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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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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钥匙穿过小巧精致的钥匙孔,符叙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代价是在靳裕的监督下抄《道德经》。
一个他做梦都没想到的场景。
他经历的第三个任务世界就是仙侠世界,在其中扮演主角受的对照组小师弟,不学无术,天天闯祸,经常被师父罚去藏书阁抄经。
此情此景,不禁梦回当初天天抄经抄到手酸肩膀酸的时候。
“阿统,这合理吗,靳裕怎么崩人设了?谁家霸总让人抄经啊?”符叙坐在靳裕的书桌对面,欲哭无泪。
然而屏蔽他去打麻将的系统根本听不到他诚挚地呼唤。
幸好靳裕还未变态到让他用毛笔抄的地步,符叙摸不懂男人想法,以不变应万变,乖乖拿笔抄经。
盛夏刚过,天气时而转凉,靳裕怕热,书房的冷风开得十足。
对只着一件单薄衬衫的符叙来说,犹如沁在被寒气包裹的冰窖,凉意丝丝缕缕顺着肌肤渗入。
但他非要凹造型。笔直双腿并拢在书桌下,衬衫顺势滑下,柔软布料勾勒出衬衫下的腰臀,如若不是条件限制,他都想再带两个衬衫夹。
书房的书桌是整块梨花木所做,简单大气,周遭围了黑色包边,以欧灰玻璃代替桌腿,来增加空间感。
桌边摆了盆千年木,从靳裕的角度看去,一切风景在绿植后掩映,时真时虚,让人想要拨开所有遮挡,看个真切。
他眸色暗了暗,喉咙不自觉上下滚动一圈,捏着杂志边沿的手指微微用力收紧。
书房的门被敲响,“靳总,饭做好了,重新煲了汤,还做了几样符先生爱吃的菜。”
靳裕将杂志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应了一声。
听到阿姨声音,只忙着勾引靳总的符叙才想起自己为了营造惨兮兮的人设,顺道让靳裕心疼,检验他对自己的在意程度,晚饭是一点没动。
胃里空空,不说还好,经此一提醒,被刻意忽略的饥饿感突然明显。
靳裕起身,视线淡淡飘来:“饿不饿。”
一句赌气般地“不饿”还未出口,肚子非常自觉地发出一声“咕——”,代替他做了回答。
符叙嘴硬,强撑起一抹笑:“不饿,谢谢靳总关心。”
不是平常那般对自己客气疏离却想亲近的拉锯感,靳裕此刻觉得,他是真的想和自己保持距离。
平白升起的怒火填满胸腔,靳裕撑着桌面,倾身靠近,“楚川柏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压迫感太强,符叙只能后仰身子,拉开二人的距离。最后退无可退,后背紧贴椅背。
他说话的瞬间,又将不自觉到嘴边的真相吞了回去,“靳总多虑了。”
答非所问。
甚至都不愿意想个正儿八经的理由。
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撑着书桌边沿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想将桌子捏碎,以释放自己无处发泄的情绪。
符叙自始至终维持人设,垂着头不敢去看他。
良久,那人身影撤离,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滋滋……”微弱电流在脑内响起。
刚输了一局麻将的系统郁闷地从系统空间回来,就被巨大声响吓得一机灵,“宿主大人,您又作什么死了?”
别人家宿主做完任务退休都是去美美享受生活,他家宿主退休是时刻挑战生命极限。
符叙搓了搓脸,声音闷闷从指缝透出:“我要换个男票。”
系统惊奇:“你拆官配啊。”
符叙瞅了一眼自己刻意漏在外面的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将松垮露肩的衣领拉好,神情悲恸:“他不行。”
系统震惊:“他真在那不举的1%里?!”
符叙没反驳,冷笑问它:“统啊,打麻将又输了一块钱吧?”
每次失联都是打麻将,每次回来都是因为一局输。
系统:“……”
过了片刻,阿姨敲门传话:“符先生,靳总说,既然你不饿,那明天一天都不用吃饭了,还有就是,靳总让您抄完了去客房睡。”
符叙应声,对系统摊手:“看吧,他真的不行,替身白月光文里的攻大多数不应该是口嫌体正直的吗?嘴上说着不要,实际已经心痒难耐。”
系统沉默。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符叙恶狠狠将笔扔到桌上,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换人,下一个。”
系统:“?”
系统:“……”
他悟了。
“你他——哔——就是为了泡男人才选的这个世界是吧?”
《霸道靳总轻点爱》要素齐全,白月光、前未婚夫、霸总医生好友,以及男四男五男六男n,哪个不是标准美男?
