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
罗马尼亚黑暗深林深处，属于德古拉的城堡中。
吸血鬼女王正和她的丈夫一起盯着一颗雾气缥缈的水晶球。
“他整日脑子里都在想这些吗？”柏莎·德古拉脸色阴沉，“我以为沉睡了300年他好歹能长点记性，总该知道首鼠两端的人类永远不值得信任。”
“可你不是想办法清除了他那段时间的记忆吗？”雷金·德古拉——柏莎女王的现任丈夫——坐在桌子另一边摇摇头，“这样也不错，至少他始终保持对你的信任。之后我们的计划也会更顺利一点，不是吗？”
他的眼神停留在水晶球上，漂浮在紫色天鹅绒布上的水晶球像液晶显示屏一样投射出一行行字母。每句话中以A开头的单词都会任性地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这是安斯埃尔特有的习惯，一千年来未曾改变过。
柏莎知道，这习惯来自一个人类。
“是啊，他还说要把阿罗请过来，只因为担心你没办法照顾我。”柏莎美艳的脸庞上露出讥讽的神色，“阿罗那家伙龟缩在森林深处这么多年，他早就没胆子出现在人类世界了。上次他折腾来折腾去，连几个新生的吸血鬼都搞不定，最后差点被别人弄死，他已经是个废物了。”
阿罗·沃尔图里，沃尔图里家族的话事者，如今已经三千多岁，同样居住在罗马尼亚森林深处。
他或许曾经表露过对柏莎女王的好感，但里面的真心和利益交换有几分又是另一件事了。
“吸血鬼一族……”雷金嗤笑了一声，“总是胆小鬼居多，不是吗？”
“你该庆幸你不是吸血鬼。”柏莎说道，“就连我的儿子安斯埃尔，其实也是个胆小鬼。”
水晶球继续忠实还原安斯埃尔的日记本。字里行间都是安斯埃尔对布鲁斯爱的告白，各种令柏莎感到烦躁的重复话语接连出现，让雷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还是个痴情的吸血鬼。”雷金说道，“你的魔法很有效，他已经忘记自己三百年前是怎么死的了。”
柏莎叹了口气，挥挥手熄灭水晶球。
“再观望一下吧，我总觉得不太放心。安斯埃尔……之前他真的蠢到这个地步了吗？”
……
“啊啾——”
安斯埃尔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揉了揉鼻子。他忍不住心想，说不定是他亲爱的母亲大人又在‘思念’他了。
或许今晚他应该给母亲打个电话，至少也该告诉母亲他已经在布鲁斯的教导下学会用手机了。
亲爱的、始终走在时代前沿、已经给家里安上网线甚至拥有卫星的柏莎女士压根不用担心他儿子是个老掉牙跟不上时代的笨蛋了。
“吸血鬼也会感冒吗？”迪克也坐在沙发里，好奇地看着一直在揉鼻子的安斯埃尔。
安斯埃尔摇摇头：“更有可能是我狼毛过敏。”
如今，50只狼人小崽子已经被安放在安斯埃尔的城堡中，泰德正手忙脚乱地照顾他们。
安斯埃尔则邀请布鲁斯与迪克和他一起吃点宵夜。
布鲁斯发现安斯埃尔选择的居住地离韦恩庄园不算远，开蝙蝠车的话，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不过这座城堡是在密林深处，安斯埃尔甚至没有修建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下次来应该放弃蝙蝠车这个选项。
而今天，他们是直接挂在安斯埃尔身上被空运过来的。
吸血鬼扑腾着翅膀，一口气把布鲁斯、迪克、蝙蝠车以及被布鲁斯的麻醉弹弄晕过去的50只狼崽子一起打包运回来了。
要不是在出发前布鲁斯提醒安斯埃尔适当发挥一下魔法的价值，至少给他们这一大坨不明飞行物隐形一下，估计明天哥谭就得出现《惊：哥谭上空出现不明飞行物，究竟是外星人还是克苏鲁》这样的标题了。
“那群狼……孩子们你准备怎么处理？”布鲁斯问道。
之前在追踪小狼崽的时候，安斯埃尔的旧友巴塞洛缪其实早就已经暗中将带走狼崽的人搞定了，并且还把小狼们安抚得很好。结果在和安斯埃尔谈崩之后，这位狼人先生果断甩手不干，直接把50只活蹦乱跳嗷嗷待哺的狼崽子全都送给他们了。
安斯埃尔因为汹涌的小狗而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幸好蝙蝠侠随身携带驱狗喷雾和麻醉弹。
在他们被兴奋的狗崽子们淹没之前，蝙蝠侠再次拯救了所有人。
可惜，在安斯埃尔吓得蹦到布鲁斯肩膀上的时候，巴塞洛缪已经不知去向。
最后他们商量了半天，只好带着昏迷的狼崽子们回到了安斯埃尔的庄园里。
这本来就是安斯埃尔的任务，把孩子们放在他这里确实无可厚非。
在安顿好孩子们之后，安斯埃尔强烈邀请布鲁斯和迪克在他的城堡里留宿。
说实在的，迪克其实从来没住过这么阴森的古堡。安斯埃尔的城堡和他吸血鬼的穿衣风格一样十分具有年代感，让迪克感觉自己一瞬间就回到了17世纪法国宫廷。
