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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废柴灵根 ...


  •   花若轻咽一口唾沫,细白喉间轻轻起伏,面上望向眼前人的浅褐瞳眸内夹杂着不安与惊恐,宛若被惊的林中小鹿,然而脑海中却在急速思考着眼前这忽现之人究竟是何来历。

      少年一只眸珠上浮现的青绿重瞳将她惊得一时未回过神来,冷静下来时,那只带着重瞳的青绿眸珠已然恢复成常人眸状,叫她不得不满脸愕然地瞧着这个优雅矜贵却略显古怪的碧眸少年。

      “你究竟是谁?”

      在周遭传来的巨大力量压迫下略微失了底气的嗓音自花若喉中飘出,她睫睑微颤着盯着面前少年,双眸水光潋潋,生性敏锐的她能察觉到眼前少年颀长身体中传来的浓浓杀意与恶气,若非杀意无形,恐怕要铺天盖地朝她涌来,花若都不知这杀意是从何而来。

      “小爷被你契约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晏时卿深绿得逼近黑沉的瞳眸紧紧锁住了花若瘦削的身体,绯红唇瓣勾勒出微小弧度,可花若却从对方眸底瞧出了浪潮般翻涌的愠怒。少年手中朱红剑鞘如冰凉蛇蝎紧贴她的咽喉,晏时卿只要稍稍用点力,即使不用剑刃也能将她脆弱的脖颈割开。

      万剑谷内何人不知他是谁,偏偏这个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闯入谷内,还趁着他沉睡时机与他进行了血契!晏时卿活了上万年,头一次被如此无厘头之事气笑了。

      他将手中剑鞘朝腰间一扣,脂白细长的干净指节刹那间扣上了少女的喉咙,俊美面庞漫不经心地贴近少女脸颊,手中劲道却在一点点加大。心头恶意浮动,晏时卿青绿凤眸饶有兴致地盯着花若的神情,试图从她的面孔中瞧出痛苦挣扎之色,比起当即杀死眼前之人,他倒是更想看到她求饶的模样。

      花若感受到脖间被那细指重重收紧,红润小脸泛起煞白色泽,她仿佛一条被丢上了岸的鱼,启着唇瓣努力呼吸着,白皙的小手慢吞吞朝晏时卿骨节分明的手上抓。即使喉间气息一点点变少,花若迟迟没有露出求饶之色,纤瘦的腰杆笔直不屈,半阖的双眸睫睑颤动着。

      晏时卿是万剑之首,所有剑灵皆听他指明行事,剑首结契,这才惊动了整个万剑谷。对于花若那点力气,晏时卿只当她是在挠痒痒,这黄毛丫头无意中与他缔结血契,他杀不得她,可不从她身上找点乐趣,那便亏了自己打出来的身价。

      他瞧着面前死活不屈的少女,眼底透出浓浓阴翳,不过是个人界女子,性格竟如此臭硬。

      少年一只瞳眸内的双瞳若隐若现,了解晏时卿之人才明白,晏时卿带有双瞳的深绿眸珠只在动怒时显现,平日里一贯用寻常人瞳眸现人。似是要与人比比谁的态度更加强硬,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加大,青绿眸色愈发深邃,眼前女子的气息也愈发清浅,再扼上一会恐怕便要彻底没了气息。

      眼见花若快要呼不上气了,那修长指尖才松开了少女那脆弱雪白的脖颈,晏时卿忽地哈哈大笑起来,望着花若的神情如同盯上了猎物的猫,充满戏谑与挑逗之意。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拧断眼前人的脖子再扭回去,以晏时卿的本领,全然能够做到使人生不如死。

      只是他好歹睡了上万年,难得醒来,若是这么轻易弄死了这个新乐子,血契捆绑之下他可又要沉睡上万年了。

      晏时卿身段轻盈,三两弹步便跃上了就近巨树枝干上,背倚树干,曲起一条腿微躺,嘴上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从何处弄来的狗尾巴草,清隽玉白面庞好心情地瞧着地面上衣衫湿透的少女在捂着细喉重重咳嗽。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他伸出二指挑出那狗尾巴草,悠悠地在眼前晃荡,殷红薄唇轻掀一抹笑,倒是不急着下头的少女给自己答案。

