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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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颖的事解决后，奚恬跟着裴意凝，进了下楼的电梯。
正值饭点，电梯里挤满了下楼的人。
奚恬和裴意凝一起上的电梯，此刻裴意凝正站在她身后。
被挤过去的。
“叮——”电梯下到了8楼。
“哎哎哎，挤挤挤挤。”
一个女声响起，电梯里的人集体往后退了退。
电梯里的空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是有的。
奚恬也跟着人群一起后退。
——然后手臂就贴上了一处柔软。
并且，因为前面的人又往后退了退，奚恬的手臂，又往那处柔软上压了压。
像极了在测试手感。
柔软的触感让奚恬像过电一般，浑身一颤。
——靠，这谁的？
她微微侧过身一看，一时间又想死了。
奚恬：“……”
奚恬：“裴老师，我可以解释。”
她可没什么职场性.骚扰的癖好。
裴意凝：“？”
那张脸上还挂着无害甚至温煦的微笑，眼里却分明写着“你在这儿提一句试试”。
秉持着和睦相处的战略方针，奚恬乖巧闭嘴了。
“哎？恬姐！”
挤进电梯的人靠过来，原来是黎彦。
这一整栋楼都是DMG音乐的办公楼，而黎彦被分到了楼下的部门。
奚恬冲黎彦点了点头，没有开启话题的意思。
毕竟，挤满人的电梯，并不是合适的聊天场所。
谁知黎彦却并没get到这点，继续问道：“你见到你导师了吗？”
奚恬又点了点头，然后扔给黎彦一记眼刀，示意她闭嘴。
然而电梯碰巧在这层楼停下，有人走了出去，刚好把黎彦的视线挡住。
黎彦没看到那记眼刀，电梯门合上后，她继续叭叭。
“你导师男的女的？人怎么样？”
奚恬：“……”
她决定不再搭理黎彦了。
要不她能没完没了地说到电梯抵达1楼。
黎彦：“恬姐你怎么不说话啊？难不成你导师很不好相处？”
奚恬：“？”
这是能在电梯里聊的吗？
想我死？
但凡你知道我身后站着的是谁……
似是心灵感应般，奚恬身后，突然迸发出一阵劲烈的肃杀之气！
那气势，简直称得上是什么天门中断楚江开我自横刀向天笑我花开后百花杀！
早八百年前就还给了语文老师的诗，突然就一股脑全想起来了。
奚恬眼前蓦地浮现出那张笑面虎似的脸，她一个激灵，条件反射道。
“谁说的？就我导师，人家性格可好了，长得还漂亮，业务能力那也是杠杠的，我对她的敬佩之心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已经下定决心跟她好好干了你别乱说知道吗！”
黎彦嘴角抽了抽。
今天咋回事，恬嘴里吐象牙了？
到了一楼，黎彦表明自己还要等自己的导师，让奚恬先走。
也是在这个时候，黎彦看到了和奚恬并肩走在一起的女人。
黎彦：“……”
想起刚刚的彩虹屁，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只是，那女人的背影看起来怪眼熟的，她们之前在哪儿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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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食堂的路上，奚恬提心吊胆了一路，没想到裴意凝完全没有谈起那晚的事。
奚恬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眼下她和裴意凝这种身份关系，谁先提谁尴尬。
不过，最尴尬的恐怕还是她。
毕竟目前的情况，是她主动缠上的裴意凝，却又在把人家啃了之后，反手就直接把人给拉黑了。
这跟那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有什么两样。
偏偏自己现在还被分到人家手底下干事。