小而窄的窗户，巨大的青砖砌成的墙面，斑驳到具有历史感的大门和……
出现了！是古堡特色！
可怕的幽灵夫人！
迪克瞪大眼睛看着一位身着优雅长裙的透明幽灵夫人缓缓朝他们走过来，幽灵手上还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
奥尔塔洛夫人用几乎听不见声音的动作将所有的餐点为客人们准备好，然后又将为吸血鬼特制的血浆蛋糕放在安斯埃尔面前。
安斯埃尔对着布鲁斯介绍他美丽能干值得升职加薪一百次的幽灵管家。
“这是奥尔塔洛夫人，她从700多年前就跟着我了，是相当能干的管家，从此以后她也将服务于你，布鲁斯。”安斯埃尔十分骄傲地向布鲁斯和迪克介绍，“她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客房，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呼唤她，她会穿墙过去帮你的！当然，布鲁斯和我一起住在主卧的棺材里就更好啦！”
他会兴奋得把棺材板钉死！
安斯埃尔觉得他那个铺满丝绸和黄金的棺材应该能获得布鲁斯的青睐。
那比床舒服多了，不是吗？
吸血鬼期待地看着蝙蝠侠。
布鲁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我觉得布鲁斯肯定愿意，”迪克调侃道，“他能为了你的一句情诗纠结一个晚上。”
迪克丝滑无比地接受了他养父的吸血鬼男朋友预备役，甚至觉得他俩很般配。
毕竟布鲁斯的生活作息和吸血鬼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何况——
这个吸血鬼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他身为罗宾当然不是什么贪财到出卖养父色相的人，但是吧——
但是有谁能体会他某天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名下多了两座城堡的感觉！
布鲁斯名下多了五个！就连阿尔弗雷德都有！
估计如果他们家养了狗，就连狗都得被吸血鬼爱屋及乌地送一座城堡当狗窝。
迪克头一次觉得蝙蝠侠确实在各方面都完美至极，他如果不靠实力吃饭，靠脸……
呸，布鲁斯可是蝙蝠侠！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布鲁斯是怎么哄得吸血鬼对他掏心掏肺。
毕竟论起感情生活经验丰富的程度，他真觉得吸血鬼这一千年其实活到狗身上去了。
而布鲁斯他真的狗哇！
他居然一点儿没拒绝地把这些城堡都收下了！
这让迪克忍不住怀疑他养父是不是准备榨干吸血鬼的血好造福蝙蝠侠，又或者他准备掏空吸血鬼的钱包再给吸血鬼来个大的。
总不可能布鲁斯真的在短短几天内就决定和安斯埃尔共度余生了吧？
他俩真的不太可能。
估计布鲁斯的儿孙都化成灰了安斯埃尔也还活得青春洋溢。
毕竟年龄差963岁。
迪克对着红茶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继续思考他养父的千年小男友的问题，转而开始思考自己下次放假的时候应该去那个古堡玩。
他发誓他真的拒绝过安斯埃尔的礼物，而且还拒绝过好几次。
他甚至言辞恳切地写了一封邮件发给安斯埃尔，还抄送了布鲁斯。
可惜……安斯埃尔完全没看。
而布鲁斯直接让迪克收下。
反正也不是什么能住人的地方。
迪克这才反应过来查询了一下安斯埃尔赠送的城堡。
嗯，怎么说呢，就很符合吸血鬼的画风。
意大利都灵的罗塔堡、英国的切宁纳姆城堡、甚至还有捷克的霍斯塔德城堡。
世界各地知名闹鬼城堡。
不过安斯埃尔解释过，里面的幽灵其实就是他忠诚的管家。
总之，迪克感觉自己对吸血鬼这个种族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不少。
那边的安斯埃尔还在继续疯狂表达自己对布鲁斯的爱，每句话里都少不了情诗，迪克甚至听见了一些网络流行的土味情话。
安斯埃尔深情款款地看着布鲁斯，吃了一口血浆蛋糕，忍不住渴望地舔了舔嘴唇。
果然，对着爱人的脸吃东西就是更有胃口。
安斯埃尔回忆了一下泰德给他放过的电影，他从盘子里叉起一块奥尔塔洛夫人专门为人类定制的红丝绒小蛋糕，送到布鲁斯嘴边。
“啊——亲爱的，吃点这个吧？奥尔塔洛夫人专门为你做的！”安斯埃尔说道。
一旁的优雅的幽灵夫人矜持一笑，脸上的血流得更欢了。
布鲁斯点头致意：“多谢您的款待，夫人。蛋糕和红茶都十分美味！”
“那么，请一定留下来品尝一下我做的早餐！我发誓那同样会让您和迪克少爷身心愉悦。”幽灵夫人对着布鲁斯说出了今天第一句话，“能得到您的赞美是我的荣幸。”
迪克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阿尔弗雷德专门给他开设、偶尔布鲁斯也不得不痛苦旁听的礼仪课上。
