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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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穿梭在游乐场里丝毫没注意自己吸睛的体质。
高中这几个本就个儿高，长得还跟一群小明星似的，沈与江和贺棋虽然才初三，但这半年明显的蹭蹭往上冒，已经和180的几位差距缩小到一头之差。
沈与江的脸蛋儿完全遗传了他妈妈的美貌，乖乖巧巧地站在中间，路人真的会一步三回头。
“哪家公司的新人啊？有没有微博，我去搜搜！”
“你拍照干嘛！那个冷脸帅哥都看过来了！我靠，我感觉被他用眼神刀了一次。”
“我想发贴子海底捞一下……”
“……捞到了给我发一份。”
被捞的几人已经直奔过山车了。
前面玩了几项，金三角已经成为了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沈与江在底下就听见了玩过山车的惨叫声，他和沈深巷排在后面，等前面的三人坐在位置上绑好安全带之后，沈与江拉住了沈深巷。
“你们先玩，我跟我哥去下面等你们。”甩下一句话看都没看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眼神，直接拉着他哥就跑了。
秦驰：“这算不算背信弃义？”
贺棋：“这是见异思迁吧？”
富黎安：“这叫见色忘友。”
“……？”
把他哥拉着返回时，果不其然，沈与江听见了背后过山车启动之后的惨叫。
“真惨，幸好我没去。”
轻笑声从旁边传了过来：“害怕？”
害怕？！怎么可能！
沈与江立马还嘴：“我可不怕！我只是觉得他们叫得太吵了，吵的我头疼。”
叉着腰瞪眼的样子此地无银三百两。
“哼，害怕？我？怎么可能！”003听见它家主人嘴硬的声音。
“主人，你以前不是坐海盗船都会僵硬吗？[?_??]”
“……”
沈与江嘴角僵硬：“我让你说话了吗？”
003看脸色及时闭嘴。
初冬寒冷的空气从衣服的四面八方往身体里钻。
沈与江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寒风冷的一哆嗦。
“好冷，哥，我们找个室内的地方坐着等他们吧。”
说完，他整个人冷的缩在衣服里，鼻尖都被吹得红红的。
两人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吹上室内的暖气终于放松了下来。
沈深巷点了几个热食，抬眸看过去的时候沈与江正撑着脑袋专注地看他。
对上了一汪泉水。
“怎么了？”盯人的人还一脸困惑。
沈深巷摇头，把菜单交给了服务生。
等餐时沈与江从窗户看向窗外的园区，形形色色的人在游乐园都洋溢着欢笑，他透过玻璃看向人群时，竟然有种窥伺别人幸福的感觉。
白色的雪忽然从天而降。
几颗雪白色的落在人群身上时，大家还没注意，等如瀑布般的大雪落下，众人才纷纷抬头，惊愕地看向天空。
“哥，下雪了！”
对面看着窗外游离的人，此刻亮着眼看向了他。
沈深巷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心里顿顿而来的刺痛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哥，这是初雪吧？好大的雪，好漂亮。”
看着雪的沈与江兴奋得要命，更是两只手都拍在玻璃上，贴着窗看外面的雪。
白色鹅绒从天空坠落，游乐场的人们都开心的接着雪欢舞，世界此刻像一个巨大的水晶球，笼着所有人沉浸在此刻的浪漫之中。
沈深巷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窗外。
初雪？
他不喜欢初雪。
沈与江和余沉度过的世界其实是他的第一个惩罚世界，那时的他做任务很青涩，按着套路一层不变，遇到变化时很难转变方式，所以压根没办法完美通关，而当时这个任务是他接手的第一个四星任务。
理所当然的，他任务失败，系统的惩罚是让他持续待在这个世界，直到系统通知解除，才能从世界线抽离，返回主空间。
于是沈与江被迫和余沉在一起了一个又一个三年。
起初他还能说服自己过完这一生就行，但日子一段段推移，系统的声音一次次减弱，漫无止境的等待一个解除的声音，一直提心吊胆、一直活在被支配的恐惧里。
他甚至有一种自己会被空间抛弃，独自留在这个世界，而最终只能成为一个没有思想、如行尸走肉般的NPC的错觉。
直到某一天，脑海里终于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惩罚结束，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我有种预感，这次之后，我可能真的见不到你了。”
余沉站在他面前，眼底却有着化不开的忧伤，他牵扯嘴角笑了一下，但一点喜悦也没有。
“我知道你不爱我。”
“虽然你在尽力扮演爱我的模样，但我知道，你这里…...”
