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雨夏之愁

2、红月

　　一边寻找着，朱灵懊悔至极，不该轻易做决定的，自己应该回去找王孟德和陈康才对，三个人过来，不比自己一个人救更保险吗？自己这哪里是在救人，不乱折腾的话，这女人就算还压在下面，也完全能坚持到自己带着他们过来啊！
　　“咳咳！咳，大哥？大哥？”
　　沉浸于懊悔中的朱灵愕然回神，而后下意识趴下身，快速凑到近前用手机灯照着废墟看，一眼便看见废墟下部有半尺余高的一道空隙，一个女人正侧着脑袋，灰扑扑的脸向着外面，因为灯光的刺激，还虚着眼。
　　“你没事？！”朱灵狂喜，“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判断错了，让你被楼板压死了。”
　　“大哥，我没事，就是肚子疼得厉害，右手也很疼，”女人勉力的笑了笑，“谢谢你大哥，能拉我出去下吗？我没被压着了，就是疼得有点没力气了。”
　　朱灵连忙趴下，探手进去，摸索着从她右臂肩后穿过腋下，又横过去勾住左腋下，用力往外拖，女人也配合的往外蠕动着，半分钟后，女人总算是脱离了废墟，当下也顾不得麻木的脚和疼痛的腹部、手，躺在那儿又哭又笑。
　　朱灵爬起身半蹲在旁，借着手机灯光察看，嗯，整个人灰扑扑的，看起来年龄顶多跟自己相仿，身材挺不错的，五官，呃，这会儿又哭又笑的看不出来啥，不过感觉上还是挺清秀的？大略打量了下，朱灵注意到这女人右小臂有大片刮伤，明显是新伤，接近肘部的皮都掉了硬币大一块儿，已经浸出了不少血，左小腿上有些青紫浮肿，右脚踝被凉鞋带勒出了血，右脚也有些青紫浮肿，不过看着应该是没啥大问题，便试着托住女人的脚去松凉鞋带。
　　女人早就注意到朱灵的目光，还好这男人对她胸部只看了几眼，后续察看几乎都是奔着手肘和脚去的，应该是没动坏心思，她心里刚松了口气，便瞥见被抓住了脚，顿时啊了一声，缩了缩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强撑着坐了起来。
　　朱灵倒是被吓了一跳，慌忙放开了她的脚：“对不起！脚很痛吗？我看着好像没受什么伤，就这儿被鞋带勒出血了，想给你松开来着，抱歉哈，不该乱动的。”
　　女人也自觉反应过激了些，不好意思的说：“没事，大哥，我脚麻的，不痛。”抬起右手看了看小臂，女人又伸出手说：“大哥，能先拉我起来吗？我试试看能不能走。”
　　朱灵扶她起身走了几步，还好，只是有些踉跄，还是能走的，女人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在地震中只是受了一点儿皮肉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女人从包里掏出纸巾和一瓶水想擦拭右臂伤处，发现一只手着实有点儿不方便，想了想又恳求道：“哥，我一只手不太方便，能不能帮我清理一下，还有…呃，包里有卫生棉和耳机，清理后可以包扎，我自己弄不了。”
　　朱灵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冲洗过女人小臂去她背后的包里拿东西的时候，他看到女人口中所谓的卫生棉，就明白了这女人为啥不好意思了，啧，还是苏菲的。在女人羞涩的指导下拆开一块卫生棉，这玩意儿倒是意外的挺方便的，包上了卫生棉，再用耳机线扎了几圈儿，过了这么会儿，女人的脚也恢复了些知觉，嗯，毕竟已经在捂着勒伤的那里轻“嘶”出声。