奚恬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就，以前怎么不知道喝醉的自己能这么猛？还能主动抱着人家啃的？
不过，在章颖的事那么一打岔之后，这种尴尬感，已经比第一眼见到裴意凝时，消退了很多。
还能怎么着？吃亏的那位都没翻她旧账，那她就装没发生过呗！
只要裴意凝不强行要她负责，她就装失忆。
恋姐是绝对不可能恋姐的！她绝对不能在一条阴沟里翻上两次船。
而奚恬担心的“查户口”环节，也没有出现。
从始至终，裴意凝都只是简单地跟她介绍了下公司的情况、工作的注意事项。
穿过绿化区和人工湖，到了食堂门口，奚恬不由得感慨一声，DMG音乐真是财大气粗。
连员工食堂都这么气派，宽敞又亮堂。
“每个窗口对应什么菜，都标好了，想吃什么打什么。”
进了食堂，裴意凝叮嘱完，就向一个轻食窗口走去。
奚恬“嗯嗯好”了一句，然后径直奔向了写着“川渝冒菜王”的窗口。
她是永远不会向轻食低头的！
“等等。”裴意凝突然回头，看向奚恬走过去的方向。
“你是要去打冒菜吗？”
奚恬点点头。
“最多中辣，再上去，怕你扛不住。”裴意凝叮嘱道。
奚恬又“嗯嗯好”了一句，然后去到窗口，豪爽地对师傅说道——
“师傅，要重辣的，谢谢！”
打完重辣口味的冒菜后，奚恬找到了裴意凝坐着的位置。
哼哼，跟一个从小吃辣的人说最多中辣，羞辱谁呢！
吃辣这方面，她可不会认怂！
远远地，奚恬看见一个丸子头女生端着餐盘，走到了裴意凝旁边，微微低头，似是在向她确认些什么。
那女生染着一头紫毛，很是扎眼。
下一秒，她就见裴意凝摆了摆手，那女生便走开了。
神情，有些落寞的样子。
奚恬端着餐盘走过去，在裴意凝对面坐下。
她确信，裴意凝在看见她碗里鲜亮发光的红油时，目光有一瞬的停滞。
似乎是有食不言的习惯，一整顿饭，裴意凝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奚恬也默契地没有开口。
——直到。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纸巾，裴意凝在沉默中发问：“确定不需要重新打一份吗？”
“不——斯哈——斯——不用——哈——”
奚恬也没想到食堂的重辣口味会这么辣，明明她可是敢在柳州点变.态辣螺蛳粉的人！
但，她怎么能在她导师面前认怂呢！
嫌丢脸丢得还不够么！
裴意凝突然站了起来，“你等我一下。”
再回来时，裴意凝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奚恬。
“不知道你有没有来例假，所以没买冰的。”
奚恬一愣，接了过来：“谢谢。”
只听说小喽啰给老大跑腿的，没听说老大反过来照顾小喽啰的。
还顾及到她正在擤鼻涕，腾不出手，贴心地帮她把瓶盖拧开了。
看着短暂离开的这段时间，桌上蓦然多出来的第二座小山，裴意凝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后侃道，“想不到你还挺有一手的。”
“什么有一手？”
“盖房子挺有一手的。”裴意凝轻笑了出来。
奚恬：“……”
她又拿过一张纸巾。
你吃轻食，你了不起。
“所以你还是点了重辣？”
面前的人唇角微微上扬，狭长的狐狸眼玩味地勾起。
奚恬又重重擤了次鼻涕，没吱声。
“是谁说对我的敬佩之心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奚恬为盖房事业再添一瓦的手蓦地一抖。
“结果却连我的提醒都不听？”
这下奚恬彻底坐不住了。
她飞快挽尊，“谁说的，我点的是中辣。”
“喔~还以为你很能吃辣。”
奚恬：“……”
她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
她挽个溜溜球的尊。
“吃好了吗？”
看着奚恬面前只剩下红汤的碗，裴意凝发问。
“吃好了，好吃，下次还吃。”
喝了矿泉水降了点温，奚恬的嘴硬劲又回来了。
面前的人眯起双眼：“下次还点重辣？”
奚恬：“？”
敢情这女人，刚刚根本没信她说的话。
那还打趣她！
果然是诡计多端的姐！
看着面前女孩微微发肿的嘴唇和擤红的鼻子，裴意凝微微眯起了眼。
“算了，你开心就好。”
奚恬：“……”
什么话都给你说完了，现在来一句“你开心就好”显大度装好人。
