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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谋反 ...

  •   姜鸢不知城西的情况如何了,现在城门已封锁戒严,连只鸟都飞不进来。圣上躲在宫里不敢出来,只有金吾卫大将军站在城门上迎敌。

      姜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袁益礼既然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不可能到头来只从城外莽攻,城内一点接应也没有。可如今的京霖除了身着盔甲的士兵,百姓都躲进了屋里,哪儿还有其他人。

      袁益礼莫不是还在宫里?

      姜鸢如是想着,往皇宫的方向纵马奔去。刘姨说过三日后在京霖见,她要去找袁益礼报仇,应当也会去皇宫。

      可皇宫守得比城门还严,姜鸢在皇宫外踌躇,考虑要不要进去冒险,正巧瞥见不远处屋顶上趴着的两个黑影。她纵身一跃上了房顶悄悄靠近,走近发现是汤柠和尺墨,便也放心地趴了过去。

      “执事!”尺墨好久没见姜鸢,高兴地喊了出来,引得守门的兵四处张望提防。

      姜鸢平躺在房顶上,偷得片刻放松了时间:“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刘尊使进去了,让我们在外等信号。”汤柠答道。

      “等什么信号?”

      “等她杀了袁益礼的信号。”汤柠说着叹了口气,“她一个进去,我实在不放心。”

      尺墨举手附和:“我也是。”

      “我也是。”姜鸢爬起身,“走,我们也进去。”

      两人点点头,做好起跳的姿势,姜鸢突然想起什么事,伸手拦住两人:“城西那边如何了?”

      “有楼主在就放心吧。朝廷这帮人就派了十几个人守着,敢情这西边他们是不想要了。”

      尺墨嘲笑道,去了南都寺查案她就看出来了,朝廷做事是真的不靠谱。若不是他们大张旗鼓前来想要硬闯,她也不会差点被南都寺那帮人发现,那南都寺里的证据也就不会被他们销毁,被绑得人也就不会这么快被转移。

      姜鸢在三人潜入皇宫前最后叮嘱道:“我们是他们想捉拿的要犯,现在又要去坏袁益礼的好事,两边都不讨好,一定要当心,不要把命搭在这鬼地方了。”

      “明白。”尺墨和汤柠齐声回复。

      三人第一次进皇宫,正因为在屋顶上行走,才能看清整个皇宫的面貌。

      金黄的琉璃瓦在夕阳下犹如璀璨的金海,宫殿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黄墙之下,是被无数人踏破的石板路。夜色压顶,蒙上了凄惨的色调。

      姜鸢自由惯了,看到这如同迷宫般的皇城只觉得喘不上气。

      这皇城太大,盲目搜寻怕是要好些时间,而她们耗不起。汤柠提议分头行动,姜鸢不同意。

      正当三人蹲在房顶上犹豫要去哪儿时,不远处如同长龙的火光迅速向太极殿靠近,围成了一个火圈。

      三人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赶去了太极殿。

      三人趴在太极殿对面的屋顶上,远远观望。

      “那是袁益礼吗?”尺墨眼神好,一下子就发现了还未出殿的袁益礼。

      汤柠眯着眼睛仔细看:“好像是。”

      “他挟持了圣上!”尺墨惊得捂住嘴,这下可难办了,刘尊使若要杀他,岂不是会在皇帝前暴露了身份。

      尺墨着急地拉了拉姜鸢的袖子:“执事,你说尊使不会埋伏在士兵里等着动手吧?”

      “不好说。”

      姜鸢眼下管不了那么多,袁益礼挟持了皇帝,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皇城的军队,要杀他必须快准狠,不得有一点差错。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刘姨,避免她情绪失控贸然动手。

      她正如是想着,其中一个士兵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火把丢在了袁益礼脚边,险些烧到了皇帝的衣裳。

