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一、可行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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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安秋拉，卢修斯那稍微有些不满的拍衣服的动作，顿时变得轻缓、优雅了几分。看来他没料到安秋拉这么快来，而在外人面前……要贵族风度！
“听见那个消息我真惊讶。”青年轻柔、缓慢的，用那种贵族特有的声调说，“坐吧，主人让我来有些事情问你。”
他的年纪到底还轻，虽然表面镇定，安秋拉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份不易察觉的得意。要知道，从第一次见面起，安秋拉就和卢修斯不合。说是相互看不惯也不为过。后来安秋拉虽然因为佩格斯的事情，对卢修斯稍微减了一点恶感，但因为一年级的事情，事实上对他却是忌惮更甚了。何况还有圣诞节卢修斯订婚宴会上的吐真剂事件。
而且两个人的家族在巫师贵族中的地位都相当的高。
所以两人之间的不合，安秋拉不相信伏地魔不知道。
那么，他会将卢修斯派来，若非是特别的白痴或者令人惊叹的狂妄，便是蕴含着她尚且没有想到的深意。安秋拉决定将这两种可能都暂时保留在脑袋里，以观后效。
“图书馆的那些禁书，你有可能带出来？”几乎是安秋拉一坐下，卢修斯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壁炉温暖的燃烧着，现在没人在意这环境是否舒适了。
安秋拉极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说不是没有可行性而已。”
哪怕安秋拉说得这么不肯定，卢修斯也还是失去了他一贯的沉稳风范。震惊得眼睛瞪圆，嘴巴也无意识的张开了。被安秋拉笑眯眯的看了半天以后才反应了过来，沉下脸怀疑的说，“安秋拉，这件事情很重要。哪怕是最微弱的可能性……你指的可行性也主人也想要评估。希望你能详细的解释一下。”
卢修斯说是“主人”了。提起伏地魔的语气也和之前完全不同。
离开学校后，算是彻底的投入了伏地魔的怀抱吗？
虽然对此早有预料，甚至可以说早就知道，但想到他和佩格斯是好朋友，安秋拉还是有点点黯然。她已经取下斗篷和大衣放到了一边——这里没有衣架——这时，她侧身从大衣里面拿出了一张报纸。铺开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今天的报纸。”卢修斯奇怪的说。
“没错。这只是拿来做个实验的。”安秋拉不甚在意的说，“反正我看过了。”
说着，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魔杖，“荧光闪烁。”
“唔，我想这屋子不再需要别的照明了。”卢修斯靠在沙发上，闲适的说。看来他打定主意要把贵族仪态维持到底了。或者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那两次小小的失态？
安秋拉微笑点头，“当然，这依然是一个例子。一个魔法的维持，要看施法者的魔力供应。荧光闪烁是一个简单的咒语，只要学会了，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小巫师，大概也能让它维持一天。但它终究会失效。即使是一些强大的咒语，比如说石化咒，再甚者，钻心咒或者夺魂咒。想要持续下去，或者是不停地进行魔力输出，或者是再次使用……否则不可能持续多久。”
安秋拉用一种学术性的叙述语气说道，而卢修斯的笑容却开始有些僵硬。
安秋拉也不管他，径自继续用一种平缓但绝对不算缓慢的语速，一个词接一个词的往外蹦——毫无疑问，要遵守贵族礼仪，卢修斯没法打断她。
——这是恶作剧，绝对是恶作剧！浅发青年有些咬牙。
安秋拉手一晃，魔杖上的荧光首先变成了“荧光闪烁”四个亮闪闪的字，但很快又消失了。
“想要长久保存一个魔法，必须要用到魔纹。就本质而言，魔纹是结构。能够自己从空气里吸取魔法力量长久保存的结构。带有魔法的书籍、报纸，都运用了魔纹结构。但魔纹的维持时间还由其他的因素决定，一是初始注入的魔法，二是承载魔纹的材质……”
卢修斯的笑容龟裂，忍无可忍，快速的打算了少女平淡无波、好似机械运转一般的叙述，“安秋拉，我还记得三年级的课程。我想，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哦，是吗？”安秋拉一脸惊奇的模样。
但她随即就灿烂的笑起来，赶在卢修斯发作之前，“你让我详细解释可行性啊！我的可行性就是由这个来的嘛！哪怕你知道其中的大部分，也还是仔细听一下的好——你回去以后是要向那位大人进行详细汇报的吧？”
“……请继续。”
“比如说这份报纸。哪怕你不承认，它会出现是由于麻瓜界工业革命的影响。麻瓜出身的巫师亚尔林——你们所说的泥巴种，将魔纹的运用机械化、普及化，才有了报纸和现在的教学书籍的大量普及。……不用这么看我，没错，我很欣赏这种设计。沟通和交流，还有魔纹的普及化，巫师的力量也因此得到了提升。有空我还想去研究一下他们怎么出版报纸的呢。”安秋拉满心的研究欲。
至于这个明显的、某些巫师们宁愿无视的事实——巫师贵族也一样看报纸——她这么明确的挑出来卢修斯会有什么感想……
