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咸鱼》糊懒

3、夫妻夜语

　　电视里正放着小龙女和杨过出了古墓在古墓外面居住，小龙女让杨过娶她，杨过迟疑一会儿后，小龙女负气跑走了。
　　小春花年纪小，还懂不了男女之间的情爱纠缠，只是觉得小龙女这个人忒小气了点，动不动就生气，她一点都不喜欢小龙女。
　　轰隆轰隆，天空中响起了阵阵雷声，乌云逐渐把月亮遮住，突然吹起了风，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刚吹过一阵风后，就在零星的下起雨滴，九十年代电视还是稀罕物，而且一下雨大概率会停电，所以看电视的大家很默契的回家了。
　　小春花不想走，她还想看杨过怎么去找小龙女，杨过会遇到什么事，但是打雷了，大人们说打雷不拔插头的话电视机会坏，没有人舍得让自己家的电视机被雷打坏的。于是小春花追上前面的妈妈，牵着妈妈的手一起回家。
　　小春花娘俩回到家的时候爸爸正在用竹子编簸箕，只见爸爸用砍刀轻轻一划就把竹子破成两半，再一划又小一点，经过两到三次的分割，竹子就变成了1厘米宽的竹片，这时候还不能用来来编簸箕，用来编簸箕的是竹子外面的一层薄薄的，还需要用小刀将两部分分开，做完准备工作就要开始编簸箕，只见爸爸一缠一绕就箍出了簸箕的雏形，再用薄竹片做经纬穿插。
　　“幺儿，回来了，爸爸看到打雷估计你和妈妈就要回来了，电视演到哪儿呢”
　　“小龙女又生气了，唉 ！她怎么这么小气呢，比小雅雅和小红红还爱生气，昨天我们一起玩，我就没让她俩走到前面他俩就生气了，说我是狗屁二爹，都不让着他们” 小春花边说边挠着头
　　“电视不这样演哪有那么多剧情呀！小雅雅和小红红要走前面你就让他们走，走在前面又不会多长一块肉”雷越来越大，爸爸放下手里的簸箕一边把板凳、工具啥的往家里挪，一边回答着小春花的话
　　“我让他们走前面了，谁让我是老辈子嘛，不和他们计较，嘿嘿！爸爸那个杨过能不能找到小龙女呀，今天打雷，错过了，就看不到了“春花帮着把工具往屋内挪着边问爸爸。
　　“会的，杨过不仅找到了小龙女还成了大英雄“爸爸接过小春花递过来的工具答道
　　“你家爷仨不要再聊了，准备洗脚睡觉，今晚的雨看来不会小“妈妈拿着水瓢从水缸里舀起水往洗脚盆里倒
　　因为一天到晚的打光脚，小春花的脚又黑又脏，蕾蕾毕竟比小春花大点，知道美丑，夏天也穿着鞋，倒是没有晒黑。
　　“咱家春花的脚一放进盆里水就成泥浆呢”爸爸调侃着道
　　“爸爸，我现在可以打着光脚去坡上呢，走石子路也不咋疼呢”小春花骄傲得很
　　“爸爸，才不是呢，妹妹前天去黑洞玩的时候还被石头咯哭了”蕾蕾戳穿小春花的撒谎
　　“才没有”
　　“有的，就有，小菊菊和小妹妹都看到了的”
　　妈妈看着姐妹俩争得面红耳赤，再看看女儿粗糙的脚，心里一阵阵的心疼。要不是家庭太穷，娃儿就不会夏天都没双鞋穿。别过脸去抹眼泪，爸爸也沉默了下来，看着破败不堪的家，看着女儿赤裸的脚，处处显示自己这个做爸爸的无能。
　　洗完脚，小春花和蕾蕾缠着爸爸江神雕侠侣后面的故事，爷仨聊到了射雕英雄传，聊到了东邪西毒中神通，屋内聊的热火朝天，屋外随着声声闷雷，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夜越来越深，雨越下越大，白天疯够了的两个小丫头声音渐渐变小，进入了梦乡，爸爸妈妈此时还没睡，因为下这么大的雨，家里是要漏雨的，妈妈把盆放到将会漏雨的地方，爸爸把床上围着的塑料布铺展到床顶。