而且温柔型、霸道型、病娇型、阳光型各种型号都有。
简直是符叙的快乐天堂。
系统:“……”
系统:“我崆峒了。”
符叙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他撂下笔,随意翻看自己写了半页纸的道德经,指尖捻起一角,反手丢进了垃圾桶。
既然这个男人不能要了,那就没必要再装下去。
道德经什么的,谁爱抄谁抄,小白花什么的,谁爱装谁装。反正有系统,他不可能在虚拟世界还愁钱花。
他潇洒离开,看都没看主卧一眼,一头扎进客房干净柔软的床铺中,舒服地打了几个滚,困意上涌,就着这样的姿势昏昏欲睡。
主卧——
靳裕左等右等,也不见符叙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亮着盏床头灯,靠在床头捧一本书,面露不解和困惑,与方才在符叙面前展露出来的气场大相径庭。
按照剧情,他生气后,符叙应当做好心理建设,委曲求全来道歉才对。他怎么不按剧情走呢?
靳裕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也不见客房有任何动静。
他沉不住,悄然打开房门,缓步靠近客房。
客房的灯还亮着,透过门缝,有细碎的光落到走廊的地毯上。
靳裕怕惊动人,所以没敲门,站了一会儿,再次确认里面没动静后,才轻轻拧动门把手,打开一条缝。
床上熟睡的青年听到响动,翻身背对着门,仅有的衬衫衣摆顺势上滑,露出一截白细腰肢。
晚上没吃饭的缘故,青年正在梦里啃鸡腿,不时咂嘴嘟囔两句。
靳裕眸色暗了暗,喉咙发紧,他强压心绪,捡起掉在地上的毛毯给人盖上,又将空调温度上调两度,才退出去。
全程没有惊扰睡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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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符叙揉着饿扁的肚子从床上坐起,顶着乱糟糟地头发摸索到厨房,本想看看冰箱有什么食材,自己随意做点填饱空空如也的肚子。
还未进厨房,余光却瞥见餐桌上一一摆开的精致菜肴,香味飘散充斥整个空间,符叙咽了咽口水,作饿虎扑食状。
摆在面前是他最爱的土豆丝蛋饼,外酥里嫩,他两口吃掉一个,又去夹了板栗排骨放在碗中,一口下去,香迷糊了。
他边吃边注意主卧的动静,生怕靳裕突然冒出来打断他的干饭时间。
也就十几分钟,餐桌上便只剩几个空盘,他眯着眼睛,心满意足揉揉微微撑起的小肚子,美滋滋晃了晃小脑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溜回客房。
往后的一天符叙都没有看到靳裕,他乐得自在,拉着系统又将小说剧情捋了一遍,还拿了个小本本,将能叫的上名字的男配都写上去,给自己规划了攻略路线。
符叙放下圆珠笔,吹了吹墨迹,端详片刻,打了个响指道:“完美,朕的后宫。”
系统:“……”你这样会被我们小绿家的审核直接抹杀的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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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裕似乎真生气了,符叙整整一天没见到人。
直到第二日过午,靳裕的身影才又一次出现。
他身后跟着的两人作工作人员打扮,各自提着不同大小的黑箱,靳裕和两人说了什么,引他们进了衣帽间后,兀自推开客房的门。
然后看到的就是被各色零食堆得满满当当的房间。
衣柜、床头桌、休闲区的沙发和茶几,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而房间临时的主人正背对房门,盘腿坐在地毯的零食堆中,咔嚓咔嚓啃着薯片刷视频,看得津津有味,都没注意门口有人。
靳裕:“?”
他没记错的话,“靳裕”不是收了他所有的电子设备,导致他无法和外界联系吗?
平板哪来的?零食又是哪来的?
符叙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被无限世界历练过的潜意识上线,他猛然回头与靳裕撞上视线,叼在嘴里的薯片就这么掉在地毯上。
四目相对。
符叙:“……”
靳裕:“……”
符叙问:“你怎么不敲门呢?”
靳裕说:“东西哪里来的?”
又是一阵无言沉默。
最后是符叙先动的,他将掉了的薯片扔进垃圾桶,又将自己从零食堆里扒拉出来,扒着床底翻出拖鞋套上,为自己清出一条通往靳裕的路。
他的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语气说不上好坏:“靳总回来了啊,要吃薯片吗?”
