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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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帮我？”
苏莯一愣，恍惚中，这句话和戒备的眼神与苏莯记忆中某些久远的记忆重合。
记忆中有个模糊的身影也曾这样，如小兽般凶狠，以图自保，获得信任后，又是无比的赤忱热枕，但曾经深刻的身影也已渐渐模糊远去，只剩一地零碎的幻影和自己一个人。
苏莯打断思绪，抬头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小男孩。
刚才只看到个背影，正面一见才发现，这还是个美人。
一双独特的，眼尾略为下垂的桃花眼，本该眼波如水，顾盼神飞，但眼神平淡无波，眼窝深遂又显得深沉了几分，高挺的鼻梁，形状利落优美的嘴唇。是精致又让人舒服的漂亮。
“当然是因为我尊老爱幼啦。”
“接受任务。”
“滴，已确定执行支线任务，请在主线任务完成并脱离世界前完成任务，否则任务绩效降一级。”
“查看人物详情。”
“解锁人物（20%）：洛辰砂。
身具白泽、帝江神兽血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识百晓通，兼有空间属性天赋。种族传承接受异常。
出生雪境无名山脉，幼时居于深山洞穴，不见人烟。
少时找到出洞之路，下山……”
“哪来的怪物，眼睛怎么是红的，好可怕。”
“这是不详之兆，肯定怪他，今年的收成都不好。”
“滚，滚出我们村。”
……
“哇，你真厉害。这么罕见的草药你都知道。要不是你，我就被那黑心老板给坑了。”
“不客气的。”
“你没有住的地方吗，看你也挺累的，来我家休息吧。”
“诶，你找名贵药材和木料真厉害，要不以后我们合作吧。你负责找，我去买，卖的钱我们吃穿用。”
“你还会狩猎做饭呐，那以后抓野味、做饭的活你来吧，我一天两头跑，太累了。”
“别走呀，你看，现在我收留你，你才有吃的有住的。外面的人是不可能接纳你的。外面其实无趣的很，只是重复村里的模样而已。”
“这是什么，会活动的小马？你还会这样，你做了我去集市上卖吧。家里米快没了。”
“想跑，你吃我的住我的，就想一走了之。你以后就在笼子里住吧。你有点用，我还会给你吃的。你到外面，就是个废物，没用的东西只会饿死。”
“废物，我钱都输光了，都是你带来的霉运。我打死你，你个丧门星。”
“还想着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要不是我让邻居注意着，差点让你真跑掉了。”
“怪物，怪物啊！你昨天明明都快死了，现在居然，居然自己好了。”
“救命，救命！啊——”
……
“他就是邻村那个怪胎？眼睛不是红色的呀？”
“快走，真晦气！不想死就离他远点。”
***
“洛尘砂，好名字，我以后叫你辰砂可以吗？”苏莯说着捡起了地上可怜的小马，腿是腿，身子是身子的。把腿拼好也有一只腿只能吊在上面晃悠不能活动了。
“可以。”洛辰砂接过瘸腿的小马应道。
“我叫苏莯，你可以喊我姐姐。”
洛辰砂沉默着，没应声。
“你最近才来村里吗，以后打算去哪？”
“回山上。”
“好巧，我之后也要回山上一趟。我们一起吧。”
苏莯说着，不给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洛辰砂就走。颇有绑架的架势。
开玩笑，任务对象要是跑了，去哪做任务去。
苏莯带着辰砂，并不急着回吴婆婆家，而是拐弯去了村口的河边，刚才路过看到河水清澈，草鱼肥美，抓几条带回去和吴婆婆一起吃。
绝不是自己馋了。
信步来到了河边，挑个好地方。
“坐这吧，等我一会。”
洛辰砂依言坐在草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像在门卫室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
苏莯随手拽了根柔韧的柳枝，在尾端添了点本体的气息。
空雪檞叶莲，这对大多活物可是大补，真身在这的话小鱼不敢来啃，但一点点气息也是堪比猫中薄荷的存在，不怕不上钩。
这不，才伸进水里没一会，就有几条鱼围上来了，其中一条突破重围，勇猛地咬了上来。苏莯使劲把柳条抽出水面，那鱼也还是紧咬不放，一副食临智昏、五迷三道的样子。
一条大鱼上了岸，失水终于令它清醒了一点，接着可能终于发现，咬着的柳条吃起来根本不是那味，深觉受到了欺骗，这明明是虚假宣传，挂羊头卖狗肉，在岸上拼命蹦跶起来，甩了苏莯一脸水。
这鱼滑不溜手，苏莯一时拿捏不住，让它蹿出了手底下，往河里蹦去。
洛辰砂突然从旁边窜过来，揪了根草，按住鱼，三下五除二就把鱼给串了吊起来。那鱼还在不断拼命甩尾，洛辰砂直接一石头给它撞晕过去。
苏莯直接震惊，赞叹，以为妙绝，好功夫呀。
“太棒了！辰砂，我们配合着多抓几条烤着吃、煮着吃、蒸着吃。”苏莯拍拍死了一样的鱼，下次下嘴前可要看清楚了，不是每一种吸引鱼的手段都表里如一，又是姐传播社会经验与教训的一天，日行一善get。
