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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大白 ...

  •   一
      案件的审查本该在刑部,可这个烫手山芋刑部的自然不愿意接。何天德笑呵呵,一大早把所有与三年前有关的卷宗亲自送到了大理寺,客客气气地说道:“此案一直是平大人在查,刑部万不可越俎代庖。平大人断案如神,有什么要刑部做的的只管说来。我等必定全力配合!”他笑呵呵地呆了一上午,带来的人除了端茶倒水,凡是和案件有关的一律打哈哈过去,仿佛多说了一句话就要被世家人拉去打板子,末了摸了摸脑袋,说自己尚书生病了,便脚底抹油跑了。
      御史台的作用多是监管。方肃在朝堂之上被皇上赤裸裸点了名,如今是半句话不敢多说一句,缩着头做人。没了这个人,傅铭远几乎成了一言堂,他不懂查案,对平焱又绝对的信得过,因此也未亲自参与,只象征意义上派了两名御史前去打酱油。
      高燃这个主审更是连面都没露过。
      没有刑部的人抢功劳横插一扛,没有御史台刻意刁难时不时给你抓小辫子,更加没有上头利用各种方式给你压力捞人压事。平焱办了前所有为顺畅的一个案子。
      也许是案子办得太顺了,宋小风颇有一些不太适应。他为了这个案子跑了宫内兵部,一躺下来一个时辰不到就回了大理寺。
      “我天,风哥你怎么还不去。大人说要三年前谢侯调兵情况,下午要用。”
      “我已经回来了。”
      “?”
      “滚!”
      宋小风连宫内有关如故故所有记录都带了回来。
      大理寺的办事堂是间大屋子,南北通透,穿堂风大,吹得纸张乱飞。
      平焱热得把衣袖挽起到手臂,官服大刺喇喇敞开,若是往常他是不敢这么做的,不一定第二天御史台就参他一本不修边幅有辱斯文。
      这案子没什么外勤,一屋子人都在整理卷宗。
      “这个案子真是有意思。”有人笑道:“主犯在牢里,人证物证俱全,所有漏洞都摆在了明面上。”
      一群人忙碌三天,渐渐把所有事情查妥,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
      平焱出了屋子,望着天空漫天星子,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真相背后,是更多的疑问。谢世子不在,这些问题他不知该问谁。
      宋小风跟在他身后,忽然冒出一句没头脑的话:“谢故西好久没有来了。”
      “你想说什么?”平焱问他。
      宋小风呵呵地摸了摸头,说:“我记得有一日大人问我要我的官服和官牌…..后来….这谢故西,是不是,就是谢世子,他没死对不对?”
      “哟,终于猜到了。”平焱讽刺他。
      “当真!”宋小风惊诧地反问。
      平焱白了他一眼:“这背后的查探你都参与了,还不信?”
      宋小风听了,心绪起伏,半晌才说:“谢世子是什么人物,我是万万不敢想自己能同他一起查案的。”
      平焱忽视了对于他对谢竹安的向往,长宁当官的一半都对这个世子有着谜一般的崇拜,这一点,平焱弄不懂。
      “他走了,他的目的马上要达到了。”
      “可是——”
      “没有可是。”平焱打断了他的话:“此案查到这里就结束了。”
      之后,平焱在早朝之上呈递奏章,隐去牵扯到太后的关键环节,把案子始末原原本本整理了出来。皇帝朱笔亲批,替太子与谢家正名,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只待一道圣旨昭告天下。
      二
      谢梅宁接到圣旨是在清晨。她在书房算账,他们虽为分家,与父母同住,但独立开来有了自己的小账本。刘子坤的俸禄永远是不够用的。
      自陇西之乱之后,她几乎不问世事,专心相夫教子,对于外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白连春收押在大理寺,秋后问斩。小圆子喜气洋洋,颁了旨,还宽慰了她一番。
      “郡主。”小圆子改了口,旧案重翻,对于别人如何他不知道,对于他小圆子就是天大的喜事:“谢家沉冤得雪也是侯爷在天有灵保佑的。如今谢侯爷的爵位已恢复,往后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您要担起重担了。”
      小圆子说了其他的谢梅宁都不是很清楚,她脑袋嗡嗡嗡的,一直处于梦游状态。
      待人走后,谢梅宁像是累极了,瘫软在太师椅上,问:“子坤在哪里?”
