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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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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圆似玉盘，高挂于天空。宵禁过后，长宁的街道冷清起来，平焱和谢故西换了夜行衣。两人轻功均不错，在房顶几个跳跃，便落到了如姑姑家门口。
屋内无灯，听不到半点动静，平焱察觉到不对劲，推开门，里面黑漆漆一片，但借着月色可以看出这里没有一个人。谢故西打量着屋子，说：“白天来时，床上还堆着几件衣物，现在没有了。如此看，这人是自己走了。”
平焱说：“屋里一切如常，门也关上了。应当是我们走后，这个如姑姑就收拾行囊离开了这里。“
两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扑了个空，平焱在屋内查看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他有些懊恼：“是我大意了。她白天情况明显不对劲，我该派人盯着的。”
谢故西说：“看来她知道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平焱也认同：“她这么着急走无非代表着两种可能性，她参与了当年的诬陷之事，她怕太子党的人找上门，或者她知道太子被人诬陷的一些内情，她害怕有人要杀她灭口。无论哪种情况，这个人对我们而言，都至关重要。”
谢故西眉头微皱：“这人一定要找到。”
平焱烦躁地在屋内转着圈：“找个人本不是难事。但她这么重要若是把找她消息放出去，人多口杂，我不能保证大理寺个个都是清白的，只怕会惊动不该惊动的人。”
谢故西似乎没有这么着急，他想了想，问：“如果是找几枚铜钱呢？寻个理由便可，应当不是难事。”
“几枚铜钱？”平焱想起了谢故西给如姑姑的那三枚铜钱，略微吃惊地问：“你在铜钱上做了手脚？”
谢故西回答道：“不错，那三枚铜钱上方均有细孔，稍微仔细一看便可看到。这如姑姑必定是没有什么银钱傍身的，她出走了，很快就会用到那三枚铜钱。”
平焱立马说道：“这倒不难。她一个弱女子，一天之内走不了多远。她身上的铜钱也不会做他用，多半是用来买粮食充饥，盯着些馒头铺之类的便可。我即刻吩咐下去，让大理寺的暗线留意这三枚铜钱。”
谢故西点了点头：“我们离开吧。”
两人重新将门关上，便回了大理寺。
“你竟那么早就想得到在如姑姑会逃走？”进了大理寺大院，平焱就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谢故西摆了摆手：“我并未猜到她会走，要是猜到了，我定然不会轻易离开。我放铜钱，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习惯？”平焱问：“我以为你给她铜钱，是因为知道若是给银子，在那种地方她一个女子也保不住这笔钱，反倒铜钱她才能真正用得上。”
两人穿过大理寺大院长廊，来到了大理寺卷宗库小楼，这里相对而言比较隐蔽，没有特殊情况，大理寺众人是不会跑到这里来的。小楼前坪有个小木桌，两人坐了下来。
谢故西要问今日在皇宫查到了什么，平焱却先开了口：“你还没说这是个什么习惯。”
谢故西没成想他还记着，便解释说：“她对我们有用，那么她的行踪自然要掌握在我们手里。大部分人并不会去关注一枚铜钱，而铜钱金银，不会用来转赠人，多半是自己留着用。因此如果是和一些普通人打交道，我会携带一些这样的铜钱在身上。”
平焱不是不知道这个谢世子心细如发，但心思缜密到这个程度，身在高位，却想得到用这样的方法控制下人，这心思还真是缜密得有些可怕。
他将这个想法压下去，说：“成本低，还不留痕迹，你这招，我学了。”
谢故西像是对平焱的想法毫无察觉，笑了笑说：“不客气。今日在皇宫可查到什么？”
平焱说道：“并没有太多的收获。如姑姑离宫时间并不长，一些熟识她的宫女都还再，她们都说白福与如姑姑两人感情非常好。”
“所以，她说了一个随时可以被拆穿的谎言。”谢故西说：“她是故意的？还是只是为了打发我们走。”
“没有必要去猜，找到她问一问便知道了。”平焱对于揣测别人心思这种事并不感兴趣。
二
第二日中午，平焱接到民间线人传来的消息，出了长光街往北郊的路上发现了这三枚铜钱的踪迹。
这是一家开在十字路口的茶铺，一个简易的凉棚搭在一棵老槐树下，卖茶以及包子大饼，以供来往的路人歇脚、充饥。
“来往的行人并不多。”谢故西看着茶铺稀稀拉拉的两三个顾客，说：“这茶铺主人应当对如姑姑会有印象。”