要不是布鲁斯现在身上还穿着蝙蝠侠的套装而他穿着罗宾装，迪克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贵族晚宴。
奥尔塔洛夫人带着血腥的笑容缓步离开，似乎准备去厨房里继续大展身手。
“她似乎很清楚我的口味。”布鲁斯一边十分自然地吃掉安斯埃尔还举在他唇边的小蛋糕，一边不经意地问道，“她很熟悉我吗？”
“当然啦，亲爱的！”安斯埃尔脸上笑眯眯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我可是每天都在和奥尔塔洛介绍有关你的一切，她恐怕听得灵魂都惨白了几分。”
“是吗？”布鲁斯不置可否。
不过少了奥尔塔洛夫人在场，迪克隐约觉得布鲁斯和安斯埃尔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粘稠了一些。
安斯埃尔已经站起身，绕过茶几和布鲁斯挤在了一起。
布鲁斯没有动。
于是两人贴得像树袋熊和它的树。
安斯埃尔伸出手，轻轻擦掉布鲁斯嘴边的奶油，又将手指放进自己嘴里：“真甜，亲爱的。”
救命，好古早的套路。
迪克感觉牙疼，而布鲁斯居然能做到毫无波澜面不改色地冲着安斯埃尔笑了一下。
他甚至伸出手，十分宠溺地摸了摸吸血鬼头上扎得整整齐齐的黑卷发。
迪克十分尴尬的盯着窗帘上的花纹，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令他难以理解的数学题一样。
安斯埃尔靠得更近了一点，他搂着蝙蝠侠的胳膊，忧心忡忡：“哦，我亲爱的布鲁西宝贝，这段时间哥谭来了很多讨厌的家伙，你可一定得保护好自己！我送你的金币你是不是没带？那可不行！你带上我的指甲也可以呀！上面的气味会向所有人宣誓你是我的人。”
听起来像是小狗撒尿圈地盘。
现在该改名为吸血鬼圈蝙蝠侠。
迪克调转视线，改为瞪着地毯上的花纹。
他现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假装睡着。
“我想他们对我没有威胁，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布鲁斯笑着说道，“更何况，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他已经脱下头盔，蓝色的瞳孔同样显露出几分深情。
迪克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布鲁斯。
他总算感觉有几分不太对劲。
安斯埃尔和布鲁斯的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快得像是他不小心错过了300集。
罗宾总觉得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安斯埃尔轻轻撩起蝙蝠侠落在身后的披风，郑重其事地垂眸吻了上去，就好像在亲吻布鲁斯：“我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可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把你珍藏起来吗？我多么害怕又有别人疯狂地爱上你……我完全没有办法忍受你离开我！”
“那可不行，我有自己的生活。你的爱无法成为我的枷锁。”
迪克：啊……
是昨天晚上他看过的电影台词。
“可你已经成为我的枷锁！”安斯埃尔捂住心脏部位，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那你能答应我每个星期三都来陪我吗？星期三这天对怪物来说可太危险了！”
星期三？那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迪克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布鲁斯点了点头。
随后，吉他无人弹奏却流淌出音符，空气中响起吸血鬼深情款款的歌声——
“啊，我将为我年轻的爱人而战，
纵使死在星期三也心甘情愿，
安心吧，我的玫瑰花，让快乐进驻心底，
为那意欲拆散我们的莽撞之人默哀！”
布鲁斯半闭着眼睛，似乎陶醉在安斯埃尔的歌声里。
吸血鬼继续唱：
“当战争临近，我变越发振奋，
好似盘旋的雄鹰，
但我为何始终在这陌生的海域徘徊？
我视黄金如无物，
我曾经的荣耀光辉夺目。
可命运之力难以违抗——
唯有我的爱人，
才是我的故土，我的坟冢，我的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