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all27】龙与骑士》杀歌子

2、第二章

　　“什么意思？”
　　沢田纲吉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那团光晕，感受到金属般光滑微凉的触感。
　　“什么叫’为了你的朋友们，拼尽全力去面对吧。’”

　　“因为今晚，如果阿纲不相信我，打定主意无视到底，他们就会被樱雪羽害死。”
　　光晕回答道，顿了顿，又补充，“并且由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性，能够辐射影响剩下幸存的平行时空，最终其他时间线的所有人都会死去。”

　　“……”
　　沢田纲吉额角冒出三根黑线，听到这，反而放下心，“怎么可能，大家那么强，哪里会轻易受伤？”

　　一边说，一边浮现出云雀恭弥举着双拐，“咬杀”话音未落便被樱雪羽打倒在地的模样，忍不住恶寒地一抖，连忙摇摇头，把这幅画面清出脑子。

　　不行！完全想象不出来！

　　光晕似乎笑了一下。

　　“那就得从头讲起了，通俗而言主体宇宙不断膨胀，等到一定大小就会分裂，你可以把它当草履虫，每个分裂完成的个体都是独立的。唯一区别是，宇宙的内部结构比草履虫要千奇百怪得多。”
　　它解释道，“负责分裂的主体宇宙不止一个，即多重宇宙，彼此间自然法则另外运行，按照常理，相互无法介入、了解，一旦有人打破常规，便是全文明的公敌。”

　　“我没有听懂……”
　　沢田纲吉逐渐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弱弱举起手，“对不起……”

　　“没关系，只是些普通的前置条件，不明白也没事。”
　　光晕善解人意地说道，“阿纲很喜欢打电动看漫画吧，有些故事就来源于其他宇宙的边缘平行世界与我们的宇宙产生摩擦，然后被创作者们当成灵感记录下来。”

　　“所以那些漫画都是真的？”
　　沢田纲吉瞪大双眼，“真的有螺囗丸和囗解？
　　刚说完，又赶紧摇头，“不不，这不是重点。”

　　而后止住声，犹豫片刻，提出自己的猜测。
　　“樱雪羽是其他宇宙的人，你希望我打倒她？”

　　光晕上下晃动，似乎是在点头。

　　“太奇怪了，大家一模一样，怎么分辨出谁来着其他世界？”
　　沢田纲吉毫不迟疑地拒绝道，“樱雪羽不认识我们，害死……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有错。”
　　光晕望着面前这个面容稚嫩，却已经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残酷战斗的少年——如同祈祷一般地挥拳，时刻紧锁着眉头——继续尽责地为其解答。
　　“在其他无数毁灭了的世界中，每个樱雪羽都选择决定代替你，现在最重要的主体宇宙也面临危险，作为七的三次方拯救自我拟出的一缕意识，我的目的就是保护好阿纲。”

　　“代替？”

　　“是的，你的新同学打着抢走你黑手党boss位置的念头。”

　　沢田纲吉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
　　“那不是更好吗，我本来就不想当黑手党啊！”
　　他垮下背，默默盖好被子。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如果迟到了可是会被云雀学长咬杀的。”

　　“咦？”
　　眼见沢田纲吉翻了个身，不想多说此事，光晕不死心地转到他面前，发出了一声像是疑问的感叹。
　　“你不生气吗？都已经接受了自己要继承彭格列的未来。”

　　它想不通一开始干劲满满的沢田纲吉怎么会突然失去斗志，难道彭格列首领的位置不够伟大，没有吸引力吗？

　　然后，得到了答案。
　　“不甘不愿的接受和欣喜的接受也是有区别的，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

　　光晕沉默住，静静地思索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歉。
　　“是我太忽视你的感受了，阿纲，非常抱歉。”

　　“……干嘛说这种话啊。”

　　“因为我太想当然，导致没有很好地将意思传递给你。”

　　对于重视朋友的沢田纲吉来说，一开始那么紧张完全是因为听到了樱雪羽会伤害自己的伙伴。
　　结果提心吊胆到最后，却得知她仅是想要成为彭格列boss，当然会因为货不对版而松懈。

　　光晕说道，“虽然那位其他宇宙的来客只是个普通人，但却可以导致世界毁灭，所有人痛苦不堪呢。”

　　“比如让你消失，她来成为被朋友们信赖着的沢田纲吉，把这些自尊心极高的人们打碎骨头变成玩物。”
　　它循循善诱，“或者败坏沢田纲吉的名声，等到大家都对这个身份厌恶至极时再揭露一切真相。”

　　光晕说道：“我并不清楚她们世界的运行制度，但通过那几百个失去生机世界得到的情报来看，为的是造成他人情感上剧烈起伏以获得能量。”

