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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装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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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尹思蓝要提前出狱了？”
“谣言！那时候新闻全国到处，人人都知道她是被判八年好不好。现在才几年？不到五年？”
“是啊！”另一人凑上来，“而且尹家早败了好不好，连她爸都因为经济犯罪被捕，尹家哪来的能力捞她？”
“没瞎说，听说她得了精神病，特准去疗养院服刑，那这不就是变相出狱吗！她……”
“嘘！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了？”流光璀璨、金碧辉煌的民国舞厅背景，剧组工作人员正在内来来回回穿梭忙于布置，三个小化妆师回了头，看到一身月光白旗袍、纤姿柔美的人正立在自己身后。
“夏、夏小姐……”
三个人神情讷讷，脸色隐露羞惭，这五年间，夏晴画拿奖无数，名气从三线小透明直升国内顶流，并走到海外，这次的电影《民国如梦》是他们的导演求了好久的路子才辗转将剧本递到夏晴画本人手里，听说是剧本中以真实人物为原型的特别故事打动了影后，夏晴画才肯降咖出演。导演之前明明和全剧组的人都再三说过要尊重夏小姐。
“你们不必拘谨……”
夏晴画向前走了两步想继续说些什么，不远处却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夏小姐，开拍了！”
夏晴画停下脚步，沉默一瞬，转身向片场内走去。
三个小化妆师如蒙大赦，转身欲走，身后却再响起声音：“等等。”
三人一怔，转回头，眼神惊讶开口：“方、方姐。”圈内人人都知方小秣年纪不大，又是夏晴画助理出身，可圈内没人敢小瞧她，年纪小于她的都尊她一声方姐，因为她不止敬业、专业，而且极得夏晴画小姐的信赖，现在已经和纪杉并列是夏晴画的经纪人之一。
“你们不必紧张，”方小秣走上前，“只把事情同我说清楚就行。”
*
‘咯吱……’钢制的银白铁门被女狱警从外拉开，手脚戴着镣铐，双眸涣散，披头散发的女人，神色呆滞的从内走出。
夏晴画脸上并没什么惊讶的情绪，隔着厚厚的防暴玻璃幕墙，夏晴画上下打量面前的人。她的口中好像一直在嘟嘟囔囔说些什么，可隔着幕墙，夏晴画什么也听不到。
狱警将眼神痴散的尹思蓝按坐在椅子里，替她拿起了电话听筒放到耳边。
夏晴画也拿起电话，这时尹思蓝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对面响起：“影、影后……”“我才是影后。”“你们都是假的。”“我是上帝，我创造了你们。”“我是神女……”
高高低低的声音隔着听筒撞进耳内，夏晴画就这样目光平静的听她念叨了快十分钟，连女狱警看她的眼神都略带好奇和不解时，夏晴画终于开口了：
“你没疯，尹思蓝。”
女狱警的双眸因为惊讶而蓦然瞪大。
而对面痴痴傻傻的人，并没有因此神色有半分波澜。她依旧在自言自语着，眼神飘移不定。
“尹思蓝，你猜我怎么知道的？”夏晴画眸光平静如水，“因为你的演技，从来都没有我好。”
对面的人还是毫无波澜、痴言痴语。
女狱警忍不住开口：“没用的，她这样都好久了，下个月她就要转走了。”
夏晴画皱了眉，光洁雪白的额头微皱，杏眼里满含愤怒：“尹思蓝，你别妄想！你的罪还没赎够，别妄想能逃走！”话落，她一把挂掉电话，转身向外走去。
幕墙对面的门被开了又关上，女狱警叹了口气，这才挂断电话：“好了，起来吧。”
痴痴傻傻的人没什么反应，女狱警不得不弯腰扶着她的胳膊让她站起。
“我是神。”“我是神。”“我是神。”……
“怎么忽然只说这一句了？”女狱警没觉得特别奇怪，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说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刚刚弯腰时，身边这个披头散发、目光涣散的人盯着刚刚开了又关的那道门，嘴角无声无息的向上微挑，可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
这会儿已是深秋了，夏晴画走出巍峨高耸的监狱大门，才发现外面原本空荡荡的马路对面，此时多停了一输黑色的加长车。
那道她早已熟悉的挺拔俊雅的身影正立在车旁，陆司清今天西装外加穿得是纯黑色的风衣长版外套，整个人挺括而优雅，他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另一手正举着手机和电话对面的人说着什么，望见夏晴画的身影，他抬眸，漆深精致的眉眼露出一抹恬淡却耀眼的笑。
更让夏晴画惊喜的是，就在陆司清脚旁，才刚过他膝盖高度的小糯米团子穿一身卡其色幼儿园秋装校服，身背驼色小书包的身影正张开手臂向他跑来。
“妈妈！”
小糯米团子见到她比谁跑得都快。
夏晴画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她张开手臂，一把将奔跑而来的小糯米团子搂在怀里：“陆小果！”
陆小果将头搭在夏晴画的肩膀上，咯咯的笑个不停，而不远处，陆司清终于挂断电话，迈着长腿走上前来，冷冽的声音响起：“陆哲远。”
简直如条件反射似的，陆小果扭动着绵软的小身体：“妈妈累，妈妈快把小果放下！”
夏晴画哭笑不得，抬了抬手，把扭来扭去的陆小果递到了陆司清的手里，陆司清单手接过儿子，陆小果像个小挂件似的坐在爸爸的手臂上，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她：“妈妈，你今天不开心？”
