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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范闲虽在诗会品行有些不端,但诗才却惊慕世人。”
      侯公公在外间禀告,还将那首登高声情并茂地缓缓道来。

      庆帝理着衣袖,神色不明。他慢悠悠从内间走出,侯公公试探地把诗稿奉上。他却摆手,顺口就念着那两句诗。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庆帝忽然回头凝视侯公公。
      侯公公连忙跪伏在地,只听庆帝开口。“接下去他又见了谁。”
      “二皇子。”

      “范公子同拒霜小姐交谈时,护卫二殿下的剑客来请,拒霜小姐暂时避开了。”侯公公一一回禀,不敢有错。
      庆帝轻哼一声,“她倒是机灵。”抬手又让侯公公继续。
      侯公公身子伏地更低了,“二殿下身边的剑客身手不凡,我们的人不敢靠近,故而并不知晓他们的谈话内容。”

      “罢了,”庆帝走过他身旁,又说道。“让她来吧。”
      侯公公一时难解,悄摸声地小心抬头望向陛下,正好撞上庆帝好整以暇的目光,他连连称是,立即起身颁口谕去了。

      陈拒霜的车驾正要驶出城门,就被侯公公追上拦下。他喘地上气不接下气,“哎哟,拒霜小姐,老奴可找到您了。”
      “您这是要出城?”侯公公明知故问。
      她掀起车帘面色平常。“我也可以不出城的。”

      “那敢情好,陛下正巧想您了,这不让我紧赶慢赶领您进宫去呢。”侯公公就是喜欢和聪明人对话,还是个愿意给台阶下的聪明人。
      陈拒霜也不客气,掩嘴轻咳几声。“那刚好我也进宫蹭个陛下的太医瞧瞧,近日经常气短胸闷,只盼不是绝症的好。”
      说完话撤下帘布隔着纱帘还能听到她急促的咳声。

      侯公公顿时语塞,先行领着车驾又重回城内,往宫门而去。

      “杀你!”二皇子此言一出,谢必安的长剑便横在范闲的颈前。剑刃锋利,吹毛断发。剑堪堪架上,范闲就见自己的一缕长发被削去一段。
      他真是庆幸古代人发量多,还能使劲造。倒也未把二皇子杀他的话放在心上,自顾悠哉游哉地拿起桌案上的葡萄,囫囵一个吃得兴起。
      “二殿下才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范闲嘴里还嘬着一颗葡萄,含糊地分析其中利害关系。“您要是真想杀我也不会自找麻烦在这里动手。”
      李承泽手轻点颊面,不由赞赏。“没想到你不仅书写的好,谋略也胜人一筹。”

      范闲随意摆摆手,自然接下这奉承。“小case小case,不值一提。电视剧都这么演。”他一向语出惊人,李承泽早有耳闻。
      只是这一下子输出有点多,他反而接不上话。

      “还有事儿么。”范闲见他不说正事,也懒理他与太子之间的争斗。心里只想赶紧回去厅上看还能不能再找到陈巨爽。
      李承泽回过神微微摇头,正要再说些场面话却听范闲开口。“你没事儿了我有事儿。”

      有所求那便更好拉拢。
      李承泽眼神稍紧,当即便起身走下坐榻与他站在一处。“范公子有事相求?”
      “听说你与这靖王世子相熟,帮我找个人呗。”范闲倒是不客气,二殿下明晃晃的示好瞎子都看得出来。
      相逢即是有缘,范闲自然也不会浪费薅羊毛的机会。

      李承泽听谢必安说了,范闲在诗会上与一婢女拉拉扯扯十分亲密。看来红楼作者也终是难逃为情所困。
      他一脸我都懂的,拍拍范闲的肩膀。“略有耳闻,那姑娘我自替你去向弘成说明就是。”
      范闲顶开他的手面露无奈。“什么姑娘!”他...
      他也不多废话,“你只消帮我打听今日府上有没有一个叫陈巨爽的人便可。啊,不是长期工,他只是个临时工。”

      “..何为长期工,什么又叫临时工?”李承泽听的越来越奇怪,但还是保持极好的修养,反问道。

      等范闲好不容易同他解释清楚这两种不同工种间的区别后,李承泽却慢慢冷下脸来。靖王世子府上断不会出现不曾买断死契的仆役,这人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而且还能三番四次出现在范闲身边,难道是太子的人?
      他见范闲伸手又要了一串葡萄转身要走,好心提醒。“范公子,可莫要别人骗了。”

      范闲不以为意,“你多留意就是。”他扬扬手里的葡萄,“葡萄不错。”
      李承泽勾唇一笑,举起食盘。“好吃,你就多吃点。”

      范闲顿时腿歪,连连摆手潇洒离开。

      他看着范闲慢慢渐远的身影,双手抱胸薄唇微启。“去查。”

