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玉昭》扶瑶万里

8、失踪

　　林玉瑶句句咄咄逼人，今日她非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宋令昭，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心悦于我？”林玉瑶逼问着，眼睛一直在盯着眼前的宋令昭，单手叉腰。

　　“对不住，林姑娘，我……”

　　“你莫非又要同我说，你心里有人，你的心上人一直是她？”林玉瑶语气清冷，略含薄怒。

　　怎么眼前的人像一块木头一样？

　　“在下，暂时心里……”宋令昭支支吾吾道。

　　“打住，行了，宋大人，我不逼你了。”林玉瑶打断了宋令昭不成语句的话，“愿你日后可以看清你自己的心。”

　　林玉瑶眼中神色渐黯淡，如同那枯萎的花，不再盛放。

　　自己怎么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林玉瑶啊林玉瑶，这辈子真是栽在宋令昭头上了，看来需要要下一剂猛药，让他看透自己的心。

　　*

　　次日，

　　林玉瑶早早起了身，欲前往西山坡采风，既因为灵感不足，又因宋令昭那个呆木头，心情不佳，借此也去散散心。

　　背起画像的用具推开门，欲走出去，却偶遇白砚尘正徘徊在门外，“砚尘，你怎么……有事吗？”

　　“无事，师父这么早，你要去哪？”白砚尘问道。

　　“今日我打算去西山坡采风作画！”

　　“西山坡？师父你一人？”

　　“嗯，打算走走，散散心。”

　　“可是因为宋大人。”

　　“你都看出来了？”

　　“师父你不知，你的眼神在看着宋大人时，透射着一种异样光彩，只一眼，便知你心悦宋大人。”白砚尘的言语依旧是温和的，眼神却忽闪过一丝暗淡，如同天空中不再闪烁的星星，只一瞬间，难以察觉。

　　听着白砚尘的言语，林玉瑶有些无奈，原来啊，自己的心思如此明显。

　　“我只去片刻。”林玉瑶回过神。

　　“好，徒儿等师父！”

　　林玉瑶告辞后，走上了前往西山坡的路上。

　　山上，绿树葱郁，略显生机勃勃，传来阵阵鸟儿的鸣叫。

　　林玉瑶瞧着眼前的自然景色，心情也好了许多。

　　正值要上山坡之际，有些陡峭，一个脚下未踏稳，碎石一滑。

　　“啊……”

　　林玉瑶滚下了山坡。

　　好在山坡并不高，林玉瑶滚下来，只是伤到了脚踝。

　　“好疼，哎，真是倒霉！”

　　林玉瑶尝试站起来，可脚踝的疼痛令她根本站不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四周皆是杂草。

　　“哎，这可怎么回去？”林玉瑶自言自语着。

　　正想着，突听杂草里传来簌簌声响。

　　“是谁？”

　　林玉瑶神情紧绷，用力紧咬着唇，眼睛四处张望着。

　　*

　　至黄昏，

　　宋令昭本在大堂内看着书，矮子和瘦子坐着打瞌睡。

　　“矮子，瘦子！”

　　“嗯？怎么了？头儿。”矮子和瘦子被宋令昭的喊声吵醒。

　　“你们听，是不是门外有人在喊？”

　　“走出去瞧瞧！是不是百姓有怨情！”宋令昭说罢，快步跑了出去，矮子瘦子紧跟随身后。

　　一出门，见是白砚尘在门外和手卫僵持着。

　　“守卫兄，你快让我进去！我有急事！”白砚尘语气焦灼。

　　“衙门重地，岂是你想进就进的？”

　　白砚尘抬眼，瞧见出来的宋令昭等人。

　　“宋大人！”

　　“让他进来！”宋令昭发话道。

　　“是！”

　　白砚尘慌忙走了进来，面上虽慌张却始终不失儒雅之风。

　　“宋大人，我师父今早前去西山坡，至今未归，最近人贩子猖獗，我怕师父……”

　　“什么？”宋令昭听此话，内心一慌，攥紧了佩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矮子！快带人前去西山坡！快！”宋令昭言语紧迫。

　　矮子瘦子不敢怠慢。

　　“是！”

　　宋令昭一刻不敢耽搁，领着众人健步如飞到了西山坡。

　　此刻，他脑海里都是林玉瑶的面容，话音。他慌了，他不知道如果林玉瑶真的遇到危险，他会怎样。

　　宋令昭到了西山坡，寻找着林玉瑶的身影。

　　“林姑娘！”

　　“师父！”

　　“林姑娘你在哪？”

　　一个时辰后，

　　仍未寻到林玉瑶。

　　宋令昭累倒在地，攥紧了拳头，捶向地面，突感天旋地转。

　　“头儿，你没事吧？”矮子见宋令昭有些异常，前去扶着。

　　“还没找到吗？”宋令昭冷冽的言语，眼眸深邃而寒冷。

　　“没找到，头儿，要不我们先回去，万一林姑娘没遇到事，此刻已经自己回客栈了呢。”

　　“也好，我们还是先回去等等，万一我师父只是回来晚些，没出事呢！”

　　白砚尘也跟着寻找了一晚。

　　宋令昭听此言后，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立刻起身，带着众人返回城内。

　　因至深夜，遣散了众人。

　　只剩矮子瘦子，白砚尘三人紧跟其后，来到了聚福来客栈。

　　宋令昭打听到了林玉瑶的客房处，快步上楼，慌忙推门而入，将屋内外翻遍，也未见到林玉瑶的身影。

　　宋令昭彻底急了，赶紧跑出去，打算再出去寻找。

　　却被矮子拦了下来，劝说道：“头儿，你先冷静一点，时辰不早了，我们明日天亮再出去寻林姑娘可好？这都至深夜了……”

