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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向满&沈唯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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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满习惯了辗转,习惯了漂泊,但不代表她真的每时每刻享受其中。有时面对长途搬家后的乱摊子,也挺无奈的。
到达新城市,先给齐星晗报平安。
齐星晗问她,房子租好了没?东西都搬进去了吗?大概需要几天休整?那边天气怎么样?空气如何?店面去看了没有?
有空的话我们线上碰一下,有些事情叮嘱你。
工商那边你代我去跑,另外,这边的市场情况稍稍复杂,你要多费心。
向满早就对如何进驻一座城市、如何从零开始铺一家店的流程熟悉了,这些琐碎的事情对她来说称不上高难度,但辛苦,非常辛苦。
齐星晗那边催得急,一切要以工作为先,暂时顾不上自己,陆续搬进新家的家具和行李乱七八糟堆着,她捡能落脚的地方经过,去客厅沙发,戴着耳机和齐星晗开远程会。
这一场会开了两小时有余,手机热得烫手,总算结束,向满把笔记本一推,就这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被摇醒的时候,脖子酸疼。
她捂着后颈睁开眼,第一时间看见的不是沈唯清的脸,而是他举起的手机,黑洞洞的摄像头吓了她一跳,本能反应,抬手便打,沈唯清反应快,手臂一抬,自上而下睨着她:“又不讲理?撒什么起床气?”
“删了!”向满急了,跳起来够,够不着。
“证据,你说删就删?”
“沈唯清你混蛋。”
“第一天认识我?”
......沈唯清拍的是一段几秒钟的视频,怼脸,专录向满不雅睡颜,还有因为白日太劳累而轻微的打呼。声音不大,像小猫呼噜,但足以令向满心生羞赧。
沈唯清对此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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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这事儿,起源于几个月前的一次“吵架”。
几乎每年开春之际,沈唯清都不太舒服,空气中漂浮的花粉和尘霾是咽炎和鼻炎的诱因,特别是这一年春天,他要处理展馆的事,回北京住了小半个月,正赶上北京街道漫天遍野的杨树毛子直往人脸上扑,沈唯清戴了口罩都不顶用,频频咳嗽。
向满从店里给他拿了挺多种药,奈何有人心大得跟什么似的,吃了上顿忘下顿,一来二去拖严重了。向满靠着卧室门,冷眼看着某人躺在床上,贴着降温贴,一副病怏怏的鬼样子,幽幽拿起手机,拍了一张。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向满都用这张照片“警醒”沈唯清,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生病时体态不端是怎样的尊容。
还敢不敢对自己不上心。
“说的像你没生过病似的,可算逮到机会笑话我了?”
沈唯清觉得向满幼稚,又觉得自己有点可悲,是他想这样吗?他愿意这样吗?
新产品线在做概念搜集,这是最重要的部分,另外一边集合家居馆也正在筹备,工作忙起来昏天黑地,顾不上其他,这是非常正常的。
“你最好别被我抓到。”沈唯清这样说。他不信向满没有被工作所累、形容枯槁的时候。
事实证明,有。
且向满投身工作忙起来的架势,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唯清把手机高高举起,任由向满光着脚在他面前蹦跶,心里爽快得很:“您这黑眼圈和呼噜声,也算值回观众票价了。”
“沈唯清你真是欠。”向满嘴上不饶人,但眼里的红血丝盖不住。
沈唯清说得对,太累了,最近真的太累了。
累到她甚至无暇收拾新家,只想从杂物中“刨”出一个睡觉的小窝,只要能安稳入眠就好。
明天是周一,早起眼睛一睁就要跑工商办执照,门店那边还有装修师傅在等,商量怎么做门头大灯。
向满发觉脖颈酸疼,是刚刚在沙发上睡落枕了。想起电脑还开着,猛然转过头去,却发现沈唯清已经把她的“残局”收拾好了,电脑和笔记本都端正放回了帆布包里,连书签和笔的位置都还原了。
沈唯清捏着她下巴,擎起来,逼她抬头,好仔细看清她素颜之上的憔悴,端详一阵,到底还是心软了,拧着人手腕把人往卧室里带:“躺床上好好睡。有什么事明天再忙,晚一天死不了人。”
向满想说哪有床可睡,卧室还没来得及整理,这会儿估计灰尘满布,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床垫子。可谁知,门打开,沈唯清早就把床都铺好了,最近几天要穿的衣服也都尽数归置到了衣柜里,他的衬衫旁边是她的白T,干干净净,还罩了防尘套。
“先这么凑合着,行不行,祖宗?”沈唯清把人往床上送。
刚刚趁向满开会的几个小时,他尽力把卧室打扫成现在的模样,为的就是她今晚能好好睡一觉。
向满成功被堵嘴。
夜深,她躺在床上,后背贴着沈唯清的胸膛,静静听着动静,确认沈唯清呼吸平稳,已经睡熟,轻轻抬起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翻个身,伸长胳膊,把沈唯清手机拿了过来。
她想找到刚刚的视频,删掉,绝不给未来的自己留任何被挖苦的机会。谁知刚揿亮手机屏幕就吓一跳——沈唯清把她睡觉的模样设置成了壁纸。
向满抿住唇,刚要操作,身后便传来一声幽幽的笑。沈唯清的气息扫过她耳廓,泛着痒。
这混蛋根本就没睡。
“这就不体面了吧?趁我睡觉,翻我手机?”沈唯清明知故问,一定要让向满难堪,“哦,看来有人最近对我不放心,来,让我看看你都翻什么了?微信?还是邮件?”
向满阖上眼皮,懒得理他,把手机一扔,可偏偏沈唯清不依不饶,又把手机塞回了她手里。
好像一定要让她认真欣赏那壁纸,以儆效尤。
向满在心里骂人,趁着沈唯清翻身,朝他后背狠狠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