她才不管！
比起扮演一个忠诚的、唯命是从的食死徒，安秋拉更乐意扮演一个崇拜强大力量，但有一定自己见解的食死徒。这是邓布利多肯定过的。
他告诉她，伏地魔比起什么纯血统的荣耀，更看重自身的强大。会坚持纯血统的论调，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属下绝大部分都是纯血统。虽然他自己也确实是看不起麻瓜……但既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只要抓住那最重要的一点，有一点自己的个性并不会更糟。
伏地魔秉性多疑——这从他鬼鬼祟祟的行动方式和吐真剂上可见一二——本来就不会多么相信他的属下们。纯血统有不少还更看重自己的家族呢！她坦白的表明自己的意见，并不会让伏地魔更加的猜疑她，搞不好还能增加一点信任度！
而且，安秋拉年纪小，又没做过间谍，这种更加接近“本色”的扮演要容易得多、可靠得多。哪怕日后向其他的食死徒靠拢，至少也有一个缓冲时间，让她得以适应间谍的身份。
“首先是材质不好，其次是魔纹简单，最后是初始供应的魔力不够。一份报纸能够保持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二十几年吧？能够展现出来的魔法也微弱得可怜。相比之下，一本能够长久保持魔力的书籍，材质多半都是特制的皮纸——比如说羊皮纸之类的。魔纹会复杂很多。”
明明全部都是教科书上听过、学过，搞不好也考过的内容，却还要被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再教一次，这是什么感觉？
反正卢修斯的感觉非常的糟糕。虽然明知道应该很认真的听，他的脸部表情也保持原样，但是，他到底还是有些恍神了。
以至于在安秋拉把报纸放在沙发间的地毯上、两人之间的时候，他都没有立刻意识到，安秋拉到底要做什么。
何况安秋拉晃动手中魔杖的时候还在说话。
卢修斯时不时点下头，表示自己听见了。等到安秋拉话都快说完了，他才注意到，安秋拉的魔杖好像不是在玩，也不是在使用魔法，而是在好像笔一般，一笔一划的在勾勒着什么。
他主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微微一僵。连忙低头一看，发现安秋拉已经“收笔”了。
报纸上那正在飞来飞去的图像已经变得完全静止，和麻瓜的相片没有任何区别了。
“……越是简单的魔纹，就越容易理解。分析出这些魔纹的构成。然后……”
“你怎么做到的？”卢修斯神色变得凝重至极，骤然挺直了背脊。
“这是我研究出来的‘反魔纹’。”安秋拉轻轻松松的说，魔杖一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破除了一般，报纸上的图像又活动起来了。
“最开始让我偷书的，是我的父母。那些书籍都是禁书，但是确实仍然放在图书馆内。图书馆的第三部分。”
安秋拉看来是玩够了。她也知道卢修斯必然知道这个，所以没有详细解释。
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一般的学生只知道两个分区。其中的一个分区，是所有人都能去看、去借的。还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禁书区。
禁书区是图书馆内的一个房间，学生根本不能进去。可是要把里面的书借来看也并不太困难，如果学生知道自己需要借哪方面的书，并且得到老师的许可和签字的话，可以拜托平斯夫人去取出来。
很少有人知道，禁书区内还有一个房间。那是真正的“禁书区”，即使是教授们也被禁止进入。
其实就和禁书区一样，其实并非是有什么难开的大锁——巫师们用来对付这个的法子多了去了。“房间”或者说“墙壁”和门的作用，只在于隔绝那些魔法书携带的强大魔法而已。
有些书哪怕是被绑在书架上，也有可能伤到小巫师们。
尤其是记录魔法的书籍。
可以说，因为记录的魔法，这些书本身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脾气”。
似乎只有平斯夫人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乱七八糟的魔法书。
所以，对于一个经常在图书馆待着还有高操的魔法应用技巧的学生来说，要不被发现的进禁书区其实不难。但要能对付那些书，可就难了。而想要把书完好无损的、不被人发现的带出来，简直是难上加难！
就算是能对付书上的魔法，那些书被带出图书馆的时候，也会被图书馆附加的魔法发现。
想要让那些魔法不被发现，除非能够完美的遮掩他们。还不能破坏——破坏那些书上魔法，等于破坏书上的魔纹，那么魔法书本身就会被破坏掉。
伏地魔本身就没能完成这样的壮举——他能瞬间破坏许多本书，却无法完美的遮掩它们，把它们带出来。
现在，安秋拉做到了！
卢修斯是难以言喻的惊骇——因为他自己也动过类似的念头，所以知道那有多么的难！
“……反，反魔纹？”卢修斯不可思议的说，“这是什么东西？”
安秋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刚才就说过了吧？魔纹是一种结构。”
“当然，结构……”卢修斯还是很茫然。
“……算了，做给你看。用最简单的方式。”安秋拉说道，也不管卢修斯那再次龟裂的表情，伸出魔杖在空中划了一个简单的漩涡形图案，“假设这是一个简单的魔纹，而这个魔纹的魔力，也是这样的表现形式——我想这个你可能不理解，但是那位大人应该明白。魔法，本身也是一种结构。这个还是我在看到了那位大人的表演以后，才学到的东西呢。”
