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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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埃尔打着哈欠懒洋洋走进哥谭市政府的办公大楼。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人类好眠，怪物狂欢。
泰德夹着公文包小心翼翼地跟在安斯埃尔身后，卑微得像个普通社畜。
他手里拿着笔纸，结结巴巴地和上司讲解接下来的会议流程。
“人类方面的代表是天眼会（A.R.G.U.S.）负责人阿曼达·沃勒女士，没有任何特殊能力。”泰德说道，“但是根据我们之前与她打交道的经历来看，她是个坚定的人类至上主义者，不信任任何超人类，是个极难沟通的女人。”
“哈，阿尔戈斯？百眼巨人？”安斯埃尔翻了个白眼，“人类在吹牛这方面真是进步显著。”
“呃，这……”泰德有些尴尬地扯扯嘴角，心想幸好德古拉阁下这两天忙于谈恋爱，他还不清楚人类已经生产了吸血鬼牌显卡散热器、创立了吸血鬼公司并且打造了各种与吸血鬼相关的影视作品著名IP。
他怀疑如果德古拉伯爵知道哥谭还有一家吸血鬼女仆咖啡厅，恐怕哥谭得被炸上天。
泰德假装没听见德古拉阁下的吐槽，他继续唠叨：“总之，等会我会直接和沃勒女士沟通，您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可以了。”
“不需要我？”安斯埃尔脚步一顿，转身就走，“那我不如回去找我家亲爱的。”
泰德急忙拦住他。
可怜的秘书官在心里崩溃，想要拜托吸血鬼行行好，减少一点爱情的浓度。
他已经决定将BRUCE和WAYNE这两个单词列入他年度最厌恶单词名录了。
“德古拉阁下，这……今天的会议恐怕还是需要您出现。”泰德有些紧张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您作为负责人必须得和对方见面，否则这会议无法作数。您还记得吗？今天我们得讨论一下‘那件事’。”
听见泰德提到‘那件事’，安斯埃尔的眼神冷了下来。
月光洒在走廊里，一丝银辉笼罩在安斯埃尔身上。
他血红的眼睛看上去冷冰冰的，泰德猛地打了个哆嗦。
“我……抱歉，抱歉，德古拉阁下。”泰德不由自主弯下腰，为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道歉。
他感觉好像有块巨石堵住了他的胸口，按理来说恶魔不会有这样难以呼吸的感觉。
他控制不住地捏紧手里的公文包。
冷汗接连不断冒出来，擦也擦不干净。
他突然想起来出发之前派克大人同他说的话。
安斯埃尔·德古拉，就算是在聚集了所有怪物精英的联盟中也是极其危险的存在。300多年的沉睡其实压根不是沉睡，那是对他的惩罚。
据说300年前，身为怪物联盟创始者成员之一、一直以保护怪物为理想的安斯埃尔·德古拉阁下不知为何以一己之力屠杀了整整一座城的人类。
当日血流成河，昔日繁荣的港口城市在一夕之间化为死城。
漫天的火焰将无数人类的灵魂灼烧殆尽。
这件事在当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人类变得更加仇视怪物，双方矛盾更加尖锐。
迫于某种压力，怪物联盟当初的首领，也就是现在的首相大人不得不做出封印罪魁祸首安斯埃尔·德古拉的决定。
“总之，你要记得，不管德古拉阁下现在变成什么样，你都得小心一些。”在泰德在被指派成为德古拉阁下得秘书之前，他的前任上司派克——一位活了几千年的恶魔是这样告诉他的。
阴晴不定四个字成为泰德在亲眼见到德古拉阁下之前的初印象。
后来他脑子里只剩下德古拉阁下每天必提100次的‘布鲁斯宝贝’、‘小甜心’、‘我爱他’之类的话了。
但是现在——
泰德一边坐在会议室里和阿曼达·泰勒继续扯皮，一边偷偷瞟了德古拉阁下一眼。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德古拉伯爵无聊地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
泰德赶忙坐直，全身心投入这个冗长又无聊的会议。
阿曼达·沃勒正态度坚决地要求：“人类必须对怪物联盟在哥谭的行动进行监督，这是人类的城市！”
在此之前她已经用这个观念驳回了泰德的好几条意见，双方在许多细枝末节的地方纠缠不清，会议进度没有丝毫进展。
而阿曼达·沃勒似乎也看准了安斯埃尔不怎么准备管事的性格，负责沟通的泰德显然又没他表面上那么精明。一时间，怪物联盟这边似乎隐隐被压制。
于是沃勒更加得寸进尺：“这是我们人类的底线，怪物的每一项行动要尊循人类的法律，行动前必须和人类政府共同协商，否则将被视为挑衅和威胁！还有……”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女士。”安斯埃尔突然出声。
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集中在安斯埃尔身上。
他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
“今天怪物联盟的人会坐在这里，是你们人类求来的。”他讽刺道，“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请求我们的帮助，如果这样的话，或许我还能稍微欣赏一下你们所谓的‘美德’。”
“我们之间是合作关……”
