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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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西亚呆滞。
阿莱克西亚回神。
阿莱克西亚暴怒。
“好，很好！”
金发研究员发狂的把木质的档案板连带着按压在上面的纸张一起重重的拍在了凑得过近的克拉克脸上。
然后转头就走。
白色的纸张“刷啦啦”的在空气里散开，纷纷扬扬的如同夏季柳絮一般张牙舞爪。
风衣的裙摆因为剧烈的转身动作，在风中扬起，转了一个周身的圈，鼓动起来就如同披在骑士身后的斗篷一样，衣角“啪”的甩在克拉克小腿上，一击即离。
“……”坏了。
克拉克抱住滑落下来的木板，又迅速在空气中挪着位置跳来跳去，把那些被风吹走的的实验纸张收集起来。
完事之后，他呆呆的捧着它，开始反省自己的错误。
阿莱克西亚好生气！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哥哥生过这么大的气，就连实验数据因为助手操作不当全部污染，需要阿莱克西亚重新操作这种让平常实验员天崩地裂的噩梦都没让阿莱克西亚失控到这种地步。
他当时只是皱了皱眉。
克拉克视力很好，但他怀疑自己眼睛可能出了毛病，因为他觉得就在自己哥哥转身的那一瞬间，好像……看见阿莱克眼眶红了啊？
啊？
克拉克抱着数据，无助的像一只山火来临、抱在树干上的考拉。
他把阿莱克西亚气哭了吗？
克拉克低头看那些被他抓回来顺序打乱了的纸张，就这么飞行能力测试的十分钟，阿莱克西亚就认真记录了十几张纸，包括但不限于每个高度下黑发青年的血压、体温和种种其他。
阿莱克西亚很生气，而且从实验开始不久就开始生气了。
但金发研究员还是一边木着脸一边尽职尽责的收集好了各种需要的细节。
克拉克挠头，把那一头小卷毛抓乱了，苦恼之中，他甚至没注意自己又飘起来了，离地半米远。
他把哥哥惹生气了，那么当然，应该由他来弥补过错。
阿莱克西亚没签收的那部分苹果派，克拉克也许应该试着……？
“糟糕，没想到阿莱克西亚这么喜欢苹果派，早知道不用苹果派开玩笑了，以前没看出来……”
他一直以为，阿莱克西亚喜欢苹果派，是因为克拉克喜欢，而小时候兄长大人觉得分享走克拉克一半的心头好这个举动用来逗小小的克拉克很好玩。
就和那些无良大人把小孩子的玩具藏起来，“你的？嘿嘿我拿走了！”之类的举动是差不多含义的。
所以这个“除非特殊情况，两个孩子苹果派必须一人一半”的规矩长久在肯特家里留下了痕迹，进而演变出“谁占上风谁就可以合理要求对方一半的苹果派作为上贡”这个隐含的挑战。
克拉克今天早上被禁止吃苹果派，很不爽，所以跃跃欲试的尝试了新的反击玩笑。
呃……结果不太好。
定义一个玩笑的只有被恶作剧者一个人，阿莱克西亚觉得不好笑，那这就不是一个玩笑，而是一个冒犯。
克拉克懂这个道理。
其实想想阿莱克西亚的性格也就知道，这家伙想要的全部“九英寸苹果派”其实就是“我今天要独占这份殊荣！”这个意思，独占就是独占，少一点都不行。
再说克拉克昨天也答应了让出苹果派，虽然答应的不情不愿，但也是一个承诺。
阿莱克西亚在这方面注重的要命，说到就必须做到，决不允许有人在他背后搞小动作。
所以哥哥生气了……也很正常？
这样逻辑拐七拐八的说服了自己，克拉克发现自己飘在空中，而旁边已经没有阿莱克西亚给自己看着人了，急急忙忙的落在地上左张右望，确定没人以后，才安心的往家里农场的方向走去。
他回到了别墅小楼，这个时间点，他看了一眼时钟，冲进了厨房，果然看到玛莎哼着歌在做饭。
克拉克扑过去，拽住了玛莎的围裙。
“？”玛莎一心分成二用，盯着锅里，“我现在正在忙，克拉克，有事情待会吃饭的时候一起说好不好？”
不行！
他得在午饭前搞定这件事情。
“玛莎玛莎，妈妈妈妈妈——你得帮我！”
“……亲爱的，先别慌，让我放下铲子好吗。”
……
这边，努力平复了心情的阿莱克西亚正在收拾东西。
午饭？
他哪里还有那个见鬼的心情去吃午饭？
他准备更新一下肯特宅里的“后续手段”，明天就回到华盛顿的实验室里去。
这个假期他度的一肚子怨愤。
而想到“后续手段”，想到他在这上面花费的时间，就不能不联想到那个正在楼下像只穿花蜜蜂一样往返于厨房和客厅的蠢货。
这个蠢货克拉克。
天哪，他居然输给了这样一个笨蛋。
阿莱克西亚认可情感操纵这一手段，这也属于控制的一种方式，和他使用病毒没什么区别，只是在于情感的不稳定性这一特性，使用者在使用时需要投入更多的心力。
他不会戴有色眼镜去看使用这种手段的人。
因为他自己就是！
对待阿尔弗雷德、对待乔纳森、对待玛莎，以及克拉克。
他只是没想到，输的人会是他自己。
回旋镖终有一日插.在了自己头上。
他恨得牙痒痒。
而且克拉克还那么理直气壮！
瞧瞧黑发青年那样子。
什么是“对，我是对你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运用能力反向让你对我产生爱意，放弃伤害我）”。
什么是“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有错！（同样的手段，你只是输了而已，我的能力更强）”。
就算恶劣到阿莱克西亚这种地步，在必要的时刻，他也会放下身段，安抚发现真相的被操纵人。
阿尔弗雷德明白一切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做的。