      花若小口喘着气,心脏快到从胸腔内跳出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席卷了心头。谷内清风自她身侧吹过,冰凉的水珠一滴滴自她衣角与发丝滴落,寒凉得让她瑟缩,尽管如此,她依旧觉得身上的凉意不如心头的凉意来得猛。

      “你是那把剑?”她捂着自己的身体,明明整个人吓得瘦削身体在瑟瑟发抖,那张被水扑湿的小脸依旧强撑着怒视他,似是不愿意展露自己的软弱一面。

      “呵”,晏时卿已经许久没听人用“那把剑”来称呼他了,他墨眉微蹙,尾端翘起的丹凤青眸内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气,只是一刹,他便越到了花若面前,用手掐着少女白软脸颊,微眯的凤眸带着明晃晃的嘲弄。

      “所以你来此地究竟有何用意?莫非,又是一个想要倚仗我实力试图称霸三界之人?”

      千百年来,无数闯入万剑谷之人所为不过二字。

      称霸。

      要么在仙界魔界称霸,要么,在人界称霸。那怕在上万年沉睡,晏时卿作为万剑之首,依旧能够感应到谷内众剑情绪,对那些闯入谷内乱斗与破坏剑冢的家伙更是厌恶无比。剑器虽无心,不分是非只随其主,讲究忠义,但每把剑都有自己的个性。

      哪怕是他曾经的主人也不完全了解他的脾性,他虽是世人眼中的杀人利器,却不愿只是被当作工具使用。于他而言,畅玩于山水间远比参与三界纠纷要快活自在得多。唯一懂他之人,唯有他第一任之主,带着他逍遥天地间,仗剑诛妖邪。

      愚蠢的凡人总是自以为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就能掌控他,殊不知,若是他不愿,哪怕是血契也能被他亲自毁掉。数千年来,万万人中才能有一人合他眼缘,多数不过是世间蝼蚁,平凡却又想要掌控自己无法掌控之力。

      晏时卿冷冰冰的青绿凤眸宛若透着凉气,卷长眼睫轻摆,捏着少女柔软脸颊的力道加大了不少,绯红唇瓣微动,“若是如此,那你还真是同那些人一般恶心。”

      花若不清楚晏时卿在想什么,她也不懂面前少年是什么身份,她唯一知晓的便是此人的实力远远要在她预料外,甚至比先前瞧见的那把金龙纹柄剑还要戾气深重。

      少女瞪得圆滚滚的双眸盛着泪,白净眉心微起一道褶,她用力在少年的手上咬了一口,这才挣脱了那只将她捏得下巴尖红肿的手。

      “是,我就是要倚仗你的实力,但是我才不要称霸什么仙界魔界,我只想要找到恢复修行的方法!”

      “那我就告诉你,不可能!”少年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青绿双眸内的漠然睥睨如潮水般涌出,压在了花若心头。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带着废灵根!你是千万人中难得一遇的废柴灵根持有者!”

      “拖着个废灵根身体,你能做什么事?”

      犀利话语让过往回忆瞬间涌入少女脑海,苍白小脸上唇珠颤动,垂落的眼睫上滴落的不知是湖水还是泪水。然而倔强的面色却未曾发生任何变化,依旧不卑不亢地盯着面前少年。花若手腕止不住颤动起来,隐隐有着朝对方击打而去的迹象,然而心中念头却又不断制止她当下念头,若是真使用那番力量,恐怕于她而言并不能讨得什么好处。

      花若孤身上路从来都不是一念之举,她来自云州大户人家,自小不愁吃穿,身娇体软模样佳,过着常人难有的锦衣玉食生活。这样的日子本该是寻常百姓家最向往的,花若虽长得乖巧可人,可偏偏有颗不甘寻常心。

      或许是被常常出门修行的兄长为她讲述精彩繁复的仙魔故事吸引,或许是对娘亲平日内严苛三从四德内容的抗拒,她不愿意像个傀儡般被爹娘找个所谓门当户对之人嫁了,从此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这才从家中逃了出来。