      刘家的下人都跪在屋外,只有两名贴身丫鬟在门口跪着,听到这话,一人小声说:“夫人,大人在花园里带公子玩秋千。”
      “好。”谢梅宁说:“都退下吧。”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谢梅宁问自己。
      刘子坤见谢梅宁朝自己走来时,知道他们的夫妻情分或许快要结束了,他把刘起元交给奶妈子,而后清退了下人,自顾自坐在了秋千上。
      一轮弯月在天际若隐若现,夏日残热消退,花园里吹来几丝凉风。
      “你有话要同我说吗?”谢梅宁在大事面前向来冷静自持,此刻她也是如此。
      刘子坤笑着说:“我同你有说完不的话,方才起元说想到郊外玩耍,这些日子你对他的功课要求太严了,他想同祖母去寺庙里住两天。”
      谢梅宁摇头:“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这道圣旨。”谢梅宁还没有弄清始末,她在长宁一无亲人,二无挚友,她只有刘子坤可以问:“为何恢复了谢家荣耀,为何要追封我父亲,为何说..我谢家是冤枉的?”
      “我早该和你说了。”
      刘子坤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他早就该说了,可是他竟不知从何处说起。
      “早在月余前,皇上要重查旧案一事就闹得沸沸扬扬。几日前大理寺的平焱找到了关键证据呈递皇上。”
      谢梅宁的心“砰砰砰”跳起来:“我谢家,真是冤枉的?”
      “是。”
      “可是。”谢梅宁的泪滚了下来:“我见过父亲写的信,那个字迹我不会认错,那上面的印章我也不会认错,父亲的确是给太子写了谋逆的信。”
      “那是假的。”刘子坤残忍地说道:“小宁,你可知你父亲只用龙泉印泥?”
      “是。”
      谢家人在文墨方面向来讲究,别说笔墨纸砚,就是印泥也十分挑剔,从不用其他印泥。
      “你可知那印泥越久弥新,可经久不败?”
      “自然如此。”谢梅宁说道。
      “今日朝上,那封信从刑部文书库拿了出来,平焱当众打开校验,那印章竟已褪色。”
      谢梅宁后退一步,断然喝道:“我父亲断然不会用下等印泥。”
      “仿你父亲字的那个人也已经知道了,只是人死了。至于偷你父亲印章之人,平焱推测是你父亲亲信,此事还有待追查。总之,信是假的。”
      刘子坤从秋千上来下,他看着谢梅宁的脸色变得惨白,想去握住她的手。
      可是这句话的冲击对谢梅宁的冲击太大了,她甚至没有留意到刘子坤眼里的疼惜就甩开来,步步紧逼般地问道:“可我父亲怎么突然会去离水?他带兵去那里做什么?”
      “谢家接到密报,西戎军队很有可能会化妆成商人经离水如入长宁,意图刺杀皇上。平焱找到了那封密报,你们谢家应当有内鬼。”
      刘子坤如实说来,这样的真相真的非常残酷。
      “那太子?”
      “小宁。”刘子坤上前关切地说:“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你要再怀疑了,谢家就是冤枉的。就连你的弟弟谢竹安在那个时候回陇西也是在算计之内。”
      “算计之内?”不知在何时,谢梅宁的泪水已经布满了脸庞,她回想起三年前的事说:“不,家仆来报,母亲身体有恙,本该是我回去的。可我有孕在身,小安便去了。”
      谢梅宁与刘子坤之事谢侯爷十分反对,甚至表明态度,她要嫁刘子坤便和谢家断绝关系。谢梅宁一向胆大妄为,于是干脆先斩后奏把孩子生下逼迫父亲承认这门亲事。
      她回想起当时的状况,忽然好像弄懂了什么:“是你们对不对?为了齐王,你们不敢动小安,可我不一样,你们要赶尽杀绝。”
      “小宁,不是这样的。”刘子坤慌了,他想为自己辩解:“我待你是真心的,我不曾爱过别人。”
      谢梅宁幡然醒悟,她后退着,着急忙慌地四处看去,脑子像是要爆裂开般,所有的旧事如同奔跑的野兽钻进她的脑海里,真相成了冷冰冰地利剑,直插心脏:“这是夺嫡之战,这是皇位之争,谢家不过是牺牲品。”
      “小宁....”
      谢梅宁的泪水已经布满脸庞,她不可置信地说:“我怎么会这么傻。历朝历代这种事儿还少吗?先帝不就是踩着兄长幼弟的尸骨登上的皇位。我竟然会相信,哈哈,哈哈,我竟然没看出这是一场阴谋,哈哈,哈哈....”
      谢梅宁发了疯般的笑起来。
      她竟然会相信父亲谋反,她竟然就这么安然地当了三年的刘夫人。当年该死的人是他,小安是替她回的陇西!
      “哈哈哈!哈哈哈....谢家与李家同是开国功臣,李家自立为王,谢家却甘愿交出权柄。祖上有训,誓死捍卫大齐江上。谢家人清风明月,我竟信父亲会做出谋反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哈哈哈..哈哈哈。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这是父亲教我的,我竟信他会拿将士的命去参与权斗。哈哈哈..”
