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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利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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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
一大早天还未亮,林时微家的门铃几被按爆。
林时微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睡衣领口扣子松垮垮解到第三颗,胸前开敞,锁骨与事业线明了了一片白皙,她脸是冷森森的寒,薄唇挤出一条晦明的线。
开门。
是赵文文。
“你…有病?”林时微没戴眼镜,视线模糊得她不得不眯着眼,往前靠近看人,她的眼睛不戴眼镜时是琥珀色的透亮,却没人看出来这对眼睛有着600多度的近视。
“哎哟~~微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开门,快进去。”
赵文文捂着林时微眼睛推搡着她进门。
“你…”林时微压着怒火板着脸冷了几分,赵文文又连忙捂住她的嘴。
“姐姐姐姐,医生说起床气大是肾虚,是病来的,会影响夜生活哦!悠着点。”
林时微嗔骂:“神经…”
赵文文与林时微身高相当,相貌性格却是相反,林时微平日不言不笑时是一张高冷冰山脸,而赵文文是典型E人,大长腿妹系娃娃脸长相,性格是西式开放自由派。
赵文文进门后趁势绕到林时微后背,勾住她的脖子,三分胁迫七分打趣:“你不对劲哦!那个朋友圈是什么意思?!我今早仔细看了你那张相片,不得了!你给时燝投简历又给自己发面试通知书,太搞笑了吧?”
“你管呢!”
“你这是在搞什么飞机?自己给自己面试?还是说不打算招人了?”
“招!按流程。”
“多招一个?你这不多此一举?我昨晚捋了一遍,你瞧瞧我们天天在一块,最近也没遇到什么新面孔,也没什么新业务,肯定不是在公司也不是营业部里面的情况,不然就是前段时间你回老家跟你那几个老同学叙旧,遇到了什么人,对吧?”
“嗯。”林时微笑了笑并没有打算隐瞒。
“看!果然被我猜中了。”赵文文拍她肩膀,惊喜又惊奇,揶揄:“行嘛!老干部也有春天。”
林时微无语得眼珠要翻到后脑勺。
“说嘛!藏着掖着太不姐妹了。”赵文文亲昵地靠在林时微肩头。
这个粘人精,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作态。
“今天是期指交割日,不许闹人,下次有机会跟你说。”
“好么好么,有了新人忘旧人,你继续睡吧!我独自伤会心。”
林时微对赵文文这种没边界又自来熟的人最是苦手。
“别总这么没羞没躁,很容易给人误会。”她本打算摆脱赵文文的八爪鱼似的吸盘手,却忘了赵文文口无遮拦才是顶真的强项。
“笑话,你我单身,即使在一起做点啥事儿也不犯法吧!”
“笑话,我不吃窝边草,谢谢!”
赵文文转个身环着林时微,笑成朵大丽花,“你这个家伙就活该没老婆,直到没边。”
林时微被她闹习惯了,便无奈的随她折腾。
直?她好像从没给自己定义过取向。
叮咚——
门铃又响。
她们回头看向门口时,发现大门只是虚晃掩着并没关紧,门缝处一道朝阳的光溢进玄关,光线带着七彩薄雾,争艳似的萦绕在门外女人的身侧,犹如圣光。
“进来!”林时微看门口那光衬出的丝丝反照,光的线条由细窄慢慢扩散,女人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渐渐放大,眼耳鼻唇,剪水秋瞳、明眸善睐、桃面丹唇。
林时微喟叹,美人即使站着不动,周围的环境再怎么老破小残缺废也上赶着衬托,简约也美,繁复也美,残破也美。
像中世纪油画中走出来的希腊女神亦或罗马古典雕塑中的质感美人,冷淡而惊艳。
隔着距离似远非近、不即不离,没戴眼镜的林时微,看到的世界是磨砂玻璃滤镜下一片模糊朦胧,而顾盼那相貌仿若是已经刻入她的眸子里,所有细节在脑袋里自然补全。
“你怎么这么早?”林时微潋出一脸笑问。
赵文文搭在林时微肩头露出脸疑惑歪头。
“嗯,我带了早餐,打你电话你没接。”顾盼声音是温的,目光带着三分冷,幽沉又深寂。
“哦,刚睡醒,手机静音了,这是我妹妹。”
“妹妹?原来你是这么在外面介绍我的呀?”