安秋拉前生听过，但记不真切的一句话大致可以说明问题——
所有的科学都以数学为基础，本质上是数学，也能由数学来解析。
安秋拉记得并不真切。但她也大致知道，很多数学界的强者都能触类旁通。比如说学习语言什么的，似乎还有用概率学在赌场大胜的事情。
现在的道理是一样的。
魔纹的本质是构造，而魔法同样可以用构造来解析。而在这方面，安秋拉前生就研究过很多。不过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她研究的是符箓之类的东西。因为换了一个世界，力量规则迥异，那些是完全用不上了。可是……某些根本的地方还是有些相通的。
她开始自学魔纹，又看到了伏地魔那一场“表演”之后，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魔力尚且不足，但有些方向，却本来就是她的长处。而到了图书馆，仔细的思考以后，她就意外发现，本来只是敷衍的、觉得根本没这个可能的事情，因为这个，其实有一点点可行性！
只是……
困难也很明显。
安秋拉伸出魔杖，在之前画出来的漩图案之前，反过来顺着那漩涡的末尾，又一路向内画去，“如果能够暂时性、但是完全抵消掉魔纹的魔法表现，就能把书偷出来了。所以我说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可是……”
魔纹的构造和外面显露的魔法当然不会是一种结构，却又有内在的、根本上的联系。
越是高深的魔法、高深的魔法书，魔纹就会越复杂、越困难。有些书连看起来都费劲，何况是完全去解析、去反向覆盖、去偷！
卢修斯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对安秋拉话语中那包含的无奈和遗憾，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
“安秋拉，看来你真是个天才。”卢修斯破天荒的给了安秋拉一声赞美。
安秋拉不以为意。在她这个年纪，一般来说都只能学会使用简单的魔纹。分析其本质，甚至直接弄出反魔纹来，可真是要最最超级的天才，才能做到。但她呢？其实首先就掌握了某些相通的本质。和那种程度的天才相比，可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的。
“我现在也只能破解这种最简单的魔纹而已。报纸上的。”安秋拉有些嘲讽的说，“距离那些禁书还不知道有多么遥远的距离呢！而且，我也就是和父母说上一说，谁知道他们立刻就来信说，让我周末到这儿来，把可行性解释清楚。”
“是吗？”卢修斯蓦然一笑，竟有些轻佻的拍了两下巴掌，“虽然我还不是很理解。但是我肯定，即使是你的这番理论，就足以说是一场大功劳。连主人都没有研究出来的‘反魔纹’啊！”
这是不怀好意吧？是肯定不怀好意！
安秋拉又不是那种胸无城府的傻大姐，哪里会认为卢修斯这话是真心的恭喜和赞美？
“魔法又不是什么简单的课程，霍格沃茨的教授少说也有数十个。若不是他们催得急，我自己也有点兴趣去挑战，也想不到这方面来。谁能在魔法的世界样样精通？”安秋拉哼了一声，“如果要挑拨，好歹也用高明一点的手段。”
如果说前半段话，还算是“遵守贵族法则”的“高明”还击，后面的直白，就让卢修斯有点儿哭笑不得了。
按照他熟悉的谈话模式，不是应该引来一场“贵族式”的谈话，让他也争取一点儿利益么……这种直白，至少不能说是他擅长应对的类型。
安秋拉也不等卢修斯找到词汇来继续他的话题，而是转了一个方向，“既然你说这是大功劳，那就先给我一点儿报酬吧。我的圣诞节会留在霍格沃茨过，要研究的东西太多了。没弄错的话，斯莱特林有一个集会，用来学习黑魔法的？我想，你不介意把这个集会方式告诉我吧？”
这个问题，安秋拉可以说是已经纠结很久了！
一年级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斯莱特林大概有一个秘密基地。但这个秘密基地在哪里？他们的集会方式到底怎么样？
安秋拉却是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当然，她的事情多，从一年级开始就有自学的项目。哪怕是没有多少朋友和交际，也不可能盯着斯莱特林到处转。
卢修斯稍微愣了一下，也没有立刻回答。顿了一下方才为难的说道，“这件事并不是我主办的。现在是谁做主我不清楚。是不是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我也有点为难呐！”
虽然他和纳西莎都离开了霍格沃茨，但显然他依然有些顾忌。又或者，是想要将之当为筹码？
安秋拉再次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也再次的无视了卢修斯话语中的某些含义，干脆的点头说，“那好，我去问我父母吧。让他们去问那位大人，看看是不是能给我答案。”
卢修斯扯扯嘴角，这下是真的郁闷了。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一、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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