　　宋令昭面无表情阖上了眼，表示默认此事，心却像被什么东西扼住，无法言表。

　　立身客栈门口，一动不动，只是在那儿站着，他打算不睡觉的，等天一亮，便去寻人。

　　她失踪了，他还怎么睡得着。

　　“那我也陪着宋大人！天一亮便去找师父。”白砚尘也下定决心道，坐于客栈门前，眼睛睁着，不去入睡。

　　矮子瘦子见此，也同白砚尘坐着。

　　深更露重，已至深夜。

　　矮子和瘦子已互相依畏着睡着了。

　　唯有白砚尘和宋令昭睁着双眼。

　　“宋大人，小生有一疑惑，可否请宋大人为小生解惑？”

　　“请说。”宋令昭依旧冷言。

　　“宋大人……可心悦我师父？”白砚尘有些犹豫询问。

　　“我……”宋令昭不知去说什么。

　　“宋大人可是不知自己的心？宋大人难道不知我师父心悦于你吗？”

　　“我知道的。”

　　“也是，她看你的眼神，是泛着光的，任谁看了都会知道的。”白砚尘嘴角上扬，扯出一抹淡笑，是自嘲的笑。

　　“你也喜欢她？”宋令昭反问。

　　“我师父就好比天上的月亮，星星，喜欢的，却是不可及的，因为她啊，满心满眼都是你，宋大人要懂得珍惜眼前人。”白砚尘眸光微暗，语重心长说道。

　　“我……知道了。”宋令昭叹了口气。

　　原来啊，她喜欢自己，是如此明显。

　　他错了，他不该伤她心的。

　　宋令昭望着半空的明月，月光洁白无瑕，虽是仲夏，却觉得月光照在身上，心里冷冷的。

　　没有她，月光都是清冷的，微寒。

　　天渐熹微。

　　一夜未睡的宋令昭和白砚尘正打算动身去寻林玉瑶。

　　宋令昭刚转过身，见街头处，一女子被人扶着，一瘸一拐走来。越来越近，人影渐清晰。

　　是林玉瑶！

　　宋令昭不等反应，跑上前去拥林玉瑶入怀中，紧紧抱住，如视珍宝。

　　林玉瑶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一怔。

　　发生什么了？

　　“那个……宋大人你先把我松开可好？”林玉瑶试探性提出此话。

　　“师父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白砚尘见到林玉瑶，带着哭腔。

　　吵闹声，吵醒了一旁打瞌睡的矮子和瘦子。

　　矮子睁眼瞧见眼前的林玉瑶有些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居然真是林玉瑶。急忙上前，围着林玉瑶转，问道“林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林玉瑶疑惑。

　　她现在有些不知是何情况，怎么众人都在这儿！

　　“你去哪了？”宋令昭急切询问着。

　　“此时说来话长。”林玉瑶转过身，又对着身旁扶着她的女人说：“多谢大娘相救，真是麻烦了，我到了！”

　　身旁女人面露慈祥，“好，姑娘，你这脚踝，可要小心些。”

　　待身旁女人走后，林玉瑶回过身。

　　“你这脚怎么了？”宋令昭温言询问着。

　　林玉瑶听着，怪不适的。

　　“我……不小心崴到脚了。”

　　话音刚落，宋令昭二话不说，轻拽过林玉瑶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进了客栈。

　　“哎，你干什么，宋令昭！”林玉瑶大惊失色。

　　“矮子，这什么情况？我们还进去吗？”瘦子挠头询问。

　　“你傻啊，还进个屁，咱们头儿算是开窍了，你说是吧，白公子。”矮子教训完瘦子，又转过头对着白砚尘说道。

　　白砚尘此刻望着被宋令昭抱起来的林玉瑶的背影，思绪万千……

　　*

　　“宋令昭，你干什么？你快把我放下来！宋令昭！”林玉瑶大喊着。

　　宋令昭嘴上勾抹出笑意，推门而入，随后将林玉瑶轻轻放在床榻上。

　　“你不是脚踝扭伤了。如何自己走？”宋令昭将林玉瑶放下后，解释后，又急切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发生了什么？怎么去了西山坡后就没了踪影，你知不知道我……”

　　“知道你什么？”林玉瑶眯起眼，等着宋令昭的回答。

　　“没什么。”宋令昭偏过头。

　　“说来话长，昨日我去西山坡采风作画，却不慎滚下山坡，崴了脚，一好心大娘上山采药遇到了我，就将我扶去她家里，帮我上了药，今晨我敢动了，才让她送我回来，怎么你担心我？”林玉瑶嬉皮笑脸道。

　　宋令昭听罢后，却严肃了起来，面无表情，向床榻上的林玉瑶渐渐逼近。

　　“林玉瑶，你可知，昨夜我得知你没了踪迹，我似疯了一般，因此我也看清了我的心。”

　　“怎么，宋大人是想说，你现在知道，你自己心悦于我了？”林玉瑶听着宋令昭的话，心中很是欣喜，言语却不依不饶。

　　万年冰块，终于被她捂热了，他终于承认心悦于她了。

　　“嗯。”宋令昭冷静答了一声。

　　“晚了，我不喜欢你了。”林玉瑶淡淡答了一声。

　　“你撒谎，你的眼神不会骗我。”宋令昭看着林玉瑶的眼睛。

　　她的眼睛格外明亮，里外都是他。

　　“出去，我要休息！”林玉瑶躺下，将被子盒在身上，她是在故意赶走宋令昭。

　　“我……林姑娘。”宋令昭彻底慌了。

　　“难道你想让我起来赶你走？”林玉瑶佯怒道。

　　她就是想让宋令昭也尝尝被拒绝的滋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嗯，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