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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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乔纳森打扫了餐桌，收拾了卫生，忙完农场的工作后，满腹心事的躺在床上休息。肯特家的作息一向很规律，然而今天的男人却隐隐约约有失眠的征兆。
他已经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儿了，仍然没有像往常一样，背后刚一沾上柔软的床铺就陷入散发着麦香的梦境。
支撑着整个家庭的男人无声的呼出一口气，视线投向了窗外的远方。
窗户大开，驱虫的草木清香弥散在细微的气流中，流转整个房间，夜晚的天空暗沉沉的，没有月亮的踪影，只留下几粒璀璨的星子挂在天际上，一点、一点的绽放着明亮的光辉。
点缀在漆黑的夜幕上，那微末的亮光存在感十足，令人抬头就能望见，抓人眼球。
就如同衣兜里那条瑰丽的红宝石项链一样。
美丽，光耀，同时还让人情不自禁的伤心和担忧。
乔纳森把自己陷进松软的被褥中，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玛莎还没有睡，女人在床前的地板上走来走去，木质的地板“吱呀吱呀”跟着脚步声有节奏的轻声起伏，她的怀里抱着他们遇到的小小外星奇迹，口中还在轻声哼唱着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摇晃着你。
克拉克是个不算是很乖巧的孩子，也有可能是出了生物仓换了新环境的缘故，清醒的时候他一直在探头探脑，精力充沛的想要从婴儿车上翻下来，家里大人不留神的话，这个小家伙就会爬下来在房间里四处溜圈。
如果不是身高不够、打不开房间把手的话，玛莎甚至怀疑克拉克会在一个下午之内把整个农场探索完毕。
不过等到克拉克睡着了以后——哦。
玛莎怎么也看不够这幅场景。
小小的拳头抓握攥紧在胸前，蓝色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细微的颤抖，睡得很恬静。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玛莎的心脏中充满着怜爱，小心翼翼的给怀里的克拉克掖了掖襁褓的布角。
乔纳森专注地看着妻儿，胸腔中涌动着温暖的感情，像是身体泡进了温泉。
幸福的同时，有丝丝缕缕不知名的沉重如同藤蔓一般爬上了心脏。
此时此刻的克拉克睡得越香甜，刚刚上任的老父亲乔纳森就越忧愁。
他无法控制的想起另一双期待着看着他的蓝眼睛。
被放进掌心里的红宝石项链，接触皮肤的时候仿佛烫的惊人。
他回忆起那一天，乔纳森和玛莎在燃烧的汽车里救下了阿莱克西亚的那一天，同时也是他们发现了克拉克的一天。
谁也不知道这一天会变成肯特家今后最为重要的日子。
当时做完了笔录、配合万警方调查的肯特夫妻疲惫的互相安慰着，谈论着那个有着漂亮蓝眼睛的女孩，玛莎准备隔天做一些苹果派，让乔纳森看望阿莱克西亚的时候一并给她带过去，他们说着话，开车返回农场。
可意外从不会单独来临，而是紧随彼此。
远远的农场主夫妻就看到自家农场中一大片的玉米田倒伏在地，边缘还有一些枯萎的植被在燃烧，中间的损毁的空地凹下去了一大块，黑色的烟雾缭绕在空气中。
这经典场景复刻让乔纳森和玛莎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该死的陨石！”
乔纳森不知道第多少次咒骂出声。
他们急急忙忙上前查看，没想到两个人焦急的空着手过去，仓惶的抱着婴儿回来。
刚出生模样的男孩有着黑色的头发和像天空一样明净的蓝眼睛，安稳的躺在女人怀中，不害怕也不惊慌，反而咧起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奇的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夫妻。
一艘诡异的飞船坠毁在农场玉米田，在有人接近的时候，舱门自动打开，将一个婴儿暴露在地球的空气中。
“啊啊。”
婴儿啊呀呀的举起手臂，张开手指，向着天空，好像想要触摸一下柔软的白云。