　　感觉腹部的疼痛减轻，女人看着朱灵埋头清理自己脚踝，轻舒了口气问：“我叫刘丹，谢谢哥你救我，哥你叫啥名字？”
　　“我叫朱灵，你脚上这还不咋好包，只能先用纸巾垫一下了，先坐着歇会儿，我找点儿吃的先，”随口回答着，朱灵起身回到废墟中翻找着，可惜刘丹被困的那块儿货架都是饮料，他方才已经连喝两瓶营养快线，这会儿是想找一些袋装熟食和方便面，哪怕没热水泡，啃干面饼也不错啊，若是没记错，应该就在这块儿废墟下。
　　刘丹坐了一会儿，黑暗的包裹下，某些不好的记忆和感觉让她坐不住了，小心的起身跨过废墟高举着手机灯照亮，看着朱灵说：“朱哥，你那里压踏实了，下面有啥也压坏了，我这儿脚下是拱起滴，下面多半是货架。”一边说着，她看了看朱灵后面两三米外，入目是好几条空心楼板，叹了口气后她更庆幸了。
　　朱灵顺着光看去，刘丹说的对，从他这角度看，隐约能看见乱砖中的花花绿绿，跨步过去，没扒拉几下，就拿出来好几袋好吃点和筒装绿豆糕，确定包装没破损后递给刘丹说：“你也饿了吧，先出去吃点儿，我再多拿些，这废墟里玻璃渣渣啥的多，你脚不方便，还穿的凉鞋，就莫进来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去家属区，再伤到就不好了。”
　　刘丹嗯了一声，接过食物抱在怀里，用手机照着脚下，小心的跨步出去，却没有先吃，只是在废墟边等朱灵一起。
　　约莫十多分钟后，朱灵过来了，倒不是他不想再找，手机快没电的警示音响了。见刘丹没吃，他笑说：“不是喊你先吃嘛。”
　　“哥，我不是很饿，等你一起吃，呐，我又拖了几瓶水出来，还有一桶大滴哦。”刘丹只看了他一眼，又忙将手机灯照着脚下，这男人的上衣脱了，包着找到的吃食，上身赤裸着让她实在不好意思看。
　　朱灵笑笑没再吭声，坐在地上吃东西，这刘丹这么害羞，年龄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估计是矿上哪个老工人的后辈，应该还在上大学吧？刚才拖她时的触碰，那会儿完全没注意，这会儿倒觉得有些回味儿了，啊呸！朱灵暗暗唾了自己一口，操，这遭了大难还没安顿下来呢，就开始想这些了。
　　填饱了肚子，刘丹将一些食物装在背包里，塞得鼓鼓的，照着手机灯在前面带路。剩下的食物朱灵依旧将上衣扎成包裹装着，几瓶饮料也装在里面，又拎起那桶怡宝跟在后面，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家属区那边什么情况，这种时候，自然是报团的好，人多力量大嘛。
　　“朱哥？我咋感觉天亮了些？”
　　“是啊，刚才还黑得很，这会儿月亮亮了好多啊…卧槽嘞！”
　　“啊！”一声尖叫，刘丹扭身便瑟缩在朱灵背后直哆嗦，朱灵也是毛骨悚然，前方半空中那轮半月，在两人面前，不过眨眼间就已从明亮的银白化作血红的颜色。
　　“哥～这，这是咋了？”
　　“我不知道啊，我，”朱灵心头直发毛，红月，他也只在小说中看过，现实中这还是第一次见，“不管了，先赶快回去家属区汇合。”
　　“我，朱哥，我…我走不动了。”
　　“唉你别…起来啊，来我扶着你走，你别怕啊，唉，你这，算了算了，把东西抱着，我背你走吧。”
　　朱灵背着刘丹，立即就感受到背后的柔软，那点儿恐惧顿时在血脉悸动下都不知扔哪儿去了，有些东西，那就不是不想想就不会想的。可惜走了不过几十米，他就只能停住了。面前小山坡下是一处大错层，刚才直接跳下来的，如今背着人可不好上，即使绕到了边上，依旧是有米高的错层，他只得转身将刘丹放在坡上。
