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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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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qualonde港到了。远远看见石拱门下黑压压的两帮子人，群情激愤的样子，貌似还没动手。站在正中间的两个男孩儿，一个绿衣银发，看样子是Teleri小子们的头领，另一个白衣黑发，果然是Fingon。顺风飘来他们谈话的声音：
“你说怎么办吧，我从不知道Noldor会耍这种手段。”
“对不起，请原谅，算我们输了吧。”
“算输了可以，原谅？你们在Aman的信用从此算没了知不知道？”
“……”
“……除非你们谁能爬到那拱门上去，我们就相信你们今后的诚意。”
爬到那拱门上去？别开玩笑了。Alqualonde港的标志石拱门，有两座Tirion王宫那么高，两侧完全垂直于地面，没有任何阶梯。不想原谅就算了，何苦这么刁难人？
可是Fingon的话马上把我吓了个跟头，“好，一言为定。”
只见他纵身攀上了石拱门，手脚并用，灵活地以石雕花纹为阶攀附而上。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要，快下来！”我飞奔着狂喊。Teleri头领男孩也傻了，他没料到居然真有人会去爬那拱门。
我不敢再喊了，怕惊扰了他。他已经爬到了一半的位置，掉下来，就可以直接进Mandos的殿堂了。仰着头看见Fingon的身影越来越小，我的心也越缩越紧。
他不会有事的，不会不会不会…… Maglor握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自己抖得跟筛糠一样。
你这个不听话的愣头小混蛋，等你下来我打烂你屁股……
Fingon到顶了，身后那群一直静默无声的小子们当中爆发出一阵欢呼，“Fingon！ Fingon！ Fingon the Valiant！”
……
看着他慢慢爬下，我的心跳开始慢慢平复，下意识拿袖子擦擦额头，Kao，一脑门的冷汗。就在离地面只有一层楼高时，Fingon的右脚突然踩空，两手来不及协动，立刻失去平衡摔了下来。
我的四肢先于我的意识行动了－－用Maglor后来的话说，如同被弩机射出去一般－－奔了过去，我知道Mandos你老人家的殿堂里没人所以你很寂寞，但是拜托Fingon还太小了跟你肯定没共同语言要去也是我去比较恰当些……Fingon掉落在我身上，我仰面着地时听到胸骨断裂的咯喳声，Mandos的锅底脸在眼前闪过，那一瞬间我的fea仿佛已经脱离了hroa……
……
我好像睡了很久，梦里看见Mandos那个千年扑克脸拉着Fingon的手往他家那个阴森森的大殿里去，我冲过去死死抱住Fingon往回拖，Mandos就是不松手，Fingon终于哭了起来，美丽的灰蓝色大眼睛里全是泪水，我也哭了，拼命叫着他的名字，而Mandos终于怒了，狠狠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好痛啊！
嗷地一声惨叫我醒了，一睁眼就是Maglor放大的恐怖的脸，吓得我差点又晕过去。“终于把你掐醒了。干吗呢？我只是想把这个枕头移开让你睡舒服点。你倒好，死抱着不放还哭着喊Fingon。”
……真TM丢脸丢到家了。
“你睡了半天了。肋骨断了一根，绷带打好了，药也上了，应该很快没事的。”Maglor笑笑，我无语。在他的心目中我就跟个打不死的小强差不多。
“Fingon呢？他没事吧？”“没事。喔，他来了。”Maglor起身走了出去，一个蓝白色的纤细身影立在了床前，“Maedhros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抬头对上Fingon的眼睛，吓了我一跳：本来就白的脸现在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惨白得吓人，黑眼圈让他的大眼睛显得更加深陷。Fingon扶住我的肩，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喃喃地说：“谢谢你……我是说……对不起……”我握住他的手腕，赫然发现那上面全是擦伤，我猛地推开他，一时间怒从中来，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也知道对不起！”
啪！我们都愣了。一层雾气飞快蒙住了Fingon的眼睛，他使劲地咬着嘴唇，深深把头低了下去。我慌了，“别哭，是我不好，我是太害怕了，怕你出事，怪你不听话。你怎么那么傻呢，心甘情愿地给人当炮灰使，以后不能那样。Curufin的错不该你来担的。”“可是，我们都是Finwe爷爷的子孙……既然我们错了，我拼了命也要给Noldor争这一口气。”