最后，苏莯和洛辰砂一人提着一串鱼满载而归。
“吴婆婆，我们回来啦。”
“囡囡呐，你带那么多鱼来作甚。这鱼很腥的，不好吃，我们村的人都不吃这个的，你是不是饿了，饭马上好了。”吴婆婆看着带回来的鱼愣了下，疑惑道。
苏莯愣住了，什么！村里不会做鱼，自己也不会呀，泪目了。所以糖醋鱼、酸菜鱼、红烧鱼、清蒸鱼、香辣烤鱼……都要离自己远去了吗？
“我可以试试。”洛辰砂突然说道。
苏莯瞬间又重拾希望，尽量矜持地点点头，把鱼递给他。
温柔的夜幕悄悄笼罩山村，火光闪烁，把三人罩进一个暖黄色的小世界里，锅里的水雾蒸腾氤氲，将火光揉成轻薄的柔纱，一时间彷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纷扰。
苏莯看着辰砂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把一些自己不认识的棕的、绿的、红的东西撒来撒去。忍不住凑过去问道：“是调料吗，你还随身带着这些。”
“嗯。”
“辰砂是谁家的孩子，那么能干？以前怎么没见过。”吴婆婆看着洛辰砂熟练的动作，问道。
“我没家。”
苏莯伸手拍了拍洛辰砂的肩膀。“没关系，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有我和吴婆婆呢。”
“是呀，你们俩个都是好孩子，都会好的。”吴婆婆温和地笑着。
洛辰砂被拍地手里的勺掉进了锅里，溅起的鱼汤反射出几点耀眼的火光，眨眼间又了无痕迹。
“我是个怪物。”与其让她们听到传言后后悔，还不如自己说。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呢。可以和姐姐说说吗？”
“他们说，我的眼睛会变红是怪胎，打不死，还会……还会吃人。”
苏莯和风细雨般的温柔话语传入耳中，感受着苏莯专注的目光，一些话突然变得没想象中沉重，溜出了嘴边，但还是越说越小声。
“那你吃了吗？”
“我没有，我……算了。”
“嗯，姐姐相信你，辰砂不会吃人。”
“那你看，我的眼睛和头发与你们一样吗？”
“不一样。”
“辰砂，其实我比你还怪，我不止头发白，眼睛蓝。如果砍了我一只手，我还能长出来，也杀不死。我还会突然长高。我也是个怪物。”
“你不是！”
“我们的外在和表现和别人不一样，这并不是一种错误，没人能定义一个存在是否错误。”
苏莯抬头看着天上闪烁的星辰，沉默了一会。一些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此时又在脑中浮现，那时自己也是如此自我怀疑吧。
“辰砂，什么是怪物呢，和别人不一样是怪物吗？还是令人恐惧是？真要这样算的话，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是小怪物。这个标准是大家公认的，单单这样就能让我们相信这个标准吗，你认同它吗？”
洛辰砂迟疑地摇摇头。
“再或者说，辰砂，你觉得是一个怪物意味着什么？”
苏莯转过头看着洛辰砂问道。
“我是一个坏东西，大家都觉得我应该消失，因为我身边总是发生不好的事。我不知道。”
“辰砂，是你控制那些不好的事发生的吗？”
“不是的。”
“既然不是，那些事发生就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事，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坏东西呢。”
“可是它们总是发生在我身边，难道和我无关吗？”
“当然，你不会以为你可以完全影响、控制周围发生的事吧。就连天道都只能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无法完全控制事情走向。”
“依我看，他们这完全就是推卸责任。就像自己杀了人，申辩说，都怪被杀的那人或者环境激起了自己杀人的情绪和欲望，不是自己的错。可笑至极。”
洛辰砂抬起头，看着苏莯火光下终于显出几分暖意的脸庞，仿佛天边的仙子终于染上了几分烟火气，让人既想把她捧上云端，又想把她拽进红尘。
洛辰砂的眼瞳微不可察地收缩竖立了一瞬，犹如盯上了猎物的野兽。
但很快，他就眼睛弯弯地笑起来，眼睛亮亮地看着苏莯重重地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姐姐。”
苏莯这才发现洛辰砂居然有两个小酒窝，缀在脸上，特别可爱。
“哎哎哎，鱼快糊了，快翻面，急急急。”吉吉国王？苏莯一拍脑门，想啥呢？又跑线，蹲在火边专心地看着鱼。
不一会儿，鱼好了，三人围坐在火边吃鱼。
咬一口，鱼皮酥脆麻辣，鱼肉鲜嫩爽滑，满齿留香，让人流连忘返，鱼汤偏清淡一些，但那滚烫鲜香直钻进身心，让人一阵熨帖。啊！舒服~
苏莯吃完鱼，再喝点清爽香甜的米酒，感受着清风拂面，看着夜幕繁星低垂，感觉自己领悟到了人生真谛。
***
夜深时分，万籁俱静。
几抹比夜色还浓重的黑影突然出现，在安静的小院中静立等待。
好一会后，一个疏冷的身影出现，慢慢走来。
“尊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