　　其实过了这么会儿刘丹已经没方才那么怕了，加上她趴在朱灵背上，对这般亲密的接触早已羞臊得很，之前不好意思开口，这下刚被放下来便自个儿站起身，等朱灵爬上去便递还了后者做的“包裹”。背起自己的包拿着手机照亮，可惜转过身去却怎么也迈不动步，看着前面的的黑暗直打哆嗦。几次想鼓起勇气，到底是没胆子走前面，只能等朱灵爬上来便忍着羞意紧贴着等他先迈步。
　　“没事儿的，应该是什么气象状况，”朱灵憋着笑轻轻揽了揽女人的后腰，“你拉着我一起走就不怕了。”下一刻，他便感觉左臂被整个儿搂住了。呃…感受着胳膊传来的柔软触感，朱灵呆了呆，好不容易才忍住莫名的冲动迈步前行。
　　来的时候是下山，回去就是上坡了，刘丹体力不太行，脚也有点儿不方便，磨磨唧唧走了近一个小时，朱灵才隐约看到矿区那塌了大半的大门。到了近前，朱灵才长舒了口气，虽说这一路都是大道，但作为煤矿，石关煤矿是在山区里的，之前可没少听矿上的老工人说在山上见过野猪，这夏夜，不说野猪，只是蛇虫啥的就很多的。
　　刘丹显然也镇定多了，不再紧紧搂着朱灵胳膊，只是依旧牵住他小臂不放。
　　“朱哥，你说的那几个人在哪儿？还要去家属区吗？”
　　“嗯，哦对了，我忘了问了，你家长辈是矿上的老工人吗？你家住哪的？”
　　“啊？不是，我，我家在县城的，我同学家就在刚才那…那旁边住，今天跟爸妈吵架了，我跑出来找她耍的。中午那会儿渴了我去隔壁买饮料，就被困在那儿了。”
　　“你同学？啊！那不是还埋在那垮房子里的吗？你咋不早说，不对，是已经？”
　　“…嗯，我估计她…已经…下午我还听到她叫唤的，后来，就没声了…”刘丹声音止不住的哆嗦，显然下午的经历让她很是悲伤与恐惧。
　　朱灵默然，难怪之前救人时，感觉这女人惊惶的很，感情是被吓到了，她那同学估计是没了，人死前的哀嚎求救声绝不是什么好听的响动。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赶紧去家属区，那边的楼房质量应该好得多，说不定还有住的地方。”朱灵反手拉住刘丹缓步前行。
　　矿区主干道两边都是住宅楼，原本六层的楼房已经只剩下不过三五米高的废墟，主干道都被埋了大半，两人只能在废墟间小心穿行。白天还好，看得清楚，晚上就只能慢慢挪动，幸好垮到路面的都是残墙烂砖水泥坨，只要避开偶尔的路面裂缝就好，过了大约三四百米，眼前就空旷了许多，这里之前是生活广场，还有个大操场，虽说也在地震中毁坏严重，总还是比废墟中穿行省心。
　　才走不过几步，眼见得前面歪倒的树下站起来两道黑影，朱灵心里一哆嗦，刘丹已经一声尖叫就躲在了他身后，让他心里无奈吐槽，毕竟，刚刚一路上可没见这女人这么利索过。
　　“哪个？是朱兄弟吗？”
　　“王队啊，是我，救护队没了，都埋在塌方下面了。”
　　两个人快步走过来，王孟德借着光亮看了看朱灵，又看了看躲在他身后的女人，抬手指了指月亮说：“走，先找个能躲的地方，这种状况太怪了，家属区也垮完了，倒是听到还有人呼救的，但是晚上不好救，等到明天我们再去。”
　　朱灵愣了下，下午的时候众人还挺积极的搜救，这会儿人更多了，不更该加把劲儿么？可略一思考，看看已经走出去七八米的两人，朱灵没再吭声，拉着刘丹跟他们往井口区走。这么大的地震，家属区都垮了，大概也就只有井口区那极为牢实的钢筋混凝土浇灌工程有可能保存较好了。
　　“王队？咱们听到的那些怪声儿不告诉他们吗？”陈康压低了声音问。
　　“说什么？你确定那是什么了吗？”王孟德回头看了眼后面的两人，感觉他们没听到才又开口道，“总不能说我们被奇怪的声音吓到了，不敢待在那边吧？”
　　很快四人便赶到了井口，调度站、机关楼、机修站都是废墟，看着还算完好的只有矿井口和稍远一点的几个大仓房，绕是如此也让他们大是松了口气。
