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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燕临冠礼之日,来的都是亲朋挚友,还有攒冠的谢危。

      公主来得晚,走进花厅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吵闹,沈芷衣掀开帘子,先顺着目光看向闹翻天的薛晔,凌厉的杀气让薛晔气焰顿消。

      沈芷衣环顾了一眼四周的锦衣卫,随后几盏白瓷被她抚过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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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问道:“薛公子什么时候能像你姐姐学学?到别人家里有点教养,别成天到晚鸡猫子鬼叫的。”

      站在燕临身旁的延平郡王和沈玠差点笑出来。

      “公主,臣敬你一声公主,但你为何今日为了包庇罪犯如此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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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淑见状声音差点喊破了嗓门:“阿弟!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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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分沈芷衣一巴掌扇在了薛晔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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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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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面色阴冷,气势充满压迫,反问道:“什么叫敬我一声公主?本宫生来是天家血脉,何须你敬?这燕侯还未定罪,圣上仍未发落,怎么就被你断为罪人?难不成这天下和王法,由你一人说了算?”

      薛晔这才不情不愿地跪下伏拜认错。

      薛淑在公主的示意下由她这个最合适的人打圆场。

      “刚刚姜小娘子送了燕临一柄剑做礼物,我弟的木头脑瓜让大家见笑了,是否涉嫌内藏刀兵,冠礼过后,再议论此事便是了。

      今天首要的是燕世子的大日子,家弟行事不周,我这个做姐姐的向大家行礼道歉,还请诸位海涵。”

      公主撇了一眼薛烨,嫌恶道:“要这些带着兵器的都出去吧,我们几个在外面园子重新吃。”

      原本开席之后谢危应当在臣子的席上吃饭,公主特意加恩让他在燕临的亲友之中加座。

      火要烧眉毛了,沈芷衣和谢危两个人吃的慢条斯理。

      直到定国公本人来传旨,说是勾结平南王军队哗变的时候,基本上就只剩这两个人在吃了。

      谢危看了一眼外面布衣粗袍的张遮。

      “那个就是张遮。”谢危把最后半碗汤喝掉,“他们都说公主你心地善良,舍不得毁了这好一桩婚事。”

      “那我便是牵线的月老嫦娥了?”

      以后躲在广寒宫里,过无用无尽的凄凉岁月。

      好好一场宴会被打打杀杀互相攀咬搞得一片狼藉。好在刀光剑影也不敢沾了皇室公主的半根汗毛,花厅安静下来的时候,沈芷衣放下冰汤圆,起身说道:

      “舅舅。”

      她着意改了称呼,“定国公,你说通州数万大军哗变,可是本宫今天还看见禁军统领还好好的回来巡城述职。如此大的军务,是否还是要再核实真假。”

      “若无法核实,您也要遵守大乾律例,让部曲前往通州重新查验。”

      “在此之前,我们可否都安心以待?”

      沈芷衣说完,余光划过一个跟在刑部官员之中衣着朴素的年轻士子。

      定国公只好同意,下令锦衣卫在内,守护公主的禁军在外。府中恢复了秩序。

      张遮被长公主身边的长史叫到公主面前单独召见的时候,公主正背对着他慢条斯理侍弄着燕府花园里的芍药。

      “你就是张遮?”

      张遮缓缓下拜。

      “下官刑科给事中长遮,拜见公主。”

      “本宫听说过你,不过每次都是因为你屡屡参奏朝中的大人物,刚刚更是为了素无来往的燕侯顶撞圣旨,实在好奇:张大人这么做是为什么了什么?”

      沈芷衣回过头,说了惯常能想到的两个可能:

      “拜了燕侯的门路?还是博个直臣的名声?”

      迎着沈芷衣如芒的审视目光,张遮始终谦敬低头。

      “回禀公主,都不是。”

      “下官,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有意思,可若你心愿如此,何必来做官?官场上狼一窝狗一窝的,你要是图个清正,可是来错地方了。”

      张遮静默了几分,随后笃定道:“正因为这世间拜高踩低,尸位素餐的事太多,遮才想改变他。”

      沈芷衣仔细打量了他几分,还是坚定的理想赤子的模样,只好轻叹一声,“多数人所说的和所做的都不一样。本公主姑且信你,但愿泥沙俱下之时,你依旧是这样的本心。”

      好在他还算有些才干,沈芷衣叮嘱了几句,“姚尚书颇为爱重你,你娶了她的女儿,前途不可限量,以后就不是一个白丁了。但是这千古忠良不少,少的是能臣和贤臣,张大人求千古之名前,记得先学会独善其身吧。”

      她回过头,最后幽幽撂下一句,“谋国容易,谋身太难。”

      如谢危和沈芷衣所料,快马从通州查验回来的人称军中无事,定国公拿不出通州军营哗变的证据,勉强在所有人直勾勾看构陷小人的目光中以抗旨之罪将燕临父子先行下狱。

      从燕府散去之后,谢危便到公主府将兵符交给了沈芷衣。

      “这是能调动天下一半军队的兵符,他日燕家蒙难,以公主对燕家的恩情,军队必定响应,届时公主便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人。”谢危道。

      “是吗?”沈芷衣将兵符收了回去。

      “可是我现在拿着也没用,谢少师先还给皇兄,让皇兄给你论功,此后你在朝中,便成了真正的参天大树了。”

      “倒是先生你。”公主抬眼看了看嗑瓜子的谢危。

      “皇兄连原本拿回兵权这样的事都交给你做,显然说明已经在提防薛远了。可见是十分信任你的,你干嘛不给燕临寻个好点的地方?”

      谢危解释:“黄州地方大,离雍凉二州近,又在边关,公主要试租庸调和均田这等新法,只有黄州施展得开。”

      沈芷衣心念电转,缓缓道:“陇凉边地,先生竟这般熟悉。我怎么记得谢先生的夫人生在凉州?”

      谢危并不答话。

      沈芷衣继续笑问:“谢先生,今日你我都松了一口气,不妨给我讲讲您和师娘的事。”

      谢危欲言又止,脸甚至迅速划过一阵赧红的不自然的颜色,过了几分: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小时候臣寄人篱下,她恰好也养在金陵的姨母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勉强算是青梅竹马,故剑情深吧。”

      沈芷怎么和往日听得完全不一样。

      姜沉鱼:姨夫让我来京城探亲,结果发现家书上写的是嫁给表哥,然后就?的成婚了。

      “话说的差不多了。”公主缓缓起身,“先生不带我去见见那个制造通州哗变和玉如意案的蠢货吗?”

      公仪丞和谢危算老相识,讲得都是一句接一句的实话。沈芷衣在帘后听了个清楚。

      如她所想:谢危的目的,真的是灭掉薛氏满门。

      公仪丞:“若朝廷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该如何自处?你以为你在顶峰操纵一切,可这不过是镜花水月!”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京城的事务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他还未说完,一柄凉刀从他的背后穿过。

      公仪丞反应不及,回过头看向带着肃杀之气的女子。

      “你,你……”

      沈芷衣对着乱臣贼子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就是你们苦心钻营了二十多年,还是稳坐帝位的沈家皇室。”

      “大乾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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