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战斗辅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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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边际的荒野之中，金发的身影低空快速飞行，腿部蒸汽加速模组在身后拉开白色的尾迹，飞速逼近战斗所在的位置。
交易尚未完成，视野共享，巫时也注意到了前方在战斗的两方。
是邵修明邰苏弥祝余三人，但敌人比她发动搜寻时看到的要多，三人此时已经被迫收缩阵型，几乎背靠背在一起。
这让他们每人的攻击范围无限收缩，但也大大减少了防守范围。
边豫和他们各占一端，中间是密密麻麻的魔人，看起来要完成会合并不轻松，巫时想了想，随手捏了一个新模板放进交易能力里。
边豫在魔人远程单位的攻击范围外关闭了腿部加速模组，一个空翻落在地上，顺势拔出了腰间的断刀。
与此同时，一层紫色从瞳孔前扫过，一个叫做“战斗辅助”的新视野覆上了她的旧视野。
战斗辅助？是枪炮的辅助瞄准模组还是战斗中辅助锁定敌人的模组。
她没有思考太久，因为魔人此时也注意到了她的降临，13个灰色的暗影魔人正以他们的天赋速度向她而来，4个白无魔人正对她举起法杖。
她只能举刀，向前。
紫色视野左上角写着方向、速度的数据在行进过程中飞速跳动，视野内，一条浅蓝色的路径浮现而出，勾勒联结两个深蓝色的点和一个绿色的点。
脑海中自动浮现的信息提示她，深蓝色的点是行进落点，绿色的点是施法点，每个点上有以秒为单位的停留时间。
第一个点是深蓝色，和她计划的落点一致，那么——
腿部的魔纹一瞬间亮起，在地面一踏，金发的身影腾空而起，身体在白色蒸汽的萦绕中旋动，手中断刀拉出赤红的长芒，伴着行进的加速携着无可匹敌之势斩向前方。
“嗤”数个浅灰色身影在红芒中熔成两半。
金发的身影轻巧地落地。
第一个落点黯淡下去。
边豫抬头，最靠近的暗影魔人被刀光斩灭，她的四周为之一空，然而第二波暗影魔人已经疾冲而来。
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理智的它们根本不在乎同类的死亡，面对这样的场景依然保持了极高的速度。
三秒后，她就会陷入合围的局面，不后撤就需要同时面对二十个以上前仆后继的魔人。
她没有动。
一
二
三
视野右下角的读秒结束，她后撤两步，抬手。
施法点：狂风术。
魔力随咒语和动作涌动，借由施法模组涌出到视野里指定的地点。
然而就在魔力离身，魔法在空中施展开的瞬间，边豫瞳孔骤缩。
——不对！
但这个点已经黯淡下去，视野内多了一个红色的倒计时，数字从1飞速到零点几秒飞速倒数。
来不及观察，不能迟疑，她臂甲展开，黑色的炮口弹出，蓝色的光束骤然射出，击射在靠近的魔人脚下的同时带着她的身体倒飞而出。
与此同时，白无魔人的法球腾空而起。
糟了！
战场两边的人同时在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
白无魔人的法球带有很强的指向性，除非提前引爆，不然就会一直追击被锁定的对象。
边豫装甲上的射击模组都是近距离的，就算引爆了法球，她自己也会在爆炸范围内。
而魔法也不能锁定魔法，白无魔人混乱而有强大干扰力的魔法会让一切指向性魔法在靠近的时候失效变向。
不依靠指向性魔法而只是压缩魔力射出的魔能炮可以，但就在四秒前，祝余的魔能炮刚刚发射过一轮，在空中引爆了六个法球，此时还在冷却之中。
边豫咬牙，视野中的蓝色轨迹依然指示她向后飞去，然而瞳孔倒映出的彩色法球正在飞速逼近。
她此时后撤只会被法球追上爆开。
她抬起手臂——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无论如何，在身前引爆总比在身上引爆好。
就在这时！
在法球即将靠近到射击距离，边豫臂甲上的手炮炮口酝酿出淡蓝色的光晕时，法球陡然下折，落向地面。
那里是？！
边豫瞪大眼睛。
“轰！”法球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落入密密麻麻聚集着的暗影魔人中心，轰然爆开，掀起巨大的烟尘。
轰隆隆响的阵阵余波瞬间把停滞在空中的身影掀飞。
但距离够远，余波只是强弩之末，边豫翻滚几周后就落在地面。
她喘息着看向爆炸所在的方向。她的耳膜还被爆炸的余波震动着，无尽的嗡鸣声狭窄、排他地覆盖了外界的所有声音。唯一没有被覆盖的，是她此时狂乱的心跳。
她心中唯一的声音是——怎么可能？！
精确到秒的计算，精确到米的落点。
唯一不准确的就是眼前远处的第三个落点，此时这个点已经由蓝转红，浮现了一行红字：“偏差100米”。——这个偏差本不会出现，如果她在空中没有迟疑的话。
但是怎么不迟疑呢？