　　“我去找几个矿灯，再看看能找点儿吃的不，家属区那边的副食店被埋了，我俩就找到点儿零食，已经吃完了。”王孟德说着，便要去旁边的废墟。
　　“不用，王队，吃的和水我们这有，不过矿灯还是得找的，干脆一起吧。”朱灵说着，感觉背后刘丹拽着他后腰扣，知道这女人还是害怕，又回过头说，“没事儿，就几步路，不过你就别去了，在这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回来。”说着便将包着的衣服塞到她怀里。
　　刘丹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进了废墟翻找着，身边没了人，哪怕只是这么十多米远，她心里便有些惊惶不定了，转念间又想到爸妈，更觉惶恐。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我好害怕，我错了，我不该使性子，你们在哪里啊？
　　好在几个大男人倒没耽误多久，很快便找到了矿灯架，虽说都挂了锁，但有朱灵的那些工具，砸烂锁扣还是蛮容易的，很快便取了出来。
　　“小心！”刚打开灯，朱灵一把拉住起身要走的陈康，顿时吓得王孟德和陈康汗毛直竖，连井口边的刘丹都唰一下蹲了下去。
　　“咋了？”陈康见朱灵盯着自己脚边，他哪敢低头去看，哆嗦着问，“什么东西？”
　　“有电线，小心触电。”
　　“唉草！你踏马吓死我了，别一惊一乍的。”王孟德松了口气，骂骂咧咧道，“地震过后就断电了，哪里还会触电，没事别瞎闹腾！”
　　陈康摁亮矿灯，这才看到就在脚前不过几十公分，充电房的电线就裸露在那儿，金属芯线都从破损处露了出来。
　　朱灵看看两人，不是，自己也是好心提醒一下嘛，作为电工，看见裸露的电线，出口提醒也是正常的嘛，哪里瞎闹腾了？怎么反应这么大？那什么怪声儿这么唬人？
　　有了矿灯照明，众人这才进了井口，仔细观察了井口硐壁，没发现有裂口，朱灵靠坐在硐壁边，把手中拎着的衣服包解开，递给王孟德那些食物和饮料说：“我们已经吃过了，这些你们吃吧，现在也确实太累了，今晚先将就一下，等明天白天再去搜救去。”
　　“谢了，来抽烟。”王孟德递了支烟，接过饼干和饮料，不再说话，只是和陈康分吃着东西。朱灵穿上工作服，虽说这夏夜依旧有些热，但热能忍忍，若是身上不小心划伤了，又没创可贴，总不能也学刘丹，用“卫生棉”包扎吧？方才过来陈康可盯着刘丹右小臂看了好几眼。
　　很快，几盒饼干几瓶水吃喝完，王孟德也靠坐在硐壁边，见陈康直接贴着硐壁躺下了，摇摇头劝道：“你别躺着，能靠着休息就行了，地上湿气很重，你这样躺着一会儿身上就僵了。”
　　陈康虽然不太明白，倒也听劝，乖乖学着两人般靠坐着。
　　许久都没人说话，朱灵是半分也睡不着的，刘丹就趴靠在他肩膀上，可怜他母胎单身至今，只觉得身边女人那柔软的身子上有莫名的吸引力，让他蠢蠢欲动的总想搂过来抱在怀里，再加上自己身体某处的变化，他能睡着才怪了。倒是刘丹，对她造成的后果全无察觉，脑袋偶尔往下滑一下，显然是快睡着了。
　　忽而又是一阵震动，驱散了朱灵的想入非非，惊得众人几乎不分先后的连滚带爬跑出井口，好在这阵余震并未持续多久，也比较轻微。余震过后，众人哪里还有睡意？哪怕已很是疲倦。
　　王孟德叹了口气：“不睡了，不能等明天了，这月亮也就颜色不对，这么久也没出啥事，应该没啥大问题，我们去家属区，看看能不能把那几人救出来，有矿灯照明，大家下手慢点儿，观察仔细些再行动就是。”
　　没人拒绝，哪怕是刘丹也提着矿灯跟在朱灵后面。到了家属区，王孟德招呼道：“这边来，天刚黑那会儿，我听到这下面有人呼救，声音很小，埋的可能比较严实，估计是底楼的。”