      刘子坤的心就好像被揪住了一样,他无比心疼,喊道:“小宁,你不要自责,这并非你的过错。”
      谢梅宁笑得停不下来,笑着笑着她感到一阵恶心,接着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花园里的话遭了殃,她吐得太狠,最后面,只剩下苦涩的胆汁。
      刘不凡在她身后,不觉也淌下泪来。
      三
      夜里,傅铭远登门拜访。31章
      夜里,傅铭远登门拜访。
      这案子明面上将太后撇得干干净净,但就算是不涉朝政的刘子坤也猜得到这事儿和太后脱不了干系,
      刘子坤亲自在门口迎接,这起案子是傅铭远一手翻出来,他定然知道不少内情,事关谢家,刘子坤不得不悬着一颗心。
      清夜无月,丫鬟手执灯笼走在前面,刘子坤和傅铭远不想熟,想找点什么说,却觉得说什么都不适宜。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刘子坤的别苑,叩响了房门。
      芳舒从门里出来,说:“公子见谅,郡主今夜想一个人呆着。”
      刘子坤点头,温声道:“梅宁,我这就走了,傅铭远傅大人来了,见一见吧。”
      门内传来一个女声:“请傅大人进来吧。”
      刘子坤听得此言,道:“傅大人,接到圣旨后,梅宁滴水未进,辛苦你开解开解她,你和小安是好友,你的话,她总会听的。”
      傅铭远点头,心道,刘家虽不义,但这刘子坤对梅宁郡主是一片真心。
      房内烛火通明,傅铭远走进去,只见谢梅宁头发高高束起,一身黑色戎装,在房中擦着一杆生锈银枪。
      傅铭远只觉得她周身气压极低,房间里一片肃杀之意。
      傅铭远上一次见她还是刘起元生日宴,那时的她困在母亲和妻子的身份里,温婉娴静,一派长宁贵夫人模样。
      现在这样霸气外漏的样子,仿佛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傅大人。”谢梅宁起身,行了礼,道:“谢家一案,我该多谢你。”
      傅铭远回礼,说道:“郡主言重了。”
      谢梅宁淡淡一笑,说:“傅大人前来,必定有事,刚巧我也有许多事要说,请坐吧,芳舒,上茶。”
      房内只有一张矮座,傅铭远与谢梅宁对坐,后者以武人之姿盘坐着,傅铭远道:“我本还担心郡主伤心过度,一蹶不振,见得郡主如此,倒是我小看您了。”
      谢梅宁听了这话,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痛苦,她说道:“接到圣旨的时候,我的确哭得不能自己。可我在房中哭泣时,猛然发现,这擦泪的手帕是如此令人憎恶。”
      说着,她举起双手,手掌对着傅铭远,道:“你看,这是一双粗糙无比的手,即使这三年我不曾摸过任何武器,可这双手上的老茧不会消失。绣着蝴蝶的丝绸手帕不适合我,现在我依旧可以握紧那杆银枪!”
      谢梅宁口中的银枪是她的贴身武器,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为她挣来的女将军的名号。
      此刻的她卸了妆容,在陇西战场上晒出的黄斑清晰可见,那双和谢竹安极像的眸子里闪现出杀伐果决的坚毅。
      傅铭远想起谢竹安的嘱托,他对这个姐姐的预判分毫不差,一但知道谢家是被冤枉的,谢梅宁会不顾一切寻找真相。
      傅铭远略微沉吟,说:“郡主想再上沙场,只怕并不容易。”
      谢梅宁道:“圣旨只替谢家正了名,其他的只字未提。皇帝没有把谢家军还给我们的打算,我没想拿回谢家的一切,我只是想知道真正的真相。”
      傅铭远还想搪塞过去,说:“真相不已经大白了。”
      谢梅宁正色道:“傅大人,过去三年我虽在内院诸事不问,可我也知道,一个白连春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傅铭远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一天,是我这辈子过得最煎熬的一天。”谢梅宁缓缓说道:“就连陇西之乱之时,我都没有如此煎熬。这三年,我固步自封,把自己囚禁在刘府,非不要不曾外出。这一切只因我认为谢家有罪,无颜面再面对任何人。终究是我太傻了,太笨了。今日,我在外奔波了一天,我想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我竟然不知这天下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想知道,傅大人为何突然会想要查当年的案子。”
      说罢,她的眸子里泛出光彩,仿佛在龟裂的大地长出一株绿草。
      “我还记得,那日起元生日宴。你身边跟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据说他是在大火中毁了容貌,这才戴上面具。我...我见他时,不知怎么觉得十分亲切。傅大人,那人...是不是.....他....是我那不懂事的弟弟吗?”
      “是。”傅铭远答道。
      谢梅宁当即呆愣住,仿佛这答案来的太快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接着硕大的泪珠从她脸庞滑过,她瞪大双眼,猛然站起来,哭道:“他既然没死,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傅铭远只见谢梅宁如同斗公鸡般往门外冲去,他急忙张开双臂,拦住对方去路:“郡主,你要去哪里?”