那个借由她手施展出来的魔法是她完全未知效果的存在，而提前用手炮引爆法球和被法球引爆是她可知结果的、无可置疑要做的选择，她选择相信自己。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如果她的魔法感知力没错的话，她刚刚严格按照标准的咒语、动作释放出的魔法并不是狂风术，而是涡流术。
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魔法。
狂风术，掀起风的乱流干扰敌人的行动，涡流术，形成水涡利用水涡的吸力把敌人聚拢。
前者需要风系魔力，后者需要水系魔力，一般来说，他们会避免在荒野使用水系魔法，因为荒野的空气中水系魔力的比例很低，他们需要全部用自身魔力转换，消耗极大，威力则由投入的魔力大小决定，不像使用其他系魔法一样可以借力。
她也的确是用体内小部分魔力调动了空中的风系魔力，成功发动了狂风术，但是最后魔法的形态告诉她，那是一个涡流术。
风系的涡流术。
不是立体的、向上下蔓延的风龙卷，而就是旋转着向四周展开的漩涡。
在强大的狂风术的风流下旋转的漩涡，瞬间将追击的暗影魔人聚集起来，然后“轰”的一声，在随后而来的法球的爆炸下炸成碎末。
她无法做到，也无法理解是如何做到的，不管是狂风术形态的转变还是法球的变向。
神明的伟力在最细微的地方、以最轻描淡写的方式，在她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让她不由想道：人类的魔法错了吗？
视野里新的蓝色路径已经重新出现，这次多了一种白色的“腾空点”，标注了速度以及方向。
她从犹疑中抽身，迎身而上。
人类魔法的正误尚未可知，但“战斗辅助”的准确她已见到。
——也许和神明的交易让她一窥魔法的真谛，掀起了对人类魔法道路的思考，但此时此刻，不在未来，而是现在。
她挥刀，斩出。
………………
另一边，被她认为掌握了魔法真谛的神明正蹲在冰箱前，秀气的五官紧绷，双眉微蹙。
魔力驱动的冰箱大敞着门，冷气阵阵，冻得身体有些发僵。
巫时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了抽屉最左边的纸袋。
“沃森魔力冰糕，给您的味蕾带来最极致的享受。”
撕开外面的类纸质包装袋，取出里面的彩色冰糕，冷气腾腾里，黑发黑眸的少女惬意地眯起眼。
原来冷是这种感觉。
她随手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关上冰箱门踱回沙发。
百分之五十的脑力供给“战斗辅助”模板，百分之二十的脑力在记忆分析边豫视角下的敌人特点，百分之二十八的脑力还在解析边豫提交的知识。她还有百分之二的脑力可以用来思考冰糕。
她前世也因为好奇买过冰淇淋，但只觉得是一种甜品，没什么特殊的，跟蛋糕也没什么不同，还很容易化掉成糖水，不值一买。
没想到在有感觉的人这里，冰淇淋是这种味道，好像大脑都为之一凛。
她靠在沙发，把最后的百分之二脑力也投入知识的解析之中。
交易能力是她活下去的依仗，而知识是她交易能力的依仗。
交易最根本的利润来源，就是【信息差】。
她和边豫之间存在信息差，所以边豫误以为她是神明，和她达成了交易，让她获得了续命的生命和第一笔知识，这是她的原始积累。
她利用自身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捏造面板，是第一次投资，这次投资让边豫更快地了解了跟“神明”交易的模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编造“战斗辅助”模块，利用自身对知识的第一批处理和解析，设计边豫的作战路线、更改狂风术底层框架，让边豫加深了“神明”这一印象，是第二次投资，一个“试用”的饵。
再是编造“价值点”货币体系，“谁掌握了货币发行权,谁就掌握了世界”[1]，货币体系会让交易对象和她更深度捆绑，也会让她拥有更多交易对象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如知识、生命，或者她现在并不了解有什么用的灵魂。
更多的知识意味着更多交易的“本金”，如可供兑换的魔法、机械知识，甚至是许多基于知识的额外创造。
也会让她有更强大的处理需求的能力，发展更多交易对象，或是更深地捆绑交易对象，从而形成良性的交易循环，拥有更多的生命。
她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很简单，不是强大，不是不凡，而只是这样有健康的身体，正常地活下去。
当然，她也并不拒绝不凡。
锥处囊中，其末立见[2]。
如果她生来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那她也不会为别人的平庸隐藏自己的天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战斗辅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