——这是上天赠与他们的礼物。
在看到男孩双眼的那一刻，夫妻二人仿佛被一种深沉的宿命感击中，他们如此意识到。
他们用了好一会儿回神，反应过来后，乔纳森轻轻触摸着孩子额头上的黑色卷毛，征询似的问玛莎，“亲爱的，你觉得克拉克这个名字怎么样？”
玛莎不熟练的变换着姿势，想要让孩子更舒服的待在她怀里，闻言抬头，觉得两个人真是心有灵犀极了。
她用一种飘忽的口吻回应道，“好的不能再好了。”
于是夫妻二人变成了同一个秘密的共犯，他们藏起了那艘宇宙飞船，掩埋了痕迹，把克拉克带回了家。
到此为止的话，他们三个人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玛莎哄睡了克拉克，抿了抿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她知道今晚的丈夫情绪有些不对劲，她也同样，怀揣着心事。
棕色发丝的女人低下头，看着克拉克安稳的睡颜，眼睛黯淡下去。
玛莎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命运的安排让她有了克拉克，她爱克拉克，毋庸置疑。
见到克拉克的第一眼，她就决心要给这个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庭。
但和丈夫一样，她也会时不时的回忆起一张金发蓝眼的小脸。
随着阿莱克西亚的案情的进展，乔纳森跟着跑来跑去，玛莎隔三差五的收到‘女孩’的慰问的口信。
“谢谢夫人的苹果派，收到了，很好吃。”
“早上好，夫人，窗外的梧桐树掉了最后一片叶子，我觉得形状很漂亮，给您看看。”随信附赠一片大叶子，玛莎把它当做书签夹在了书里。
“玛莎夫人您好，午餐吃到了很难吃的饼干:(口味远远赶不上您的手艺。”女人会心一笑，然后想到了什么，慢慢皱起眉毛。
“夫人，我请乔纳森先生给您捎带一个早安吻。”乔纳森给了玛莎两个。
……
……
最后一条是两天前，警官们告诉肯特夫妻，将会安排无人照顾的阿莱克西亚去一所三个小时车程的福利院。
“向您问安，夫人，今天有一点点想念您。”笔迹末尾的逗号，被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金发女孩强行回转，变成一个句号。
玛莎抚摸着便签，想象着金发女孩写下这些字时候的心情，下意识的猜测，阿莱克西亚想说什么呢？
但不管怎样，棕色发丝的女性抚上胸口，不安的想到——我可怜的小姑娘，她一定很害怕。
害怕一个人，面对即将到来的莫测前景，陌生的照顾者，陌生的同伴。
在乔纳森出发送别阿莱克西亚的时候，玛莎拽着丈夫嘱咐了很多，但再多的话语，仍然无法抒发女人内心的忧虑。
福利院的条件说不上是优渥，习惯了精心照料的阿莱克西亚能照顾好自己吗？她甚至还是四岁的小孩子呢。吃得不好怎么办？睡得不好怎么办？她可以送东西给小姑娘吗？
……她还能在见到阿莱克西亚吗？
一想到上次匆忙一别可能会成为两个人对彼此最后的印象，玛莎就难过得很。
也许她应该找个机会和乔纳森谈一谈，玛莎这样思考着。
即使两个人原本只计划着要一个孩子。他们家里的条件可以供给这个孩子很好的生活条件。两个孩子的话可能就会稍微困窘一点。
可那是阿莱克西亚啊。
想到这一点，玛莎说服了自己，你看，事情总是会发生变化的不是吗？况且，他们和阿莱克西亚之间，怎么不能也说是一种命中注定呢？
她想要克拉克，但也想要阿莱克西亚。
就这么决定的时候，玛莎定下心神，终于停下了来来回回的脚步，直起了摇晃的身体。
“乔纳森？你醒着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与此同时，犹豫不决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能再这么犹豫下去，多拖延一天，他可怜的小女儿就要多受一天苦楚，他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他开口：“玛莎，我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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