　　果然不出所料，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家里就开始滴滴答答漏雨呢，两个孩子谁在床的里面，夫妻俩将就着挨着床边睡下，刚躺下，妈妈推了推爸爸道
　　“那啥，我好像又有了”
　　“真的，你确定吗”爸爸立马坐起来问
　　“那个亲戚有一个多月没来了，□□成是又有呢”
　　“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是个儿子，加上小春花前面夭折的女儿和小春花后面夭折的女儿，咱们都有四个女儿呢，躲了这些年的计划生育，这个家都没有好好经营，整个朱家寨像咱家这么穷的家庭没呢，要是个女儿……”爸爸还未说完就爬起来将因为积了太多雨水被压成了一个坑的塑料布里的水往外抖，抖完叨咕了一句“今天的天怎么像漏了一样，家里漏雨都漏成下中雨呢。
　　“你说呀，要是个女儿咋呢”妈妈焦急的推着爸爸
　　“按照我妈的脾气，肯定要催我们再生的，这个儿子咱们生不到，妈是不会罢休的“爸爸无奈的说到
　　“我知道，你妈怪我只能生女儿，这几年你妈明着暗着挑拨我俩打架的事还少了，她以为我不想生儿子吗？在农村女人不生一个儿子站出去腰杆都挺不直，问题是他就是女儿我能有什么办法“想到婆婆平时的所作所为，妈妈气的牙痒痒，妈妈想了想又说到
　　“要是个女儿，你是不是想像别个那样把这个孩子扔掉“
　　想到还未出生的孩子将要面对的命运，作为母亲的人就忍不住想哭
　　“我不会的，你忘了，春花出生的时候，老表姐和我妈谋划着将春花送人的时候我说的啥话呢，我现在还是这句话，我生的，别说是几个女儿就是几十个女儿我都不会送人，再苦再难我都会养大他们“爸爸给妈妈打了包票
　　对于肚子里的孩子的未来得到了保障，妈妈又想起了春花的未来，叹道
　　“咱家春花这孩子就是比常人笨，看着有点像她二姨妈那样的老实人，长大后春花怎么求他的生活哟“
　　“你咋知道春花这孩子会像二姨妈一样受人欺负呢？我们春花是天真，不是笨，他看了电视会发表自己的看法，她能记得电视剧情的每一个细节，二姨妈会这些吗？“爸爸安抚着妈妈继续道“你不要着急，咱们小春花要慢慢教，咱们后期慢慢的教这个孩子为人处世之道，虽做不到精明能干，但是最起码自保的能力会有的”
　　妈妈在爸爸的安抚下，对春花未来的担忧渐渐褪去，心情也就平复下来，正要睡了突然又想起建幺妈说的八卦，用脚蹬了蹬刚躺下的爸爸
　　“你听说呢吗？对门敢幺娘跟着周牛幺跑了，小敢哥去找她去了”
　　“听了一点，不是跑了，是跟着周牛幺出去放人鸽子去了”
　　“啥叫放鸽子呀？”
　　“你们这些农村妇女懂啥呀，放鸽子就是一种骗局，假装和人好，骗到了钱就跟着同伙跑路的那种”爸爸一脸得意的给妈妈科普
　　“啊，那敢幺娘不是像后头会强嫂子那样跑外省嫁有钱人呢呀！敢幺娘去骗人被人家抓到能有好果子吃吗？迟早会出事吧”春花妈妈想着就觉得这种事不妥
　　“你管他会不会出事，没脑子的女人才会干这种事，放着好日子不过，瞎整，不聊了不聊了，明天还要干活呢“春花爸爸也着实困了，说完这句话倒头就睡，不一会儿鼾声就响起
　　春花妈妈没了话搭子，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也睡着了，一家人都进入了梦乡，外面的暴雨仍然下着，屋里的中雨也在下着，由于雨太大，屋里都积满了水，鞋子、盆都漂在了水上，整间屋子就剩一家人睡的床在塑料布的遮挡下没有潮，春花爸爸和妈妈时不时起床把塑料布上的积水抖出去，就这样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