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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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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洪荒新立之后,无数生灵诞生在这天地之间。然而这天地不公,生灵生来便分了三六九等。
就例如近来洪荒中最出风头的三位:元凤、祖龙与始麒麟。
他们一出生就是太乙金仙修为,在这时的洪荒几乎可以横着走。
因天地初分都没过多久,天道残缺,世间也没有默认的规矩道理,一切都凭拳头说话,自然拳头硬的说话也好使些。
像雀津他们这一窝麻雀,就连出个门也胆战心惊。
雀津出生的时候,脑子很清醒,与跟她同一窝的麻雀都很不一样。其他麻雀满脑子都是“吃虫子吃虫子,吃又肥又大的大虫子”的时候,她却在思考为什么父母每次都为了出门觅食感到害怕。
“我觉得,每个生灵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她跟父母这么说。
然后她母亲用硬硬的喙狠狠啄了她的脑袋一下:“吃你的虫子!”
她只好艰难地吞下蠕动的虫子。
有点恶心,她不懂其他兄弟姐妹怎么吃得那么香。
好奇怪啊,她好像真的是一只非常非常奇怪的麻雀。
后来有一天,父母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这件事情在其他麻雀们心里没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等了很久,饿得不行,都跑出去找吃的了。只有雀津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再等等吧,万一父母会回来呢?
她等了很久很久,快要撑不住了,终于放弃等待,出门觅食。
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树洞,她才发现洪荒原来这么大。树那么大,花那么大,草那么大,天那么大,她那么小。
她很害怕这些巨大的东西,只偶尔从草堆里偷偷出来找些果子吃。
其实洪荒地大物博,找吃的并不难,难的是要躲避那些强大的捕食者。
按照这时候流行的修为等级,她连个地仙都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顶多是有灵智的灵兽。别说什么太乙金仙,连个同为灵兽的大鸟都能把她吃了。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父母那时候的恐惧。
也许他们是真的被吃掉了,她想。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雀津从一只毛发稀疏的小雏鸟长成了有着柔软毛发、胖乎乎身体的大麻雀。她不知道别的鸟会不会觉得她漂亮,她自己觉得还挺好看,毛发顺滑,一点也不脏。
至于她的兄弟姐妹们有没有顺利长大,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越是长大,越是意识到,她在那一窝麻雀里的确与众不同。因为并不是每一只麻雀都能生来晓事,更别提拥有她这样的思想,连外头其他的生灵也不会像她那样。她的很多想法显得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因此,雀津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过自己的那些古怪的想法了。
只是偶尔心中还会念叨念叨,顺便思考自己到底来自哪里。
她总觉得自己在洪荒出生之前还去过别的地方,只是想不起来了。
在长大一些后,雀津也给自己收拾出了一个小家,就在凤族族地不远处。凤族虽然不管他们这些鸟的死活,但在他们族地附近没有以鸟类为食的猛禽,相对安全一些。她胆子小,从不离家太远。
就这样,日子过得一直很安稳。
直到某一天,和煦的天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了起来。麻雀再胖也是小小的一只,被这大风一吹,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身体。雀津被吹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她顶着大风睁开眼抬头望去,才发现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天上斗法。那二人身法之快,令人难以捕捉,只能勉强看到黑白二色。
而这天地变色显然都是他们所为。
被风刮得飞来飞去的雀津心想,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级别的大佬,打个架动静这么大。
控制不住自己鸟身的胖麻雀彻底摆烂。
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哎?这是哪来的俗话?
就这么在风里飘摇了三天三夜,头顶上那两位爷还没打完,雀津已经快要饿死了。她只是个没有脱离五谷轮回的无辜小鸟罢了!
正当她以为自己即将步上父母后尘的时候,风停了。
小胖啾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好在她肉身还比较结实,摔断了几根骨头,未曾伤及性命。
可……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根本无法觅食。她的下场要么是饿死,要么是无法动弹被其他人吃掉。
还不如在风里被吹死!
