东倒西歪,屋顶也是有几处漏的,整个屋子都显出一种破败之相,若不是偶尔能从屋子里听到女人的咳嗽声,路过的人只当这里是处废弃的屋子。
“婆娘!婆娘!老子今天的饭呢,怎么还没给老子做出来?”突然屋内传出的叫嚷声打破了屋子内的平静,那男人的声音粗狂野蛮,可见是个不好相与的。
躺在硬板床上连翻身都困难的周氏艰难的撑了下身子想从床上起来,可终归是没有力气,又重重的摔回硬板床上。
她面黄肌瘦,发若枯槁,眼窝深陷,一看就是久病之人,她刚开口,就抑制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家...家中已经没...没米了。”
男人名叫秦大文,长得一脸横肉,双眉连心,眼中浑浊,一身狠厉之气,他见着周氏这般模样,不仅没有心疼,反倒嫌恶的啐了一口:“呸!老子看见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来气,老子这运气就是被你这霉婆娘给败光了的,你他妈不是有嫁妆吗?拿嫁妆出来买啊,你还想饿死老走不成?”
周氏原本是个大夫之女,也算殷实,当时嫁给秦大文这个庄稼汉,就是瞧着他老实能干,谁想后来他染上了赌瘾,没几年就败光了家产,性子也越发暴戾。
窗外淅淅沥沥又落起了雨,一丝丝凉意顺着漏风的墙顺进了屋内,一股潮湿之气从地而起。
周氏累得很了,自然也就生了病,再加上家中无银,这病便是越拖越严重,眼瞧着就快要不行了。
“大文,我嫁妆都给你了啊,我哪里还有钱。”周氏委屈说道,心底一片寒凉。
“放你娘的屁,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私藏了,既然你不给老子做饭,你拿点银子给我,我去把钱赢回来再到外面吃。”
秦大文直接伸手,霸道的问周氏要钱。
周氏眼角泛泪,心中一腔委屈不知道同谁说,只能弱声道:“真的没有了,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
周氏的反抗让秦大文十分火大,他抬手给了周氏一巴掌:“放屁!”,在周氏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开始在家中翻箱倒柜。
正在这时,今早外出的秦心兰欢欢喜喜的抱着一袋米进了门,她并不知道秦大文在,还未进门,就先欢喜的嚷上了。
“娘!!我买到米了,娘!咱们今晚有吃的了!”
周氏脸色大变,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秦心兰抱着米进了门,她刚巧跟秦大文对上,秦心兰吓了一跳,手中的大米掉在了地上。
“爹.....你怎么回来了。”秦心兰颤声道,脸上尽是惶恐。
“这他妈是老子家,老子回不回来还需要给你说?”秦大文火气顿起,说完这句,他走上前就揪住秦心兰耳朵。
“爹....疼..疼。”秦心兰吃痛,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花在眼里打转。
秦大文一顿怒火发完后,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大米上。
既然秦心兰有钱买米,那肯定是周氏给的,说不定秦心兰还有!
想到这,秦大文一把抓过秦心兰的领子,就开始在她身上翻找:“你是不是还有钱藏着,你这病鬼娘有钱给你买米,肯定还有钱,你快给老子。”
秦心兰不断挣扎,因为她身上还剩的二两银子是周氏最后一个嫁妆镯子给当了的,这二两银子得紧着她们母女四人接下来几个月的口粮。
若是这个钱被秦大文抢走了,他们就只能饿死。
一想到这里,秦心兰奋起反抗,梗着脖子大声道:“没有,我没有钱!”说着秦心兰将藏在怀里的钱袋子护的更紧了。
秦大文见着她那模样,眼底又是兴奋又是愤怒,兴奋的是秦心兰肯定还有钱,愤怒的是她居然如此大逆不道敢违抗他。
“啪”
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秦心兰脸色,秦心兰嘴角立刻渗出血,整个人也被秦大文给扇翻在地,秦心烂捂住被扇的肿起的脸颊,眼神中的愤怒与怨恨藏不住。
“妈的,居然敢反抗老子!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说完秦大文对着秦心兰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周氏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理都懒得理。
一心只想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女。
秦心兰只感觉浑身都疼,就在她在地面爬着往床边靠时,秦大文从背后猛的一脚踹在秦心兰背上,秦心兰一个弱女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蛮力,直直往前扑去。
这一扑,秦心兰的额头刚巧撞到木桌桌角,秦心兰只觉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心兰!!!”
“呜呜呜呜,姐姐!”
