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鸟飞尽》时筱安

12、第 12 章

　　江孤舟离开跳台后，身体疾速下坠，脑子里一片空白，到达最低点后，刺激他想。抬头寻找沈庭树，也不知道傻孩子能不能看到。一切都还不错，除了耳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酥麻感，感觉非常的不错，甚至还想再来一次，看到某个傻孩子一脸严峻默默给刚刚的想法打了个叉。
　　简单休息以后，沈庭树就拉着江孤舟离开了这个让人心惊胆破的地方。跳完以后沈庭树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旁人眼里看起来一切正常，刚刚给江孤舟递巧克力的手有点抖，幅度很小，但是他看到了，本来打算逗他两句的，最后什么也没说。沈庭树闷着头往前走，江孤舟在后面看着沈庭树的背影，感觉自己前面走了一只河豚，还是鼓成球的那种。江孤舟站定脚步“沈庭树，我爱你。”坚定而清脆，足够让前面的河豚听清，沈庭树僵在原地。江孤舟几步走到沈庭树的面前对着沈庭树的眼睛“沈庭树，我爱你。”山间微风拂过，江孤舟的上衣鼓了又瘪，沈庭树的衬衣衣角被风高高吹起，而后轻轻落下。这一刻时间静止，空间静止。江孤舟脑海中涌现出周邦彦的那句“一笑相逢逢海路，人间风月如尘土。”
　　山间空气诡谲，刚刚还是微风徐徐，转眼间大雨瓢泼，找了个亭子躲了进去，可能是这里比较偏，亭子里除了他两没有其他避雨的游客。
　　“舟哥，我也”沈庭树还没讲完就被江孤舟截住了话头“知道，知道，你这反射弧也是够长的，跳下去的时候，我在想还没有跟你表过白，一直都是你在说我在听。万一我上不来，我要死不瞑目的。还好安全着陆，也算是完成遗愿之一了。刚刚我跳下去以后，你在想什么，我看到你手在抖。我发现你经常手抖，怎么个事儿说说看。”沈庭树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他以为自己伪装的挺好，还是被发现了“我就是一激动就会手抖。”江孤舟凑近逼视着他“真的？”江孤舟错开眼神“真的，我以前也没有这毛病，是因为舟哥你老刺激我。刚才你从站台上一跃而下，我的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我感觉你变成了蝴蝶飞走了，你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感觉心被谁攥住了，我有点喘上来。我不敢去看你，但又不想错过每一秒，我看到你朝我眨眼睛了，然后我的心脏砰砰砰的跳，我要兜不住了。”
　　“怎么我是香妃啊，还变成蝴蝶飞走了，大傻子。”这时亭子里来了几位避雨的旅客，江孤舟摆弄着手机，沈庭树举着相机假装取景，两人中间可以坐□□型瘦小的三个人。
　　江孤舟：妖妃，妖妃祸国，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纣王会为了博妲己一笑点狼烟了要是他也点。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上了这小子的贼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脸皮起码厚了几个度，还有怎么随时随地都能跟这小子啃起来，自己以前不这样啊，这是恋爱期间荷尔蒙分泌过多，自我控制力都跟着下降了。要不是有其他游客过来避雨，他俩这会肯定又啃到一起去了，还好来的及时，晚来一秒场面就不好控制了。
　　椿-雨势小了，我刚刚买了五点半的缆车，你先走，我待会儿跟上，往右边走。
　　接着沈庭树的手机又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别看我，快走，我两分钟内就跟上来了。
　　江孤舟一路小跑，跳到了沈庭树背上，
　　“走吧，还有四十分钟，缆车离这也没有多远了。”
　　“舟哥，你别对着我的耳朵吹气。”江孤舟看了一眼沈庭树红红的耳朵，老老实实趴在沈庭树背上。“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蹦完以后。”
　　“没有，神清气爽，就是有点不想动。沉不沉。”
　　“不沉，哥，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沈庭树：我这从医院出来也没多久，我不去。“好，你跟我一起，看看你那手是怎么回事。”江孤舟脑补了一下沈庭树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的画面，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
