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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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色盛装的皇后在众人的恭迎下与国王首先入座，薇露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他面目和善，与母亲十分恩爱，只是脸色苍白，就连走路也需要别人搀扶着，果然身体不好。接着是一些重量级的人物，皇宫内较有威望的大公伯爵等。然后便是皇后陛下的十几个儿女，从大到小依次仅仅有条地上座。薇露恰巧被夹在费迪南和马斯的中间。
奢华的长桌上整齐摆放着餐具，高脚杯，烛台，却不见一道菜。原来奥地利皇室的用餐方式与法国相像，桌面上只能存在一道菜，撤去前一道才能上第二道。这样的规定可把薇露郁闷坏了，这不是明摆着不许浪费剩饭剩菜吗？
餐桌上的贵族们谈笑风生，交头接耳，讲话时发出的声音很轻，所以整个餐桌上的总是传出“嗡嗡”声，而几个年纪稍小的孩子们则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用餐前，每个人右侧的水晶高脚杯里都倒满了香醇的葡萄酒，看着身边的两个人都缓缓举杯，薇露惊悚地看着他们——
“未……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谁说的？”马斯瞥了她一眼，“你脑子坏掉了吧，喝葡萄酒是不分年龄的。”
“是啊，没什么好奇怪的。”费迪南附和道。
“你们……”薇露词穷了，果然是早熟的十八世纪。大人们怎么也不管管？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啊！
用餐时的顺序分别按照面包、汤、沙拉、主餐、餐中饮料、甜点、饮料的顺序依次而出。香脆的烤面包搭配鲜嫩酸甜的银鳕鱼酱，虽然份量很小却让人食欲大开。而汤类则是贵族们热衷的奶油蘑菇汤，汤汁醇厚，浓郁爽口，再在汤上洒下一点绿色的洋葱，点缀着浓稠的白色，给人一种田园气息。
没想到光是品尝这些精致的美食，甚至还能体会到截然不同的感受，品尝各式各样的美食才是薇露穿越到十八世纪后最大的好处吧！
“怎么这么好吃！”被称作为“餐桌上的软黄金”的鹅肝配上红酒腌浸，香嫩细滑。淋上葱味酱汁的菲力牛排不仅不肥腻还是十分开胃。薇露感动地快要哭了。“好吃到快要死了……”
费迪南好笑地望着她，“我记得你以前并不喜欢吃这些，只对甜点感兴趣呢。”
“白痴，你的吃相好难看。牛排应该从左侧开始切，而且不可以切成一块块的，蔬菜也要全部吃完。”
“……”薇露沉默了，美食虽好吃，礼仪很复杂，果然是真理啊~
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口牛排吃掉，侍女们撤掉了盘子，将新出炉的甜点摆上桌。色彩鲜艳的玫瑰慕斯让薇露眼前一亮，精致小巧的白色慕斯上洒有玫瑰磨成的粉末，散发着阵阵余香，还配有金色晶莹的拔丝做装饰。盘子的边缘摆上几片玫瑰花瓣做装饰，既好吃又好看。
终于，连最后一道甜品盘也被撤掉，晚餐进入了尾声，每人面前放着一杯由皇家大厨亲手调制的冰奶茶，甚至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味。只不过由于这种高级饮料除非是在盛大的宴会上饮用，也不会出现在下午茶的桌子上。薇露感到有些惋惜，不过很快恢复兴致，等她长大了还要参加许多宴会呢，她一定要把欧洲吃个遍！虽然她已经有点怀念米饭的饭香味了，还有麻辣酸甜的宫保鸡丁。
“小安托尼亚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呢。也许等她再长大一点，全国的贵族都会前来提亲。”一个在贵族中稍有地位的贵妇轻笑道，她就坐在离皇后很近的位置。
“嗯……？”薇露听到有人在讨论自己的名字，竖起耳朵，靠近想要听得跟清楚。
皇后啜饮一口葡萄酒，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对安托尼亚的宠溺，“陛下，您看怎么样？要我说，我还真不舍得把这个小女儿嫁出去呢。”
“呵呵，也许快了。”国王点点头，这句话内隐藏的含义让人捉摸不透，一语双关。
快了？有多快？薇露苦恼地想。像她这种身份，无非是嫁到异国，作为政治的牺牲品罢了。