      谢梅宁拎鸡仔似的提起傅铭远衣领把他提到一边,怒不可遏道:“我要去找他。”
      傅铭远哪里知道谢梅宁这么大力气,伸手想要去拉她,又觉得男女授受不清,他一跺脚,喊道:“他不来找你,是因为他身受重伤!”
      谢梅宁这才停了步子,她转过身,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擦,问道:“三年了,伤还没好?他,现在如何了。”
      “郡主,当年战报上说,他胸口中剑,被人踹下离水,是做不了假的。他的确是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傅铭远道:“他所作一切自有他的苦衷,你先冷静下来。”
      此时,门外传来声音。
      “梅宁,发生何事,可需要我帮忙?”
      原来是刘子坤一直未曾离开,在门外等待着,听到房内有异响,不由得担心起来。
      谢梅宁听到刘子坤说话,似乎找回了一丝理智,她道:“无事。”
      傅铭远这才放心下来。
      谢梅宁深吸一口气,嘴硬说:“从那日来看,他能走能跑,身体不像是有什么异样。他呢,也不能真把自己那张漂亮脸蛋毁了,想是又耍了什么把戏。如今,他在哪里,我先看看再说。”
      傅铭远道:“郡主,您放心,如今他身康体健,他虽不能来见你,但他要我来告诉你,稍安勿躁,一切听他的安排。”
      .........
      谢梅宁听得身康体健四字,终于在长久的压抑里感受到了一些轻松。她发完脾气,谢竹安还没死的事实变成一道灿烂的烟花,在她脑中身体里炸开,她后知后觉道,其实她是多么的高兴呀。
      “我失礼了。”谢梅宁道:“傅大人请坐。”
      两人重新回到矮桌前坐下,谢梅宁接着给傅铭远倒茶的动作,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说:“他没死,可天底下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我身在刘府,他不现身,我能理解。”
      傅铭远欣慰地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齐王殿下也知道了他没死一事,现在在整个长宁发了疯似的找他。那人喜怒无常,现在又是权势滔天,若被他找到了,小安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谢梅宁眉头渐渐皱起来,无端升起一层寒意,现在谢家已经不是与高家平起平坐的氏族大家了,谢竹安背后空无一人,而她这个姐姐,根本也护不住他。
      谢梅宁道:“这人对小安用情至深,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了。陇西之乱与他脱不开干系,小安落到他手里,只怕会是痛不欲生。”
      “是啊。”傅铭远隐隐地感到担忧,他喝了口茶,言归正传道:“小安准备回陇西,他希望您能在长宁呆着。”
      谢梅宁问道:“这是何意?”
      傅铭远道:“谢侯爷并未谋反,当年谢家战败定有蹊跷,他说谢家军里有奸细,他回陇西就是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谢梅宁握紧了拳头,思索片刻后,道:“他希望我在长宁继续调查此案,把真正陷害谢家的人揪出来?”
      傅铭远摇头,道:“在长宁,此案到此结束,不必再深究下去。”
      “这是为何?”
      “先帝膝下只有两子,构陷太子,污蔑谢家,最大的得益者是谁,这幕后之人便是谁,何苦再查下去?”
      谢梅宁的拳头慢慢松开,她道:“你说得对,罪魁祸首已经端坐皇位,查来查去,最后也不能有什么结果。”
      “不错,事情追查到哪里,小安已经做了周密打算。”傅铭远道。
      谢梅宁彻底冷静下来,良久沉浸在三年前的事情当中,她道:“谢家军如今已经划入高家军,小安再回陇西,究竟要追查什么呢?”
      傅铭远说:“这些,他并未与我详细说。郡主,我今日来,是小安的意思。他托我告诉你,呆在长宁,替他盯着长宁的动态。”
      “这?”
      傅铭远解释说:“郡主,您在内室,有时候一些东西比我们探听起来要方便得多。若您能与朝中几位重臣夫人多多结交,对我们必有益处。”
      谢梅宁面露难色,道:“可我…不善此道。”
      傅铭远笑道:“无妨,郡主慢慢学。”
      谢梅宁叹息,本来她要回陇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了的。可谢竹安要她借着刘夫人的身份探听消息,这也是她不能推辞。谢家旧部散尽,她只能自己做。
      傅铭远道:“郡主,夜深了,我先告辞。”
      谢梅宁起身相送,又想着道谢。傅铭远忽然想起什么,道:“那日起元生日,小安是送了贺礼的。听说,那贺礼是他自己亲手做的。郡主可曾查看过是什么?”
      谢梅宁恍然大悟,道:“我即刻去找。”
      傅铭远点头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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