金发苍白的忧郁少年一直在怀疑阿莱克西亚对他的爱意。理智在提醒他，情感在蛊惑他，双方拉扯之下造成的痛苦，让阿尔弗雷德日复一日的走向精神崩溃。
作为兄长、作为挚爱、作为一同降临这个残酷到恶心的世界上唯一的共犯和半身，一遍一遍的向阿莱克西亚确认。
阿莱克西亚始终记得阿尔弗雷德流着泪却在微笑的脸庞。
“你是爱我的……对吗，阿莱克西亚，就算这份爱和我想要的不一样，但……”
“你是爱我的，对吗？”
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孔和他一模一样。它在无声地告诉阿莱克西亚，继续骗我。
……
阿莱克西亚忘记了当时自己是怎样回答的。
记忆抹去了这一部分。
但他能想到事情是怎样发展的，因为阿尔弗雷德在后续的十几年中，一直听话的按照阿莱克西亚的要求履行了他的职责。
虽然最后的结果失败了。
可那并不能说是阿尔的错误。
他尽力了。
阿尔弗雷德只是太笨、太蠢，没有能力，做不到而已。
这些东西从第一天见到自己的血缘哥哥时，阿莱克西亚就知道。
[她仍然选择爱她的兄长，接纳阿尔的一切。]
……即使是死亡让阿莱克西亚意识到的这一点。
话说……他有在阿尔弗雷德活着的时候，告诉他这句话吗……？
想到阿尔弗雷德，让阿莱克西亚感觉好受了一点，从被欺骗的漩涡中挣扎出了一条腿，能够歪歪扭扭的踩在岸边，思考现在的处境了。
克拉克的确骗了他。
他强大到超出阿莱克西亚的控制能力，同时还恶劣的明知故犯，正当的获得阿莱克西亚的爱意，让阿莱克西亚变成了奴仆。
然而就像是阿莱克西亚操控阿尔弗雷德，又爱着阿尔弗雷德一样，克拉克也付出了他自己的爱意。
爱会让人变成奴隶。
运用这种力量有时候就是剑刃的两面。
克拉克已经通过挑衅的话语传达出了他的意思。
——你输了。
在这种法官宣判的时刻，克拉克的眼睛里，仍然盛满了关心和爱意。
阿莱克西亚做不到这一点，他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讥笑不从嘴里冒出来就已经是一种尊重了。
所以从这方面讲，克拉克赢过了他，不是假话。
但克拉克看错了一点就是，阿莱克西亚的性格和懦弱的阿尔弗雷德不同。
金发研究员不是那种意识到甜蜜是一种陷阱后，还会选择让自己沉沦下去的白痴。
他得提前从肯特家离开的计划。
长达20年的时间让这种爱将根蒂扎入了血肉之中，除非使用伤害这具身体大脑和器官的方式，阿莱克西亚没有办法脱离“处处为克拉克考虑”的境况。
药品是很有用的途径，却不是万能存在。
毕竟爱不是打个响指就可以抹消的东西。
……那他也就只能选择暂时退场了。
阿莱克西亚深呼吸了两下，胸腔起伏，劈手从桌子上拿起了记录数据往金属手提箱里装。
主动告别和狼狈退场的表现形式虽然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即“从肯特家中消失”，但洒脱落寞的隐匿和输家败落逃走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这两天，该死的大白鼠最好不要来招惹他，否则，就算是输家，也有能力掀翻棋盘的，不是吗？
“阿莱克西亚？”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惴惴不安的克拉克探出了头，而后是身体。
黑发的青年举着个苹果派进来了，脸上带着湿漉漉的像是小狗一样讨好的表情。
“拜托，拜托，是我不好，我认识到错误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看！”
“我给你烤了一个苹果派作为道歉礼物！”
“刺啦”一声，阿莱克西亚没控制住，狞笑着把手里的记录撕成了两半。
金发研究员甚至笑出了声音，“哈、哈、”
然后他自始至终勉强保持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嘴角慢慢拉平。
室内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阿莱克西亚面无表情，看都没看一眼那个道歉礼物。
“克拉克，你觉得一个……苹果派，”金发研究员停顿了一下，语调奇异，似乎接下来还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该死的克拉克。
该死的外星人。
他好像陷入了奇妙的境地中，不再生气、也不再失落，而是感到了一种，心脏抽搐的好笑，又疼又想笑。
阿莱克西亚平稳的站起来，迈出步伐，走到“呃呃”迟疑着的克拉克面前，接过了那件“礼物”。
——赢家的炫耀。
他平静的想。
很好，很不错，这是他今天第几次说这句话？
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近，近到伸手阿莱克西亚就能给克拉克一个巴掌的地步。
不过他不会做出这么不体面的行为的。
——克拉克。
——他阿莱克西亚·阿什福德的爱意，难道就只值一个苹果派吗？
他想这么说，但是没说出口，这些话一旦进入赢家的耳朵里，岂不是显得输家落魄到极点了吗？摇尾乞怜的像条狗。
所以想了想，金发研究员做出了回应。
他托住了滚烫的苹果派的底座，再一次的、狠狠的反手拍在了克拉克的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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