小麻雀豆豆大小的乌黑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水很快打湿了她眼周的软毛。
“呜呜……”
几不可闻的哭声随着风传开。
立于天上的某人,刚打完架,目送宿敌离开。他破损的袖口处传来一阵微痛。
他抬起手一看,原来是被对方的武器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不在意地甩了甩手,往相反的方向遁去了。
却没有注意到他甩手的时候,一滴带着他气息的血滴落下来,掉在了草丛中一只不显眼的小麻雀身上。
哭得专心的雀津也没有注意到一滴血滴落在了她身上。
只是等她收拾好心情,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才发现身上一点也不痛了。不仅不痛,还有一些舒畅的感觉。
她动了动翅膀。
怎么回事?这么多天没吃东西,她怎么有一种自己一翅膀扇下去能飞出去好几里地的感觉,是错觉吧?
她试着扇了一下翅膀。
好家伙!
她被强大的风一下子送出好远,在空中差点控制不住平衡。还是风渐渐变小,她的身体开始坠落,雀津才想起来该怎么飞。
总体来说,飞起来的感觉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变得很快很快,快到没过几息就跨越了几座山脉。
如果到这个时候还没能发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变化,雀津就是个傻子。
她停在了一颗大树上,细细探查了身体。
没有任何伤,骨头全都好了。
而她体内的灵力几乎是过去的几百万倍!
小鸟惊恐地不知所措了。
她在那棵树上静静地蹲着,思索了很久也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对于这突然出现的灵力,她虽然很欣喜,又怕有什么危险会一起出现。
蹲了很久,很安静,没有危险也没有任何其他人出现。
她才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随后喜悦才探出头,充盈了她的胸腔。
如果没有这样的奇遇,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修炼出这么多灵力来。而且伴随着灵力进入她的身体,她脑中有了自己的识海,她能清晰感知到元神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属于什么境界?
希望能达到地仙吧,听说地仙就能修成人形了。
要不然试试看?
小麻雀抬了抬脚。
怎么变呢?
她想,如果能变成人形,她想要当漂亮的小姑娘。最好能像上次见到的那个三尾狐姐姐一样,身形修长袅娜,面容妩媚柔美。
这么想着,她似乎突然通了关窍,一下从树枝上跃下。
落地时,她已经化为了有双手双脚的小女孩。
兴奋的小女孩到处找水,想要照照镜子。好不容易飞到了一处湖边,她激动地探头一看——
脸圆圆的小女孩,一双乌黑大眼眨巴眨巴,短手短脚的,看起来只有三尾狐姐姐腰那么高。
啊?
这是我吗?
为什么我看起来一点也不漂亮?
小麻雀伤心了。
到夜里的时候,小麻雀摸回了自己家。那是一处大树树干中的树洞,被她用柔软的稻草铺满,还存了一些甜甜的果子。
谁知前几天的风刮得太大,把她家那棵树给刮飞了。
雀津短短三天内,痛失了自己小巢和存粮。
这是几百万倍的灵力也无法抹去的痛苦。
小鸟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拥有了在洪荒自由行走的能力。在她的潜意识里,晚上一定要找一个洞穴躲起来,这样才安全。
她赶紧趁着天边还有一丝光,找起了山洞。
幸运的是,飞了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了一处山洞。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亲切的气息从山洞中逸散出来,使她不自觉靠近那里。她从空中落下,轻轻落地,双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山洞的洞口很隐蔽,如果不是那股气息吸引了她过来,她很有可能是没办法发现这个洞口的。而洞内黑漆漆的,她完全看不见里面情况。
一般来说,如果某个地盘被人占了,此人多半会在洞门口立下结界之类的警示别人。
雀津没在洞门口感受到结界一类的东西。
当然,也可能是她太菜了。毕竟她是个放养的野路子,很多东西都不会。
眼看着天色就要彻底黑下来了,雀津不再犹豫,咬咬牙走进了山洞里。
此时,正在山洞里打坐的鸿钧睁开了眼睛。
白袍道人淡漠的双眼透过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清晰地看见了那个摸进山洞里的小东西。
一只麻雀?
能轻松穿过他设下的结界进来,难道是罗睺又在耍什么小手段?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山洞很深处,离小麻雀还有些距离。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小麻雀小心翼翼走进山洞,找了个山壁凹陷处,缩了进去。
说实话,鸿钧有些看不懂这小东西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