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就别亲啊》子弹撞枪

13、热身结束，开始剧情

　　两人还没想好吃什么，宋许的手机突然响了。平时优美的纯音乐铃声与此起彼伏的车喇叭混在一起，突然有些刺耳。

　　他举起电话朝秦聿示意一下，按下接通键：“……妍姐？”

　　妍姐似乎在笑。
　　偏中性的烟嗓在电话里微微失真，缓慢说：“来一趟，阿许。”

　　宋许犹豫，“我现在在外面，找酒哥可以吗？或者其他人……”

　　他不想失去跟朋友吃饭的机会。

　　“去找老师了，身边有同学在？”

　　妍姐仿佛猜到一切，嗓音又低了些，耐着性子压住笑声，柔和说，“我就耽误你一会儿，让他们等一等行不行？完事请你们吃饭……阿许，乖宝贝，你最听我的话。”

　　请不请客不重要，只是宋许极少违抗她的命令，对女人从骨子里萌生畏惧。
　　明明她从没打骂过他，默许他搬出去上学，按月给他生活费，已经尽了所有的义务。

　　他该对她感激涕零的。

　　然而那长年累月的指使，不屑一顾的语气，偶尔望向他的眼神——怜悯，虚伪，懊悔……每每如此，都将少年的亲近越推越远。

　　握电话的手指却微微收紧，宋许下意识不想秦聿和她打交道，小声说：“我，我考虑一下。”

　　他这边不再出声，对方似乎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等。不过那边很吵，仿佛有人在大喊大叫，朦朦胧胧仿佛隔着一层听不清。

　　宋许担心出事，聚精会神地捕捉声音——直到肩膀被人碰了碰。

　　视线到处飘的秦聿望过来，抓住他有些泛凉的手腕，握了一下，像在询问。

　　手腕传来一片温热，宋许突然想起他答应过的话。

　　——别再躲。

　　…
　　宋许小声和少年说了。

　　秦聿没问什么事，直接点头：“正好还没到饭点，我等你。”

　　对于秦聿而言，出现了问题，各方面原因都要纳入考虑，正巧他也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酒吧老板娘。

　　顺便客气地请教一下——

　　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一点，她是资.本家？

　　有这么压榨童工的吗。

　　信不信他向教.育.局举报？

　　很快，老板娘发来一个地址。

　　“溪山别墅，在北湾旁边，”秦聿瞅了一眼：“有点远，打车吧。”

　　两人坐上出租车，宋许的脑子有些混乱，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师傅，麻烦您开快些。”

　　秦聿感觉他脸又开始泛白，皱眉问：“你晕车？”

　　宋许摇头：“没……就是想不通妍姐为什么去那里。”

　　他本能感觉这不是巧合。

　　“溪山别墅怎么了，”秦聿没理解：“很贵？”

　　宋许焦虑的心被带偏一瞬，不小心说漏了嘴：“嗯，陈叔说他都舍不得住。”

　　秦聿眯眼，“陈如野家在那儿？”

　　宋许：“……”

　　“你们两家关系挺好，”秦聿突然笑了一声，表情却很淡，“这么远还串门。”

　　“……”

　　宋许往车门的方向缩了缩：“其实很久没联系了，所以我有点想不通。”

　　转头又一考虑——陈如野暑假放得迟，还有近一个月呢，秦聿压根连影子都见不着，自己怕什么。

　　陈父现在也在上班，只有陈母在——

　　……

　　“到了啊。”师傅喊。

　　宋许的脸色猛地变差。
　　他说：“阿聿，可以在这里等吗？”

　　没等人说话便疾速推门蹦下了车，往陈家的方向跑，边跑边给老板娘打电话。

　　妍姐接得很爽快，笑盈盈问：“到哪儿了？”

　　溪山别墅区的风景确实极美，青山石阶，溪流雅致，身后是北湾公园，还能俯视无边无际的海。
　　可惜宋许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使出全部的力气跑过林荫小道，身旁路过的鲜花青草都被带得朝前打晃。

　　这次他从那群混乱的讨论声中听清了，陈母——林萧晚女士的声音。

　　林萧晚在哭。

　　……
　　“宋妍！你答应过我！”

　　宋许几乎是吼出来的，眼底通红，只是拼尽全力撕扯出来的声音也没多狠，反倒是痛心占了绝大多数：

　　“你答应过我……”

　　“我反悔了，怎么办，”妍姐喃喃，“凭什么我的一切只有你能证明？这不公平。”

　　——只有你能证明。

　　“我只有你了。”她轻笑。

　　宋许连嘴唇也在颤，开合半天，一张口只却剩喘.息。

　　她们聚在楼下。

　　一改之前的热辣性感风，女人穿上了明艳火红的过膝纱裙，戒指耳环样样不落，珠光宝气却不俗套，镶钻小带衬得腰肢盈盈一握，高跟鞋托着美腿倨傲地立在这里，仍在笑。

　　而身高矮上一些的林萧晚站在她对面，家居服素面朝天，哪怕脸上全是泪痕，仍能辨认出温婉的眉眼。

　　窗后和远方围了一些光鲜亮丽的人，没有要掺和的意思，窸窸窣窣瞧来瞧去，眼中鄙夷。

　　"滚开！"宋许冲破人群。

　　见着他来，宋妍笑得更甜了，冲他招招手。

　　紧要关头，少年却跑到梨花带雨的林萧晚面前，担心道：“林阿姨——”

　　啪。

　　记忆里笑得很温柔，会在蛋糕上画小笑脸的林阿姨突然挥起手，

　　用力扇了宋许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