      花家有个规矩,若是被修仙界下来的长老测出上好灵根之人可随长老一同前往仙界修行,花若的兄长便是如此得到了一位长老的青睐,由此有了进入仙界修行的机会。

      自小和兄长玩得好的花若又怎么会不仰慕兄长的生活,对于修行的向往让她在每年仙界再次派人来到人界寻找合格资质的人时翘了夫子课便匆匆赶往了那检测之地。

      五灵石乃五系灵根检验石,石上分五色细道,将血液留在石头上方可查探自身灵根,血液流向哪一色道,便意味着身上灵根属于哪系。

      花家已出过一位修仙之人,众人自然都认为花家之女同样会有修仙天赋,然而花若检测大大出乎了在场所有人意外,凡人多数皆有灵根,只是灵根好坏有高下之分,然而花若血液滴上五灵石瞬间却没有出现任何反应,那滴血液始终凝在了五色石上的五色道口,一条道未入。

      自那日起,花家小姐为废灵根的消息便在当地传开了,花若娘亲是个传统人,恨不得自己同她一般规矩守着夫家生活,在知道花若是废灵根体质时更是欣喜不已。而花父虽为此倍感羞辱,转念想到花若是个女子,也顾不上同他这小女儿计较那么多了,只是让她多和自家娘亲学学如何侍奉人。

      花若不肯,她不甘心一辈子都要待在小小的府邸,强烈的逃离念头让她在一个深夜带着厚重的包裹离开了花家。宅院非家,在她心中,游历三界才是心之所向。

      可眼前这人却冷漠无情地戳着她的伤口,在她还未尝试时便要否认她所做的努力。为了找到修复灵根的方法,她耗费了无数心里,甚至灌了无数药将自己身体灌得充满药性,可对方不过是把剑,素未相识,他有什么资格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你懂什么!”

      晏时卿没料到面前这个瘦弱少女会忽然爆发出如此庞大的能量,纤细小手传来的巨力竟将他整个人都重重推向了另一侧。

      “我才不要做笼中雀,废灵根又怎样,废灵根就无法修行了吗?”

      花若浅褐杏眸内泪珠不受控地滴落,如同颗颗珍珠般从她脸颊上滑落下来,泛白唇瓣更是被她死死咬住,满是控诉的双眸恨恨地盯着晏时卿。

      说着,她重重朝前踏了两步,伸手朝着少年推了一把,眼尾红得宛若一只装狠小兔,“你什么都不懂,我才不要同你说话!你要是再过来,我弄死你!”

      说罢,少女朝着她咧出雪白尖齿,弯下腰在地上找到了方才那一截杆子朝晏时卿挥了挥,涨红小脸无一不表明她心头燃烧的怒火。花若手腕上一道淡淡荧光顺着脉络延伸,只是被衣袖遮挡着,未能叫晏时卿发觉。

      晏时卿眉尖微挑,低头瞧了一眼沾染些许尘迹的象牙白丝暗纹长袍,他微微张口,尖尖虎牙悄悄从绯红唇瓣边上露出,葱白指节慢条斯理地轻拍衣服上的尘灰。

      个子小小,脾气倒是不小。

      他都在这世间存在这么多年了,和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少年墨发不长,似乎是被他用双手随意地用深色发带高高扎起,依旧有许多未被束缚的碎发散落在脸颊侧边,跟着少年晃头的动作而摇摆起来。

      晏时卿眨了眨青绿凤眸,歪过头侧到了花若身侧,和个没事人一般,“你生气了?”

      少女伸出小手抹了一把噙着泪花的双眸,扭过头去不看他,自顾自地朝着湖水边上走,不愿意理会身后那神戳戳的家伙。

      “呵,这就生气了,没劲”,少年毫不在乎地弹了弹腰间暗红剑鞘,似是想到了什么,大腿猛地一拍,“既然你我都瞧不上彼此,索性你便将这血契解了,这样你我也好有个了断。从此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晏时卿忍不住拍起了掌,“啧,我真是个天才!”

      谁料花若一下转了身,抿紧的小嘴压出了一抹白,白净圆润的小脸上大眼睛一转不转看他。

      “我就不解,就不!你想都别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废柴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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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作者期末周,无榜时候隔日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