哦呵呵呵，她开心，她好开心啊。
*
DMG大厦9楼，洗手间。
腿麻时分，奚恬突然很好奇自己身体的构造。
难不成她的消化系统是一条直线，东西刚吃下去，就在体内飞流直下三千里？
要不然，怎么会吃完饭刚回公司，她的胃里就开始火烧？
然后，自己就出现在这里了。
呜呼悲哉。
蹲坑无聊，奚恬正想看一下自己攒的厕所读物，却率先看见了还没被拖进软件分类栏的飞书。
职场上，一般会用到专业的企业沟通软件提高效率，而飞书则是DMG音乐指定使用的企业沟通软件。
奚恬顺手点了进去。
裴意凝那一栏聊天框里，已经冒出了好几个小红点，都是吃午饭前发的。
那会儿她昏昏欲睡，压根没注意。
奚恬突然怀疑，某人喊她名字的时候，还特地把手拍在她肩膀上，是故意的。
以前上学，晚自习的时候打盹，班主任巡视路过的时候，也喜欢用手拍她这么一下子。
一拍一个激灵。
点进聊天框一看，历史消息甚至一屏都装不下，又向上滑了整整三屏才翻到第一条。
裴意凝：[以后工作内容直接跟我对接就行，我这边通过了，再由我转给朱组长]
裴意凝：[《“讲个笑话”企划》.zip]
裴意凝：[这季度，这张mini专的企划已经定了，你先看看专辑理念，把demo也听一听，熟悉一下曲风]
裴意凝：[先行曲的编曲我这边已经done了，剩下的4首曲子你来做，注意不要偏离曲风和专辑理念]
裴意凝：[完成的顺序自己规划，可以先挑你最擅长或者最感兴趣的，做完一首发一首给我审，有问题才好及时反馈]
裴意凝：[排期我按4天一首给你算，外加5天的调试修改工时，3周内，我需要收到4首曲子的成品]
裴意凝：[有问题的话，可以找我沟通]
乍一看，还挺有条理的，工作需求交代得很清楚，甚至连调改时间都帮她规划好了。
作为编曲专业的学生，她们一学期要写很多首歌，最怕遇到需求给得不清不楚的老师，写完交上去，给你打回来重做，还不给延长截止日期。
虽然M大师资好，老师一般都很靠谱，这种情况发生得也少，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发生。
看来某人业务能力还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等等。
几几几几天一首？
在看清楚“4天一首”几个字后，奚恬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进坑里。
某人真的不是面上对拉黑一事只字不提，实则却怀恨在心、借着职务之便压榨她吗？
所幸，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奚恬看着“可以找我沟通”那几个字，邪魅一笑。
奚恬：[裴老师，我有问题，我要找你沟通]
那边回得很快，看来还没开始睡午觉。
裴意凝：[说]
奚恬：[4天一首是不是有点勉强？]
为了增加成功率，奚恬还特地加上了一个装可怜的表情。
虽然在加上这个表情的瞬间，耳畔仿佛响起了黎彦的贼笑声。
——举报，实物与广告严重不符。
裴意凝：[不勉强]
奚恬：“……”
她到底是对这个诡计多端的姐，抱有什么幻想？
口口声声说可以沟通的是你，睁着眼睛拒绝的也是你。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奚恬：[可我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布置作业，写一首歌，都是给一周多甚至半个月的时间]
好歹裴意凝也是她的直系学姐，和她师出同门，总不能连专业老师的规矩都怀疑吧？
裴意凝：[你说得有道理]
奚恬勾起了嘴角。
可算扳回一局。
裴意凝：[不过那是学院派的做法，工作了，哪怕只是实习，只要人在职场，就没人会再当你是个学生]
奚恬：“？”
谁教你说话大喘气的啊！
便秘都要给你气通了！
咦？通了？通了？
奚恬将手机放在置物架上，伸手去扯纸巾。
置物架上的手机突然“嗡”了一下，又弹出来一条飞书消息。
裴意凝：[算了，5天一首吧]
裴意凝：[倒不是被你说服了，纯粹是看在新手保护期的份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