说着,目光向下扫射。
——西装革履,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连袖口都扣得平板公正,该露的地方是一点没露。
符叙让开,原本被他挡了一半的平板完全暴露在靳裕面前,一同暴露的,还有屏幕上正在随着配乐摆动秀腹肌的小哥哥。
靳裕身子僵硬瞬息,察觉面前这人在自己身上巡视一圈的视线,下意识后退半步。
符叙毫无所察,没看到想看的,他失望收回视线。
心想,还不如不回来呢。
他没回答靳裕的问题,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通过系统渠道搞到手的,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索性不解释。
幸好靳裕现下有更紧要的事,“今晚有个宴会,你和我一起去。”
语气不容反驳。
他没给符叙拒绝的机会,睨他一眼,视线又在客房扫一圈,“至于其他的,宴会结束后一起清算。”
言罢,将人丢在原地,自己去了书房。
靳裕前脚刚进去,衣帽间就探出个脑袋:“符先生,您今天的造型由我们负责。”
冒头的是造型师,看上去年纪不大,染了银白灰的发色,宽大黑色T恤松垮穿着,俯身时,漂亮精致的锁骨就这样落入眼中。
符叙的眉眼弯成月牙,抿着的嘴不时上翘,又迅速下压,眼神左右乱瞄。
系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有没有出息?”
符叙理直气壮:“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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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要走的剧情,就是白月光回国,“符叙”被绿茶男配羞辱,而靳裕袖手旁观。
造成的结果就是“符叙”再次产生离开靳裕的念头,而靳裕在与白月光的相处中,对“符叙”的在意程度逐渐加深。
两名工作人员给符叙带来的是一套月牙白古风元素晚礼服,以月季花纹为底,左侧领口以金属绣线勾勒栩栩如生的蝴蝶,配以宝石胸针,衬得符叙的皮肤也光滑如绸,像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手办。
他这套衣服与靳裕的配套,一黑一白,说是情侣款,却也不明显。
今晚的宴会有舞池,有心人完全可以说是为了跳舞时更搭些,才选了相像的风格。
他们抵达宴会现场时,不少嘉宾已至。
“靳总,晚好。”
他们纷纷同靳裕打招呼,符叙亦步亦趋跟着,引来不少目光驻足。
或好奇探究,或幸灾乐祸。
他照收不误,理了理礼服袖口,随靳裕进了宴会大厅。
金色穹顶与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映照得金碧辉煌。
他们进来的恰是时候,适逢宴会的主人公入场,掌声此起彼伏。
靳裕与符叙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于第一排入座,符叙抬眼去瞧,只见穿着白色礼服的青年嘴角带笑,小心翼翼搀扶老者走上发言席。
老者便是付家家主。
“各位老友,好久不见,付某先在这里问好。今日是我小儿子付黎的接风宴,大家不必拘礼,吃好喝好……”
无非一些场面话,符叙没认真听,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老者身后的青年人身上。
宽肩窄腰大长腿,温文尔雅的笑配上白色修身西装,简直就是标准的温柔风钓系帅哥。
符叙暗戳戳搓了搓手。
手痒,想去要联系方式怎么办?
许是他动作古怪,靳裕余光往他这边瞥了瞥,却碍于场合,只低咳提醒,随即收回目光,尽数落在台上耀眼夺目的人身上。
场面话讲完,靳裕便端起酒杯,全然忘了带来的人,大踏步往付黎父子二人的方向而去。
身边座位空了,符叙也没在意,他恋恋不舍收回放在温柔钓系帅哥身上的注意力,眼珠子左右乱瞄,又去物色新的目标。
脑袋瓜子还没支棱着转一圈,一大坨乌漆麻黑的东西便挡住了他大部分视线。
他刚要提醒来人让一让,熟悉的声音霎然从头顶响起:“叙叙。”
符叙:“……”
嗨!楚川柏,怎么又是你。
付家的家族企业做的很大,虽然比不过作为小说主角的靳裕,但在整个商圈也有着十分响亮的名号。
付家小公子的接风宴实际就是权贵名流的社交场,来赴宴者无一不是带着目的。
楚川柏因得罪靳裕,家族事业一直处于被打压状态,他此次前来的任务,便是与付家打好关系,希望得到些许助力。
然而,当他在宴会现场看到符叙的那一刻开始,什么目的与任务都抛却脑后,心中唯有安静坐在那里、精致漂亮的青年。
他没忍住,走了过去。
而在喊出青年名字、青年抬眸平静望向他的瞬间,又没了后文。
他身不由己,但终究是他有错在先。
符叙平静回望,亮晶晶的眸子又收了起来,端起原主人设,淡漠疏离,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屏障隔在两人中间:“楚先生。”
系统瞅瞅楚川柏,又瞅瞅色迷心窍的自家宿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楚川柏可是男二,在原文描述里,颜值与身为男主的靳裕不相上下,小色迷宿主怎么会无动于衷。
符叙似看穿他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摆手解释:“咱就是说,咱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当初原主可是因为楚川柏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睡了,还要筹划订婚宴才分手的。”
他嫌弃地捏鼻子摆手:“渣渣什么的,还是远离的好。”
系统:“震惊,你居然在无脑霸总文里讲三观。”
话音刚落,符叙擦擦口水:“不过他身材真好啊,要是能下海就好了,造福千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