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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你乖不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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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杨大道口。
宋许坐在小马扎上，和秦聿一人点了一碗凉皮，隔着只有半腿高的矮方桌。桌上还摆着两杯冰镇酸梅汤，老板娘在身后扯着嗓门儿吆喝。
他捧着碗，讷讷问：“我请你吃饭，你就吃这个啊。”
会不会太寒碜了。
而秦聿早就饿坏了，看到有吃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坐了下来，忙着炫饭没空儿说话。
眼见他那一碗见了底，宋许忙朝身后喊：“阿姨，再来一份凉皮，加牛筋面要多辣！”
少年抽空抬头赏了他一眼。
宋许却更纳闷了：“我记得之前问你为什么不爱上学时，你的回答是……
‘教室太破，椅子硌屁股。’”
害他以为秦聿娇贵得很，头痛地准备了很多钱……
结果这人现在坐个小马扎。
噗。
秦聿差点喷饭，埋头咳嗽起来，把碗用力一砸，小矮桌跟着颤了颤。
他灌了两口酸梅汤下去，嗓音沙哑：“什么屁话你都信。”
那是被宋许问烦了，随口一说的。再说真矫情成这样，秦校长绝对饶不了他啊。
“……”宋许冷漠，“噎死你算了。”
两碗下肚。
挺拔的脊背稍稍放松，秦聿舒服一喟：“这绝对是全北城最好吃的凉皮。”
“真识货！”
老板娘笑着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又看向对面：“诶这个姑娘……不是，”
她瞧了瞧宋许的脸，和一马平川的胸。
宋许已经被认习惯了，一脸淡定：“阿姨，我是男生。”
老板娘凑过来看了半天，担心问，“小伙子，你咋不吃啊，眼圈儿还这么红……是不是姨辣椒放太多啦？”
宋许顿了一秒，腼腆地笑了一下：“刚才走急了，我缓一缓就吃。”
说完拿筷子夹起一团塞进嘴里，表情十分惊喜，“阿姨，你手艺真好！”
这俩孩子长得漂亮还嘴甜，老板娘笑嘻嘻地送了他们一碟小菜：“喜欢就吃，阿姨管够！”
人走远后，宋许吞咽的速度明显变慢，表情也变得安静下来，如同嚼蜡。
都是装出来的。他心里装着事儿，实在吃不下。
秦聿将一切看在眼里，无言担忧，却无法感同身受，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也不能说。
他把酸梅汤往他那儿推了推：“吃不下就不吃，你喝一点。”
宋许缓慢地抬起头，朝他也笑了一下。
秦聿却不吃这套，皱眉道：“笑得比哭还难看。”
宋许鼓着塞得满满的腮帮子，摇摇头，如同一只苦闷的小松鼠。
小松鼠沉默地推开碗，拿起杯子。突然脸色一变。
他猛地偏头——
食物从嘴里喷了出来。
他捂着肚子，又呕又咳，眼底泛起泪花，忽然一阵难受，不敢看对面少年的脸色。
……
吐出来到底好受了些。
宋许抱着膝盖窝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怔怔望着不远处的少年的身影。
当时他道了歉，少年却还是生气了，把人推到对面长椅上按下，眼底不怒自威：
“坐着，一步也不许动。”
宋许觉得自己很扫兴，拉住少年的衣摆，断断续续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阿聿你别生气。”
秦聿无奈了，觉得这人现在像个纯情傻白甜：
“你把脑子也吐没了？”
宋许脑中一片空白，无辜地望着他。
秦聿盯了人半晌，顿觉再看下去，自己的智商也要跟着降极，于是用水瓶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宋许的额头，递到人手里，让人握住。
然后压着火问：“你乖不乖？”
宋许立即说：“乖。”
“嗯，”秦聿道：“乖就等我回来。”
帮老板娘收拾完之后，秦聿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他什么也没说，望向云朵稀少的晴空，任由阳光洒在脸上，闭上眼。
宋许说：“对不起。”
然后收到了一拳暴击：“这又不怪你，道什么歉。”
……
宋许问：“累了吗？”
“没。”
紧接着，他又问：“那我能不能靠着你。”
秦聿：“嗯。”
于是他往右挪了挪，头搭上少年的肩膀，微微抬眸，从这个角度能望见凸起的下颌线和喉结。这会儿，颈侧淌下了一滴汗。
那喉结便动了动，滚了一下，有些痒，拿纸去擦，小麦色中立马漫起淡红。
从远处看不出来，然而现在宋许再凑近一点，嘴都能碰上了……
突然，秦聿说：“你别呼吸。”
宋许：“……”
气笑了。
这一笑气息又癫又颤，惹得人直接捂住他的嘴。秦聿的嗓音低，震动顺着脖颈传到他的耳孔。
“不难受了？”
宋许缓和了不少：“呜呜呜。”
秦聿：“……”
少年作势要起身。“行，送你回去。”
动作却被拉住。
肩头那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伸手扯过校服外套，严严实实盖住了自己，声音带着鼻音：
“……再坐一会儿好不好。”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