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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赎身第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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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宁愣住。
车辆启动,安夏和行李都没有和她在同一辆车上。
“你们要带我去哪?”
副驾驶的人发丝间已经染上根根白发,六十来岁的模样:
“小小姐,先生想见您,本想等晚些时候再来打扰,热搜一出,先生决定还是接走您比较安全。”
“冒昧之处,还请见谅。”彬彬有礼,叫人挑不出错来。
在南城,这样称呼她,沈司宁猜测的想,“司家?”
他笑着点头,不再多言。
沈司宁给沈哲彦回消息,叫他放心。
车辆渐行渐远,离开喧嚣的闹市,最后停在近郊。
古中式园林的设计,和近现代相结合,犹如历史的交汇,庭院里引入一汪活水,养了些许锦鲤,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王伯带沈司宁走过一条碎石小路,穿过长廊才到中庭。
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的比较正式,脸上始终挂着浅笑,温润如玉。
“司宁,我是舅舅。”司尧说。
沈司宁捉摸不透他的用意,薄唇轻启:“舅舅好。”
司尧走过来,细细打量沈司宁,几次欲言又止,“你和司婉长得真像。”
“多谢舅舅帮我。”沈司宁笑了下,并不接他那句话。
他叹了口气,“我带你走走吧。”
司尧带沈司宁往后院走去。
“这么多年不敢打扰你,是不想破坏你心里原本和睦的家庭。我每年都找私家侦探悄悄拍你的照片,替司婉记录你的成长。”
路过古朴的花园,他推开一处房门,“这是司婉的卧室。”
里面纤尘不染,摆满了沈司宁不同年龄的照片,毕业典礼,钢琴比赛,甚至还有跟裴聿的合照……
“只是后来,你自己知道了杜曼珠不是生母,那我这个舅舅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你在国外留学那几年,每个生日我都会给你打一笔钱。”
她的生日,也是司婉的忌日。
沈司宁眼睛倏地就红了,不可置信地问:“生日的钱,是舅舅打的?”
司尧点头。
沈司宁微微握拳,指甲深陷手心,心拧在一起抽痛。
她一直以为,是沈毅每年在生日那天给她打的生活费。
现在看来,她出国后,沈毅一分钱也没有给过,沈哲彦当时在国内读大学,大抵也是不知情的。
如果没有司尧,她在国外连生存都是问题。
沈司宁哽咽:“谢谢……舅舅。”
话语中略带迟疑,这声舅舅,比方才叫的有感情多了。
司尧将手搭在沈司宁肩头,安慰的拍了拍。
“之前从未联系过,现在突然出现对你好,你未必会接受。但至少,不要拒绝舅舅,这里永远是你家。”
司尧带沈司宁来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庭院,轮椅上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身后跟着护工。
“这是外婆,司婉走后她一直郁郁寡欢,这几年身体逐渐不行,患了阿尔茨海默症,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一直在这静养,司宁有空可以常来看看。”
沈司宁在院外驻足,不敢进去。
她深埋心底的亲情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却在海市,意外有了从未见过的,母亲的家人。
司尧:“妈,你看谁来了?”
轮椅上的老妇人抬头,看到沈司宁激动地朝她伸手,“是阿婉吗?阿婉终于回来看我了。”
沈司宁错愕半晌,她听不懂南方的方言,但听清了那句阿婉,意识到自己被认成司婉了。
她走进去蹲在轮椅旁,握住司蕙珍的手,这声外婆终究没喊出口。
司蕙珍拿起膝头那张照片,已经泛黄破旧的不成样子,还是二十年前的老式照相机留下的画面。
“我有你女儿刚出生时的照片嘞,阿尧说她叫司宁,白白胖胖的,什么时候抱回来叫我看看呐?”
纯粹地道的南方口音,沈司宁听不懂其中意思,求助地回头看司尧。
司尧道:“妈,你讲普通话吧,不然等司宁来见你要听不懂了。”
“哦,这样啊。”司蕙珍年轻的时候是大学老师,又用标准的普通话和沈司宁讲了一遍。
沈司宁才知道,照片上的婴孩是刚出生时的自己。
她拿过照片,背面还有清秀的一行字迹:愿阿婉之女,平安喜乐。
后面缀着她的生辰八字。
沈司宁突然就忍不住眼眶发热,血脉真是神奇的依托,她见司蕙珍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
“外婆,我是司宁,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看你。”
沈司宁话语间已然染上哭腔。
“胡说,你明明是我的阿婉,司宁还这么小嘞。”
司蕙珍又拿起手上泛黄的老照片,“她还小,再长长,路上过来遭罪,南北城隔得太远了。”
身后的护工给沈司宁使眼色。
沈司宁顺着司蕙珍的话说:“好,等她大一点,我带过来见您。”
“哎,”司蕙珍缓慢点头。
嗔怪道:“你这丫头,这么久不见,连妈都不喊一声。”
沈司宁心底泛起一股浓烈的酸涩,忍着哭意,“妈妈,我回来了。”
她说着,将头埋在司蕙珍膝头,肩膀细细颤动。
她已经很久没喊过妈妈这个词了,仿佛时光的交错,她代替司婉,来看外婆了。
晚饭后,司尧知道沈司宁工作在身,送她回司家旗下的一家五星连锁酒店。
沈司宁能感觉到,司家对沈家很排斥,只喊她小小姐,或司小姐,对沈字闭口不提。
安夏见她下车,从酒店大厅小跑着出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吓死我了司宁姐,我还以为你被拐走了,他们还没收我的手机!”