我突然感动到想要放声大哭。他为什么不是我亲弟弟啊？！
Fingon抬起被眼泪鼻涕流花了的脸，朝我笑了笑，我觉得他比当年的Ingwe笑得美丽一千倍。
“你们好。”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眼角扫到一片波动的银光，是他呀，那个Teleri的头领男孩。“嗨，我是Erulehto，Yulion之子。你可以叫我Lehto。”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发，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是我不好，不该说什么爬拱门的。信口开河你还当真了呢。不过，”他收敛了笑容，很诚恳地望向Fingon伸出了手，“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是叫Fingon吧？Fingon the valiant，你当得起。交个朋友吧！”Fingon笑着也伸出了手。
喂喂，Lehto你小子怎么能无视我这个英勇顽强英俊潇洒曾经打遍Aman无敌手的前任Noldor孩子王啊……等等，这个Lehto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对了，他不就是那一年揪着Maglor要他还钱的Teleri小精灵吗？想着呆会儿要进来的Maglor和他撞上的情景，我心里幸灾乐祸那叫一个乐啊，一时得意忘形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又痛得嘴角直抽。
是我活该。而且，从此以后，大家知道的Fingon，不再是“Maedhros的堂弟”，反倒是我，成了“Fingon The Valiant 的堂兄”。
抱头，失落。
……
Curufin来了。低着头站在我的床边，两只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眼睛时不时偷偷瞥向我，见我瞪着他又赶紧把眼神收回去。
“你也敢来看我？”
“……”
“我知道你聪明，拜托用对地方好不好？平时恶作剧随你怎么折腾都行，可这种活动我们讲的就是一个公平，不然你以为那些Teleri这些年来怎么会心服口服让我们多占时间？”
“……”
“这次要不是Fingon，我们Noldor的脸就要丢尽了你知不知道？你要向他多学着点。”
“……”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我们才是你亲弟弟……”
啊？这叫什么回答？我愣了。Curufin抬头了，墨黑色的大眼睛里闪着泪光，“我们知道你最喜欢Fingon，他是很强，脾气也比我们讨人喜欢。可是我们是你的亲弟弟，你什么时候能象对他那样对我们？Maglor跟你差的岁数不多，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从Celegorm，Caranthir，到我，再到双胞胎，你陪谁的时间超过陪Fingon的四分之一？以前你是孩子王，我们都崇拜你，希望你能多把目光投在我们身上一些。你知道吗？这次Celegorm牵头，他有多小心吗？就怕赢不了得不到你的表扬。我出主意，就是想我们赢，这样你就会夸我们了……”
我的鼻子开始发酸，不能在弟弟面前失了面子，不能……
“……Atar不怎么管我们，只有我做出什么特别让他满意的东西的时候，他才会夸上我两句，说几句话。Amme跟Atar动不动就吵架，Amme一气就回外婆家，她最多只会带上双胞胎走，留我们中间几个受夹板气……那时候我就想，大哥能带我们，就好了……”
“可是你多看过我们几眼吗，我们做了错事你不是骂就是动拳头。我大哥倒象是别人大哥……”Curufin哽咽着跑出去了。屋外传来Huan汪汪的叫声，是Celegorm，Curufin应该是找他哭诉去了吧。
我终于破功了，把头埋进被子里，死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这大哥当得不称职……可是我有什么办法，那么多弟弟，怎么可能管得过来？Atar，求你别再只呆在作坊里好不好？别再跟Amme吵架了好不好？哥哥怎么都取代不了父亲啊……Fingon跟我投缘不是我的错更不是他的错，你们都是我的好弟弟，我爱你们，你们也要自己争气才好……
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掀开被子，是Fingon。“对不起……”不，你不必说对不起，有错的人，是我。
我希望我的弟弟们长大后能明白那些道理，但愿，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