余沉指尖点在他的心脏处：“你的心跳，没有再因为我而跳动过了。”
以前沈与江看他的时候眼里有细碎的光，余沉抱着他的时候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里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见过那抹光亮，再没听见过那剧烈的心跳声。
沈与江把自己关了起来。
余沉只能不断给自己洗脑，他告诉自己，是他的错，他要弥补沈与江，他要好好爱他，要比沈与江之前爱他还要更爱沈与江一些。
所以他刻意不去追究他的眼里还有没有他，不去听他的心里还会不会为他颤动。
直到这一刻，他才卸下了全身的盔甲，露出刺痛了十几年的伤疤。
血淋淋的伤口，经年未愈合。
而刀尖的另一头，在对方的手里。
哪怕余沉再低着头乞求，再多倍地补偿，沈与江还是会离开他。
沈与江动了动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确实要离开了。
真正意义上的离开。
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除，从这个世界剥离。
余沉的确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余沉一眨不眨看了他好久，最终还是如往常一样。
语气平静，眼神盈满了温柔：“今天是初雪日，你说过要陪我一起看雪的。”
“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沈与江没回头，他关上了门，从世界踏出去。
沈与江没法陪他看这场初雪。
余沉也等不回他的爱人了。
系统倒计时剥离后，沈与江已经回到了主系统空间。
而留在原地的余沉，突然觉得心里骤痛，痛感让他慢慢蹲下了身体，胸口喘不上气，抚着门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系统：“世界线正在剥离，抽离角色…...”
余沉恍然间抬头，他似乎看见了很多沈与江的影像。
他们之前的记忆，他们相处的回忆。
初遇、相识、相爱的场景以及各种出现在他周围的所有事物。
余沉眼中蓄满痛苦，他咬着牙，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画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影像一寸寸撕裂，直至模糊、消失殆尽。
连带着他周围属于沈与江的物品也化成了光的碎片，从空气中寸寸蒸发。
系统抽离时却发现余沉身上的碎片没有任何被剥离的痕迹，但是这个世界线早就没了主人的踪影，别人的记忆里也被它清空了。
系统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清空世界线，强制剥离余沉的记忆，但它却突然隔空对上了余沉的视线。
余沉摇了摇头，眼里只有恳求。
系统惊了一瞬，按清除键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时，刚好听见主系统召唤的声音。
一个人的记忆没清空罢了，应该没什么事，何况这个世界线已经封闭了。于是它关闭了按钮，转身回了主系统空间。
留在世界线里的余沉呆愣楞地坐在原地。
他茫然地拿起手机。
空荡荡的相册、删除的列表和完全消失的聊天框.....
手机里早已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就好像他从来不存在过这个世界一样。
余沉拖着身子，一步步看向屋内。
关于他的东西都被删除了，相框、沙发、衣服、玩具…
偌大的屋子，此刻却空荡荡的。
唯有阳台上那株翠竹，是余沉买给他的，不算沈与江自己的东西，所以没被删除。
余沉颤颤巍巍奔向了阳台，紧紧地把那盆翠竹抱在怀里，终于没忍住，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世界把他的爱人遗忘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来过一样。
只有余沉记得。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世界里，他孤独的记着一个人。
一个曾经来过他的世界，走进了他的心里的人。
哪怕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爱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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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深巷抽回思绪时，眼眶红了一半，喉头翻涌着血腥味，撕心裂肺的痛楚似乎还在他身体里肆虐折磨。
他朦胧中又想起了从这个身体里睁眼时的感觉，他要抓住沈与江，他要把这个人锁在自己身边，永远在他怀里无法挣脱，他要吃掉他，再骨血相溶，与他纠缠生生世世。
“哥？你怎么了？”沈与江被他眼底的疯狂惊了一瞬。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深巷倏地压住了身体里沸腾翻涌的血浪，眼底的疯狂在抬起头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勾起嘴角，温和地笑着，眼里流淌着一汪春水。
“没事，刚刚不太舒服，现在好多了。”
轻柔和煦的样子，才是沈与江熟悉的沈深巷。
而身体里压抑的恶魔，他已经锁起来了。
所以别害怕，江江，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
我就会是一位好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