夏晴画想摇头，陆司清却优雅接过话去，一脸悠闲的开口：“这里住着个坏人，她要欺负妈妈。”
“什么？”陆小果继承了夏晴画精致的杏眼，皮肤又雪白，可却也继承到了陆司清得天独厚的清冷气质与气场，听着这话，立刻瞪圆了眼睛，“哪个坏人？小果保护妈妈！”
夏晴画更是哭笑不得了：“你怎么乱教孩子。”
陆司清唇角微挑，抬手刮了刮儿子白嫩的小鼻子：“行啦！现在还轮不着你呢！你妈妈有我呢！”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上了车。
夏晴画看着车子有些诧异：“我们不回家吗？”
陆司清抬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随即温柔的在夏晴画手背上印下一吻：“今天正好有空，带你四处走走。”
陆司清先带尹思蓝去了一间学校，今天是周末，学校里没有学生，校董会本来派来引导和为陆司清介绍的人被陆司清打发了。
夏晴画刚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等随着陆司清走到运动场，看到四周郁郁葱葱的林荫路，夏晴画才立该反应过来：“这里是你的中学？”
陆司清笑笑：“没错，德威中学。”
陆小果早被陆司清放手撒着欢的在不远处操场上跑个不停，夏晴画被陆司清牵着手绕操场散步。
“你说过之前你看到过尹思蓝向我告白的场景？”
夏晴画点点头：“是啊！某位校草同学被人排着队告白呢。”
陆司清笑了笑，停了步子，转过老婆的身体目露温柔的望着她的眼睛：“我猜那是尹思蓝臆想的，中学那段时间，我可没印象有和她说过话。德威是十二年一贯制的，陆小果还有两年就上小学，不如就让他直接来这边的小学？”
夏晴画点点头。
陆小果玩够了，陆司清又带着夏晴画来到一所高中，不过这次的高中已经与刚刚贵族式的德威明显不同了，这里，只不过是所平平奇奇的普通高中。
夏晴画有些不太懂陆司清的意思，于是陆司清告诉她：“这里，是尹思蓝的高中。初中时，尹思蓝偷拿走她爸爸贷款的钱买奢侈品，那会儿正是尹家公司资金链紧张的时候，于是尹家就此落败。”
夏晴画有些讶然，她一直以为，在另一个世界，尹思蓝也如这里一样是一位从小被宠爱到大的优渥千金大小姐。
再之后，陆司清又带夏晴画来到了郊区，陆小果这时有些犯困了，于是育儿嫂抱着他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
夏晴画又看着面前灰暗的已经有些年头的办公旧楼：“这里，是那个世界尹思蓝工作的地方？”
陆司清抬起纤长的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老婆太聪明怎么办？”
夏晴画脸颊有些红：“你少来。”
陆司清抓住她的手，随即将她的两只手都捧在手心里，夕阳下，面前的男人依旧如夏晴画初见他时那样的光芒耀眼，冷冽却温柔，他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因他而显得黯然失色：“夏晴画，我想告诉你的是，尹思蓝，在那个世界，其实也不过是平平无有奇的普通人。”
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很快，夏晴画眼里又因为释然而露出泪光。
陆司清再次抬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我不知道这个小说世界是如何阴差阳错形成的，可，你不要信她那一套，什么‘神’，什么‘左右命运’，她若真的能左右命运，何至于现在还蹲在那个监狱，只能靠装疯走出来？”
夏晴画笑笑：“是我自己犯傻。”
陆司清却温声：“况且，就算她真的能左右这全世界，让全世界的人都站到她那边，我，也是不同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还有我！”一旁不远处育儿嫂怀里的陆小果忽抬起莲藕似的小手臂，“小果也站在妈妈这边，永远都站妈妈这边！”
夏晴画被陆小果逗得一笑。眼睛里的泪意还没散，已经一把接过儿子：“嗯，妈妈知道。”
夕阳下，三人紧挨在一起的身影被阳光拉得老长。
*
银色的钢制栅栏门再被人吱呀一声推开的时候，原本眼神涣散、疯言疯语的尹思蓝却在看清玻璃幕墙对面那道门旁的身影时蓦然一顿。
这停顿虽然只有一秒，可还是被对面的人捕捉到。
原本蓬头垢面的人还在不经意间挼了下自己眉前的流海儿，陆司清唇角微挑，老婆果然没看错。
女狱警依旧帮尹思蓝拿起听筒。
尹思蓝似乎仍在念念有辞的疯言疯语，可不知是不是女狱警的错觉，她觉得尹思蓝的声音好像莫名低了几分。
陆司清拿起话筒：“你出不来的。”
尹思蓝眼神不敢看向对面，她涣散的眼睛看向一旁，可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陆司清继续道：“不论在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你应该都清楚我的能力和手段，伤了我的女人，别妄想能脱罪。”
话落，陆司清想撂下电话。
可女狱警手里的听筒却忽然被人狠狠的一把抢过去：“陆司清！我爱你！”
女狱警傻了。
尹思蓝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双手趴在玻璃幕墙上：“陆司清，季宴清，不论在哪个世界，明明最爱你的，都是我！”
陆司清没有再将电话拿近耳旁，听筒里，传来他冷冽的安静的嗓音：“尹思蓝，你爱的，不过你想象中光芒万丈的我。你我甚至不曾相识，何谈爱？可笑！”
他撂下电话，转身扬长而去。
身后玻璃幕墙后，女狱警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抽离，她拿出对讲机，一把将尹思蓝压在桌子上。
“喂？监狱长，567号犯人，她是在装疯……”
，还差 