“而你刚刚的态度高高在上得像是世界女王，需要我跪下向您问好吗？”安斯埃尔冷笑了一下，他向后靠在宽大的椅子里，高挑瘦削的身体陷入柔软的高背椅，看上去还有几分惬意。
可他的话听上去就不那么让人惬意了。
至少阿曼达·沃勒今晚回去恐怕要睡不着觉了。
“你胆敢这样和我说话，想必是有所依仗吧。”安斯埃尔轻轻叹了口气，他半阖上眸子，将眼中的红色微微掩盖住，“就是你身边的巫女小姐吗？”
吸血鬼伯爵伸出手，带着尖锐黑色指甲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划过。
泰德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阿曼达·沃勒身后那个戴着眼镜一直沉默的女人突然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都被一阵漆黑的浓雾覆盖住。
等她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然变了副样子。
女巫。
她原本蓝色的眼睛变成一片漆黑，瞳孔占据了整个眼睛，没有一丝眼白。她的发丝如同脏兮兮的霉雾，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黑色的老旧袍子。
“血族……”她的声音沙哑低沉，但谁都能听出里面的忌惮之意。
安斯埃尔又挥挥手。
女巫发出痛苦的哀嚎。
阿曼达背后的房间里突然涌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精英士兵，他们荷枪实弹对着安斯埃尔。
可安斯埃尔仍旧只是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那群人就昏倒在了地上。
阿曼达·沃勒忍不住后退几步，她身边的其他官员也纷纷起身，十分畏惧地后退。
安斯埃尔懒洋洋地坐在椅子里向前探身，手肘放在桌子上，慵懒地撑着脑袋又打了个哈欠：“你们不相信怪物？巧了，我也不信任人类。”
“你们精于算计，擅长背叛，偶尔有那么几个勉强看得过眼的家伙也会很快在利益下沦陷，真无趣。”
“你呢，沃勒女士？”安斯埃尔冷冰冰的眼神停留在阿曼达·沃勒身上。
这女人让他想起一段他非常不想回忆的过去。
“我……”阿曼达·沃勒脸上的皮肤崩得紧紧的，“我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怪物联盟是这样的态度，那我想我们没办法继续谈下去。”
“您难得说了一句能听的话，”安斯埃尔微笑着点了点头，“搞清楚，‘那件事’对人类而言至关重要，但对我们来说……你觉得我们很在意吗？”
这回轮到阿曼达·沃勒脸上的冷汗刷一下流下来了。
她做了一次十分不成功的试探。
不过好消息是她好歹摸清楚了这位德古拉阁下的一部分性格。
于是她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又拍了拍手让人把昏过去的属下抬出去，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坐在会议桌旁。
泰德拎着笔记本，同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会议室重新热闹起来，众人商议着一个又一个议题。
这次所有人都变得矜持又友好，而安斯埃尔则重新陷进宽大的椅子里，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直到天亮，泰德才战战兢兢地轻声喊醒安斯埃尔。
“……阁下，德古拉伯爵大人？”
安斯埃尔眨了眨红眼睛。
“结束了？”他问道。
“是的，结束了。”泰德恭敬地说道，“多亏了您，德古拉阁下。太感谢您了！”
安斯埃尔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哦……不用客气。那我是不是又可以去看我家亲爱的啦？好耶！”
泰德忍不住怀疑自己在刚刚的会议上看见的全是错觉，又或者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那个满脑子恋爱的上司变成了说一不二的可怕怪物。
他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又回头看向一脸向往和甜蜜的安斯埃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家亲爱的似乎也是个人类。”
从今天的会议来看，安斯埃尔阁下应该真的很讨厌人类才对。
“那不一样，”安斯埃尔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可爱的小布鲁斯和普通人类怎么会一样呢？”
有什么不一样呢？不都是由鲜红的血液和脆弱的身体构成的？
“你说他会喜欢什么呢？”安斯埃尔似乎有些发愁地皱着眉头，“现在的人类变得太快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约会……绕着湖边散步吗？还是骑马？你说我教他打猎好不好？”
“……您那些约会方式在17世纪可能比较流行，”泰德委婉地劝导，“要不然我给您推荐一点资料，您学习一下？”
他准备把《人鬼情未了》、《剪刀手爱德华》、《温暖的尸体》这些电影全都给落伍的吸血鬼阁下放一遍，让他提前感受一下人类和非人类之间的生殖隔离。
《机器人总动员》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