      陈拒霜整个人趴伏在地上,漫不经心地从袖中掏出一些瓶瓶罐罐,一个一个整齐地摆在自己面前。她跪地又有些累,趁着庆帝转身出其不意地从一旁榻上扯下来一方软垫,悄悄垫在膝盖下。

      她望着内间那座水钟,等庆帝再度走回来时竟觍着脸眯眯笑道。“陛下,臣女该吃药了。”

      庆帝瞧她不知羞愧的模样也只是甩了下宽袖,侯公公便立刻替她倒了杯茶水候在一旁。将那立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一一服用后,陈拒霜才重新将药罐收回,继续趴伏在地。

      “什么做派,”庆帝看她像个软脚虾似的趴在地上,嗔斥道。“好好跪。”陈拒霜只好不情不愿地直起身,跪坐在垫上。
      看她想着法儿地让自己跪地容易,庆帝自然不悦地望向侯公公。侯公公只得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软榻上缺了一块的角落示意陛下。

      庆帝冲侯公公挥挥手,令他退下。他当是如蒙大赦小碎步走得稳当,还识趣地将一众宫婢太监一道遣散退至殿外。

      “这般自私自利,厚颜无耻的,怎么什么都要抢。”庆帝终于坐下,却并未看她。手里还在鼓捣着箭头,细石打磨时发出呲呲的响声。
      陈拒霜挺身扬着脖颈,“不公平。”一脸倨傲。
      庆帝轻哼一声。
      “从小到大,我有的,婉儿有;我没有的,婉儿也有。”她为自己鸣不平。“陛下体恤婉儿的父亲,怎么不能体恤臣女的父亲。”
      “还是因为臣女没有一个像样的母亲。”

      打磨的那块细石被庆帝扔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放肆!陈萍萍那条老狗怎么与林相比。”

      “比才学可能着实比不上,但论忠心我爹称第二自不敢有人称第一。”陈拒霜梗着脖子还敢反驳。
      庆帝一时没绷住弯了弯唇。轻叹口气,“起来吧,姑娘家跪久了膝盖就青了,到时候陈萍萍还要来找我算账。”
      她不扭捏叫起便起,还把身下的软垫放回原处。

      庆帝看她一副娴熟的样子,“你倒是不会委屈自己,”瞧她还算规矩地站在原地,不近也不远的样子,再度开口。“真就,一定要范闲。”

      陈拒霜认真想了想,“臣女说了,只是心中不忿要讨公平。”
      庆帝皱眉。
      “他那般蠢钝,真赐婚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庆帝拧眉。
      “陛下您可不知道,他啊...”

      等侯公公把人领走时,庆帝还故作矜持着。“有空就多来宫里看望你姨母,好缓解她思儿之情。”
      “那陛下便把大皇子召回来呗,省得您和我姨母都想念。”她临走还要再犟一句嘴。
      “胡闹。”庆帝摆摆手让侯公公赶紧将人带下去。

      待宫婢传来陈巨爽被请进宫里面见陛下的消息时,长公主正在研磨,桌案上放着范闲的那首登高。
      “陛下遣走了宫侍,不知谈了些什么。”
      她轻笑一声,“谈了什么根本不算要紧,只是没想到她这些年竟是藏拙。”

      “晚秋你瞧,就这么个如花年岁的少女,只要浸淫在这权力中心又怎能不被无上的尊荣所吸引。”长公主望着随风飘摇的幔帐笑了起来。
      “现在故事才算精彩起来。”

      范思辙啪的拍了下手掌,眼见最后一个仆役都看完了,也没见到范闲脸上有任何表情。“得了,哥哥诶,你若真是想要称心的下人,自个儿再好好调教一个不就是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范若若瞪他一眼,范思辙立刻闭嘴当哑巴。
      “这就没了?”范闲从侍女看到侍从,就没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巨爽老弟跑得倒快,还不带走一片云彩。

      “哥哥喂,您倒是想清楚寻男寻女呀,”范思辙看他男男女女都瞧了一遍,竟不知他真实喜好。
      难不成...

      他不好当着大家伙的面问,凑近前扯扯范闲的袖子小声说道。“范闲,你不会对不男不女有癖好吧。”
      范闲啧了一声,“你别瞎想。我的朋友他只是男扮女装来赚钱,不丢人。”
      “不是,谁家好人家要男扮女装来挣钱啊。”范思辙大声反驳。

      范若若这时也挨上来,“怎会,她定是名女子。”
      滕梓荆也插嘴,“一定是女子。”

      “怎么会是女子!”范闲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再度辩驳。“他是个男人。”

      李弘成看着四人旁若无人的激烈讨论,默默地在后头举手道,“要不,再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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