“啧啧，就你这样的野丫头，也有人要？”马斯嗤笑着打击道。
“你……噗——”薇露刚想反驳，却忘了自己正在喝奶茶，结果直接喷了出来，并且——喷到了马斯的脸上！
“你居然喷我！？”傲慢的马斯殿下从小都没受过这样的耻辱，并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薇露不是女生，他很可能会直接跟她打成一团。“脏死了！”
薇露的大脑当机立断，死机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们的大动作吸引过来，不少贵妇捂着嘴偷笑，或是带着厌恶的眼神望着她。
“对……对不起。”马斯立刻被侍女带走换衣服，临行前还赠她一记杀人般的目光。安托尼亚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小兔，低下头不敢去看皇后的脸色。
一时间，人们陷入了无比的沉寂之中。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安托尼亚惊讶地抬起头，哪个不要命的笑那么大声？她顺着笑声的望去——居然是那个面瘫大哥！
“呵呵呵，安托尼亚殿下跟马斯殿下的关系真好。”
“是啊~”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贵族们都放声大笑，皇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在给薇露警告。
“什么嘛……真是严厉的母亲。”薇露叹了口气。虽然这位皇后对她的每一个孩子充满关怀，可相对的来讲，因为爱他们，所以对他们也更加严格。而她今天在餐桌上出了一个大洋相，作母亲的当然会呵斥自己的孩子一顿。
“看样子你比以前更大胆了嘛。”费迪南打趣道，“我打赌，马斯一定气死了。”
薇露恢复了正常脸色，小口小口喝着奶茶，“切，这个赌一点也不好玩。如果你想，我可以再喷你一次。”
费迪南面露菜色。
虽然不应该……但是薇露心里很爽。看费迪南吃老鳖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晚餐过去后，贵族们纷纷来到正厅，欢快的音乐继续奏响，人们旋转在舞池内，展现着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而整个晚宴上的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对薇露来说却是惊天动地的消息——
某个可爱的，跟薇露年龄相仿的小男孩正厅中央的那架棕色钢琴，正打算弹奏一曲。一开始她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听到那愉悦的敲击声，她愣住了。
一个个音符如流水般流泻出来，叮咚作响，连串起来组成好听的曲子。手指肆意在琴键上游走，没有一丝的负担，随心所欲。
“莫扎特！”薇露尖叫一声，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传说中的音乐神童，不小心激动了。没想到她真的碰到了历史上的人物！
“什么？他就是那个莫扎特？哼，我还以为有多有名呢，看上去也不过是个小孩子。”马斯嗤之以鼻道。见薇露一副陶醉地样子莫名其妙有些不爽，不过……人家貌似跟你同岁吧？
“拽什么拽啊，自己不也是小破孩~”她斜了他一眼，心里考虑着是不是应该让莫扎特给她签个名呢？以后卖出去一定值钱得很，带到现实拍卖说不定还能像黄金一样翻滚翻滚地往上炒。
听到她的话后，马斯更是气得双颊通红，“你……你，真没教养！”
也不见你好到哪里去啊？薇露在心里吐槽。
“啪啪——”如雷贯耳的掌声响起，贵族们都十分赞赏这个年纪不大却如此有才华的小孩子，就连皇后看他的眼神也溢满了慈爱。在这个以音乐闻名于世的国家，能够奏出美好乐章的音乐家们总是受人们尊敬和崇尚的。
薇露有些遗憾，因为各家贵族小姐们包围了她，她难以接近莫扎特，更不要说索取签名了。一想到自己还得顶着笑脸去应付这些千金们她就头晕。虽然还是些小女孩，可她们所展现出的社交风范……简直就跟一个二十岁的少女一样成熟。不，也许说不上成熟，却完全没有一个六、七岁小女孩所展现出的天真青涩。
“安托尼亚，你真是越长越漂亮的，好灿烂的金发啊~”不好意思，她的头发……是假发。
“安托尼亚，下次到我家玩吧！我家厨师做得糕点很好吃哦。”不好意思，再好也没自家的皇家大厨做得好吃。