      姜鸢一眼认出那便是刘姨,她莫不是要动手了。汤柠和尺墨在刘姨脱下盔甲的时候才认出她了,两人担忧得一左一右抓住了姜鸢的手臂。

      “别慌,先看看。”姜鸢安抚道。

      三人距离得太远,再加上众多火把噼里啪啦的声音,纵使听力再好也听不清刘姨在说些什么。

      大概是些清算旧怨的话吧。姜鸢想。

      又过了片刻,皇帝奋力挥着手,围着的士兵防御姿势慢慢后退,而刘姨却又上前了几步。

      姜鸢搞不清眼下局势究竟如何,但继续等只会让刘姨陷入险境。虽然以她的身手应当可以对付得了这些士兵,但前几日她还伤势严重,肯定未全然恢复实力,不好完全放心。

      “她一旦动手,我们就下去帮忙。”姜鸢摸向刀柄做好准备。

      谁知袁益礼歪了歪头,包围的士兵顿时自相残杀起来,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两拨人的剑法不同。一拨人是军队系统的剑法,而另一拨人毫无章法,但杀伤力极强。

      活下来的人剥去了统一的着装,露出原本的粗布麻衣。

      土匪?

      姜鸢皱起眉嗤笑一声。袁益礼的军队还真是鱼龙混杂,不只是被绑来的那些百姓,竟然还有土匪!她本想着如此大的阵仗,他怕不是召集了天下的江湖人士,现在看来根本无需担忧,她还是高看袁益礼了。

      带着红色头巾的土匪走上前,把刀递给袁益礼,又将皇帝拎小鸡似的拎至一边。袁益礼和刘姨双双举起剑,似乎是打算决一胜负。

      “执事,刘尊使身子还未恢复,我听说袁益礼以前是个练家子,刘尊使怕是难以对付啊。”尺墨又开始担心。

      “给。”汤柠沉默寡言,递给姜鸢一个布包。

      姜鸢打开一看,正是刘姨杀陆贺亭时用的暗器。

      “尊使知道你会来,就把这个给了我。她说你若真想帮忙,就在关键时刻帮她射出这一针。”

      姜鸢知道刘姨是不想让她涉险,可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险境?

      这暗器汤柠和尺墨使不来,她背上身:“走,我们去会会他。”

      汤柠和尺墨两人早就待得手痒痒,提起剑中气十足道了声“好”,随姜鸢一同跳下了屋顶。

      袁益礼注意到远远走来的三人,嗤笑一声:“哼,你们风雨楼是只有女子能当事吗?那我这一群男人打你们几个女的,多不好意思啊。”

      刘姨拿剑指着他的鼻子,恨不得将他嚼碎:“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那我不也是把你兄长送上断头台了吗?”袁益礼耸耸肩回击。

      “你!”刘姨出手与袁益礼对峙,姜鸢三人便也与土匪打起来,无人在意被推至一旁的皇帝。

      姜鸢一边对付土匪,一边冲皇帝喊道:“圣上,为何没有救兵!”

      “都去守城门了,边境来的救兵还未赶到。”皇帝颇为无奈,此事并非突然发生,他虽对袁益礼的谋反早有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时他还是慌了神,若不是萧确劝他要派兵力去城外蹲守,此时城门怕是已经攻破了。

      他曾亲口下令要捉拿暗雨,如今又是暗雨来救他性命,而他的尚书令却要夺走他的天下,实属讽刺。

      土匪中时不时冒出几个想要抢功的人替袁益礼去杀皇帝,姜鸢便一直护在他身前。

      现下太子带着自己的母后和其他妃子撤出皇宫,皇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着实可怜,姜鸢趁乱踢给他一把剑叫他自己防身,剑柄一转直指袁益礼。

      刘姨对付袁益礼颇为吃力,一直处于下风,得不到进攻的机会。袁益礼的剑法狠辣,刀刀致命,姜鸢欲攻其背后,谁知他左右手都能用剑,一心二用的本事也是练到家了,对付她们两个绰绰有余。

      姜鸢一加入就处于被动之势,两人双双被其压制,竟无反击的机会。

      袁益礼似乎很轻松,还有闲工夫聊起天来:“杜元漪,你可知你爹为何要将你送走?”

      提到杜泉河姜鸢就来气,拼尽全力一剑劈了下去:“别跟我提他!”

      袁益礼横刀挡住她的剑:“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便告诉你,你爹是个好爹,他为了你不被我捉住,就将你送出京霖,我派去捉你的人竟还无功而返了,还来你从小就不是一般女子。”

      姜鸢可不想从他嘴里听到夸赞,袁益礼方才那番话倒是让她重新审视杜泉河。毕竟袁益礼都把她当作将死之人了,再说谎话也没意思了。

      难道爹真的是为了她好?