秦大文一看秦心兰这样撞了,额头还渗出了血,他以为自己杀了秦心兰,心底一慌,也没再想钱的事了,掉头就往屋外跑了。
屋子里乱成一团,周氏拼命撑起身子将秦心兰拖到了床上,又让秦心月去找隔壁邻居来帮忙。
待天黑透了,秦心兰才睁开眼睛,四周都是漆黑一片,等着眼睛适应了黑暗,秦心兰才看清周围的摆设。
她明明刚刚还在明亮的实验室里调配药剂,谁料其中一个药剂份量给错,造成了意外小爆炸。
却不想再睁眼这周围的一切全都变了,土胚屋壁,漏了一个大洞的屋顶,硬板床铺。一眼看去,只能用一贫如洗来形容。
正在这时,秦心兰脑中突然如走马灯一样播放了一些她曾经未见过的画面,她总结了一下这些为数不多的画面大多都是活的辛苦的。可能这就是原身本来的记忆。
秦心兰此刻意识到,自己可能穿越了,但是穿过来却是天崩开局。
好赌的爹,多病的娘,年幼的弟妹,吃不饱的粮。
“天崩开局。”秦心兰忍不住喃喃道。
她刚说完,一个看着八九岁年纪的瘦弱小丫头突然进来,她一看到坐起来的秦心兰,忙欢快的跑到秦心兰床前:“长姐!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娘。”
根据原主记忆,这个小女孩名叫秦心月,是原主的妹妹。
想起来还卧病在床的那个娘,秦心兰缓缓起身走到另一间屋子,一进门她便闻到一股酸腐的味道,这味道还混合着浓重的药味。
这明显就是那种久病之人常年卧床产生的气味,她顺着视线看去,只见一个形容枯槁的妇人半靠在床边。
她看见秦心兰,脸上挂起了笑:“心兰,你没事了?”
秦心兰有些别扭的“嗯”了一声,周氏马上又道:“好孩子,苦了你了,来,娘看看还疼吗?”
秦心兰走到周氏床前,或许是原主的情感还存在,秦心兰对周氏很亲切,并没有因为她久病而嫌弃她。
“都怪娘这身子不中用,既不能给你们姐弟好的生活,也保护不了你们。”说着周氏就开始抹眼泪。
秦心兰忙道:“娘,不怪你,都是爹不好我们家才这般,以后有我呢。”
母女俩又说了一阵子话,秦心兰才离去往自己那间破屋子里去睡觉。
躺在床上,秦心兰想了想,自己既然已经穿越到了这里,暂时还没有回去的办法,只能先安定下来。
瞧着这个家这样破败,现在当务之急是能让一家几口人吃上饭,而后再想个生计过活。
幸好她那个渣爹以为把她打死了,这几个月应该都不会回来了,倒没有那么多事。只是穿到这村里,秦心兰作为一个化学生,做饭种田是一件不会啊。
想着想着,秦心兰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秦心兰是被饿醒的,她刚睁眼就看见站在她床边的两个孩子,一个是九岁的秦心月,一个是掉着大鼻涕的五岁小男娃,根据记忆,这个鼻涕娃是她的弟弟秦正烨。
秦心兰惊了一下,秦心月见着马上欢喜道:“长姐,你快起来吃饭吧,我熬了粥。”
秦心兰睁大眼睛:“你!?熬粥!?”
秦心月乖巧点头:“嗯!长姐你忘了,熬粥还是你教我的,说以后你要是去了县城采买,我就熬粥给娘和弟弟喝。”
听着秦心月这般乖巧懂事,秦心兰眼睛微微发酸,她如秦心月这般大的年纪还要爸妈照顾呢,却不想秦心月已经会自己做饭还照顾他们了。
秦心兰摸了摸心月的头:“乖,我们这就去。”
幸好有这一袋米,秦心兰这一家几口这才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饭,可这一顿吃完后,下一顿就该计划着了。
周氏的嫁妆首饰也只有这最后一件了,若是秦心兰不想办法,只怕他们很快就要饿死。
“娘,我们家还有田吗?”秦心兰问道。
周氏因为今日吃了粥,面色红润很多,于是道:“我们家有三亩薄田,只是从我病了,你爹染上赌后,那田便荒了很久,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想是土也结块了吧。”
既然有田,那就还能有一点机会,只要她能向人请教把粮食种上,在粮食生长期间,她再去找些其他活儿,指不定就能熬过一阵子。
等粮食收成了,再慢慢积少成多。
想定后,秦心兰就将想法告诉了周氏,周氏自然不反对,将一些基础种田的知识简单复述给了秦心兰。
作为化学高材生,说明智商并不低,不会种田,也只是往日从未接触过。秦心兰自然也是一听就会,当即就拿着锄头带着弟妹准备去地里先把土给翻了。
当秦心兰扛着锄头走到自家田地上时,正巧碰到邻居李婶,只见她满脸急色,看起来很是焦躁。
秦心兰跟秦心月翻了一大片土,正巧坐着休息,见着李婶这般,秦心兰忍不住上去打了个招呼。
“李婶,可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这般着急?”
李婶一见秦心兰,倒也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开口:“唉!这几日我后院种的那枇杷树刚巧开始结果了,我寻思等熟了就能摘去县城里卖,也能补贴些家用啊。谁想今儿去一瞧,坏了呀!都被虫给咬了,现在虫长了满树看着怪恶心人的,我只能去张老头家去借个斧子把树砍了。”
“啊?生虫不至于砍树吧?洒点药就行了啊。”秦心兰回道
“药?什么药?还有能杀虫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