沈司宁想,司尧的做事风格还真是严谨。
“今天发生的事别告诉霖姐,免得她担心。”
安夏点头,神秘地说:“放心吧司宁姐,我签过保密协议的。”
她识趣地没问接走沈司宁的人是谁。
“保密协议是对外的,不是防着霖姐。”
沈司宁失笑:“我这些小事,实在没必要让她烦心,她要带我和韩可,还有女儿要照顾,太累了。”
安夏:“你和霖姐关系真好。”
沈司宁肯定地说:“她就像我的家人。”
司尧给沈司宁定了一间总统套,她没让安夏再单独开房,一人挑了一个卧室睡下。
沈司宁冲澡的功夫,安夏已经将她的衣服打理的井井有条,明天活动要换的服饰也熨烫妥帖地挂在客厅。
“司宁姐,霖姐说公司给咱们这几天的活动派了车,还有微博,你记得回复。”
“好。”
沈司宁随意从臂弯下裹了条浴巾出来,拿手机点开微博。
@祈琛:和沈老师第一次合作就感受到了她的敬业,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的作品和奇瑞家居,很高兴能和沈老师成为朋友@沈司宁。
后面还挂了张奇瑞家居的广告图,上面是他和沈司宁。
并顺手关注了沈司宁的微博。
底下评论十分热闹。
「笑死,老公把热搜撤的一干二净,生怕和糊咖沾上关系。」
「关注作品?沈司宁?是指那两部我甚至都没听过的古早网剧吗?」
「y1s1,小姐姐真的神颜,我狂吸!!」
「纯路人,支持楼上,祈琛主动盖的毛毯,小姐姐什么都没做,哪来这么大恶意?从公厕出来忘刷牙了?」
「……」
「糊咖也是咖,人家能和祈琛合作,这资源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这条底下的回复量高达三万多,沈司宁没点进去也知道是个什么景象。
祈琛的粉丝叫脐橙,沈司宁最新的那条微博是转发奇瑞的广告,已经被他的粉丝群体冲了。
沈司宁迟迟不回应,两人的微博在默默发酵。
陈茂心里隐隐不安,给祈琛打了个电话。
“后面还有四场活动呢,你这样会不会太直白了点。”
祈琛:“她已经被沈哲彦接走了,枕边风一吹,这条线白搭。”
陈茂担心地问:“你就不怕沈哲彦针对你。”
“不怕。”祈琛说:“她泼完陆柯被撤了全部通告,沈哲彦也没出手,只留了自己合作的奇瑞,沈总对她还有兴趣,但不会大动干戈。”
“行,你自己把握,我帮你控评。”
“嗯,谢了茂哥。”
*
卧室门口传来安夏的喊声:“啊啊啊司宁姐,我能抱你一下吗?就一下!抱完我就去喝胎菊清心!”
纯白的浴巾从臂弯往下,紧紧裹住沈司宁姣好的身材,头发还半干地披在肩头,皮肤白的发光,不怪安夏激动不已。
沈司宁忍笑:“小色.鬼,过来姐姐抱。”
“司宁姐以后的老公肯定幸福死了。”安夏激动地扑过去抱住沈司宁,“我小号混进你的粉群了,里面有很多像我这样等姐姐嗷嗷待哺的小可爱,司宁姐别气馁,要积极营业呀!我们都很支持你。”
安夏混进粉群,自然也看到了沈司宁微博的评论。
“你是星悦派给我的小天使吧,这么会安慰人?”
沈司宁松开她,晃了晃手机,“我哪有这么脆弱,看姐姐怎么回击他。”
沈司宁将编辑好的微博点击发送。
@沈司宁:替小助理感谢祈老师无微不至的关照~
沈司宁直接转发了祈琛艾特她的那条微博,却没有点回关,文案末尾还加了一个看似俏皮的小波浪。
“哈哈哈,这也太爽了吧,拿他当助理用呢,倒贴我们姐姐都不要!”
安夏笑着松开环住沈司宁脖子的手,还有点意犹未尽。
“你才刚在我身边工作一天,就这么相信我?下车前祈琛说的可不好听。”
祈琛口无遮拦,说沈司宁是沈哲彦的情人,车上的人都听见了。
安夏毫不犹豫地点头:“司宁姐平易近人,一看就很好相处,丝毫没有明星的架子,而且霖姐是星悦出了名的红色经纪人,不允许手底下的艺人发生这类事,才被卡了很多资源,手下的艺人渐渐都给别人去带了。”
“不过最近又有新人进来,韩可就分给了霖姐。”
沈司宁点点头,难怪她签进星悦时,蒋霖手里只有她一个艺人。
要是没有遇见她,可能蒋霖都辞职了。
沈司宁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甚至反应了好一会儿,微博评论和点赞瞬间爆了。
「姐姐好飒,爱了爱了!」
「路转粉了,凭什么每次这类绯闻被抨击的都是女孩子,抱走姐姐,不约!」
「笑死了,脐橙牌小助理。」
「路转粉+1,期待姐姐新的作品。」
「都是喊姐姐的吗?对不起,我是老婆粉,这声老婆我先喊!」
「女鹅独自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