　　朱灵照了照废墟下，估摸了一下高度才说：“恐怕从上面不太好救，这个高度差不多四五米的样子，没啥好用的工具，你们在下面，围着这块儿看看。”
　　几人四下寻找了片刻，还是陈康比较眼尖，指着一处喊道：“这里，单元门这里没垮，是不是这家？”
　　朱灵快步走过去，俯身从半塌的楼梯板下往里看去，底楼看着确实破坏不严重，至少右边那道门依然完好。
　　“里面的人还在吗？！”
　　“李科？！在不？！”王孟德也喊道。
　　朱灵瞥了眼王孟德，好家伙，还是认识的啊？李科？安监处那位还是生产科那位？他在这煤矿干了两个月，对矿领导班子也就认识那么几个。
　　没人应答，王孟德又高喊了几声，朱灵用锤头敲击露出的铁栏杆，也没听到有什么回应，等了片刻，他隐约听到左边有沉闷的砸击声，看看陈康，见他已经缓缓挪动脚步往那边走去，忙跟上去。
　　走出约莫十来米，前面的陈康却是如同受了惊吓般哆嗦了下，退了过来。
　　“怎么了？”朱灵低声问。
　　“不对劲儿，朱哥你听，下面这声音不像是人的喊声啊。”
　　一句话把另外三人都吓得不轻，朱灵低伏了身子，仔细聆听，果然，那砸击声中夹杂着的不是人声，倒更像是半夜的猫叫，只是音调没那么高。
　　而且这声音似乎还在靠近。
　　还不待朱灵直起身来观察，身后刘丹一声尖嗓子就震的几个大男人直哆嗦：“在上面啊！”
　　“咋了，你……我去！”
　　“卧槽！卧槽！”
　　“跑啊！”
　　几乎是看清刘丹矿灯光照住的那坨废墟中冒出来黑影的同时，朱灵便拉住她扭身就跑，陈康更是反应极快，破口大骂着已经跑出去好几步了。
　　到底是年轻人眼尖反应快，陈康和刘丹跟着跑了几步，那东西眼看已经钻出来半个身子，王孟德才啊呀一声转身跟着跑，口中狂喊道：“那啥玩意儿？！！别跑啊，等等我！卧槽！等等我！那好像是个人啊？不再看看的吗？”
　　陈康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用矿灯照过去，他跑的最快，已经跑出了七八米，他一停，朱灵也跟着停下来，回头观望，刘丹不敢回头看，只搂紧了朱灵手臂哆嗦。
　　“你看他肠子都拖着了，这人怎么还活着啊！不可能的！卧槽！咱们快跑吧！他爬过来了啊！”
　　“别管是啥了！反正不是啥好玩意儿！先跑远点儿再说吧，别回井口！会被堵在里面的，咱们去水塔上面！水塔没倒的！”
　　一路狼狈，哪怕刘丹摔倒了也不敢停，挣扎起身就继续跑，朱灵在她摔倒时就停步了，看她爬起来拉她跑了几步，见她踉踉跄跄，只能略慢了些速度半托半抱着她跑，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水塔下才住了脚，朱灵用矿灯照向坡下来路，眼见得没什么东西追在后面才放下心来。
　　“刘丹，往上爬，上去，快点儿！”
　　刘丹哆嗦着，方才摔倒时扭了脚，急慌慌逃跑时还好，这会儿停下了便觉得疼得更厉害。见王孟德和陈康已经都爬上去了，她咬咬牙在朱灵帮忙下沿着竖直的爬梯爬上去竖梯，朱灵等她爬上去两步，也跟在后面，见她爬的实在费力，只能头顶手推，一步一步把她往上托。
　　几分钟后，两人都上到顶，刘丹似乎力竭了，往中间爬了几步便一歪，而后蜷缩着侧躺在那儿喘气，朱灵直起身，还来不及过去看一眼，便听到陈康直哆嗦的声音：“玛德那玩意儿怎么真追过来了？！”
　　朱灵喘着气转身看，顺着陈康的矿灯光便看见了远处那在地上爬动的人影，爬的速度倒是很慢，只是三人都只觉一股凉气直充头顶，头皮都麻木了，那东西绝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