平焱点了点头，他上前去询问了一番，随后回来说：“往北去了。”
“北？”
“不错，她是天亮之时到的这里，在这里买了三个馒头，两个饼。”平焱说：“一上午她走不了多远，追吧。”
两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是一条未修过的泥巴山路，两旁一侧是良田，一侧是矮山。马儿在路上跑得飞快，平焱的双眼锐利地查看着路上的一切，马儿跑了半个时辰，一路上出了遇到几个进城的脚夫以及几个农夫以外，什么也没看见。
“吁——”
平焱勒马，说：“她走不了这么远，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早追上她了。”
两人的马停在路中间，谢故西轻提马绳，让马在原地转了个圈：“往北走，是人家山庄地界，如姑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事情一时像是停住了。
“不对。”平焱断然喝道：“三个馒头两个饼！我记得我们来时看到有个农夫嘴里啃着的就是这家茶铺的饼，那饼里有肉。宫里的人说过，如姑姑是吃素的！”
平焱掉转马头，马的半个身子的空中悬起，随着一鞭子下去，马儿嘶鸣，发奋向前奔去。
谢故西紧随其后，尘土飞扬，他们的心都沉了下去，铜钱是最后的线索，若是在此时丢了，那再找如姑姑就成了大海捞针。
茶铺主人是附近的农户，家里的田被人圈走了，只得在槐树下摆个摊卖茶谋生。
两人把马栓在路边，平焱气势汹汹朝着茶铺主人走去，那男人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人没寻到人还会折返回来的，见到这个架势心虚得很，望后退了两步，不敢正眼瞧这两人。
平焱压着性子问：“早上那名女子究竟去哪里了，你为何骗我们？”
男人手里忙碌地把蒸笼盖了又掀开，仿佛在查包子数目，嘴里说着：“不是说了去北边了吗，我就一卖茶的，哪里知道那么多，你们仔细找没有————哎哟！”
平焱见人不老实，也不废话，抬手反扣住这人臂膀，寒声道：“想好再回答，不然我卸了你这条膀子。”
茶铺里有几个赶路人在歇脚，见此情形忙吓得起身一哄而散。
平焱是个练家子，只是一抬手的功夫，男人疼得嗷嗷直叫，没有半点反抗余地，仿佛整个胳膊都要不是自己的了那般，他吓得要哭，喊道：“哎哟哟，我说我说！快放开我！放开我！”
平焱松了手，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仿佛任何谎言在这双眼睛里都藏不住。
男人心有余悸地动了动臂膀，犹豫片刻，终于说道：“那个女子哪里也没去。她刚买完包子和饼，就来了两人，把她带走了。”
平焱微微吃惊，没想到有人的速度比他们还快，忙问：“被人带走，什么样的人？你可看清了？”
男人摸了摸头说：“和你们一样，骑着马，长得威武身材高大，看上去应该也会武功，面相我也没看清。”
他见平焱脸色不佳，忙摆手解释：“....是真没看清....我我我也不敢去看人家，那两人凶得很！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真不知道了。”
平焱听了这个描述，一时间还猜不到是什么人，他又问：“是这些人教你撒谎的？”
男人听了，从衣兜里开始翻东西：“他们说若是有人问起这个女子，便随意胡诌两句搪塞过去。于是我便乱指了个方向。”
说着，他翻出了一小块银子：“他们把这个给了我，要我按照他们说的办。”
平焱扫了眼银子，那是块碎银子，看不出出处，给钱的人是留了心眼的。
那男人见平焱不再发问，连忙说：“客官，我这就是个小茶水铺子，我住在陈家村是个普通小老百姓，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不容易。是是是，我不该贪财，我知错了。您看，这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您就就，就放过我吧。”
平焱上下大量了眼这个男人，这人四十来岁左右，身材佝偻满手老茧，面色黝黑一脸皱纹，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农夫，他也没有必要与他为难，于是朝着谢故西点头。
两人坐在了茶铺里，平焱道：“老板说如姑姑买了饼，她不吃肉，为什么要买饼。”
茶铺老板还在偷摸打量他们，谢故西心思微动，说：“或许她这样做，是为了告诉来找她的人，自己出事了。”
“你是说，她在求救？”
“这么快能逮到人，只能说明她一直被人监视。如姑姑想逃，不是为了避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