　　回到房车，两个人先后洗了热水澡，有了之前的经验，老老实实各自吃了药，以防第二天遭罪。江孤舟捧着热好的牛奶，“煎蛋还是荷包蛋。” “荷包蛋，我能做点什么。”沈庭树熟练的开火，喷油，鸡蛋在锅边轻轻一磕蛋是蛋，壳是壳，鸡蛋进锅，壳进垃圾桶“哥是不是不会做饭，之前冰箱里都没有菜。”江孤舟在水池里涮了杯子放进消毒箱里“不会，之前尝试过，效果差强人意，就放弃了。”说着打算给葱苗切丁，“哥，你放着，我来，实在无聊帮我取一下面条，在洗手池上面靠左的柜子里。”说话间将建好的鸡蛋盛进碗里，又煎了一枚。厨房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江孤舟踱到冰箱前，欣赏了一下自己满满当当的冰箱“水果想吃什么，我拿出来晾一会儿。”“橙子。”“其他呢。”“没有了。”最后江孤舟拿了橙子，柚子还有之前吃剩的半盒草莓。又躺在沙发上，选了一步星际电影，准备好一切，又溜进厨房，正好看到沈庭树在盛饭，塞了一颗草莓堵住沈庭树的嘴‘’我可没偷吃，都在那晾着呢，吃完饭看电影。’’电影后半段的时候，江孤舟脑袋一点一点的已经会见周公去了。
　　江孤舟等着沈庭树做完全身体检，挂了神经科。接待他们的医生清清秀秀的一个小伙子，江孤舟简单还没开口，就见医生指尖翻飞，噼噼啪啪的敲着键盘。江孤舟：我还没开口呢，医生在敲什么。不出半分钟，诊室里来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小医生很恭敬的给让座，倒水一气呵成，顺手还给病人倒了两杯。“最近有没有头晕目眩，呼吸不畅。”
　　“没有。” “耳鸣呢，有没有胸闷的感觉。”“都没有。”“那就好，病情目前没有恶化，尽量不要吃刺激性食物，适量运动，忌寒凉。如果没有住院的意向，去楼下门诊药房处取药。之前医生开的药没有什么问题，给你加了口服液，早晚一次。你这种病，属于个例，很少见，目前对外只有保守治疗一种方案。趁着现在好好享受生活。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没有了，他有，号排在我后面。”
　　“什么问题？” “他一激动，手就会抖。”
　　“有没有伴随心跳加速。” “没有。”
　　“肌肉状态呢，手抖时，肌肉会紧绷吗?” “也没有。”
　　“概率呢。” “一个月两次。”
　　“正常生理状态，这个频率在安全范围内，不用担心，后续如果症状频发，及时就医。”
　　从诊室出来，江孤舟反复琢磨着医生那句病情没有恶化，下台阶的时候差点踩空，被沈庭树扶了一把。“刚刚跟医生确认过了，我可以潜水，也可以冲浪。不建议滑伞，真是遗憾。”
　　“那我们继续南下，去君山群岛，那边可以潜水，也可以冲浪。”
　　二人确定好行程，去了趟附近的超市，进购一些生活用品。江孤舟推着购物车，跟沈庭树闲逛，“江陵的超市既然没有这里的大，有些我在江陵的超市没见到过，还是说它最近上新了。”沈庭树有目的的经过水果区，“这也太大了，我觉得超市转完我今天就不用跑步了。”一圈下来，车里草莓，蓝莓，蔓越莓，杨桃，莲雾，葡萄堆了一座小山。沈庭树挑了柚子放进车里，被江孤舟放回去，然后换了一盒剥好的果肉。熟食区里江孤舟什么都想拿，什么都往车筐里放，沈庭树跟在后面只留了房车上不好处理的半成品。蔬菜区进去转了一圈，沈庭树什么也没买。路过家具时，江孤舟说想装按摩椅在车上，被沈庭树拉住了。
　　“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按。” “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吗。’’
　　逛完超市，江孤舟载着沈庭树只往市中心开，就到了市内一个购物商场。沈庭树不明所以，进了商场以后被拉着直奔二楼一家品牌男装店。刚进门就有工作人员上前服务，江孤舟把沈庭树一推，按照他的尺寸推荐。沈庭树在工作人员的推荐下象征性的选了两件，江孤舟又从工作人员的推荐里，选了一些，十分干脆的结了账，又进了旁边的睡衣店，给沈庭树买了两套。
　　最后去了商场顶层的餐厅。前后一个小时，沈庭树脑子嗡嗡的，一直到江孤舟在桌子下面踹他腿肚子问他喝不喝酒，才回过神。“回魂了，要不要喝酒，除了我点的这些，你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沈庭树看了一眼菜单，取消了江孤舟点的刺身拼盘换成了清蒸，添了荷花酥和豌豆慕斯。江孤舟踢了一脚沈庭树，沈庭树嘲他眨了眨眼，“热牛奶，一杯温水。谢谢。”餐厅的氛围很好，远处天台上，飘来阵阵悠扬的琴声。宛如微风，又好似冬日的暖阳，清清冷冷，落地窗外火树银灯，街市如昼。沈庭树把牛奶推给江孤舟“就是突然想给你买点什么。”江孤舟咽下后半句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江孤舟借口去个厕所，溜出了餐厅。
　　等他回来的时候前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江孤舟觉得沈庭树有话跟他讲，到最后也见这孩子蹦出一个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