“安托尼亚，再过不久就是我的生日了，你也来玩吧！”不好意思，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啊喂？
……
女孩们纷纷向薇露示好，可她们哪知道她一个名字也记不住。薇露求救般地朝费迪南看了一眼，他却递给他一个“请自重”的同情眼神，而卡罗琳呢，跟她的情况没什么两样，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不要说帮她救场了。
她的视线转移到母亲身上，皇后与她四目相对，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薇露心里知道，她是让自己也跟这群小姐们打好关系，拥有好的社交能力的女士永远都不会吃亏。
“谢谢各位的好意，我下次一定会一个个登门拜访的。”她朝她们一一点头，愉悦地说，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浅地笑容，礼貌而疏远。“我一人在宫中也很寂寞，欢迎你们与我一起喝下午茶。”当然，这也是恭维的话。
从女孩子们的身边挣脱出，薇露无力地靠在墙边，松了口气。她在这时突然听到了几个小男孩吵闹的声音——
“哼，你只不过会弹钢琴而已，有那么了不起吗？”衣着华丽的贵族男孩双手抱在胸前，跟马斯是一个德行。他的身后站着几个男孩，而她看了一眼被他们包围的小正太，微微蹙眉。
莫扎特小朋友，你好像被人围攻了啊~
“各位——”看到某个男孩伸手就要推他一下，薇露在这个时候迅速闪了出来，将向后倒的莫扎特扶稳。“欺负弱小可不是一件合格的绅士该做的事情哦。”
“安……安托尼亚殿下。”也许是这样美的惊心动魂的脸让他们心里咯噔一下，都羞红了脸，默默退了下去。
薇露摆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低头询问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正太，“你没事吧？”
“啊，唔……嗯，谢谢您……殿下。”他低下头不敢直视她那双明媚的亮蓝色眼瞳，双手紧紧抓住衣角，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并且——脸红了。
虽然与小莫扎特的相遇是意料之外的，薇露却也很是惊喜，十分从容了接受这份surprise，还告诉莫扎特一定要让他有空来皇宫里玩。
“亲爱的莫扎特，你天分过人，一定会成为我们奥地利的又一个骄傲。”皇后和善地赞扬着莫扎特，贵族们纷纷向这个不大点的小孩投去注目礼，目光中掺杂着仰慕、惊讶，或是不屑。“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莫扎特的一番话却让薇露，包括卡罗琳、马斯、费迪南等人都炸了，“哦，尊敬的陛下。我希望将来能娶安托尼亚殿下为妻！”
“一o一”
“╮(╯▽╰)╭”
“⊙Д⊙”
……
“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当事人之一的薇露望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直冒冷汗。马斯充满“怨念”的眼神瞪着她，几乎要把她射穿，这家伙一定是嫉妒自己的美貌，嫉妒自己的魅力~
“哈哈哈——”人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后的脸色，她却出乎意料地笑得前仰后合，“小莫扎特，真是有趣的孩子！”
“陛下，我是说真的。我以后一定要娶安托尼亚殿下。”他侧过头，一双清澈明亮的深灰色眼睛怯怯地向薇露的方向望去，充满了期待。
完了……薇露在心里叹息。原来她已经不知不觉用自己的圣母情怀感动了一个纯真的小正太，不过老牛吃嫩草这种缺德事她怎么可以干啊！？
“哼，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马斯很不爽地撅起嘴道。
我的小祖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得意”了？薇露欲哭无泪，却无话可说。看来自己真的有充当红颜祸水的潜质。
今晚……真是个难以入眠的奇妙夜。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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