      十几年的埋怨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而消散,但十几年的仇恨被他这一句话所激起。她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拜袁益礼所赐,若不是他的野心作祟,前尚书令刘广平就不会死,他不死,就不会有风雨楼,她也不会被送出京霖最终成为暗雨。

      如此想来,她当真佩服楼主和刘姨,她们隐忍这么多年就为了今天,为了能还刘尚书一个清白,也为了这天下太平。

      既然皇帝就在身边,这不就是洗清刘尚书罪名的好机会吗?

      刘姨已经开始喘粗气,姜鸢便替她了却心愿,让袁益礼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还刘尚书清白。

      姜鸢的剑法变为更加激进,每一剑都冲袁益礼的要害,丝毫不打算防御,几乎是喊着问出来:“袁益礼,你可知风雨楼是因谁创立的?”

      “刘广平。”袁益礼笑着抵挡姜鸢猛烈的攻势。

      姜鸢错判了他的回答,手中的剑迟疑片刻才落下:“你怎会知?”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刘府逃出了两个余孽,我放任不管便是想要今日之局面,让她们知道刘广平死在我的手里不冤。”袁益礼说着一剑把姜鸢顶出几丈远,剑刃一转朝刘姨劈去。

      刘姨竖剑挡住这一剑,却被剑刃回弹的力量震得吐出血来。

      “刘姨!”姜鸢冲上来回击,却还是被推出几丈远。

      汤柠和尺墨虽是将土匪都解决了,可也身负重伤。她们低估了这群土匪的实力,剑法和袁益礼尤为相像,力道大得能一剑直接将人魂魄劈散。

      难怪袁益礼这么有底气,兵少但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实在不好对付。

      刘姨喘了口气,喊了声“一起上”,汤柠和尺墨就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三人对付袁益礼稍能占上风,袁益礼转剑的手快得只剩下影子,精准地挡过每一次攻击。

      姜鸢没有加入混战,而是先将皇帝扶到安全的地方,趁机是否有击败袁益礼的突破口。

      他几乎不走位,两只脚跟钉在地上似的,只必要的时候挪动几步。

      平日里他走路一切正常,也未见有腿脚不好的时候。可当下姜鸢只能看出这点来,只好赌一把。

      她看准时机,俯身滑至袁益礼脚边,朝他左脚砍去。谁知一剑挥去,像是砍上了一块钢板,剑柄震得手都麻了。

      姜鸢大惊,他的左脚竟是假肢!

      袁益礼似乎被她这一剑激怒了,手中不留余力地将其余三人打趴在地:“你们几个不是我的对手。”他将剑转向姜鸢,脸上竟露出一丝欣喜。

      “终于有人发现我的秘密了。”

      姜鸢跪在地上,手中的剑被挑走,举起双手假意投降。

      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给她们三人创造偷袭的机会,姜鸢与他聊起天来:“袁益礼,你起初找铁矿只是为了造一只好的假肢吧?”

      “非也非也。我早就看不惯那无用的狗皇帝了,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偏听偏信,他若不是如此,我如何能成功除掉刘广平?我若是得了这天下,必能造出一个盛世来,到时候全天下的子民都会为我的登基欢庆!”袁益礼眼中冒着光,仰头大笑起来。

      尺墨看准时机,爬起身提剑冲了上来,姜鸢摇头示意她别冲动,却已来不及,袁益礼没有回头地转动剑柄,稳准狠地插入尺墨的心脏。

      “尺墨!”汤柠也爬起身要冲上来,幸好被刘姨拦住。

      尺墨的嘴里翻涌片刻,喷出的血在空中成了一朵花,血花模糊了姜鸢的视线,也蒙住了她的理智。

      姜鸢觉得最对不起她的事,就是让她为了任务与自己心爱之人分别。她本可以一直待在杜府,待在杜淮景身边,借着任务的名义永远逃脱风雨楼,可还是被她拉回了危险的漩涡。

      姜鸢那时觉得天下男人千千万,爱情这东西可以从很多人身上获得,何必拘泥于一人。可自从遇到了萧确她才知道她渴望的并不只是爱情,更是坚实的依靠。

      她如此,尺墨亦是如此。

      尺墨倒下了,姜鸢不顾一切地站起身。

      “袁益礼,有本事也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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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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