　　最早些时候，那些前仆后继过来的女人们似乎动机只有爱。
　　她们敢于在众目睽睽下告白，被厌恶、被斥责也只是露出幸福的微笑，为了得到回应，用不堪的手段顶替他人。

　　——“我们的世界是围绕着阿纲而进行的，与使七的三次方平衡的奶嘴、戒指相比你是让七的三次方诞生、运转的锚点，被任何一人代替那家伙都相当于拥有了自身死亡世界立马毁灭的力量。”

　　其实最开始，每个守护者、同盟家族，甚至是笹川京子、三浦春都在各个平行世界被顶替过。
　　用着他们的身份，与其他人倾诉爱语，以期关系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可很快，这些自发，为了谈恋爱而出现的女人逐渐减少，到后期，已经变成规范绝对地选择对象，仿佛有正规的组织将忠诚人士派过来了一样。

　　“同伴们对自己被迷惑了的懊悔、首领死亡的痛苦，驱使着他们对罪魁祸首发泄怒火。”
　　最后，光晕给予沢田纲吉沉重的一击。
　　“可是那些外来者冒充着你，只要有一个人对她们下杀手，世界就会毁灭，又能再获得普通人眼睁睁看着末日时的恐惧绝望。”

　　“哈哈哈，别骗我了。”
　　沢田纲吉尬笑着说，“我只是一个废柴纲啊，什么都做不好……还害怕吉娃娃……结果现在讲什么世界是围绕着沢田纲吉进行的，别骗我了。”

　　光晕没有答话，他的笑声便渐渐低了下去。

　　“……骗人的吧。”

　　“不要逃避责任，阿纲。”
　　光晕作出安抚的，贴近沢田纲吉脸颊的动作。
　　“还差三分钟就是第二天，我会陪你一起等在这里的。”

　　时间安静地流逝，沢田纲吉瞪大眼睛，握紧拳头，固执地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借由大空之指环Ver.X，给予自己心安。

　　仿佛一切还是原样，什么都没有变，就这么静谧地罗列在这里，伸手可及，举目可视。
　　但是那一瞬间过去后，变幻时没有被他察觉的房屋，昭示了沢田纲吉的痛苦。

　　这已经不是他熟悉的沢田宅了。

　　窗外那株崎岖的树木长满了密密麻麻，宽大的叶子，沐浴在苍白的月光之下，散发出了如血般狰狞可怖的色泽。

　　“这是樱雪羽的房子，离并盛中学大概400米”

　　“你又是……怎么……”
　　沢田纲吉将脸埋在臂弯中，手指屈起，指甲好像陷进了肉里，可他没感觉到疼痛，只是牙关不停战栗。
　　仿佛孤身置于夜晚的雪地间，周身关节被寒气包裹，开出了痛苦的小花。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想这么问，又记起这光晕才说过自己是七的三次方，当然会知道这些。

　　几百个失去生机的世界……世界末日……
　　如同滚进沼泽地，不断沉进沢田纲吉的内心深处。

　　“首领死亡……”

　　这一种不断往下的失去感，像是自己随时会淹死的自信，可这时，他突然在河里发现了一根稻草。
　　从方才的只言片语中，沢田纲吉再次获得希望。
　　“你要我打败樱雪羽……我不会死对不对？我能够救下reborn他们对不对！”

　　“是的，一切还没有到糟糕的地步。”
　　光晕鼓励他，“七的三次方没有被欺骗，指环还在你这里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胜利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沢田纲吉还活着。”

　　“我还活着。”
　　少年重复了一遍，长长的睫毛下，透过他温暖的棕色眼睛，围绕着白皙的皮肤，能够窥见他脆弱的模样。

　　——绝对要改变我们的结局！
　　沢田纲吉将视线移向手中的大空之指环Ver.X，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不管是守护者还是同盟成员，都因为你的个人魅力而凝聚在一块，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能让他们重新想起来自己真正宣誓效忠的首领是谁。”
　　光晕说道，“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地挣扎着回到沢田纲吉的身边。”

　　“是啊，他们可是与我历经过生死的伙伴与家人。”
　　沢田纲吉说道，“不论身在何处，都永远心系着对方，只要有需要，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夜雾茫茫，窗外漆黑的建筑高低错落，和谐万分，仿佛在这深紫茄色的天空上架起了一座桥梁，代替星星在月光的下闪闪发光。

　　“既然你打起精神了，那么初次见面，纲吉君。”
　　光晕说道，“你可以称呼我为73，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一种即将面临命运处置的不安，以及他打算反抗宿命的坚毅勇气，加上为了重新连上断开羁绊的孤寂与虔诚使沢田纲吉的喉咙微微发紧。

　　“请多关照，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