赵文文挑事不怕事多。
林时微拨开她的头,“叫人。”
赵文文翘起嘴角抬起手对顾盼摆了摆,“小姐姐早上好。”
顾盼带着半分职业笑,对赵文文表示歉意:“我不知道她这里还有人在,就只带了两份。”
“没事,我跟姐姐吃一份就行,我们早上都吃不多,是吧?姐、姐。”
赵文文笑着眼看破不说破。
眉眼皆是对林时微的调侃: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林时微把八爪鱼赵文文撂下,接过顾盼手里的东西。
一对手,瓷肤寒秀,玉指青葱无声掠过林时微衣领开敞的扣子,领口一下发紧,褶皱消失,整洁得过分美好。
林时微的住处是自建房重装的公寓,步梯六楼一房一厅一厨一卫,有个带落地窗的阳台,估摸有50来平,整体布局方正。
装修较陈旧,添置了很多木质家具,罗汉沙发禅椅矮桌,墙上挂有各式装裱的字画。
房子隔音很差,外头一点响动便吵到耳朵里,楼道的寒暄和隔壁的说话声模模糊糊的混成浑重的底音,躁得很。
屋内静寂与楼道吵闹相成动静之势,三人安坐餐台,耳畔偶有听到阳台向阳花随风摇摆舞动的细微声息。
而后林时微去洗漱,顾盼和赵文文在眉眼交锋。
“小姐姐,还没请教贵姓?”
“我姓顾。”
顾?姓顾的?
赵文文下意识就想到那张频繁出现得烦人的名片。
原是长着这副魅人模样,怪不得那么肆无忌惮,好家伙,勾搭人勾搭到自家姐妹身上了。
赵文文忍住掀桌的手,低了低音调:“原来你就是顾小姐,我可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
“嗯?”顾盼没明白。
赵文文方才还挺欣赏林时微眼光,在听到顾盼的姓氏后,突然理解自家姐妹眼睛怪不得高度近视,美色糊眼又迷心。
“没明白?你自己什么心思,心知肚明吧?微姐为人单纯,不会防范人,你耍这种招数,我奉劝你别来瞎招惹,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后果自负。”
顾盼听罢笑了,是冷入骨髓直穿人心睥睨一切的哂笑,勘破逸尘如她眼底四纵的冷情。
“什么兜着走?”
林时微出来。
“没什么,我和顾姐姐聊天呢!”赵文文转瞬一改嚣张气焰,又是一副清纯无邪的模样,活生生白莲花戏精本精。
顾盼挑眉,她对着林时微轻悠悠晃一晃指尖,林时微便领意地走过去,顾盼支起身子按下她肩膀在她耳际细语,林时微略略倾腰,淡淡笑意冲垮清峻的冰峰。
她说什么,并不重要。
气音打在耳廓点点敏感痒意。
顾盼这张脸本就生的极美,媚眼带笑的冷漠,有效攻击摧毁一切有生力量。
赵文文颓势。
她急着拉过林时微的臂弯想到阳台角落说悄悄话,却不想顾盼早就擒住林时微另一边。
林时微搞不懂她们俩在拉扯什么,莫名疑惑。
“微姐,离这个女人远点!”赵文文使劲摇摆林时微手臂,“她在利用你!”
林时微:……
顾盼眸光捎进林时微眼底,面无表情说:“要迟到了。”
早餐安静也聒絮,赵文文一直在有意无意阴阳顾盼,又不失暗示林时微,而她们俩当事人却静默如鸡连句回应都没有,低着头认真吃饭,偶尔林时微会给顾盼添夹私货。
又招致赵文文无数怒其不争的白眼。
深市,经过阳光层层叠叠的庇荫,城市尘嚣在金光中散开罗网,顾盼载着林时微穿梭于高楼大厦的鳞次栉比,纵横交错的街道,人流车流似潮水往来穿梭。
时燝大厦高耸于眼前。
这是顾盼第一次踏及这片行业中的王土,时燝就像城堡宫殿般华贵庄严,而这座城堡里有个王此时正在睥睨每个过客,如观掌中珠,如立于其外的小小微尘。
林时微单手揣兜,推门而进。
同时进门的有三五个人,她戴着口罩穿的白衬衫七分小西裤小白皮鞋混在人群里,后面跟着个赵文文,探头探脑。
一进门是空落的大厅前台,有几个人正坐在柜台忙活。
前台客气的对着赵文文点头鞠躬。
顾盼由后穿过林时微与赵文文的间隙,率先上前咨询前台,随后在前台带领下来到面试大厅。
正如所言,面试者已经满座面试大厅走廊,每个人神色各异,会场不喧不闹,排队井然。
面试会议厅在大厦倒数第二层,按理上下顶层的只有智能VIP乘梯,或者电子监控把关的楼梯间安全通道。
今天
她身穿短袖职业套装,灰色的西装包臀裙弯着腰,长卷发松散绑于脑后,妆容精致,一丝不苟,挺直的纤背摸索着昏暗又散发尘土霉味的楼道扶手趋步向上,平底小单鞋,裹着轻巧的脚后跟,感应灯时闪时暗,白昼很好掩护楼道的混浊昏黑被窥探的光照,白炽灯光下顾盼的周身是一种病态的翳色。
谁也不知道顾盼是抱着什么心思,借口离开面试会议厅,壮着胆子偷摸进守卫森严的国王禁地。
还真的被她悄无声息的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